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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ingle bells

安眠毒

Dec 4, 2019

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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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來了，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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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的時鐘顯示著三點四十二分，外頭一片漆黑。

再過幾個小時後，你的鄰居就會開始準備宴客，肉腸捲餅、火雞、蛋酒、葡萄乾布丁。

所有你常看見的不常看見的人都會出現，露出笑容告訴你他們真的很開心能夠過這個聖誕節，這個佈滿雜草和蜘蛛網，充斥著塑膠和銅臭味的街區勉勉強強會在這段時間活過來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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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憶起過去你的祖母做的奶油酥餅，也回憶起祖父母有多麼溺愛你，留下了許多你再也無法找尋替代的東西。

這棟房子也是，還有你的打火機。

你不太記得父母的模樣，他們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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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過身，在棉被裡伸展你的雙腳，捲曲起你的身體。

你睡不著。

你屋頂的雪滑了下來落在地上，發出沈悶的聲響。

坐上你紅色的老舊敞篷車開上十三哩路，那裡有個彷彿被隔絕在外的鄉村，麻布袋裡裝了滿滿的馬鈴薯，看得見幾個初老的男人兜著一袋一袋的蘋果走在崎嶇的泥土路上，大聲唱著民謠情歌。

曾幾何時那一切都讓你覺得憤恨，現在卻會在這樣寒冷的深夜裡感到無比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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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很冰冷，讓你不想觸碰到自己的那種程度。

是時候替自己買一台暖氣機了，在這個需要相擁來獲得溫暖的城市裡面，你度過了好幾個冬天。

相信我，你很快就不必感到如此孤獨，但還是買一台暖氣機吧，你的空調已經壞了，我不希望你在我無法照看你時著涼。

我會給你溫暖和更多你所渴望的東西，你渴望的知識、你渴望的性，儘管你的渴望像是腐蝕酸一樣會侵蝕所有東西，但我會欣然接受的。

我想看著你蹲踞在我雙腿之間用你的舌尖在我腹部留下濕潤步伐的模樣，我想摸你那剃得整齊又清爽的後腦勺的頭髮，我想讓你用雙腿測量我的腰圍，我想在你的刺青上留下我唇齒的痕跡。

你是我在這個世界裡找到的尚未拋光打磨的寶石，你是我唯一救贖的索多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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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翻了身，把抽屜打開了、你為什麼要把抽屜打開？

你的抽屜裡面有很多的安眠酮、抗焦慮藥物、MAO抑制劑，不為什麼，好像沒有這些藥你就無法安心。

你拿著藥罐思考著要吞下多少藥片，而且你還在煩惱你昨晚因醉著酒的衝動而答應鄰居的邀約。

這代表你要一整天遠離尼古丁，並且在他們的假好心之下像個妓女一樣的賣笑。

你真的不應該答應他們的，他們不喜歡你。

喔對，除了那小孩。

他很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

聽我的吧，好好睡上香甜的一覺，沈浸在夢境裡面，別管你的鄰居了，別為了他們還把自己包裝的像是個聖誕節禮物。

你的緞帶應該是我來拆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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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很掙扎，掙扎著要不要吃藥，你不想讓自己在他們眼裡看起來像是得靠酒和藥還有菸麻痺自己的人，你還不想在他們眼中活得這麼老，這只是你一點點的抵抗心態，你只是想要讓你的鄰居對你保持著一個微妙的厭惡，不要太多也不要太少。

至於那個小孩，你拿他沒辦法，你不知道他正處於對性感到好奇的年紀，再加上他那天看到你打手槍，他知道你也會這麼做了，瞬間你變得和他同一個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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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手槍多的是對未知感官的自我探索，而你打手槍是流於俗物的性慾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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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話也別太接近那個孩子，別再讓他纏著你陪他玩，別再回答他永遠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愚蠢問題。

可以的話，看著我就好，只需要看著我。

你朝我的方向看了過來但你沒有看見我，我不禁在想、現在你在被窩裡的身體是什麼樣的觸感，有著什麼樣的溫度。

不得不說你對自己的性慾處理很隨便，這樣不好，你在自慰之前都會嫌麻煩似的撓一下自己的後腦勺，然後隨便的處理你勃起的陽具。

草率的摸個一陣子、射精、抽衛生紙、擦乾淨、清洗，你的行為甚至缺乏稱為“自慰”的情趣，就只是“處理”而已。

然而你既不是禁慾的聖人，也不是未經開發過的處子，所以這樣很不好，我可不希望你這麼早就對性失去反應和興趣。

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想要讓你主動擁抱我，在交纏了好長一段時間後我會早早起來替你準備一份美妙的早餐，等你像以往一樣拖著蹣跚的步伐走過來給我一個象徵早安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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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的禮物，你才應該是我的聖誕禮物。

我喜歡你對所有事情的態度，我特別愛你把聖經拿來當暖爐的火種，而手臂上卻還是有聖母像刺青的病態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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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想著你會如何與我擁吻時，你似乎終於打算要繼續睡了，你沒有吃藥，這很好。

儘管去睡吧、我會守候你、等到你入睡後再悄悄離開，等到你醒來決定要裝成敦親睦鄰的小婊子後，再來煩惱要怎麼忍過一整天不抽菸的困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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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瓦隆、我的索多瑪。

我的愛。

我此世全部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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