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厲候府-
「皇上要選秀?」王瀅,沈家二夫人,盯著身旁夫君手中所拿著的聖旨,原先本就晶瑩剔透的雙眸睜的極大。「大人,這樣咱們二房就有希望了!」王瀅喜上眉梢地道。從她嫁進沈家起,他們二房便沒有一刻不被大房刻意打壓。如今眼前有了這大好機會,怎能不好好把握?況且自己的大女兒-沈雪媛那可是聰明絕頂、明眸皓齒,是絕對能夠替咱們沈家二房爭口氣的!
「瀅兒,可是那後宮之險惡……」沈延憂道。沈延雖是位大男人,但心卻是比自己的結髮妻子王瀅細多了。如有萬一,雪媛便不是自己求情便能了事的了。況且,後宮可是充滿狼煙之地,如同戰場一般,極其險惡。因此,沈延對於這事極為猶豫。
「哎呀,妳別說那些喪氣話,咱們雪媛絕對行的!」王瀅仍然天真道。(她真的是沈雪媛的母親嗎……)
腳步聲響起。「秉二郎,四小娘子已在門外候著。」一位下人在門口外高聲秉道。
沈延嘆口氣。「讓她進來吧。」他沉穩的嗓音帶著幾絲沉重。
木門被緩緩推開。一個清麗的身影從外頭的朝陽中緩步踏入房內,如同站在朝陽中。此後,木門被重新合起時,她已行至主位前,雙膝下跪,翠聲道:「女兒沈雪媛向父親、母親請安,願父親、母親長命百歲。」那語畢的一下叩首,甚是大聲,敲在各人的心坎兒上。
「起來吧。」他轉頭對王瀅道:「瀅兒,先去廚房催一下午飯。」語畢,沈雪媛重新站起身。
「是。」王瀅不疑有他,福了一福,便朝著廚房走去,輕快地離開了房內。
自從進房後,她一直無法捉摸父親大人的心思,這令她有些無措。心中忐忑著,竟有些煩躁了起來。她深深吸氣,再深深吐氣,想令自己冷靜下來。
「女兒啊……」沈延嘆了口氣,卻不再多說,使得廳中又是一陣靜默。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情緒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父親大人有什麼吩咐或指教,女兒必定洗耳恭聽,絕無一句躊躇之言。」沈雪媛用最符合禮教,也是最不易觸怒父親大人的話應對,欲打破壓住自己的那份壓抑感。
「父親問的,妳必誠實回答?」沈延怕只因一句戲言,葬送了她的一生。
「是。」沈雪媛不禁疑惑。
「一定?」沈延再次問道。畢竟那是他的女兒,他的妻子懷胎十月生下的骨肉,他怎能不擔心?
「是。」她再次朝著自己父親點了點頭。
「……妳,可願意參加選秀?」一句簡潔的問話,卻似承載了家族般沉重。
原來只是這麼一件事啊……,沈雪媛鬆了口氣。心中有如一塊大石落下。「回答大人,女兒願意。」
沈延心中極為躂異。這麼一件大事,她居然在一吸一吐間便下了決定,實在是不簡單。「當真?」
「是。為了沈家,女兒做什麼,即使是捨了這條命,女兒也願意。」她鄭重道,心中卻是微微竊喜。
沈延悠悠舒了口氣。「我的兩個女兒中,妳是長姐,年紀又符合今年選秀的資格,幸好妳答應了。如若妳硬是拒絕,為父可還真是傷腦…」沈延笑了笑。「雪媛,妳可真長大了,也更懂事了。」他摸了摸她的頭後,便不再停留,步出廳外。
「大人慢走。」沈雪媛朝離去的背影一拜,方才起身,幽幽嘆了口氣。並不只是自己想去,而是……
那天晚上,除了沈雪媛與其母外,竟無一人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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