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三］青竺絲（明唐/藏唐） - 元宵

陸炩一早就出去了。

唐青吃完對方準備的早飯，揉了揉腰部，痠痛的感覺似乎都給陸炩推拿開來只剩一點餘痠。

回想起昨夜，陸炩的請求和那對雙眸，在他鬆懈防備的時後捕獲住他，將他吞噬，接著任由自己沉溺在那片藍海。他們接吻，然後一同淹沒在情慾的漩渦。

理衣時，大白天的親眼看到自己滿身歡愛後的痕跡唐青不免有些臉紅，咕嘟罵了幾句，立刻被門外的聲音轉移注意，他迅速著好裝，配上千機匣，戴上面具去應門。

才拉開一個縫隙，一豎毛茸茸的馬尾就在唐青眼前晃呀晃，低頭－－

「... ...你怎麼在這？」

葉少春站在外頭，在門開的瞬間，那雪亮大眼立刻對上唐青，就像小雞剛出世的模樣，滿是興奮神情。

「找人！」小藏劍笑吟吟答道，又順勢偷看了一下房內，「陸炩哥不在？」

唐青還在納悶這小藏劍來此的原因，原來是要找陸炩。他只好回答對方出去了，小藏劍只「喔」了一聲，但又不見葉少春欲離開的樣子，唐青只好問：

「... ...你不走嗎。」難不成是要在這待到陸炩回來？

絲毫不介意唐青的冷漠與防備，小藏劍面掛笑容的站在門外。

「無妨，我找你。」

唐青頓時疑問，「... ...找我做什麼？」

葉少春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小錢袋，大聲宣布。

「逛街出遊！」

「⋯⋯」

最後沒拗過對方的推拉攻勢，唐青只好順著葉少春一起出門。

一小一大的走在街上，不知情的人還誤以為唐青是葉少春故來的保鑣，前前後後的跟著，也沒說過半句話。直到前頭的小藏劍受不了了，轉身蹦跳的並列在唐青身旁，開始調節自己的步調。

「你們唐門都這麼安靜嗎？」小藏劍啃起了手裡的葫蘆糖。

唐青想了想，點點頭，又聳肩搖搖頭。

他自己本身就不善言辭，以前在唐家堡內也少與其他弟子接觸，只有師姐會與他交流，而現在多了個陸炩，和不時來訪的李彤，他自己倒覺得這樣也就夠了。

而葉少春... ...應該也算吧。

「你有師兄或師妹嗎?」小藏劍也不怕無聊，含著果子接著問。

「有一個師姐。」

「你師姐人好嗎？」

唐青點頭。

想起自己師姐，唐楠羽雖然表面冰冷，但實際也是個女子，偶爾也會卸下面具露出她的本性，喜歡大笑，調侃他，也擅長與孩子打交道... ...

有時後他還挺羨慕唐楠羽的，至少不會像他這般無趣。

「你師兄呢？」唐青回問。

葉少春抬眉，眼珠子轉呀轉。

「師兄人很好，」嚥下一粒葫蘆糖，咬住下一顆，含糊地說，「不過這幾年他不怎麼好。」

人在江湖，通常別人的私事最好別管，唐青自然知曉這道理，但想起葉枌英時，心中那種憂傷又不自覺得湧現，下意識的問了「為什麼」。

「兩年前，我剛拜入藏劍山莊之下，平時除了習武練劍，就是學著鑄劍，挺累人的... ...而師兄當年常常接了單便往外跑，回來時都會替我帶點玩意兒，那時後的師兄總是神采奕然... ...」

說到這，葉少春停頓了一下。唐青朝他看去，原來是糖葫蘆吃完了，正舔著嘴，樣子有點逗趣可愛。唐青卻沒有表示什麼，等著他繼續。

「就當年發生了點事，傳言是和一名唐門弟子有關。」葉少春回想，他還記得當夜出現天狗食月，黑幕籠罩，四下靜的令人不安。

那夜回到山莊的葉枌英獨自站在外頭，除全身衣袍有些破損外，並無大礙。天頂的月被吃了半邊，殘存的光暈依舊照在他身上。

微薄的光線下，葉枌英俊氣的面容被曬的蒼白，目光消沉，看去他身上還似乎帶著一絲水氣，晚風徐徐，昂起葉枌英的髮和衣裳，空氣中摻雜了微乎其微的血腥。

他一副淡然，圍繞在身邊的風卻壓抑狠戾的可怕。

葉少春沒敢上前，屏息躲在一旁的石像後偷偷窺探——

那晚他弟一次見到師兄負傷的模樣。

說到這裡便止住了，唐青看出對方也不明真相，則問。「任務失敗了？」

小藏劍搖搖頭。

「成功了。但自此之後師兄就變得寡言，也不怎麼笑了。」他不清楚什麼原因導致師兄性情大變，始終擔心著葉枌英，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唐青哥，你覺得該怎麼辦呀？」

「... ...」

唐青沉默，沒給出答案。

他只好摸摸對方頭頂當做安慰，幽幽道了一句。

「可你師兄有你這師弟挺幸運的。」

葉少春餘光頭斜了唐青一眼，心道：雖然話挺少，但或許這個唐門人也並非冷冰冰的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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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又增加了點好感，另外是對唐青容貌的好奇。

二人直到傍晚都還閒在街上，越接近夜晚，路上的燈籠都逐漸被點亮，串連過大街小巷，照明了整座成都。

喜氣之中更多的是冉冉上升的情愛氛圍，熱鬧而繁華的大街上，大多可見出雙入對的行人。不少攤販的小攤上都掛滿了情緣球，其實就是個小巧玩意，不到巴掌大，卻相當受姑娘們歡迎，只要有人從前經過，顧攤的小販便熱情的推銷。

唐青與葉少春就這樣被人潮推擠到較為稀少的一邊，看著來來去去的愛侶們，頓時有些尷尬。

「唐青哥，你有情緣嗎？」小藏劍把自己倒掛在身旁的樹幹上，眼神看過一對一對佳偶，最後停在唐青身上，「該不會是陸炩哥吧！」

那玩笑說的半真半假，不過他的直言不諱並沒有得到唐青的回應，於是葉少春悻悻然自許道。「我以後一定要找個漂亮的姑娘做情緣！最好都不會兇我、打我，溫溫柔柔的最好！聽說萬花、七秀坊的小姊姊們⋯⋯。」

自己講著還嘿呵呵地笑，竟有些小色狼的錯覺。

唐青則被他的單純逗得沒反對，跟對方待了整日，自己的話似乎也多了。

「兇你便不會日子無聊，打你還能兼練武強身，挺好。」

葉少春一開始聽著有理，點了點頭，後來又發覺不對。「聽著怎麼都是在欺侮我⋯⋯」

眼尖發現唐青微顫的肩膀才恍然明白，怪叫一聲地跳到對方面前，掄起小拳頭敲在唐青身上。

「過分！」

而唐青沒忍住笑意，看著小藏劍鼓著腮幫子發洩的模樣，實在有趣。兩人一邊笑鬧一邊來到了賣浮元子的攤位，唐青主動叫了兩碗包甜餡的，坐落位子上後他卸下了面具，那一刻葉少春的視線沒離開過他臉上的傷痕。

「唐青哥⋯⋯你的臉⋯⋯」

「行走江湖多少會吃刀中箭，別大驚小怪的。」唐青說的一副釋然。

葉少春在心裡辯駁不是，雖然山莊裡也有弟子是如此，但那些人都是叔叔伯伯的歲數了啊！哪還需要皮相之談！

他偷偷看著對方，免不了替唐青惋惜，那傷痕偏偏占據了整張臉的中心，簡直是糟蹋！葉少春暗暗嘆了口氣。

浮元子很快就送上來了，炊煙裊裊，遮掩了傷疤的真實性。唐青沒理會小藏劍的小心思，喊他趕緊趁熱吃，卻沒多說什麼。

不就是一道傷痕嗎... ...

他卻記不得是怎麼得來的傷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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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食後，唐青重新覆上面具，消食的路上他和葉少春走回較為人少的街道，經過情緣球攤位沒多遠，唐青的腳步一頓，似乎有什麼纏上了他的腿肚，低頭一看——

「喵嗚——」

一隻眼熟的貓再次蹭過他，藍色的眼睛直視著唐青，尾巴還豎高地一挑，勾住他的小腿，打著拍子。

「這貓好親人呀！嗯？⋯⋯脖子上似乎掛著什麼。」葉少春也不擔心被揮爪子就彎腰要去抓，不過怎麼樣就是沒摸著，貓兒閃躲後就會蹭到唐青腳邊。

「這貓挺喜歡你的呀。」葉少春也不介意，哈哈地笑。

唐青什麼也沒做，就只是看著腳邊的毛球瞧，貓頸下的東西他似乎看出是樣什麼東西，愣地半刻後，不由得會心一笑，於是轉首和葉少春交待。

「或許是吧。時間也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省得你師兄唸你一頓。」語畢，他從後頸提起那隻貓，腳下一蹬，沒等葉少春喊出聲，人便消失在燈火夜色中。

「喂、唐七——！」都還沒放煙花呢... ...「哪來的早呀！分明就是想甩掉我。」

葉少春張嘴嘟囔，沒注意到背後走來一個人。

「誰甩了你啊？」

「師兄！！」小藏劍嚇得馬上立正站好。「別這樣嚇人啊。」

葉枌英嘴彎一笑，揉過他的頭頂，「嚇一嚇，長的快。」

「... ...」

師兄，你可以別這樣說話嘛... ...。

看葉少春表情一僵，葉枌英沒打算繼續鬧他。「難得出山莊，今晚要不要來去鬧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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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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