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君天涯 - 十九. 物是人非尋蹤影

[「小陸，你的女人竟然是別的男人替她求情，看來你是接受皇上的安排了。」白子仇玩弄手上的指環，有趣的說著。]

「水...」李雙兒虛弱的唸著。

小孟趕緊將她扶起身，讓她依偎在自己懷裡。

「陸大哥呢？」李雙兒見廂房裡只有她和小孟，便開口問。

「大哥他在外頭淋一整日雨了，我怎麼叫他就是不進來。」小孟苦惱的回答。

「我體內的狐靈有出來作祟嗎？」

「沒有，可我們再不想出辦法，你就會...」小孟緊緊握住李雙兒的手。

李雙兒搖了搖首，似乎已有了最壞的打算。

「只要我的尾巴受傷了，狐靈就會在我體內養丹，你們只要砍斷我的一條尾巴就行了。」李雙兒緩緩道。

隔壁廂房裡，安蒼淮闔上眼睛休憩，墨璽呆坐在坑上，蕭冷煙等不及的坐在茶桌處，食指不斷敲擊木桌。

「如今就怕大哥殺來這裡，小淮不便移動，李雙兒又體弱，這該如何是好？」蕭冷煙不耐煩的唸著。

「那麼就讓我回去吧，帶她們走。」墨璽冷冷的道。

「萬萬不可，妳已逃出一次，你回去恐怕生死難料。」安蒼淮依舊闔著眼睛。

墨璽冷笑一聲，撫著半乾的衣襬。

蕭冷煙猛地起身，邊走邊唸著：「我去看看李雙兒醒來沒有。」

安蒼淮輕睜開眼，感覺喉頭乾燥，傷口的疼痛已減緩許多。

「妳後悔嗎？」安蒼淮。

「後悔什麼？」墨璽不以為意的回答。

「後悔那日到忘憂谷救我。」

墨璽苦笑著，若要後悔，也是後悔離開煥山，後悔身在陸府。

「後悔從來都無法讓事情重新來過，只不過是拿來折磨自己的，這是我娘親教我的。」墨璽。

安蒼淮淺淺一笑。

外頭傳來一陣騷動，刀劍鳴響。

安蒼淮撫著肩爬起身，墨璽推開門與安蒼淮並肩看向外頭。

大雨潺潺，庭院裡陸無疾與白子仇在雨中搏鬥。

「看你是要交出妖狐還是墨姑娘。」白子仇將劍抵在陸無疾的劍上。

陸無疾奮力推開，直直往白子仇刺去，白子仇輕鬆撇身躲開，反手揮往陸無疾，卻被陸無疾一個翻身而呼嘯而過。

兩人僵持不下，聽見聲響的李雙兒被小孟攙扶出來。

「別打了！我已經想到辦法了。」李雙兒一喊，吸引兩人目光，兩人停止揮動著手中的劍。

李雙兒閉起眼睛，喚出九條尾巴。

「我倒看你這妖孽想做什麼。」白子仇不屑的冷笑。

「你！」小孟欲開口罵回去，卻被李雙兒擋了下來。

李雙兒對小孟頷首，示意小孟照她方才的意見去做。

小孟不願意，卻無法勸說李雙兒，只好拔出配在腰間的短劍。

小孟閉起眼睛，毫無拖泥帶水，直接將李雙兒其中一條尾巴砍斷。

李雙兒吐了一大口鮮血，發出一陣慘叫聲，跌坐在地。

小孟顫抖著丟下劍，淚流滿面呆站著。

「只要..只要砍斷我其中一條尾巴，必可大傷我元氣，體內的狐靈養丹需要三日，才可..才可將傷口復原..」李雙兒痛苦的說著。

「這並非長久之計，我怎麼可能讓你忍受如此大的痛苦，難道妳的身子就能撐得住嗎？！」陸無疾憤怒的對著李雙兒喊。

墨璽摁住胸口一個踉蹌，差些倒地，安蒼淮忍著痛扶住她。

墨璽知道即便再逞強，心還是會痛，他為何就捨得讓自己受苦？

白子仇一陣發笑，漫步走往李雙兒。

小孟抱緊著李雙兒，想用身子保護她，死瞪著白子仇。

「妳竟然願意忍受這種痛苦，那麼...」白子仇邊說著邊將劍插回劍鞘。

「我就給你一個痛快！」

白子仇又將劍拔了出來，直直刺向李雙兒。

李雙兒奮力推開小孟，用身子迎上白子仇的劍。

「不要！」小孟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白子仇冷血的將劍硬生生拔出李雙兒的體內，她吐出更多的鮮血。

小孟爬過去抱住垂死的李雙兒，撫著她的臉，李雙兒微微笑著。

「我的好妹妹，能夠..能夠見到妳活得好好的，姐姐無憾了，我是剋星，剋死了很多家人，你一定要..一定要好好......」李雙兒話還未說完，已斷氣身亡。

小孟哭喊著，不願相信李雙兒已死的事實。

「這就是與我作對的下場，如此妖孽本就是天地不容，我只不過是為民除害，她就是個華雲的走狗，我不收她，華雲也會親自來一趟。」白子仇諷刺的道著。

小孟拿起地上的短劍，發了瘋似的對著白子仇亂揮，卻被陸無疾阻止。

「原來小孟是位姑娘家...」蕭冷煙不可置信。

「我明白了，是小孟的父母認為生出雙胎是詛咒，所以才將李雙兒賣了，把小孟打扮成男孩子，想要破解詛咒。」墨璽在安蒼淮身旁判斷著，安蒼淮頷首，和墨璽想的一樣。

白子仇忽地將視線看向墨璽，墨璽不禁打了個哆嗦。

安蒼淮往前站了一步，半擋在墨璽面前。

「我的夫人，你怎麼就跟著小淮跑回來了呢？」白子仇假笑著問墨璽。

墨璽害怕的雙手緊緊揉著自己的衣襬：「我不是你的夫人！」

「那麼妳跟我回長安城，我去娶了妳不就行了？」

「我不要！你若硬要娶我，我便在成婚前自盡！」墨璽微怒的喊了回去。

「好，那我就把煥山填平！」白子仇怒吼了回去。

墨璽一怔，眼前閃過娘親、三姐、五哥、小狼，還有以前的所有回憶，不禁流下淚。

「大哥，既然你已經殺了李雙兒，放了她吧。」安蒼淮好聲好氣的道。

白子仇一陣發笑，看了故意撇開目光的陸無疾，還有護著墨璽的安蒼淮。

「小陸，你的女人竟然是別的男人替她求情，看來你是接受皇上的安排了。」白子仇玩弄手上的指環，有趣的說著。

白子仇又幽幽的開口：「不過也好，倒也能夠助你報仇。」

陸無疾抱起李雙兒的屍體，眼神堅定的走出客棧，小孟跟在後頭，恨不得現在就殺了白子仇。

白子仇見此局面，滿意的笑了笑，便揚長而去。

「我猜你也不想回陸府了，要不我幫你找間客棧，你長期在那住下吧。」安蒼淮問了墨璽。

墨璽輕輕頷首，暫且同意。

陸無疾將李雙兒埋在客棧後的山坡，親手刻了木製的墓碑，小孟失神的燒著紙錢。

「走吧，我們回去長安城。」蕭冷煙找了馬夫和馬車到客棧門口。

一路上馬車裡十分安靜，墨璽一路上望著外頭，心頭亂糟糟的。

「公子，前方好像有官兵，是否要繞道?」馬夫轉過頭向車內彙報。

安蒼淮拿開墨璽拖著布幕的手，示意她別再張望外頭。

「繞吧，我只想快點回去長安城，舒舒服服的洗個澡，你說是不是呀？」蕭冷煙看著安蒼淮笑道，原本想讓氣氛好些，卻發現車內的人各個表情沉重，只好尷尬的收起笑容。

一到長安城，所有人都已筋疲力盡，安蒼淮和蕭冷煙帶著墨璽到陸府附近的客棧，方便他們找陸無疾時能來拜訪墨璽。

「小墨？是小墨嗎？」一陣女聲，墨璽回頭一望，發現是李芸。

墨璽跑過去抱了李芸，兩人開心的笑著。

「芸姐姐！」

「小墨，這麼久沒見到妳了，妳去哪了？」李芸撫著墨璽的肩膀。

墨璽轉過頭向李芸介紹兩位神捕：「芸姐姐，妳見過他們的，他們就是那日來觀賞比賽的神捕，他是蕭冷煙，他是安蒼淮，我不在長安的這幾日，都是與他們同行破案的。」

李芸靦腆的笑著，向兩人頷首打招呼。

「上次嚐過李芸姑娘的手藝，這段日子在外奔波，甚是懷念，不如我們去松竹堂吧。」蕭冷煙撫著肚子笑道。

「小女子不過是普通的女廚，廚藝一般，實在不足掛念。」李芸低下首嬌羞笑道。

墨璽嗔笑的看著蕭冷煙：「只要有美食和美女，自然少不了我們蕭大神捕。」

蕭冷煙害臊的撓了撓頭，傻笑著。

安蒼淮淺淺笑著：「我先帶小墨去找住所，待會在松竹堂會合。」

李芸和蕭冷煙一併往松竹堂去，墨璽與安蒼淮在路上漫步尋找適合的住所。

「太..公子，小的派人在長安城裡留意已有段時日了，可依舊沒有下落。」趙隱跟在劉昭身旁，兩人穿著布衣走在長安城的街道。

劉昭只要過一段時日都會出來街道，表面上是體察民情，實則是在尋找墨璽的蹤影。

劉昭走進了一間當鋪，老闆熱情的招呼著他們。

「公子，您想要什麼？」

「最近有沒有收到過什麼玉佩？」劉昭問。

老闆想了想，從櫃裡拿出幾個不起眼的玉佩。

「就只有收到幾個品質不好的玉佩，不過...」老闆想起最近收到一個特別的東西，欣喜的從後方的房裡拿出。

「前些日子收到一把劍，上面的玉墜子特別別緻，不知道客官您會不會喜歡。」

老闆手上拿著一把劍柄掛著美玉，劍鞘上頭絲絲紅線與金線交織的劍，遞到劉昭面前。

劉昭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的伸手觸碰那把熟悉的劍。

「是不是一個女子拿來當的？！」劉昭著急的問。

「不是，是一個從外地來的男子，他說是在忘憂谷裡找到的。」

劉昭似是看見了希望，開心的轉過身：「趙隱，給他五十兩，我要把這劍帶走！」

趙隱擔憂的望了劍，再看看劉昭：「公子，這劍雖是別緻，但不至於需要用五十兩來換這...」

趙隱話未說完，被劉昭截了下來：「這是她的劍，錯不了的，我們即刻前往忘憂谷，希望她還未走遠。」

劉昭希望她只是流連在忘憂谷，也許她想回到煥山，只要能找到她，即便她不願和自己回到長安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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