「我開動了」 x3
四人用的餐桌上,我的旁邊沒有坐人,其實那原本是爸的位置,但是用膝蓋想也能知道他絕對是昨天晚上工作太晚所以才會睡到現在無法起床。
不過絕對不會是單純的努力工作太晚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
絕!對!不!是!
而是他每天中午起床,然後窩在房間裡像個人生無目標的人一樣打電動,等到餓到前胸貼後背時的時候才會出房門泡泡麵狼吞虎嚥的填飽肚子,玩到晚上媽媽下班時才肯打開筆電啪嗒啪嗒的敲起鍵盤工作,工作到體力不支後趴在床上呼呼打睡的惡性循環,天天都在澤村家上演。
而且媽媽似乎默許了這樣的生活習慣,真不懂像媽這樣自律的一個女強人怎麼會跟老爸結婚,不過雖然這麼說他如此廢柴,老爸的作品可是以高產量,高精度這兩大特點在文學界、或輕小說界著稱,想必老爸絕對是以每天塞情書給媽這樣子的熱烈追求吧⋯⋯
天天收到文情並茂的情書,不心動才怪,當年老爸絕對是把媽捧的跟天一樣高吧,寫了「你是我的維納斯——我的心被你擄獲。」之類的詞肯定不少,十之八九跟山一樣高。
我因為已經吃過一份的關係所以桌上只擺著高麗菜,我單手撐著頭看著他們一口一口的將我精心準備的東西送進腹中,眼看著這樣的他們,我也夾起一點沙拉吃下。
果然很好吃呢⋯⋯真是的,咀嚼時嘴裡的蔬菜伴隨著添了醋的醬汁特有的微酸綻放出多彩多姿的幸福,就像是在嘴巴裡面有一場蔬菜的煙火大會般——高麗菜鮮甜+醬汁的微酸=酸甜;酸甜=青春=戀愛。
這美好的方程式透過眼前的這盤沙拉在我的舌尖上延展開來⋯⋯沙拉果然是好東西呢⋯⋯⋯
話說回來,我有個問題還沒問,我看著眼前的兩人說。
「好吃嗎?」
媽媽和千紗同時停下了手和嘴,兩人互看了一眼再看看我,接著迅速地嚼碎口中的東西後吞下。
然後說。
「很普通,所以不知道該說什麼呢。」
媽媽苦笑著這麼說了後再叉起一塊肉吃了下去,以咀嚼聲代替其他話語。
「該說是預料之內的事嗎?意外的符合哥。」
剛剛吃了最後一口的千紗說完後則是起立將盤子端去廚房
真不愧是我的家人,那麼快就將我的信心粉碎,當時還自信滿滿的覺得這會成名,看來我果然失敗了,虧我還加入了糖、香料、還有其他美好的東西,說不定再差個化學物質X就能煉成飛天小女警了。
在千紗幫忙收餐具還一邊碎念說「哥你也起來收啊⋯⋯」的同時,媽媽輕咳了兩聲,同時坐挺了身子。
那算是某種告示吧⋯⋯當然也是澤村家特產。
千紗馬上住嘴,我馬上停止關於飛天小女警的幻想,我們兩人同時間把注意力放在媽媽身上,這是由小到大訓練而成的,深植在意識中的指令,不會是一天兩天形成的,我將意識集中在媽媽的每個動作時,媽媽開口了。
「今天,是你們的畢業典禮,你們是在EPU長大的孩子,你們也知道,其他人是要修滿6年才會強制性的送你入各地區服務,但你們在總部出生在總部長大的這種孩子則是一定年齡後就從培養班畢業,你們想好未來的路了嗎?熟悉各組的工作了嗎?了解能力者世界的歷史、環境、科學、物理、生物了嗎?最重要的是,做好隨時為這世界奉獻一切的準備了嗎?」
因為將精力完全放在媽媽身上使我一瞬間就了解媽媽的言外之意,與正常人的世界不同,能力者這份天賦背後是有許多巨大的利益糾葛,有人利用天賦獲取金錢,有人獲取權利,有人為非做歹,但當然也有像EPU一樣想維持正常世界跟能力者世界平衡的人們存在,但是少之又少就是了,換句話說,我們還是處於劣勢,無論是任何任務,只要和這世界的另一側沾上關係,無論是誰都可能喪命。
自幼時就被訓練出來的超強專注力讓我除了媽媽口中說出的聲音以外什麼都聽不到了,不管是窗外的鳥叫,小朋友的嬉鬧聲,或者是車外有的喇叭聲,在進入這種模式時都再也聽不見了,這世界只剩下我們三人。
這就是我們家特有的後天技能,『超集中』。
接著,我率先打破沈默,原本應該存在卻消失的聲音一瞬間盡數回歸,大腦不太能承受的我皺了眉頭,但我還繼續說下去。
既然媽媽提出了這個認真的疑問,那我也有提起一點幹勁回答,要百分之百的認真,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一絲的玩笑話,我撇向千紗看了她一眼,她也看著我微微點了頭,她似乎想和我同時開口。
我們兩人同時將心中所想的話語做為回答。
「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聽完我們的回答後,我們的母親,同時擔任監測組幹部的澤村家實質支柱,澤村真弓呼了口氣,身體也跟著放鬆了下來,接著她「嘿咻」一聲站起來說。
「走吧,去畢業典禮,你們都是今天的主角喔。」
「好——」
「喔喔⋯⋯」
看著媽媽迅速的拿起鑰匙然後背起公事包,千紗則是將手機錢包放進小袋子,錢包看起來比平常還要鼓,看來今天會和朋友出門,話說我好像很久沒聽她和我說她的事了呢⋯⋯糟糕!她是不是交了男朋友!該不會是哪來的不良?這樣的話千紗說不定已經懷孕了!他男友參加幫派鬥毆殺人、然後我們全家上新聞、我們被迫道歉、我們被EPU趕出去、被加拿大政府通緝⋯⋯澤村家毀滅?!
「千紗,你不可以學壞喔⋯⋯」
「蛤⋯⋯?」
「快走,別浪費時間了!」
在媽媽如此催促道的同時,我看向牆上掛的日曆才真正發覺到,我準備要畢業的這個事實,雛鳥離巢即將前往廣闊的天空飛翔,這樣子老掉牙的詞我很討厭,我認為不是離不離巢的這個問題,因為我們是能力者,所以應該說是被推往深淵吧,以行動組的殉職率看就知道,正副組長還好,有的會親自上場;有的只會紙上談兵而已,幹部其次,大多數都會前往前線,再來是幹部們直屬的小隊和其他基層隊伍。
不過現在似乎好很多了,相較從前。
聽說在幾十年前,也就是我祖母去世前的那一大段時間,我們這個區域的行動組專員每天都可能死亡,在這份恐懼之下,行動組每天都瀰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氛,光是想像就會胃痛,我出生在這個時代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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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望各位畢業生,都能為這世界貢獻一份心力,記住我們的校訓——對的能力,要用在對的地方。那麼,請各位在後天依照自己的志願帶著畢業證書至各部門報到。」
隨著禮堂現場如雷的掌聲,我們的畢業典禮終於結束,到了禮堂才發現自己的服裝過於正式而差點不敢入座的我拿著手上的畢業證書,尋思著未來的方向。
『沒有意義的真桐。』『浪費時間的真桐。』『侮辱澤村的真桐。』『大英雄的遺憾。』
這是一些同學們惡意給我取的綽號,這些綽號,我一個都無法否認,當然,我有嘗試推翻過他們的印象,不過在這世界上,並不是努力就有用的,也是有著無論是付出多多努力,也沒有意義的事情,而且正如他們所說,我在培養班似乎還真沒什麼意義,學科成績不優秀,而是能力也不出眾。
『殘缺傳送』是我的能力名稱,當然不是我取的,而是EPU給予我的,其實我的能力正確來說可以稱呼做『小物質傳送』、或『微傳送』,那為何我的能力名稱還是如此的難聽呢?
原因是因為澤村這個姓氏——我的家族其實曾經是傳送系能力的名門,代代都以優越都傳送系能力為傲,而在能力者世界活躍著,因此,我的能力被當作未開發仍有『殘缺』的能力,不過,為何會說澤村家活躍的事蹟是曾經呢?
在某次我不曉得的戰爭,我們一族除了少數幾位較弱的能力者和無能力者以外,全數被殲滅,存活下來的族人都跨海躲到了加拿大,不過他們也幾乎無法生下能力者了,除了我的曾祖父——澤村 真航外,他是少數存活下來的祖先之一,在經歷了家族毀滅後,他與另一位血緣關係較遠的族人結婚並且生下了我那被稱為英雄的祖母——澤村 真理。
她是歷史上唯一的全方面傳送的能力者,『完全無限制傳送』這個能力名稱早已被編入了EPU的歷史內,我祖母用她的能力拯救了世上許多的悲劇,不過當時的EPU方能力者戰力普遍低下所以還是有許多損傷,也就是每天都有人殉職的意思。
在最後的最後,因為有一場世界級的危機,似乎是有一群EPU無法招架的惡性能力者開始獵殺EPU實力較強的能力者,最後我祖母雖然與EPU一同度過這次危機,不過隨著戰爭的結束,和平的到來,她也一同賠上了性命,而身為一般人的祖父則是在戰爭時期做為後勤時的某次受襲而比祖母早了幾個月身亡。
當時我的母親也才16歲卻接受父母雙亡的悲劇,即使她的心靈再怎麼強韌,在16歲這個本應享受青春的年齡卻接受了父母雙亡的悲劇,再說澤村家也沒有其他的親戚留在加拿大。
於是在我母親自甘墮落時,有兩個人在她面前出現。
一個是當時是身為她學長的我父親阪本 守和當時做為行動組組長的現任培養班教官長力克.布魯克,我父親負責照顧她心靈的創傷同時扶持她前進,據說我老爸他當時還沒現在頹廢,力克則是告訴她能力者世界的存在而給她一個人生目標,所以她現在才會成為監察組幹部。
想到這,我依然要好好感謝現在算是個風平浪靜的時期,所以就算我每天都原地踏步似的活著,我也滿足了,不用努力則不努力,姑且活在這世上的我最喜歡我自己了。
雖然對於澤村這個姓氏感到有些虧欠,不過自己本來就沒有什麼能力,努力了也無法成為像祖母一樣的人,到頭來還是走在她的陰影之下,因為祖先如此的強悍所以後代們的努力進而帶來的榮耀全都會被歸功於『啊,畢竟是澤村嘛。』之類的理由,不會有人知道後代為了追上祖先附出了什麼。
不過當後代做錯事時很容易就被推到後代身上說『真是丟了澤村家的臉啊』這樣簡陋但極具殺傷力的說詞,就算已經盡力,知道自己極限後告訴眾人,他們也只會認為你在逃避,接著瞧不起你而已,說一些不如把血統給他們的風涼話。
如果只是開玩笑我還能一笑置之,但是一想到他們全都是認真的說出這番話,我的全身上下就開始不舒服,尤其是肚子,會有強烈的反胃感。
他人的優點避而不談,卻要無限放大他的缺點,當那個人過顯眼時,其他人就會手牽著手『感情很好』的欺負他,這種人我感大膽推測在這世界上共佔了5.5成的位子。
姑且不論5.5成的白癡,我們要往4.5成的好人們去想,畢竟也只能這樣了,為了自己的健康。
走出禮堂,同學們各個金髮碧眼,不,也不全是這樣,但是我敢肯定在這屆畢業生中,黑髮黑眼的只有我了。
千紗則是意外的有偏棕色瞳孔和偏紅色的頭髮,跟家族的大部分人都不同,能力也是,雖說澤村家出了許多傳送型能力者,但是千紗是少數幾個例外之一,她是操控重力的能力者,雖然有限制範圍,但在EPU中還是非常厲害的人才了,真為她感到驕傲。
對著廣闊藍天伸展身體,呼出一口頹廢的氣息,踩著拖泥帶水的步伐,無視旁人不友善的眼光,我看向教室歡樂的氣氛,同學慶祝畢業的景象,我撫著畢業生的胸花,下意識的認為那不太適合我,於是我便走向其他校舍當作散散心般的閒晃。
天空好高、好寬闊,那彷彿能包容一切的蔚藍,如果也能包養⋯⋯包容我就好了呢,環視四周,畢業生們個個討論著未來,思考著他們未來的路,符合興趣的路。
不過,進EPU都應該要了解,不論是平凡人想到EPU任職時讀的普通班,或者是像我與千紗讀的培養班。
他們應該、必須、絕對要清楚了解知道決定未來的大都不會是興趣之類膚淺的東西,畢竟EPU可不是兒戲,在實力至上的超能力者世界中,照著天賦走才是生存之道。
只要強大就算是變態也沒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算了⋯⋯我還是別想那麼多奇怪的事了。
看看四周的人潮逐漸散去,畢業生與師長告別後便離場,旁邊的大樹被徐徐微風搔的輕輕搖動,好似在向離開的畢業生獻上前往未來的祝福,看著同級生三三兩兩準備為他們在校的最後一段青春時光劃下完美的句點,看著妹妹與她的朋友們有說有笑的往校門外移動,他們大概是要聚餐吧。
我看著千紗,又看到她身旁有兩個臭蒼蠅,先不論其他的同學,看看那兩隻蒼蠅。
一個皮膚黑黑的,留著感覺很清爽的棕色短髮,體態又非常的健康,看來是隻運動型蒼蠅,另一個背著不知道是吉他或貝斯什麼的東西,金色的頭髮綁成馬尾,看起來瘦瘦高高很輕浮的樣子。
他居然還在打電話?!可以再不要臉一點!
看到那兩隻臭蒼蠅黏在千紗身旁的樣子,使得我忍不住想要更加靠近他們,這可是出於兄長的保護慾。
「千紗,我們一起吃飯吧~絕對會很開心的,吃完飯就去看球賽吧,我訂好位置囉,當然是只有 我 和 你 呦。」
運動型蒼蠅這麼對千紗說了,接著千紗露出尷尬卻不失禮貌的笑容對著他說。
「那個⋯⋯我算是日裔的加拿大人,所以對於稱呼方面我還蠻拘謹的⋯⋯希望你能稱呼我澤村同學,另外我並不想要跟你單獨出去。」
千紗看向她那群相較於蒼蠅,我看上去順眼多的同性友人說「還要跟他們去吃飯呢。」這樣的說詞委婉拒絕了運動型蒼蠅。
那運動型蒼蠅被拒絕後便很灑脫的說「下次下次吧。」拍了拍千紗身旁友人的肩膀,接著踏上返家的路途,他那黝黑的臉上也不見一絲惋惜的氣氛。
你給我傷心一點啊!而且沒有下次了!!!混蛋!而且還吃了千紗朋友的豆腐,噁不噁啊!
接著另一邊金髮馬尾的瘦瘦高高音樂型輕浮蟲,靠近千紗說。
「剛剛我朋友真是失禮了,請問澤村同學,請問你能否讓我同行呢?」
——好噁心⋯⋯如果現在有鏡子的話,我絕對會照照自己的臉,看看我這一生擺出最嫌棄的表情是什麼樣子。
那個金髮馬尾瘦瘦高高音樂型輕浮蟲裝出一臉清爽的樣子纏著千紗的樣子真的——有夠噁心,喂!你看看我家千紗都有點笑不出來了啊!給我回家吃自己啦!
「這有點不方便呢⋯⋯因為我們已經訂好位——」
「沒關係,我剛剛也訂好了,請在場的淑女們一同參與吧。」
金髮馬尾瘦瘦高高音樂型輕浮蟲居然恬不知恥的連一旁千紗的友人也一起搭訕了?該不會剛剛看他用手機就是在訂位吧。
而且他說那隻運動型蒼蠅是他朋友,該不會他朋友只是幌子,用來提高那個金髮馬尾瘦瘦高高音樂型蒼蠅的身價?!貶低別人以抬高自己嗎⋯⋯真是個扎扎實實的混蛋。
千紗的朋友們窸窸窣窣的好像是準備答應的樣子,畢竟退好幾萬步來說那隻金髮馬尾瘦瘦高高音樂型輕浮蟲其實也算個五官端正的帥哥,如果是一般的女生肯定馬上就暈了吧。
「那個⋯⋯我完全不想去⋯⋯」
「別那樣嘛小千,人家是那個亞杜尼斯欸,校內數一數二的帥哥欸。」
旁邊短髮及肩還燙捲的小個子我記得千紗說過她叫卡蘿,她對那個叫亞杜尼斯的金髮馬尾瘦瘦高高音樂型輕浮蟲,似乎保有高度興趣,搞什麼?那麼快就中嗎?身為女人的矜持在那裡?被亞杜尼斯吃乾抹淨了嗎?
「對啊,這種天上掉下來的機會不是每天都有的呢。」
另一個高個子紮著高馬尾的女孩應該是克洛依吧,聽過千紗說過幾次,她也對亞杜尼斯有興趣,不過很明顯的她並沒有卡蘿如此的對亞杜尼斯有興趣。
如果說卡蘿對亞杜尼斯的好感度是80%,那克洛依可能就是60%的感覺。
千紗的兩位朋友看到那個叫亞杜尼斯的傢伙來搭訕便認為這是脫離單身的好機會,便試圖說服千紗。
真是太傻了,通常這種傢伙只是看在如果只邀千紗的的話會顯得太小氣,不過還是會使人會錯意,以為女主角是自己而傻傻墜入情網的情況也不在少數,另外還有可能是跟個渣男一樣,亂槍打鳥,誰中就是誰可憐要被玩。
前者玩弄人心,後者不尊重感情,兩邊都是負面到爆炸的東西,所以依照我多年來處在角落——不對!是處在最客觀的地方觀察人類的這一點,我,澤村博士可以斷言這傢伙!亞杜尼斯!是個應該被送上十字架上燒死的渣男!
「不⋯⋯我還是不用了,那卡蘿、克洛依你們要去的話⋯⋯那我們三個改天再約囉,因為我不想去嘛。」
千紗似乎跟我一樣看穿了亞杜尼斯的計謀,現在正想辦法脫離亞杜尼斯的邀約陷阱,很好千紗,快跑!哥哥會在陰影處為你加油的!回家之後等著我訂披薩!我們一起慶祝吧!
不過她那兩個朋友中叫做卡蘿的那個卻馬上駁回了千紗的想法,卡蘿伸出手抓住千紗不讓千紗離開現場然後嚷嚷著試圖讓千紗一起去。
「哪有這樣的呀?欸小千等等啦,克洛依妳把千紗架住啊!」
「好,我來!『水泥化』!」
那個叫克洛依的女孩發動能力將自己的雙手變成水泥包覆住千紗的身體,然後瞬間凝固,因為水泥非常沈重的關係,千紗面有難色的微微蹲低,看來真的很重,我好想去幫忙啊⋯⋯!
畢竟這裡是EPU,隨時都會有機會看到能力者發動能力,我想現在的場景對像我們一樣身處能力者世界的人是司空見慣了,不過對一般人呢?又是怎麼回事,我不禁思考EPU成為公開組織後可能發生的事情。
甚至在遙遠的未來會變成所有人,不論是能力者或普通人,每個人的日常也說不定。
「等等,我想回家⋯⋯不要對我用能力啦⋯⋯算了『重力減緩』。」
千紗因為水泥很重的原因所以也跟著啟動了能力,完全減緩了水泥重量的千紗挺直身子,然後微微低頭嘆氣說。
「我⋯⋯」
「去啦,去啦。」
卡蘿雙手搖晃千紗的手臂,慫恿著她,眼神還帶著異樣的感覺,我都搞不清楚是能力還是單純熱情了。
「是的啊,去吧,我記得千紗妳是要到行動組的吧?以後會很忙的吧,要把握現在的時間啊。」
手化成水泥的克洛依維持著包覆住千紗的樣子跟上卡蘿的步調一同勸說千紗參加亞杜尼斯的聚會,話說妳先放手啊!
我看著那兩人的動作我感到了些微的不正常感,跟我這個哥哥差不多敏銳的千紗不可能沒發現吧⋯⋯
千紗左右看了兩人的模樣後接著用較為認真的口氣這樣說。
「⋯⋯我還是不想呢。」
「沒關係的澤村同學,我會讓各位度過一個美好的下午的,所以來吧。」
亞杜尼斯說著說著就撫上了千紗的下巴,這下子千紗的表情完全轉為嫌惡的樣子了,跟稍早有禮的樣子完全不同,現在對千紗眼裡閃爍的是看垃圾的眼神,而亞杜克斯直視著千紗,然後手繼續撫摸著千紗的下巴,而千紗的朋友看起來是沒什麼反應的,看起來眼神有些迷茫的樣子,欸?該不會我目睹了妹妹的貞操危機?!
我思考著該如何做才能快速、乾淨、又帥氣的解決問題,這時我瞥到遠方樹下一個奇怪的人影,為何那個運動型蒼蠅還在,而且手上還閃爍著奇怪的光,不過因為太遠了,我只好用澤村家傳的某種奧義。
沒錯,就是早上被動使用的技能『超集中』。
我用超集中狀態看向了那個人的手,似乎在操縱著什麼,再看看千紗的朋友卡蘿跟克洛依兩人的樣子,他的手一動,卡蘿跟克洛依兩人也跟著動了一下。
欸⋯⋯這樣一切就都串連起來了,從一開始的搭訕到現在看到的所有東西在我腦中如同破碎的拼圖漸趨完整般呈現出來。
一開始,那個叫亞杜尼斯的傢伙的目標不只是千紗,而是她們全部,仔細看另外兩人的確長得挺標緻的,而剛剛亞杜尼斯提到的「度過美好的下午」,從他們的作為來看,看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稍早運動型蒼蠅碰卡蘿與克洛依的肩膀時,可能就是能力發動的觸媒。
仔細想想,先控制兩人的行動可能是想壓制千紗吧,把兩人當把柄以牽制千紗的行動,畢竟那男的十之八九打不贏千紗,所以才透過控制卡蘿跟特洛依來威脅千紗以達成「度過美好的下午」目標。
現在我必須先解開對卡蘿和特洛依起作用的能力,畢竟那可能會有因施放時間引起的副作用,要先處理那個才是上上策。
我看向學校因為要美化校園景觀而種植花圃中,有幾顆比較大看起來滿合手的石頭,我靠近那邊彎腰撿了幾顆,拿起來拋了拋後便找了一個適合的位置,觀察風向、算好拋物線、微積分、三角函數。
——玩笑話,其實以我的能力來說,根本不用那麼麻煩。
我現在彷彿是站在甲子園的投手丘上,看著那個操控卡蘿跟特洛依的男人,接著我閉上眼睛冥想,不知道為何要這樣做但感覺很帥,然後立刻張開眼睛,我丟石頭的速度別說媲美了,根本就是漂亮的超過了甲子園,不,美國職棒也被我輕鬆超越了!
張開眼睛後,我迅速投出手中的石頭,沒想到一顆小小的石頭在我手中也能化為流星,往明日邁進!
不過,我是往下丟的。
往下丟當然不是為了自己洩憤,而是——
『傳送』
叩——
「唔呃——!?」
我的能力是可以傳送移動中的小物品的,而且傳送後還是會持續前進,感覺是開了蟲洞那樣,所以我將剛才奮力往地上一丟的石頭傳送到運動型蒼蠅的頭上方,自然而然就是不動聲色的對他造成了一個傷害。
果不其然,他手上的異樣光芒隨著他被石頭砸到後的慘叫聲發出後就消失殆盡了,我轉而觀察卡蘿和克洛依兩人的樣子。
——果然,就是因為那個能力她們兩人才會看起來像是人偶一樣,經過我剛剛準確的攻擊,那兩人已經恢復正常,卡蘿放開千紗的手後克洛依也隨著解除對千紗使用的能力,但是並沒有剛才記憶的兩人一看到亞杜尼斯撫摸千紗下巴時便自以為很識相的離開了現場,喂,你們的朋友有危險⋯⋯
算了沒差啦,因為我要出場了。
我用不輸那位牙買加閃電的速度迅速的跑到千紗附近,接著深呼吸一大口氣。
「你這傢伙以為你是誰啊啊?!」——這樣子對著亞杜尼斯大喊。
亞杜尼斯一被我吼後就有些驚訝的看過來,接著半瞇起眼想要仔細看我的樣子,可能是很快就辨識出我是誰吧,我這人可是臭名遠播呢⋯⋯雖然自己說感覺很廢。
亞杜尼斯看清楚我是誰後便露出狂妄的笑容說。
「哎呀?我小的名為亞杜尼斯,這不是澤村真桐嗎?你——」
「放開你的手啦噁男!對人家的妹妹出什麼手啊!癡漢!」
「不,我——」
「閉嘴!我有叫你說話嗎?」
「喂,這——」
「噁————男—————」
「⋯⋯⋯你——」
「閉嘴啦,性騷擾慣犯!」
「還摸啊?」
「我——」
「哈!」
「呃——」
「嚇!」
「喂——」
「呸!」
「⋯⋯喂,殺了你喔。」
「閉嘴啦垃圾金髮渣男。」
「⋯⋯」
經過一陣應該算是公正的唇槍舌戰後,我讓亞杜尼斯完全無話可說,他也因為我的干擾而降手從千紗臉上移開,不過現在他正火冒三丈的瞪著我,所以我才討厭輕浮的人,脾氣太暴躁了。
如果說是剛剛操作卡蘿和克洛依的人可能也是一樣⋯⋯
我把視線移往剛剛被我丟石頭的那個男人,結果發現他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旁邊已經有些人在圍觀了⋯⋯怎麼辦,改天買些東西補償他好了,剛剛那一下有點過頭了。
「喂⋯⋯澤村 真桐,你找死?」
「不對,現在應該是你找我吧,幹嘛?我可不是可以讓你耍輕浮的女生喔。」
「你現在有種跟我單挑。」
亞杜尼斯低沉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出,充滿威壓的感覺如同老媽生氣時的樣子,不過是弱化10倍的樣子就是了⋯⋯
我思考著如果讓他更生氣的話應該會蠻好玩的,臉上不禁浮現微笑,而一旁的千紗聽到我說的話就發揮出我們多年來的兄妹情誼,瞬間理解我接下來到底要做什麼好事,然後自動退開,她的朋友也發覺情況不對勁,而把千紗帶到更遠一點的地方。
「喂!莫里森!⋯⋯倒下了?看來你深藏不露嘛⋯⋯是吧!?」
看了旁邊剛剛被我放倒的同伴,亞杜尼斯也氣到無暇管千紗了,只是一股腦的瞪著我,眼神充滿殺意,看來等等應該會殺過來吧,這情況對我超—————級不利啊,因為我屬於澤村家的關係,他應該也知道我屬於傳送型能力者,自然也會做好相對應的準備。
反而是我這邊什麼都不清楚就胡亂上陣,我的勝率已經被硬砍了少說2成,雖然看起來不多,但實際上我已經陷入困境,畢竟一開始我的勝率就沒有很高,亞杜尼斯的架勢看來就是有特別練過的,未來可能是行動組的成員之一吧,雖然感覺很抱歉但請你初次任務就去死好嗎。
所以深諳明哲保身 進退自如之道的我也自然會有一套應對方法——
「來啊,有種的話!」
「等等,來商量吧。」
看著如此火冒三丈要求我上場的他我想只有白痴或者是很強的人肯正面對上,他緩緩的放下他背在身後的樂器,然後脫掉上衣擺出自由搏擊的備戰姿勢,隨後他的皮膚出現類似血管分佈的藍綠色條紋,而且肌肉也跟著膨脹起來,從原本瘦瘦高高的書生樣轉眼間就成了高高壯壯如同小巨人般的摔角手。
不過因為只有上班身格外強壯,下半身顯得小了許多,他現在的身材嚴格來說就像是倒過來放的錐形瓶。
「商量什麼?」
「大哥,我們來用別的方法決鬥好嗎?別用拳頭了,我們改用石頭,砸到對方倒下好不好?」
「前提是你不要給我死啊!你這小子。」
看來是答應了,我微微指向不遠處的操場,那裡石頭比較多,而他也了解了我的用意便隨著我走向操場的方向。
走到操場的途中我感到了異常強大的殺意在背後不斷襲來,刺的我好痛,雖然出生以來不是第一次覺得,我是不是囂張過頭了啊?
還有,卡蘿跟克洛依,你們不要在旁邊說風涼話說的那麼大聲,我都聽到了欸!你們這樣對得起從怪人手中救出你們兩個的我嗎?
好啦我知道你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啦!反正被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那麼就讓我在千紗的面前,久違的奮戰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