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布,這該死的東西生命中樞在花蕊,外面有一層特化的防護層,我的天盲探砍不下去,要用你的彈簧直接弄爛他!」海淪娜此時的走位已經完全不符合人體工學,每個移動的腳步就好像海浪一樣,舞動著輕巧的金屬探測儀,慢慢的一步一步游移逼近溫室中心巨大的花朵。
海淪娜出門必備的金屬探測儀前方的圓形部分被特化成用來砍擊的鋒利狀,配合由探測儀發出的特殊音頻,和生物的身體產生共鳴,掌握生物肌理,得到一擊必傷的效果,有時,甚至能直接殺死。
反觀奈布可沒有這麼方便了,自己的彈簧對於這種用觸手攻擊捕食的生物來說,十分不利,就算使用自己隨時攜帶的軍刀,也顯得格外吃力,但論反應也是不會被觸手抓到的。
「說的是很簡單,嗚!」一條藤蔓從地下竄出,直接撞擊奈布將奈布直接打上天,奈布頓時吐了一口血,有些痛苦的單手用彈簧卡住藤蔓,另一手反握軍刀插在藤蔓上,順著藤蔓往下回到地面:「道理我都懂,但能不能接近又是一個問題!」說著奈布雙手裝備上彈簧,彈簧壓縮,在附近的牆體敲了一下。
乓!乓!
奈布抓緊各個空隙往花朵中心衝去,但是過多的藤蔓總是阻擋他的移動路徑,讓他的體力有些許被過度消耗。
時間過了許久,人類的體力是難以支撐的,就算是再怎麼特異、特殊的人,依舊逃不了生為人類的事實。
深淵的生物造成的危害從來不是玩笑話,或許對他們來說就是玩笑,但這個玩笑,人類開不起,也無法接受這個玩笑。
「海淪娜,破門隊形,不然我無法靠過去。」
面對奈布的提議,海淪娜產生了些許的焦躁和不安「不行!我距離跟你離的太遠,破門隊形弄不了,現在只能慢慢的靠進去!」海淪娜嘶吼著砍斷不停再生以及不停攻擊的藤蔓,揮舞的速度讓天盲探的鋒刃逐漸變得燒紅,陣陣蒸氣開始蔓延,極限,已經到了,對兩人來說都是如此。
已經失敗了嘛?
兩人在心中問著自己,但,答案只是短短的『不』。
在真的被殺死之前,都不算真正的死亡,也不算任何的失敗,這是這座城市每個人的信念,是所有人的信仰,屈服,不,戰,只是為了活下的手段罷了。
「奈布!我堅持不了那麼久,不然我只能用那招了!」
「用就用,損失的部分我來負責!」奈布說著,然後將彈簧的壓力調到零界點,整個彈簧緊縮,這時海淪娜的天盲探閃出赤紅光芒,隨著一陣蒸氣噴發的巨響,海淪娜向前衝刺著,陣陣蒸氣從海淪娜的四周爆出,纏繞在天盲探及海淪娜上,伸來的藤蔓全部被不明的東西撕裂、爆裂,奈布有些耐人詢味的看著海淪娜,這個樣子,還能看幾次?
藤蔓再生的空檔,奈布已經跳到花蕊的正上方,兩個彈簧慢慢逼近花蕊,然後...
乒!
巨大的衝擊力往花蕊衝去,防護層直接被轟破一個洞,露出了中央的花蕊,就算緩衝裝置發揮了作用,未抵銷的衝擊力依然讓奈布的肩膀產生了脫臼,奈布咬著牙跳開讓出空間,隨後海淪娜的天盲探就到了,已經失去保護而露出的花蕊,硬生生的被斬成了碎片。
漆黑巨大的身影倒下,像是死後最後的掙扎一般,花瓣一片一片的閉合,只為了緊緊守護住中心花蕊的殘骸,但海淪娜不給它任何一絲希望的,只是殘影,花瓣、花蕊其他跟花朵有關的部位,全部切成殘渣,陣陣植物的燒焦味散出,切面都有像是被火燒過的痕跡,海淪娜停下動作,意味深遠的看著地上的屍體。
「討伐完成,目標深淵鋼灰藤一體,確認討伐完畢。」海淪娜斬下一根藤蔓確認沒有再生反應後說著,然後走向奈布握住他的手臂說著:「要幫忙?」奈布點了點頭,瞬間海淪娜就抓著奈布的手往上裝了上去,瞬間的疼痛讓奈布不免留下一滴淚,深吸一口氣之後甩了甩手看著手上的兩個彈簧,眼中有些不捨,然後看向地上的灰鋼藤,奈布嘆了口氣:「討伐完成,順利擊退目標,辛苦了海淪娜姐。」
「嗯.....」海淪娜表情有點艱難的微微一笑,然後全身一軟,倒下的身軀由奈布接住。
很燙,奈布心中第一個冒出的感覺,海淪娜突破自己身體的極限,甚至會讓壽命縮短的『限』
發生危及生命的事情,或是一些很緊急的事情,人類會激發腎上腺素,讓人類在瞬間發揮比平常更為強大的力量,但這沒什麼特別的。
『限』不僅僅只是提高腎上腺素而已,而是到達開發人體潛能,並提升到極限的『雙面刃』,基本上,來到蒸汽之都的人們,只要能在一場災難中活下來,基本都能學會開啟『限』,但是,激發那種超常人力量的後果,不是殘廢就是短命,但就算如此,為了活下去,就算殘廢或短命又如何?
奈布脫下海淪娜的防毒口罩,陣陣蒸氣由海淪娜的口中呼出,奈布抱著,方才像似狂亂的戰神,現在嬌小的身子在懷中顯得如此無力,抱起海淪娜後,海淪娜手中的天盲探頓時猶如氧化一般,化為粉末,飄散在空氣中,奈布有點麻煩的看著隨風而逝的天盲探粉末,微微的苦笑:「這次的錢全部給海淪娜姐好像都不夠。」
「辛苦你們了,奈布先生,請問,海淪娜小姐沒事吧。」艾瑪跑了過來擔心的問著,奈布只是搖了搖頭,然後吩咐道:「等等準備浴室給我,海淪娜姐目前必須立刻降溫,報酬的部分等等在談。」
看著奈布眼中充滿焦急,艾瑪也沒時間探究他們兩人的關係,只是準備好一間浴室,並驅趕傭人到四周戒備後,奈布在海淪娜旁,輕輕的,緩慢的將她的將她的衣物脫下,頭上的配飾全部拿下擺放到一邊,抱起一絲不掛的她,緩緩的將她浸泡入眼前放滿冰水的浴缸中,一般來說,突然將人體放入冰水會使人的身體或器官瞬間收縮導致傷害,但,海淪娜原先痛苦的表情瞬間緩和了下來,並且感到十分的舒適。
從頭到尾,海淪娜的雪白身子都被奈布看個精光,每個最隱私的部位,都暴露在奈布眼中,但奈布完全沒有心情去注意那些,海淪娜使用了『限』,這事沒有處理好,使用者往往怎麼死了都不知道。
奈布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開發了『限』,就是在遇見海淪娜的那天,當時要不是海淪娜出手,自己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痛苦、全身痙巒,胸口像是被塞入一顆燒紅鐵球似的,想咳嗽也咳不出來,移動也像是經過幾千個小時一樣,明明是一秒的時間,痛苦卻被延長了數千秒,只有海淪娜,只有她,願意親手脫下奈布的衣物,將他丟入冰水當中。
感激之情,這生無法忘去。
但要說到愛情,對目前的兩人來說,嫌太早了一些。
沒人可以忍受失去愛人,連奈布、海淪娜也是如此,生活在蒸汽之都,就等於站在危險的最前線,每天都有人死去,太多、太多了。
因此,在目前這個階段,兩人都明白,當朋友,一對親密的朋友就是一個極限,這樣,不管誰死了,另一方都不會留下太大的遺憾,雙方都想讓傷害降到最低,久而久之,這種看似情人實是友人的關係,一直圍繞在兩人之間,明明隨時可以更近一步,但那個距離始終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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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座遺跡,沾滿血色的遺跡,浸泡在鮮血中的遺跡,海淪娜獨自站在中央,眼前的場景,如此的熟悉。
『只是當初同伴全部被殺死的場景罷了』海淪娜心裡想著,眼前的特殊軟體生物,啃食著、吞食著每個人,尖叫、瘋狂,然後被吃了下去,化為他們身上的一部分,海淪娜露出了連自己都不明白的微笑。
『深淵血槳』,令人如此贈恨的生物,砍斷也能合起復原,能承受任何重擊,腐蝕、電擊皆無效果,將吃下去的東西化為自己的肉體,噁心,除了噁心,海淪娜心中沒有任何的形容詞能表達。
自己的『限』如此灼熱、快速,大概就是當初為了能夠活著回去才激發出的『限』,沒錯,只要斬成碎削,深淵血槳就無法再生,只要灼燒著對方的細胞,定能阻止再生,海淪娜只是一直想著,一直拼命去嘗試著,然後,『限』就被開啟了,『限』的激發就是如此簡單粗暴,讓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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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了雙眼,海淪娜看著自己全身一絲不掛的躺在浴缸中,水的溫度還有些許的溫度,看來自己的冷卻也有些許的時間了,然後看了下一旁靠著浴缸發出酐鼻聲的奈布,海淪娜沒說什麼其他的,只是笑笑的說了聲謝謝。
「喔,妳醒了呀海淪娜姐。」奈布從口袋拿出了懷錶看了看,從方才到現在也不過兩個小時,下午3點罷了,時間還是很多。
「你這個小色狼,趁姊姊開『限』之後的昏迷期,把姊姊我全身看光了,說怎麼賠我。」海淪娜一邊在奈布面前穿起衣物,一邊俏皮的說著,奈布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只是說著最近想來自己家蹭飯都歡迎她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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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報酬,一屆園丁,儲蓄不是那麼多,免免強強能湊出這些。」艾瑪抱歉的說著,在海淪娜的能量罐中灌入整整95000的能量進去,畢竟奈布說了『損失的部分由他負責』,如此一來,這次的收入全部都交給海淪娜,自己只收了愛瑪幾顆高營養類的水果當做一點勞動費罷了。
「別說對你不好啊奈布。」海淪娜坐在沙發上,看了看窗外堆在那裡的深淵鋼灰藤的殘骸說著:「上面的那塊特化的防護膜,你好像也只是打爛而已,雖然變型的有點誇張,但是拿來升級你的武器也不錯吧。」
「這樣我還要幫妳去找天盲探的新材料呢,妳計畫好了?」奈布苦笑的看著海淪娜,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看的一旁的艾瑪都些微的忌妒了起來。
「請問嘛...雖然有點多嘴,請問你們兩個的關係是....」艾瑪有點尷尬的說著,兩人只是不約而同的看著艾瑪說道:「接近情人的友人罷了。」
「喔!」艾瑪好像瞬間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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