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雲層有點厚,使得今晚的月色朦朧不清,像是一個人哭泣時的視線。
長長嘆了一口氣,鄭郁在回去戶外烤肉店的路上,整個人憂愁的不像話,想吃藥的情緒一直不斷干擾她的理智與思緒,直到望見路燈下的一個被拉長的影子,鄭郁不用抬頭確認就知道是誰了。
「學姊,妳還好嗎?」果然是男性的聲調。
「我還沒有虛弱到需要一個會跟蹤我的男人來保護我。」
藉著酒精,一甩先前的冷漠,鄭郁此時的刻薄其實只是想嚇走吳以風,他雖然覺得難過,但沒有放棄對鄭郁的關心,尤其只要一想起在百貨公司看見鄭郁痛哭的樣子,他的心一直很糾結難受,到現在也還是如此心疼與不安。
「學姊,我沒有跟蹤妳們,我也不覺得妳軟弱,不,妳跟杜安娜都不是。」
以風肯定的眼神讓鄭郁很意外,因為她很少見他會這樣直視自己的臉,因為平常的以風都是擺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閃躲她,或是偷偷用餘光看她。
「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鄭郁的口氣還是很糟的。
「不,我並不了解妳。」
「那你可以閉嘴了,從今以後也不要再說了。」
第一次感覺到鄭郁的火氣,以風有點害怕。兩人沉默,鄭郁毫不猶豫走過以風的身邊,但這次以風好像無法就此結束這個擦肩而過,彷彿他也因為酒精而大膽起來,或是終於無法忍受鄭郁把自己武裝的太過分了。
「學姊,我希望妳可以給杜安娜一個了解妳的機會。」
聽以風說出這種話,鄭郁相當無言,隨後苦笑轉身。
「你跟杜安娜是串通好的嗎?你們都說喜歡我,然後又都把我推給對方,你們不覺得好笑嗎?」
「學姊,我沒有,我也從來都不曾看輕杜安娜對妳的感情,因為那些都是認真的,而且為了妳,所有的成全都是值得的。」
「你們也太自以為是了吧!你們有問過我接不接受嗎,別把你們的一廂情願看的那麼偉大,我並不感動,只覺得你們很煩!」
鄭郁講話突然大聲起來,雖然話語的內容看似在教訓以風,但鄭郁心知肚明,她其實是看不起自己肆意糟蹋他們兩人的情意,那麼純真那麼自然那麼成熟,反觀自己簡直爛透了,有的不過是外人看來完美的軀殼,原來最虛偽最幼稚最懦弱的才是她。
「學姊,對不起。我只是想看到妳快樂。」以風低頭默默的說道。
街燈照亮以風的人,高壯的身材此時看來卻是那麼的渺小,原來這就是愛情的後遺症-卑微。
「吳以風,你給我聽好,只要這個世界還有該死的夏天、該死的楓葉、該死的罪犯,我這輩子就不可能快樂!而且我不會接受你,也不會接受杜安娜,我不會再接受任何一個人!」
伴隨眼淚的咆哮引人側目,一個男人的哭聲也引人議論。
等鄭郁的醉意與失控被一輛大卡車的呼嘯聲給驚醒後,她才恢復平常的意識。面對淚流不止的以風,鄭郁的心情難以言喻,最後也只能勉強擠出一句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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