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工作終於完結，回到狹窄的家裡，莫蘭娜疲累地坐在床沿，低頭看著雙手，一陣罪惡感和憤怒悠然而生。
雙手潔淨非常，而其後的長裙更是雪白無瑕，但只有她知道，只有她看得到，雪白背後隱藏的是滿面鮮紅，潔淨的背後是多麼的骯髒和不堪。
今天又是出任務的日子，她一如以往，被要求去引誘敵方的叛徒，令對方自動說出需要的情報，再趁他未留意之時將之滅口。乍聽上去是正常不過的工作，但問題卻在，這些任務每一次都需要莫蘭娜獻上自身去獲得情報。
即是說，所謂的任務，就是要莫蘭娜色誘對象，把對方騙上床後，在他享受歡愉之感時引誘其說出情報，再在激情過後瞬間解決對方。整個組織就只有她一人負責此事，頭領說，她生來是被詛咒的，是傳說中的詛咒魔女，頭上的雪白長髮和血紅雙瞳就是最好證明，但不巧的是她長著一副精緻可愛的誘人臉孔。既然是罪孽深重的魔女，那麼就去完成魔女應分的工作，只有這樣才能洗淨自己的罪名。
甚麼詛咒，甚麼魔女，她都不曾相信，這些都是世人歧視她的獨特外貌而編出來的說法而已。但就算如此，自幾年前開始，她都一直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以自己的肉體和精神，背負著組織的黑暗。她恨，恨這個世界，恨每一個討厭她，卻又需要她的人；她厭惡，厭惡那個明明討厭這份工作，卻又在交合之時感到歡愉的自己。也許頭領說得對，她的確是個罪孽深重的人。
但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她不會怨恨，那就是她的姊姊。
與她同卵雙生的姊姊諾璃娜，對莫蘭娜來說是她唯一的光芒。諾璃娜是世上最純潔、高貴的存在，一切的罪惡都無法沾污她。同屬一個組織，如果稱莫蘭娜為黑暗中的魔女，那麼諾璃娜就是光明下的聖女。
世上眾人都唾棄她，只有姊姊一人從不會把她當作罪人看待。一直相依為命的姊姊是她的唯一支柱，而同時，她也秘密地對如此神聖的存在有著超越姊妹的禁忌之情。
許多次，在任務中的交合，她都會把對象想像成姊姊。如此做法能讓她忘卻痛苦，投入其中，但同時又讓她更體會到自己的罪孽。今天也是，她的內心多麼希望與她親吻的是親姊的香唇，多麼渴望觸摸她密處的是姊姊溫柔的手。一想到這裡，她的身體居然有少許興奮，但這個感覺很快被其理智壓制。
竟然斗膽想將神聖的天使翅膀染成漆黑，令之墮落，果然是惡魔呢。她看著自己的雙手，不住嘆氣。
如此骯髒之人，根本沒有資格留在姊姊身邊。
但她依然愛著她，仍然不想離開她。
抱著複雜又矛盾的心情，她脫下長裙，換上睡衣，便躺到床上，準備迎接又是一個人的睡眠。看著沉悶的木天花板，她突然想起，到底有多久沒有跟姊姊一起睡了呢？
但這樣也好，如果她在身邊，我可能會控制不到自己。
最少在姊姊面前，我想當一個潔淨的存在。
「我回來了，莫蘭。咦，你快要睡了？」就在這時，房門居然被打開，來者居然是諾璃娜。
「姊姊？你回來了？啊不，你為什麼來到我的房間？」莫蘭娜差點從床上彈起來，她明明記得姊姊今晚應該是更晚才回來，而她很少會到自己的房間來──姊姊的房間在下層。
「事情提早完結，所以我便回來了。想著很久沒有跟你見面了，就想上來看看你在不在。怎樣，我阻礙到你嗎？」諾璃娜那溫柔又優雅的聲線，莫蘭娜很久沒有聽過了。她立刻把頭埋進被窩裡，不讓姊姊看到自己的臉紅模樣：「不……只是嚇了一跳而已。」
「小小事便嚇成這樣，莫蘭真可愛。」
莫蘭娜把自己的頭埋得更深，她覺得自己的臉都燙得要把棉被燒著了。
她本來以為姊姊只是打個招呼便走，怎知她一直還在。她聽到絲帶鬆綁的聲音，但不敢轉身親眼確認狀況，只是吞吞吐吐地以問題試探姊姊是否真的還在，而不是自己的幻覺：「今天……工作怎樣了？」
真是差勁的問題，一說完，她就想賞自己一巴。
「還好，本來以為今天就可以完成的，結果因為事情比想像中的複雜，結果要拖到明天，不過應該沒問題的。」諾璃娜果然還在，那些鬆綁的聲音也是真的。莫蘭娜的腦海不禁聯想到姊姊脫下長裙、換上絲綢睡衣的畫面，但這怎樣可能呢？姊姊怎會跟她一起睡呢？這都是可恨的自己的骯髒欲望而已。「那麼你呢？今天也是工作嗎？」
「對……也是工作。」莫蘭娜沒有說得太詳細。諾璃娜不知道她的實際工作，她也不想讓姊姊知道自己骯髒的一面。「還算順利吧。」
「那就好。莫蘭辛苦了，為姊我總是太忙，沒法好好關心你，工作一定很辛苦吧。」話音剛落不久，莫蘭娜突然感覺到身旁有重物坐下的感覺，接著一雙溫暖的手從後擁抱自己。
「姊、姊姊？」她驚呼，心裡不敢相信。
「怎樣了，莫蘭？」諾璃娜在莫蘭娜耳邊響起，她的氣息在莫蘭娜的耳邊飄過。她的心跳得飛快，卻又不能讓姊姊察覺到自己的反應。
「你、你今天怎麼了？」她的頭腦亂得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甚麼了。
「只是突然想到，很久沒有跟莫蘭一起睡了，」諾璃娜沒有鬆開雙手，平靜地解釋。「莫蘭，轉過身來。」
「但、但是……」我不敢，我沒有與你對視的資格，莫蘭娜不敢說出口。
「轉過來，」但諾璃娜不讓她拒絕。她先是使力，強行把莫蘭娜的身體轉向自己，同時奪去包裹著她的棉被，並蓋在二人身上。莫蘭娜不敢直視諾璃娜的雙眼，但後者卻向下一移，讓雙眼與前者的視線對上。莫蘭這才發現，她的姊姊確實穿著剛才幻想中的那件雪白睡衣，隱約看到其美麗的雙峰。
「很久沒有看過莫蘭的雙眼了，還是一如以往，像寶石般美麗。」
這句話是莫蘭娜在萬千次孤獨的幻想中，最希望聽到姊姊誇讚自己的一句。她沒法相信幻想在此刻變成真實，自己居然能親耳聽見這句說話。
「姊、姊姊的不也跟我一樣嗎？」她反問，試圖掩飾自己的心情。
「但我一直覺得莫蘭的雙眼比我的美多了。」諾璃娜回應。
「才沒有，姊姊眼內的紅是寶石的紅，我的只是鮮血的紅。」莫蘭娜還是不敢相信。
「傻瓜，別去相信其他人說的，你並沒有甚麼詛咒，」說完，諾璃娜輕撫莫蘭娜的頭，並在其額上輕輕一吻。
莫蘭娜驚呆了，當她再次回來神來，才發現自己衝動地回吻了姊姊的嘴唇。
「對、對不起！」莫蘭娜沒法相信自己剛才所做的事。一直不敢越過的界線，居然因為一瞬間的慾望衝動而毀掉一切了！她恨不得當場殺了自己，但諾璃娜居然沒有嚇著，而是還她一吻，這吻更是把舌頭伸進莫蘭娜的嘴裡，同時右手也輕輕撫摸莫蘭娜柔軟的胸。
莫蘭娜沒法抗拒這種鬆軟的快感，但舌頭交纏數回過後，縱使身體越發熾熱，她還是成功取回一點理智，推開姊姊，質問：「姊姊，你在做些甚麼？」
沒錯，這些事都是她所期盼的，但不過是她的慾望而已。她不能把姊姊拉進自己的黑暗之地，不能令她因自己而墮落。
「我一直都知道，莫蘭你對我的感情，」諾璃娜的一句令莫蘭娜驚呆。「作為同卵雙子，我又怎會不知道你的內心想法呢？」
沒想到姊姊居然早就看清自己，莫蘭娜頓時覺得無地自容。她快要因崩潰而哭出來時，諾璃娜卻說：「我又何嘗不是喜歡莫蘭呢？」
「甚麼？」
「我們是對方的半身，是世上維繫最緊密的兩半，我們一直都是兩個人走過來的，只有你能理解我的全部，我不愛你，能愛誰呢？」
這一切對莫蘭娜來說，都是朝思慕想了多年的話語。她心裡高興，但還是咬著最後一分理智反駁：「不，但這是錯的！」
「世界的對錯與我們無關，只要依照心想的去行便可，」怎知諾璃娜卻再次反駁莫蘭娜。未等莫蘭娜反應過來，諾璃娜再次把舌頭伸進她的口裡，同時雙手輕輕撫摸，從雙峰一路溫柔地慢慢滑落到腰部，再滑落到小穴邊。
「不、不行……那邊很骯髒……」莫蘭娜已經放棄反抗，只是當她感覺到姊姊的手伸到小穴前，並打算進去時，還是立刻盡最後一分力反抗。那裡是她與眾多罪人交合過的地方，如此污衊之地，她不能讓純潔的姊姊觸碰。
「才不是，莫蘭的那裡很潔淨，」不知是否快感的影響，莫蘭娜聽到這句，頓時感動流淚。「已經如此濕潤，看來你早就興奮起來了。」
莫蘭娜羞愧得無言以對。大概在諾璃娜給她的第一個吻起，她的身體就已經興奮起來了。
諾璃娜的手指在莫蘭娜的陰蒂上輕輕畫圈，帶給她一陣又一陣麻痺又愉悅的快感。過了一會，她輕聲在其耳邊問：「我可以進去嗎？」
此時的莫蘭娜已經不住地輕喘，頭感到輕飄飄的，絲毫再沒有理智抵擋如此美好的歡愉之感。她下意識地點頭，當諾璃娜的手指碰到陰唇時，一陣衝到腦部的強烈麻痺感令她忍不住嬌喘一聲。她立刻咬著唇，並羞愧地別過頭去，但諾璃娜只是輕輕一吻，說：「不用覺得害羞，這樣的莫蘭很可愛啊。」
莫蘭娜滿足一笑，同時慢慢放鬆。沒有壓抑的輕喘，以及遍佈全身的熾熱感，令其身體越來越興奮。此時她的身體想要索吻，但她說不出口。
「來，告訴我，你想要甚麼。」就在此時，諾璃娜似是感應到她的想法，輕柔地吻下去，舌頭交纏兩下又收回，是要勾勒起莫蘭娜的慾望。
「請姊姊……溫柔地吻我……」這一刻，莫蘭娜已完全化成慾望的奴隸，完全依照身體的意思去行事。
聽見妹妹殷切的請求，諾璃娜滿意一笑，如其願地把舌頭再次伸進她的口裡，在此同時，其手指插進莫蘭娜的小穴，並輕輕來回抽插。雙重的刺激令莫蘭娜覺得自己快要被完全沉浸在愉悅之中，同時姊姊的溫柔動作令她感到驚奇。
以往跟男人交合，無論對象有多溫柔，進入時她都感到粗暴，是一種巨物強行插入來的痛楚。但這次卻不是，姊姊的長指進入時並不急促，她一邊進入，一邊慢慢摸索其敏感位置，仔細觀察著她的反應而繼續下一步，不讓她感到一絲痛楚，對其呵護至極。她第一次感到交合也可以如此舒適，也再次感受到親姊的溫柔與愛，心裡登時冒起一陣溫熱。
隨著不停的刺激，莫蘭娜的喘息越來越強烈，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擺動。見此，諾璃娜故意在莫蘭娜的頸上輕輕一舔。
「不行，」被如此刺激，莫蘭娜輕輕反抗。「姊姊，我……」
要來了，莫蘭娜強烈地感應到，自己距離意識融化的界線只差一步。但不知為何，她仍堅持著要清醒，還未想完全失去形態。
「不要緊的，來吧，莫蘭，姊姊會好好看著。」諾璃娜輕輕安撫她，同時手指在她的陰蒂畫圈。
「啊！啊……」再次攻向已經非常敏感的位置，令莫蘭娜沒法再保持僅餘的意識。伴隨著嬌喘，莫蘭娜感到直到剛才為止一直積聚在身體各處的麻痺感同時遽然釋放，彷彿身體裡有朵花苞盛開。她任由自己的身體和意識被極至的愉悅之海浸蝕，在海中沒有時間的流動，既是一瞬間，也是永恆。
「姊姊、姊姊……」她從未感受過如此的快樂。終於，她多年來的願望達成了。她不停地呼叫姊姊，但不知為何，這時她再聽不到諾璃娜的聲音，也感受不到她的氣息──
「莫蘭娜，我回來了，你在嗎？」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聲音從樓下傳來。莫蘭娜張開眼，望向空無一人的枕邊，以及那從小穴抽出的右手指，只是絕望地嘆了一口氣。
對，那些不過是我的幻想。她攤開手，手指上如網狀被拉開的淫液就是其禁忌慾望的最佳罪證。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幻想著姊姊來自慰。每一次的情景都不同，但姊姊滿足她的需要這一點卻總是一樣的。而每次，她都是在高潮來臨後，被現實以各種方式狠狠地打醒。那個會回應她的愛，會為她打破禁忌，讓她達至極樂的姊姊，只存在於她的幻想之中。現實中的諾璃娜，依然是眾人眼中的無瑕聖女，依然是她的雙胞胎姊姊，但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她只是用棉被纏緊自己，閉上眼泛淚光的雙眼。
天使和惡魔，永遠都不會有相容的一天。
It might be the first, or the last.
總之說了多年的「我想寫百合H啊」的一句話總算完成了。
真的，是真的第一次寫H，文筆上的各種問題請有怪莫怪。
這種羞恥心真的難受，努力奮鬥很久才能逼自己寫出一篇。
我會努力，下不為例（即不再寫H）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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