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忘卻一切
「我為什麼要回到這裡呢?」 回到巴麻美家中的我如此想著。
巴麻美在與零食魔女的戰鬥中喪命,不但頭部被咬碎,就連維繫生命的靈魂寶石也碎裂,看到巴麻美死亡的瞬間,我本能以利弊分析一切的大腦第一次呈現空白,之後的記憶彷彿斷片般模糊,身體如同神經出了差錯似的不受控制,無法像平常一樣正常行走,走起路來跌跌撞撞,讓身軀佈滿無數大大小小的傷痕,等我回過神時,我已經回到了巴麻美家裡。
雖然我很清楚既然觀察感情的對象已經不存在了,我也沒有待在這裡的理由,但不知為何我又不想離開巴麻美的家,這個我曾與她共同生活的地方。
要是巴麻美還在的話,看到現在渾身是傷的我,她一定會跑到我身邊用魔力治療我,並焦急的問我發生了什麼事吧! 不過那個會關心我的人已經不在了。
「原本這裡是這麼空曠的嗎?」 巴麻美消失的現在,我才發現她住的地方是這麼寬敞,以前與巴麻美生活都沒察覺。
巴麻美不在的這地方是如此的寂靜,我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明明以往按照這個時間的話,應該要響起巴麻美在廚房製作晚飯的聲響。
原本櫃子中放置的巴麻美與我的布偶,因為巴麻美這魔力源頭死亡,用緞帶塑形的布偶也消失了。
雖然我告訴自己既然巴麻美不在了,那再找個契約對象觀察感情就行了,但胸口傳來的彷彿胸腔遭撕裂的刺痛感沒有停止的跡象,我感覺自身彷彿快窒息了一般。
突然間我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滑過我的臉,這種感覺我非常的熟悉,這跟當初巴麻美做惡夢時滴在我頭上的眼淚的感受是相同的,我伸出顫抖的手輕觸著臉頰上的淚滴,確認了我如同自身的猜測在哭泣。
「哈哈哈哈哈…」 我為這場可笑的鬧劇狂笑著,之前我隱隱約約就有這股預感,沒想到真會如同我過去的預測,本應沒有感情的我在與巴麻美相處的日子中竟然萌生出感情,本只想理解感情的我沒想到最後竟獲得了感情,這完全背離了我的計畫。
不對! 仔細想想這並非單純是巴麻美的影響。 了解收集的能量本質為何避免危險,理解何為感情以便預測人類的行動降低風險,雖然我的行動以邏輯思考並沒問題,但我卻忽略了一個關鍵,孵化者是透過傳輸網絡共享相同意識的生物,其他孵化者都認為感情沒有了解的價值,只有我抱持著理解感情的想法,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其實我有感情,擁有自我才具備與其他孵化者不同的思想,只不過我的感情過於薄弱連自身都未察覺,這份感情在與巴麻美相處過後才完全覺醒。
我終於理解為何巴麻美當初會為那個男孩的死哭泣,就算人類的數量每秒都在不斷增加,但那位逝去的男孩就只有一個,他的死亡不是其他人的誕生就能挽回的,陪伴在我身旁的巴麻美也一樣,那位會對我露出燦爛的微笑,輕柔的撫摸我的頭,溫柔的擁抱我的女孩已經不在了。
本只是將巴麻美當作觀察對象的我,在她離開後才理解她的存在對我來說多麼的重要,但無論我在怎麼後悔,也都無法改變她離開我的事實。
之後的日子我只是單純待在巴麻美的家中虛度時間,對我來說所有一切都無所謂了,我本想讓剩下的餘生在這曾跟巴麻美生活的地方度過,直到有一天透過孵化者網絡我收到一條資訊。
有一隻孵化者透過觀察曉美焰攻擊同類的方式推測出她的魔法是操縱時間,鹿目圓會擁有如此龐大的因果量,原因就在於曉美焰以拯救鹿目圓為目標,不斷穿越到不同平行世界,讓無數的平行世界的因果都聚集在鹿目圓身上。
既然曉美焰的目的是阻止鹿目圓成為魔法少女,那在這個世界線如果鹿目圓簽訂了契約,想必她會繼續穿越到其他平行世界吧! 根據鹿目圓她所有的因果量來看,成為魔女後的她擁有毀滅地球的力量,那巴麻美在過去曉美焰穿越的世界中也無法倖免死亡,為了創造巴麻美還活著的世界,只能繼續讓曉美焰穿越到其他平行世界,為此與鹿目圓簽訂契約是必要的。
雖然以曉美焰的力量不足以消滅魔女之夜,但為了避免曉美焰成功阻止魔女之夜,我在佐倉杏子詢問我是否有能讓成為魔女的魔法少女恢復原樣時,以魔法少女擁有無限可能性含糊帶過,讓佐倉杏子與化為魔女的美樹沙耶加共同殉葬。
我明白自己是多麼的卑劣,雖然我跟其他孵化者不同理解了生命的珍貴,但我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仍犧牲別人的性命,我知道巴麻美一定也不會認同我的作法,但只要創造她還倖存的可能,那我願意不擇手段。
如果說巴麻美喚醒了我的心的話,為了在新的世界與她相遇我將捨棄掉心。
最終如同我的期望,鹿目圓與我簽訂了契約,她許下了由她親手消滅世上所有魔女的願望,雖然鹿目圓許下的願望超乎我的預料,但魔女不在的新世界成立的話,那原本將死於魔女的巴麻美也能活著,我仍能實現我的目的,且被我誤導的佐倉杏子也能倖存。
隨後在圓環之裡發出的閃光中,世界被改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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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消滅掉所有魔獸了。」 殲滅完魔獸的巴麻美拂去額上的汗說道。
「麻美!」
「丘比怎麼了嗎?」
「沒事…」 出於衝動我呼喚巴麻美的名字,不知為何我內心不斷告訴自己,有很重要的話一定要告訴她,但我卻又無法回想起要說什麼。
我到底怎麼了? 與巴麻美分別的我思考著這個問題時,突然出現一個黑影將我的身軀壟罩,我抬頭看原來我的面前出現了一頭魔獸,魔獸伸出手將我的身軀抓住。
怎麼回事? 魔獸襲擊的對象應該是具備感情的生物才對,那不具備情感的我為何會成為魔獸的襲擊目標?
在魔獸的吸食中我的腦海閃過與巴麻美相處的回憶,我想起在上個世界我與她相處的時光,也回想起我想對巴麻美說的兩句話,「謝謝妳!」,因為跟妳相遇,我才能理解生命與感情的意義,「對不起!」,我為了滿足跟妳再次相遇的私慾犧牲了妳的同伴,這些話我想對巴麻美親口說出! 一開始還對記憶與情感的消逝感到恐懼,慢慢的覺得一切都可有可無,這一定是我為了實現目的犧牲別人的代價吧! 如此思考的我意識變的模糊···
「丘比你沒事吧?」
我睜開雙眼,一位不認識的金髮金瞳少女抱著我的身軀焦急喊著。
「沒想到你會被魔獸襲擊,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魔獸? 那是什麼? 雖然對少女說的存在感到疑惑,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向她確認。
「妳是誰? 妳知道我是誰嗎?」 我以冰冷的語調向這位陌生的少女詢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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