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隆……
列車在架空路軌駛過,嘈雜聲傳進靠近的舊式大廈,整個房間都感到震動。窗外霓虹燈光映進房內,倒照坐在床上的赤裸男人雙眼,銀髮霓虹燈照得變了色。他深深抽一口煙,微微吐出煙圈,摸著落腮鬍,望向外面若有所思。被舖蓋著的跨下仍然屹立著,就像被頂起的帳篷般。
在他旁邊躺著同樣赤裸的白晢少年軀體,他留著淺藍色短髮,幸福地趴睡著,嘴角微仰,那是好久沒有得到過的滿足。少年後頸那圓蓋被揭開,露出被隱藏的插口,在插口旁刻著「六零一零」的編號,而在背上亦有無數金屬外殼的刮痕。少年是彷生人,擁有人的外觀,手臂與下半身都是富有彈性的人類肌肉,唯獨身體被替換成機械零件。
男人因剛才運動而變得劇烈的呼吸,隨著煙圈逐漸平靜下來,神智亦稍為恢復清醒,回想起與這位彷生人少年的相遇。
另一台列車駛過,房間再次震動起來。
日本秋葉原,數十年前以電器和御宅文化聞名的人氣觀光景點,充滿青春朝氣。自發生那件事後,這裡成為連政府也管不了的無法地帶,黑勢力、色情場所、地下賭場和毒品交易,在這裡都是常見的事。
晚上街角獨自站著一名留著落腮鬍的銀髮男人。他拿著手機,面有難色地四處張望,似乎已經徘徊已久在找尋著什麼,同時極力遮掩隆起的褲襠。
突然不遠處傳來追逐跑步聲,有位衣衫不整的少年朝自己方向跑過來,而身穿暴露緊身衣,飄逸著粉紅長髮的女人則跟隨其後。
「拜託!救我!」少年雙眼充滿無助,要在這無法地帶尋求幫助根本異想天開,光是自保都成問題。
男人本來也打算袖手旁觀,但卻和那女人對上眼,女人部份長髮卷成觸手,同時一雙白滑長腿也開始裂成四根又細又長的機械腿,顯然她也是受過改造的彷生人。
「泉青空!竟然又給我遇到你,真是天意!先解決這臭蟲就輪到你!」女人像發了瘋般似的撲前,頭上的機械觸手再次合體成巨大的鐵柱撞向少年,猛烈衝擊使他撞向名為青空的男人,並壓在他堅挺的褲襠。
青空把少年搬開,輕拍身上灰塵便躍向女人。「花子,我專程來找你的,你可把我害苦了。」鐵柱又重新變回觸手攻向青空,但被他像看透路徑般一一避開,並輕鬆來到花子面前,一下捏住她的頸貢項並壓倒在地。
「先不說你改造自己的原因,看看你辦的好事。」青空指向自己褲襠。「趕快幫我還原。」
花子輕藐地笑著。「永遠沒有,你就這樣去死吧。」觸手從四方八面刺向騎在身上的青空,但在半途突然像斷電般掉下,因為她的頸項已被青空捏斷。
這時少年走近答謝,同時對青空的身手和剛才兩人對話感到詫異。「非常感謝你。可是咦……你也是彷生人?你們認識?」
青空站起,點了根煙,忍耐著跨下的腫脹前進。「邊走邊說,我也想問你們怎麼了。」
少年是只有編號的低級彷生人,編號「六零一零」,通稱「小六」。大部份內臟都被拿去賣,替換成機械零件。之前一直在只招待女性的夜店服務客人,由於下半身未被改造,深得許多女改造者青睞。可是這些女改造者從不把少年當做人看待,暴力虐待都是常有之事,所以他從未與女客人交歡中享受到快樂,甚至對這種行為感到厭惡。
至於花子則是前幾天才出現的女客人,已經虐殺了兩位服務他的男彷生人,猶如母螳螂般恐怖。但小六雖然不知道花子來歷,但他沒有選擇客人的餘地。花子第一次踫面就把小六帶走,豈料其粗暴行為令小六因感到生命受威脅而逃走,並因此巧遇青空。
「哦……她比我印象中的花子變得更殘暴了。」青空聽完小六的故事後,兩人來到某簡陋旅館下。「先進去避難再說。」
青空和花子以前曾是情侶,花子是名機械改造科學家。她為了證明自己的想法,替青空身體內部做了輕微替換,在肌肉、關節、神經都加入納米機械,使肢體動能與反應都比常人更強。同時為了發揮這些功效,注入測試用的特殊藥劑,豈料副作用竟是間歇性引起雄性生理反應。這時一場意外,花子被迫遺下青空,離開東京進入秋葉原,青空在數天後追隨至此。之後就發生剛才的事,並迫不得而殺了花子。
「那你現在打算怎辦?我認識一些女同事,應該能幫上忙。」小六關心自己的救命恩人,卻痛恨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我也打算如此,可是我……」因為強烈藥效反應,使青空自控的理智逐漸崩潰。
小六對於眼前散發著雄性賀爾蒙的救命恩人感到不知所措,情難自控地撲在他身上。長年累月厭惡女客人的他,開始嘗試以自己的方式報恩。
一直害怕交歡,一直認為這副只是單方面服務的肉體,原來也能用來救人。而在拯救對方的同時,小六第一次享受到真正的樂趣,心靈上也得到真正的慰藉。他終於得到遲來的救贖,亦知道跟這男人的故事,現在才剛開始。
列車再次經過使房間震動,床架亦同步地配合震動,超越性別與物種的永恆長夜,洗滌了汙穢,也解放了衝動。4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Xe3hzSaf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