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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機掉落的忘羨日常小甜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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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天上下著毛毛細雨,如牛毛般細緻的雨滴從天而降,一滴滴輕巧地落在靜室的屋頂上,雨滴在屋瓦上匯集後,才沿著屋簷緩緩落在靜室外的木廊上,發出了滴滴答答的聲音。屋內榻上之人,被這滴答作響的聲音給吵醒,抬起手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側眼看了看身旁空置的位置,爬起身來走下床穿上藍忘機幫他放在榻邊的白色中衣。
魏無羨緩緩走下床榻,慢步走到了外室,有些疑惑地看著桌案上過往都會放著食盒的位置如今卻空著,緩緩地在桌案前的軟墊上坐下,半瞇著眼看向緊閉著的大門,貌似在等待著誰的到來。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門外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魏無羨揉了揉犯睏的雙眼,睜開半瞇著的眼望向立於入門處的藍忘機,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微笑,慵慵懶懶地喊了聲:「藍湛。」
「醒了?」藍忘機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拿著傘走了進來。
魏無羨看著藍忘機的髮絲因為沾著水氣而微微濕溽,他站起身來走了過去,用手輕輕柔柔地撥了撥他髮絲上的水珠,說道:「不是有打傘嗎?怎麼還淋濕了?」
「方才風大,雨透過傘下沾染上的。」藍忘機牽起魏無羨摸著他頭髮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口,說:「過來吃早膳。」
藍忘機牽著魏無羨緩緩地走到桌案旁,順手把食盒放在了案上,隨後在軟墊上坐下,手一伸便將人拉入懷中。魏無羨順勢在藍忘機的腿上坐了下來,蓬鬆的頭髮輕輕蹭著藍忘機的脖頸,側著頭瞇起眼靠在藍忘機的懷裡,活像是隻犯睏討摸的貓崽。
看著懷中仍舊犯睏模樣的魏無羨,藍忘機開口說道:「魏嬰,先用早膳。若睏,吃飽再睡會。」
「嗯……那二哥哥陪我睡嗎?」魏無羨把臉蹭進藍忘機的肩頭,溫溫熱熱的氣息噴灑在藍忘機脖頸的肌膚上。
「好,但不可貪睡。」藍忘機伸手輕輕地梳理著魏無羨身後的長髮,繼續說道:「今日乞巧節,山下彩衣鎮有許多乞巧活動,要不要去看看?」
聽見藍忘機的話語,魏無羨激靈地張開雙眼,問道:「嗯?!今日是乞巧節?」
看著魏無羨有些激烈的反應,藍忘機仍舊冷靜地回答道:「嗯,今為七月七日,乃乞巧節。」
「那可不行!得趕緊下山去。」魏無羨急躁地從藍忘機懷裡爬起,匆匆忙忙地走向一旁的衣櫃,取出一套外衣胡亂地穿上。
藍忘機站起身來走到魏無羨身旁,溫柔地替他將凌亂敞開的衣領整理好,問道:「為何如此著急下山?」
「以往在雲夢,每當乞巧節到來時,師姐總會製作乞巧果子給我們大家吃,說是期望我們都能找到情意相投的終生伴侶。那時候江澄死不信,師姐每年做他都嫌丟臉沒吃幾個,而我每次都吃好多個,你看你便尋到我的天賜良人了不是?所以我想著今年要做乞巧果子託人送去給江澄和金凌,順道讓小輩們也一起享用。」魏無羨邊說邊走回桌案旁,匆忙地一屁股坐在了柔軟的座墊上,拿起桌上的早膳便是一頓囫圇吞棗。
藍忘機看著魏無羨狼吞虎嚥的模樣,伸手取過他手中的碗,不疾不徐地說:「乞巧果子的材料我已備好在廚房,所以不需要這麼著急,慢慢吃小心噎別著了。」
魏無羨聽見藍忘機的話語,轉過頭有些疑惑地問道:「恩?怎麼會把材料都備好了?我沒印象我有跟你說過這件事情呀?」
「前兩日睡夢中你喃喃低語過,故而前日便已提前派門生下山採買,所以你可以慢慢吃無妨。」藍忘機輕輕舀起一勺溫熱的鹹粥,將湯勺至於唇邊輕輕將粥吹涼,才溫柔地湊到魏無羨的唇邊,說:「來。」
魏無羨張開嘴將那隻勺子含了進去,溫度適中的鹹粥緩緩地落入他口中,他笑吟吟地望著藍忘機說道:「藍湛,你什麼都幫我想得如此周到,如果哪天你不在我身邊,我可就要成為廢人了。」
聽見魏無羨的話語,藍忘機將碗輕輕放在桌案上,眸色瞬間暗沉了幾分,啞著嗓音問道:「因何不在?」
發現自己失言的魏無羨朝著藍忘機懷裡拱了拱,撒嬌地說道:「二哥哥別聽羨羨胡說,剛那都是胡說而已,二哥哥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嗎?」
「只要你願意,我一直都在。」藍忘機伸手將懷中胡亂磨蹭的人緊緊攏著,輕輕在他蓬鬆的頭頂落下一吻。
魏無羨聽出藍忘機的弦外之音,執起藍忘機的左手,在他的手臂落下零零碎碎的親吻,爾後說道:「我永遠都不想離開二哥哥,只要二哥哥不要厭煩我,我永遠都想和二哥哥在一起。」
「不會。」藍忘機回握著魏無羨的手,湊到唇邊落下輕輕淺淺的碎吻,語氣堅定地說道:「永遠不會。」
魏無羨正準備開口回答他,卻被藍忘機落下的吻給堵得嚴嚴實實,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能微微張嘴任由藍忘機在他口中肆虐,直到氣息漸漸紊亂,藍忘機才不捨地放開了那抹紅唇,低頭靠著魏無羨的肩膀,啞著嗓音有些壓抑地說:「別走…」
魏無羨看著面前這般脆弱的藍忘機,忍不住眼眶泛紅地說:「藍湛,我哪兒也不去,好嗎?」
「恩。」藍忘機把臉悶在魏無羨脖頸處,只是低低地應了一聲。
魏無羨看著面前像極了孩子的藍忘機,抬手輕拍著他的後背,說:「藍湛,鹹粥都要涼了,你先鬆開我,晚點我做幸福的乞巧菓子給你吃可好?」
「我做給你吃。」藍忘機抬起頭來看著魏無羨,然後端起一旁的瓷碗,不容拒絕地說:「我餵你。」
魏無羨怎可能不懂藍忘機這麼說的背後小心思,但他也不拆穿,只是揚起一抹如陽般的笑靨,說:「那就麻煩二哥哥餵我吃啦!」
「不麻煩。」藍忘機舀起一勺鹹粥遞給魏無羨。
魏無羨看著較起真的藍忘機,突然間有些心疼,抬手輕輕撫摸著藍忘機如玉像般好看側臉,說道:「藍湛,心悅你。」
「恩,我亦然。」藍忘機看著魏無羨乖乖把鹹粥吃下,又舀了一勺湊到他唇邊,靜靜地等著他把那口粥給吃下。
魏無羨將口中的鹹粥嚥下,像是想起什麼地說道:「藍湛,你也吃。」
藍忘機看著魏無羨嘴角上掛著的米粥,執起帕巾替他輕輕拭去,並說:「你吃就好。」
「恩?難不成二哥哥已經用過早膳了?」魏無羨邊說邊張開了嘴,將藍忘機遞來的鹹粥納入口中,臉上帶著些許困惑地看著他。
看著魏無羨一臉疑惑的表情,藍忘機只是搖了搖頭回答道:「並未。」
「那就是了!來,我餵你吃。」魏無羨邊說邊搶過藍忘機手拿的湯勺,輕輕舀了一勺遞到藍忘機嘴邊,說道:「來,啊~~」
藍忘機有些無奈卻又寵溺地笑了笑,順著魏無羨的話語張開了嘴;而魏無羨看著面前的藍忘機,開心地將湯勺放入藍忘機的口中,把鹹粥餵給了他。
兩人就這樣你餵我我餵你地將那碗鹹粥吃得乾乾淨淨,魏無羨看著空空見底的瓷碗,撒嬌地說道:「二哥哥,還餓!」
「膳房還有,我去盛,你在這稍等。」藍忘機將瓷碗放進食盒,便準備起身離開靜室。
魏無羨伸手拉住藍忘機的衣袖,語帶笑意地說:「我跟你一塊去!順便去做乞巧菓子的準備工作。」
聽聞魏無羨的話語,藍忘機伸手將坐於軟墊上的魏無羨輕輕拉起,兩人肩併著肩走出靜室,藍忘機一手提著食盒,另一手牽著魏無羨的手,寬厚的衣袖將兩人牽著的手虛掩著,而魏無羨空閑的那手則負責打傘。藍忘機和魏無羨肩併著肩朝著廚房走去,路上一幫小輩看見並肩同行的二人,紛紛行了個禮後匆匆離去。不一會兩人便來到了廚房,而灶台上早已備好了一碗白砂糖、一碗花生油,還有一籃的雞蛋,而灶臺旁的地上放著一大包的麵粉。
魏無羨將雨傘收起並依靠在門邊,看著廚房裡放著的材料,笑吟吟地問道:「藍湛,你怎麼知道乞巧菓子的材料?該不會睡夢中的我連這種事情都說了吧?」
「沒說。」藍忘機淡聲答道。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呢?該不會厲害的二哥哥,連乞巧菓子都會做?」魏無羨伸手勾起藍忘機的下巴,把臉靠的極近,笑吟吟地說道:「還是說二哥哥為了我,特地去拜師學藝?」
藍忘機看著魏無羨靠得極近的面容,忍不住微微蹙眉稍稍後退了一些,才開口答道:「兩日前恰巧有山下廚娘送糧上山,便詢問了材料及作法。」
魏無羨耍賴地朝著藍忘機的懷裡蹭了蹭,問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可以麻煩優秀的二哥哥幫我做好吃的乞巧菓子嗎?」
「好。」藍忘機伸手扶著依靠在他身上的魏無羨寵溺地應道。語畢,藍忘機將食盒放在了灶台上的空位,隨後執起一旁的空碗走向灶爐上仍舊熱著的鹹粥,盛了一碗溫熱的鹹粥遞給魏無羨,說:「趁熱吃。」
看著藍忘機捲起了衣袖,魏無羨疑惑地問道:「恩?藍湛你不吃嗎?方才不是還沒吃飽?」
「無妨,先將麵糰揉好再吃。」藍忘機執起圍裙繫在腰間。
魏無羨把手支在下巴狀似思考地看著藍忘機,停頓了好一陣子後說道:「要不這樣吧!二哥哥你和麵,而我…餵你吃粥,你覺得如何?」
「好。」藍忘機淡聲回應後,便著手忙碌起乞巧菓子的製作。
藍忘機蹲下身將麵粉抱起,倒進了一旁的木盆裡,隨後走到一旁的壁櫥拿了一個小盒子走了回來,取了其中一小撮白色粉末和入盆中。
一旁的魏無羨捧著瓷碗,好奇地問道:「藍湛,你方才加的那是啥?為什麼有好香的酒味?」
「此乃醪醩,用來發酵麵粉的。」說罷,藍忘機用指尖沾起一小撮湊到魏無羨唇邊,說:「吃看看?」
魏無羨笑吟吟地張開嘴,將藍忘機的手指含入口中,指腹上那抹甜味十足卻隱藏著酒味的粉末,讓魏無羨揚起嘴角,說:「雲深不知處不是禁酒嗎?如此甜美又含有酒味的東西,不算違反家規嗎?」
「不算,此粉為發酵用,並不直接食用,故而酒味早已稀釋,不算喝酒。」藍忘機將盒蓋蓋了回去,正準備將木盒放回原處時,看見了魏無羨一臉嘴饞的表情,說道:「未稀釋前的醪醩不可貪食,改日再用此物做酒釀糰子給你吃。」說完便將盒子放回到櫥櫃之中。
魏無羨舀了一勺鹹粥送入口中,有些失望看著藍忘機將醪醩收回櫃中,嘟著嘴說道:「好吧!那可說好了,下次要做酒釀糰子給我吃唷!」
「恩。」藍忘機抬眼看見魏無羨嘴角掛著鹹粥的模樣,忍不住抬手輕輕撫去他唇邊的水漬,溫柔地說:「慢點吃,若不夠鍋裡還有。」
「好,藍湛你也吃!」魏無羨舀起一勺鹹粥遞給藍忘機,等待著他的回應。
藍忘機看著魏無羨懸於半空中的手,轉過頭朝著魏無羨的方向靠去,微微張嘴將魏無羨遞來的鹹粥納入口中,隨後便將目光又轉回灶台上的木盆,一雙彈琴的手輕柔地攪動著盆裡的麵粉,將方才放入的粉末與麵粉均勻的拌在一起,然後轉過身拿起爐灶旁放著的鹽巴,朝著盆裡輕輕灑了一些,最後將桌上的白砂糖加了些許進去。
魏無羨看著藍忘機只加了些許的白糖,蹙起眉頭說道:「藍湛,你的白糖也加的太少了,這樣根本就不會甜,好歹放個半碗進去吧?」
藍忘機停下準備攪拌的手,稍稍思考後說道:「不可貪甜。」
正當魏無羨準備說些什麼時,卻看見藍忘機拿起裝著白糖的木碗輕輕地又朝裡面倒了不少,然後才將白糖又放到一旁。
看著藍忘機心口不一的舉動,魏無羨忍不住笑道:「藍湛呀!藍湛……你看看你,嘴上說著不可貪甜,但是卻又依著我的想法,真是……要把我寵壞的呀!」
「既然是要給你吃的,便應當依你的口味調製,並非刻意寵你。」藍忘機一副理直氣壯的說到,同時將幾顆雞蛋打散在空碗裡,將蛋打散後倒入麵粉之中,隨後用手將麵粉和蛋液攪拌均勻,然後走到一旁承裝著淨水的水桶,拿起水瓢舀了一勺將手洗淨。
魏無羨看著藍忘機將手洗淨,望了眼桌上被揉勻的麵粉,有些困惑地問道:「這樣就好了?」
「發麵需費些時間,約莫半個時辰才能做下一個步驟。」藍忘機轉過頭看著魏無羨耐心地解釋著,將腰際的圍裙解開,朝著魏無羨走了過去,說:「倘若你覺得無聊,我們可以先出去走走,過會再回來。」
魏無羨牽起藍忘機的手,拉著他朝廚房裡的桌椅走去,邊走邊說道:「不用,跟二哥哥在一起怎麼可能會無聊,況且趁著等待的時間,二哥哥趕緊來和羨羨一起吃鹹粥吧?早膳吃那麼少,要是餓到二哥哥,我可是會心疼的。」
「好。」藍忘機溫聲應到,伸手接過魏無羨捧著的瓷碗,跟著魏無羨在桌案邊坐下。
才吃了兩口的粥,此時又被人舀起,承裝著鹹粥的湯匙湊到了魏無羨的唇邊,同時間藍忘機有磁性的聲音響起,道:「來。」
魏無羨看著藍忘機拿著湯匙等他反應的模樣,忍不住笑道:「說是讓你吃,怎麼又變成你餵我了?」
藍忘機有些堅持地說道:「無妨,你先吃。」
魏無羨張嘴將湯勺含入口中,看著藍忘機用自己吃過的湯匙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忍不住失笑,鼓著雙頰說道:「藍湛你呀……你這個人真是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我心疼你,你也心疼我,我們倆就這樣互相心疼著,豈不是很好笑嗎?」
待藍忘機將口中的鹹粥嚥下後,才緩緩地開口說道:「不會。」
「恩?什麼不會?」魏無羨笑吟吟地看著藍忘機問道。
藍忘機又舀起一勺鹹粥遞到魏無羨的面前,然後才悠悠地開口說道:「不會好笑。」
「噗!小古板就是小古板,你倒是說說為何不好笑?」魏無羨伸手勾起藍忘機的下巴,臉上堆滿笑意地將那勺鹹粥含住,隨後緩緩地向後退去,一雙媚人的雙眼直勾勾地望著藍忘機。
魏無羨唇邊掛著兩粒米粥,藍忘機緩緩湊近,伸出軟舌將米粥啣起,隨後退開了些許距離說道:「既為道侶,相互心疼也是正常。」
魏無羨被藍忘機這般撩撥,一張臉如蘋果般通紅,有些結巴地說道:「說的也是…我若是不心疼你,還真不知道要心疼誰了。」
時間便在他們倆閒聊和吃粥的時候慢慢流逝,期間二人吃了兩碗鹹粥,閒聊了許多零零碎碎地話題,上從仙門世家,下至家中小輩,無一不聊。藍忘機看了看時辰差不多了,便站起身來走回灶台邊,再次將圍裙繫上,走到爐灶前看著木盆裡的已經膨脹的麵糰,將一旁剩餘的麵粉倒了進去,動作熟練地將其揉勻,然後轉過身朝著櫥櫃走去,從櫥櫃中拿出兩個檜木製成的模具,模具上頭有著蓮蓬、蓮花、蓮藕和荷葉等等的形狀,並將其放在魏無羨面前的桌案之上。
魏無羨饒有興趣的拿起其中一個放在手中把玩,開口問道:「等會要用這個壓出形狀嗎?」
「恩。」藍忘機微微抬頭看著魏無羨問到:「在雲夢用的不是這個?」
魏無羨拿著模具湊近鼻際嗅了嗅,答道:「之前在雲夢都是師姐做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用這個玩意做的,不過這東西刻意選用檜木製作,想來是欲幫糕點增添辟邪之意嗎?」
「恩,此模具通常用於製作年節糕點使用,故而選用檜木訂製。」藍忘機將目光轉回到木盆中,將揉和好的麵糰取出,放到一旁早已清理乾淨的木板上,將原本渾圓的麵糰揉滾成一段段長條形,轉過頭對魏無羨溫柔地說道:「魏嬰,來這。」
聽見藍忘機的呼喚,魏無羨站起身笑吟吟地拿著兩個模具朝藍忘機走去,問道:「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壓模。」藍忘機將長條形的麵糰分成小球狀放在木板上,拿起一顆放在了魏無羨手裡,取了一碗麵粉放在旁邊,說:「在模內撒些麵粉,將麵糰放入模中壓實便可。」
「好。」魏無羨伸手執起一小撮麵粉,灑在了模具之上,將藍忘機放在他手心的麵糰塞進了蓮花造型的格子裡,用掌心用力地將麵糰壓入那有些擁擠的空間之中,看著大半的麵糰都已塞入模具中,魏無羨抬頭問道:「藍湛,你看這樣行不?」
藍忘機伸手接過魏無羨壓好麵糰的模具,看了一眼柔和地笑道:「可以。」
魏無羨看著一旁空著的模具,問道:「這個也要弄嗎?」
「恩。」藍忘機淡聲應到,同時間將手上的模具倒了過來,輕輕地在木板上敲了敲,壓好形狀的麵糰便『咚』的一聲掉了出來。
原本正在壓麵糰的魏無羨,目光一瞬間被那聲響吸引了過去,一顆蓮花造型的麵糰撞進了魏無羨的眼裡,魏無羨伸手拿起那塊麵糰,說道:「長得和師姐先前做的好像,現在這樣就可以吃了嗎?」
「尚不可食,需烤過。」藍忘機從魏無羨手中取走那塊麵糰,輕輕地放到灶台上一個鐵製的圓盤上。
聽聞藍忘機的話語,魏無羨微微蹙起眉頭說道:「喔~還得要烤過呀 !想不到做個菓子這麼費工呢。」
藍忘機一邊動作利索地繼續將長條的麵粉分成小球,一邊說道:「到傍晚前還有許多時間,慢慢來不急。」
「喔!說的也是,那我就負責將麵糰壓模,把麵糰倒出模具的事就交給二哥哥了,可好?」魏無羨偏著頭問到,手上不忘接過藍忘機分好的麵糰,動作不甚熟練地將麵糰壓進模具之中。
藍忘機抬起頭看著魏無羨認真壓模的模樣,嘴角銜起一抹笑,說道:「好。」
兩個人在廚房裡忙碌著,藍忘機負責將麵糰分球,魏無羨則是負責將麵糰球壓進模具中,而壓好的模具交由藍忘機將麵糰倒出,就這樣通力合作地忙碌著,不一會壓好模的麵糰便將整個鐵盤淹沒,藍忘機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一旁又拿了個鐵盤走回來,輕輕地架在剛才那個鐵盤之上。
魏無羨看著藍忘機又拿了一個鐵盤回來,笑吟吟地說:「做這麼多,我們倆吃得完嗎?」
藍忘機確認上方的鐵盤放好後,便又繼續著方才中斷的動作,然後說道:「無妨,多做些才能讓人送去給江宗主和金陵,且傍晚思追和景儀會來院裡同享晚膳。」
聽完藍忘機的話語,魏無羨好奇地問道:「恩?為何今日特別約他們去靜室用晚膳?」
看著魏無羨又驚又疑的神情,藍忘機耐心地解釋道:「姑蘇的習俗,乞巧日應在院裡擺上水果、蓮藕、紅菱等,約家中親友同桌相聚,如此一來來年便能家族和睦、事事順遂。」
魏無羨聽聞藍忘機說明的緣由,興奮地說道:「原來如此,那可務必要叫上他們一起,這種節日就是應該大家整整齊齊地聚在一起,對吧?」
看著魏無羨一副急躁的模樣,藍忘機開口安撫道:「恩,昨日已提前告知思追和景儀今夜一聚,兄長晚些也會同我們賞月。」
「兄長?」聽見藍忘機的話語,魏無羨有些驚訝地說:「藍湛,你連兄長也一併請來了?這樣兩個小輩會不會放不開?」
「不會。」藍忘機應到,轉身將上面的鐵盤拿起,放到爐灶之上。
魏無羨看著藍忘機忙進忙出的模樣,忍不住支著下巴調侃道:「藍湛,不是我要說你,一個你已經讓思追和景儀提心吊膽了,再加上一位家主,只怕他們兩個要如坐針氈了。」
藍忘機朝著爐灶裡添加柴火,並溫聲解釋道:「不會,過往他們二人時常同我和兄長一同用晚膳。後來為讓他們與同輩相處,故而減少了同膳的機會。」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還以為景儀那小子聽到要跟你和兄長一起吃飯會特別排斥呢!想不到原來還有這樣的過往。」魏無羨邊說邊笑,忍不住用手捂著嘴偷偷樂呵到,但卻忘了手上滿是麵粉,弄得臉上一抹抹粉白。
藍忘機抬頭看著笑到歪腰的魏無羨,看見他臉上沾染的麵粉,走到水桶旁將手清洗乾淨,隨後從懷中取出帕巾,動作輕柔地替魏無羨擦去臉上沾到的麵粉。
本來笑得東倒西歪的魏無羨,忽然看見靠得極近的藍忘機,瞬間紅了臉,說:「二哥哥你靠得這麼近做什麼?」
「臉,沾了麵粉。」藍忘機用修長的手指拿著帕巾,輕輕地拭過魏無羨紅撲撲的臉頰。
魏無羨看著藍忘機微微泛紅的耳垂,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你突然靠這麼近,我還以為……還以為你要親我呢!」
藍忘機紅著耳垂解釋道:「我沒有。」
「哈哈哈!知道你沒有,不逗你玩了,這菓子得烤多久?」魏無羨笑吟吟地將目光轉向一旁在爐火上烤得炙熱的鐵盤,在廚房裡的木凳上坐了下來。
藍忘機看著魏無羨貌似有些疲累,走道櫥櫃旁拿了一盤糕點放在桌上,開口說道:「約莫兩刻鐘,這段時間你可以吃些糕點打發時間,我去炒紅菱、煮白藕和蓮蓬。」
魏無羨笑吟吟地看著捲起衣袖在爐灶前忙碌的藍忘機,拿起一塊放在盤子上的桂花糕,放入口中咬了一口,說:「二哥哥,這桂花糕真好吃,你也嚐嚐。」說完,便一蹦一蹦地蹭到藍忘機身邊,將咬了一口的桂花糕湊到藍忘機唇邊。
藍忘機看著魏無羨遞來的糕點,微微張開誘人的唇瓣,將糕點含入口中細細咀嚼著。而魏無羨則是一動不動地站在旁邊看著藍忘機的反應,像是怎樣也看不膩一般,直勾勾又炙熱的視線緊緊地盯在藍忘機俊俏的臉上。
藍忘機的喉結隨著吞嚥的動作上下滾動,然後開口說道:「好吃,很甜。」
「對吧!這桂花糕在哪買的?是不是山下彩衣鎮那間糕點店買的?」魏無羨邊說邊走回桌邊又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隨後又一次遞到藍忘機嘴邊,開口說道:「來,二哥哥啊~再吃一塊。」
藍忘機看著魏無羨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停頓了一會便順著魏無羨的意張開了嘴,經過一番細嚼慢嚥後,開口說道:「太甜,你吃便好。」
「太甜?可我吃還好呢…難不成……是因為我吃過的關係?」魏無羨用沾裹著糕屑的手指輕輕地抵著下巴,貌似深思熟慮的模樣,過了會說道:「二哥哥,這次換你先咬一口我試試,看你咬過的桂花糕是否更甜些。」
說畢,魏無羨便匆匆地轉過身跑道桌邊,又拿起一塊桂花糕湊到藍忘機的面前,藍忘機看著那塊有些甜膩的糕點微微地蹙起眉頭不發一語。
魏無羨看到藍忘機這樣的反應,空閑的手輕輕拉扯著藍忘機的衣襬,鼓起雙頰撒嬌地說道:「好不好嘛~藍二哥哥~」
拗不過魏無羨的撒嬌,藍忘機張開那抹好看的薄唇,輕輕咬了一小口糕點,然後咀嚼吞下後,溫柔地對魏無羨說:「剩下你吃。」
「恩,讓我吃看看是不是比較甜。」魏無羨將剩下的糕點塞入口中細細咀嚼著,一抹甜味在口中化開,充斥著整個口腔,魏無羨張開尚未吞嚥下去的嘴說道:「藍湛,杯你咬過苟然鼻較好粗。」
藍忘機看著魏無羨口齒不清硬是要開口說話的模樣,忍不住微微蹙眉地說:「食不言。」
看著魏無羨嘴角沾著的糖粉,藍忘機湊了上去,伸出舌頭將其舔拭,隨後不自覺地說道:「很甜。」
藍忘機這一連串的動作,讓魏無羨羞紅了雙頰,一張臉粉撲撲地望著藍忘機說道:「藍湛!說好了撩人要先說的,你又這樣毫無預警地撩我,這樣真的對心臟很不好。」
「我沒有,只是手不乾淨,故而用嘴……」藍忘機一邊說一邊紅了耳垂,直到最後又沒將話語說完,收回原本看著魏無羨的雙眼,低頭繼續手上的動作。
魏無羨笑吟吟地看著藍忘機害羞的神情,忍不住朝著藍忘機身上蹭了蹭,說道:「二哥哥你這樣撩人而不自知,被發現之後反應還這麼可愛,真是讓我太喜歡了。」
藍忘機整個耳朵緋紅不已,有些艱難地說:「魏嬰…別撩了。」
魏無羨抬手搓揉著藍忘機充血的耳垂,用著意猶未盡的語調說道:「算了,晚上還有宴會,現在就先饒了二哥哥,等晚上的時候再……唔…」
魏無羨的話語還未說完,藍忘機便一把將魏無羨拉入懷中,好看的唇不由分說地堵了上去,四片溫熱的唇瓣相抵糾纏在一塊,藍忘機有些粗魯地啃咬著魏無羨的下唇,在其上留下一個清晰的牙印,並用嘴唇碾壓著魏無羨有些紅腫的唇瓣。藍忘機有些霸道地將魏無羨口中的空氣汲取殆盡,然後才有些不捨地將唇瓣退開,看著懷中魏無羨氤氳著水氣的雙眼,藍忘機不發一語地勾起嘴角微笑著。
魏無羨腰肢癱軟地靠在藍忘機懷裡,噘著嘴小聲地嘀咕道:「藍湛…你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
藍忘機裝做沒聽清楚地「嗯?」了一聲。
魏無羨怎可能沒發現藍忘機是故意的,但他卻仍舊順著藍忘機的意,又說了一遍:「藍湛,你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
藍忘機毫不避諱地笑答道:「恩,跟你學的。」
聽見藍忘機的回答,魏無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隨後從藍忘機懷中掙脫,回到桌案邊乖乖坐下等待。藍忘機看著魏無羨收起胡鬧的心思,便將注意力轉回到剛才忙到一半的餐點上,此後魏無羨便滿足地趴在桌案上,安靜地歪頭盯著藍忘機忙碌的身影;而忙著下廚的藍忘機,則是時不時轉過頭來看一眼趴在桌上的魏無羨,確定他沒睡著後,才又繼續手上的忙活。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藍忘機將兩個盛裝著烤好乞巧菓子的鐵盤放到桌案上,魏無羨看著鐵盤上那些可口的菓子,忍不住流著口水問道:「這是好了?能吃了嗎?」
「恩。」藍忘機淺淺地回應到,隨後伸手拿起一個蓮藕形狀的菓子,放在嘴邊吹涼後,湊到魏無羨嘴邊,說:「吃吃看?」
「既然是二哥哥餵的,那肯定是要吃看看的!啊~」魏無羨笑著說,說完張開嘴將菓子咬了一口,嘴巴一邊咀嚼一邊說道:「恩,好粗,但久似不勾甜。」
藍忘機看著魏無羨一邊說一邊噴灑出來的菓粉,伸手將沾黏在他嘴角的部分用手拭去,然後說道:「下次我多加些糖。」
將菓點吞下的魏無羨聽見藍忘機這麼說,趕緊開口說道:「不用不用,這甜度對於你們家的人來說應該剛好,說不定還會有些甜,既然這菓子是要大家一起吃的,就不能依我的口味去做,可不是嗎?」
聽著魏無羨如此體貼的想法,藍忘機目光柔和地看著魏無羨說道:「若你想吃,改日再單獨做給你。」
「好!」魏無羨笑吟吟地朝著藍忘機懷裡拱了拱,聲音軟糯地說:「二哥哥,羨羨餓了。」
看了看窗外仍舊有些陰陰的天色,藍忘機估算了一下,現下應當是正午時了,低頭對著在他懷裡磨蹭的魏無羨問道:「想吃什麼?」
「想吃酸辣魚、辣油撈麵、清炒水蓮、清蒸雞蛋還有砂鍋魚湯。」魏無羨一雙好看的眼彎起,臉上堆著比太陽還耀眼的笑容望向藍忘機。
被魏無羨一臉閃亮亮地望著,藍忘機微微一笑,說道:「好,我去做。」
看著藍忘機又一次轉身走向灶台,魏無羨起身走到櫥櫃前取了四個瓷盤、兩個小木盒和一雙木筷走回桌邊,藍忘機又一次捲起衣袖做起糖醋魚和辣油撈麵,而魏無羨則是拿著木筷將原先放在鐵盤的菓子夾起放在瓷盤上。魏無羨把乞巧菓子裝了幾顆到小木盒之中,而剩餘的便整齊地排列在瓷盤之上,排列的同時還不忘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地窺視著藍忘機忙碌的身影。藍忘機一次同時將四個爐灶加入柴火並將火點燃,其中一個爐灶上頭放著早已洗好的白米悶煮著;另一個放著一口砂鍋,裡頭放著清水、洋蔥、青蔥和一顆料理過的魚頭燉煮著;再旁邊的放著一個盛裝著打散蛋液的瓷碗;最後的一個空無一物,但其邊上卻放著一個裝有切段水蓮的木盆。
確認另外三個火爐上的菜餚都有在燉煮後,藍忘機轉身將油倒入空鍋中,滋滋作響的熱油聲在廚房裡響起,魏無羨有些好奇地抬頭看向藍忘機,問道:「藍湛,午膳的部分可有我能幫忙的?」
藍忘機轉頭看著桌案上早已被魏無羨排列好的菓子,悠悠地開口說道:「來試試味道。」
「好唷!試味道我可是最專業不過。」魏無羨笑吟吟地又一次蹭到藍忘機身旁,等待著藍忘機將那盤水蓮炒起。
藍忘機動作熟練的將水蓮和調味料等依序放入鍋中,寬大的手掌握著鍋鏟輕輕攪拌著鍋中翠綠的青菜,將水蓮與調味料拌勻後,鏟起一小段水蓮遞到魏無羨面前,魏無羨拿起方才用的筷子將水蓮夾起放入口中,細細咀嚼著,將水蓮吞下後,開口說道:「好吃!二哥哥炒的果真比外面賣的還好吃,如果能沾一些二哥哥特製的辣椒醬就更好吃了。」
藍忘機怎麼可能不知道魏無羨指名點清炒水蓮的用意,微笑地看著魏無羨,寵溺地說道:「等等用些辣椒醬給你配飯。」
「果然還是藍湛你最好了。」魏無羨看著藍忘機臉上俊俏的笑顏,笑吟吟地朝著藍忘機懷裡蹭去,然後說道:「藍湛,我想喝看看魚湯。」
藍忘機看著魏無羨臉上掛著如同孩子般燦爛的笑顏,柔聲安撫道:「魚湯還沒熟要再等等。」
「喔…好吧……」魏無羨低下頭有些失落地嘀咕著,低落不過三秒,魏無羨又揚起了笑靨,語氣歡快地說:「漫長的等待肯定是值得的,二哥哥做的砂鍋魚頭肯定比外面賣的好吃許多,嘻嘻…想想都覺得好期待。」
本欲開口安慰魏無羨的藍忘機,纖薄好看的唇線微微蠕動著,最後還是打消了開口的念頭,低頭將炒好的水蓮裝盤,遞給了魏無羨。
魏無羨伸手接過那盤菜餚,端著它走向桌案邊,順手取來一個四層食盒將菜餚放了進去,然後轉頭對著藍忘機說道:「藍湛,我們等等回靜室吃可好?」
「好,都依你。」藍忘機抬起淺淡的眼眸,眼中帶著輕淺的笑意望著魏無羨。
語畢,藍忘機收回目光,將注意轉回到灶台上空置的鐵鍋,隨後滋滋作響著熱油聲又一次響起,藍忘機抓起一尾已經去好鱗的黃魚,動作流暢地將其放入鍋中,魚一入鍋一陣香氣傳來,嗶嗶剝剝的爆油聲在鍋裡響起,魚香味伴隨著不斷響起的油滾聲充斥在整個廚房。
此時,負責今日午膳的兩位藍氏弟子撐著傘從門外走了進來,兩人其實是被廚房傳出的香氣吸引,所以才走了進來,卻在踏進廚房的那一刻後悔不已,兩人此刻站在門口不知是該進還是該出,只能呆呆地立於原地看著在灶台前忙碌的藍忘機,和一旁笑吟吟看著藍忘機的魏無羨。本來藍忘機的注意力放在鍋裡和魏無羨身上,卻在目光瞥見門口二人時,抬起頭來與兩個藍氏弟子四目相望。
兩個立於門口的藍氏弟子接收到藍忘機投來的目光,趕緊開口喊道:「含光君、魏前輩,不好意思打擾了。」
魏無羨聞聲轉過頭來看著門口有些不知所措的兩個小輩,語氣愉悅地說:「我就在想飯點早過了,為何還沒有人來準備今天的午膳,原來是因為我和你們家含光君霸佔了廚房,害你們沒辦法備餐了嗎?」
「並非是因兩位前輩在使用廚房,只是今天的下學時間較晚,故而這個時點才來準備午膳。」其中一位子弟聽見魏無羨的話語,趕緊解釋到。
魏無羨笑吟吟地看著一臉慌張地小輩,轉過頭對著藍忘機說道:「二哥哥,能否騰出兩個爐灶給他們用用?」
藍忘機將目光從兩個小輩的身上收回,轉頭對著魏無羨溫柔地說道:「好。」
隨後藍忘機加快了做酸辣魚的動作,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將鍋中的黃魚撈起,放在了長型的瓷盤之中,然後拿著有些油膩的鐵鍋走到水桶旁清洗乾淨,才將其放回到灶台之上。魏無羨端起那盤酸辣魚,放到了食盒之中,隨後看著藍忘機拿著一個大碗公,走到煮飯的那個鍋邊,動作優雅地將飯盛裝在碗公之中,並將裝著飯的碗公遞給魏無羨,魏無羨伸手接過那個碗公,將其也放進了食盒之中。隨後藍忘機取來兩塊厚布,將放在鍋灶中蒸熟的蛋液取了出來,直接放進食盒中,最後終於轉頭朝著那鍋悶地香氣四溢的砂鍋魚頭走去。藍忘機又取來一個極大的碗公,將鍋中的魚頭和美味的湯汁一併舀進碗公之中,隨後用方才的厚布墊著,將碗公也塞進了食盒之中。
魏無羨指了指說上放著的兩個小木盒,朝著藍忘機問道:「那要給江澄和金陵的菓子該怎麼辦?」
藍忘機瞥了一眼桌上放著的小木盒,轉過頭對著立於門前的兩個小輩說道:「用完午膳替我差兩個門生,御劍將這兩個木盒分別送去給雲夢江宗主和蘭陵金宗主。」
兩個小輩偷偷瞥了一眼桌上的木盒,問道:「是,可有需要轉達甚麼?」
「不用。」藍忘機還未開口,魏無羨便搶先說到,隨後從懷中取出兩張符,分別捏著兩張符咒默念了一會,才把兩張符咒拍在木盒之上,說道:「想說的話我都留言好了,讓他們自己聽便可。」
藍忘機拿起兩個木盒,將其放到一個明顯卻又不會影響弟子工作的地方,隨後在廚房裡巡了一圈,確認著東西是否都已收回原處。
魏無羨笑吟吟地看著藍忘機忙活的身影,走到爐灶旁將藍忘機早已煮好的紅菱、白藕和蓮蓬,然後取來另一個食盒將那些菜餚和方才他擺好的乞巧菓子放了進去,轉過頭對著藍忘機問道:「這樣便拿齊了吧?那我們要回靜室了嗎?」
「好。」藍忘機伸手接過魏無羨手上那個食盒,一手提著一個食盒朝著門口走去。
兩個原先呆站在門口的弟子,看見藍忘機朝著他們走來,便匆匆地往廚房裡走去,魏無羨看著小輩們有些敬畏藍忘機的神情,忍俊不笑地跟了上去,拿起放在門邊的紙傘撐開,隨後用傘將兩人罩於其下,兩個人肩併著肩緩緩地朝著靜室走去。
待兩人走遠後,立於廚房內兩個弟子的聲音才緩緩從他們身後傳來,說:「含光君、魏前輩請慢走。」
魏無羨高舉未執傘的手揮了揮,隨後便和藍忘機漫步在山道上,魏無羨將手伸出傘外,一滴又一滴的毛毛細雨落在魏無羨的掌中,冰冰涼涼的觸感在手中匯集,魏無羨笑道:「藍湛,夏天果然就是要淋淋雨才不會熱呢!」
藍忘機瞥了魏無羨伸出傘外的手,淺淺淡淡地說道:「不可貪涼。」
聽出藍忘機話中的警告意味,魏無羨悻悻然地將手收了回來,將水珠在衣襬上擦了擦,低低地應了一聲:「喔……」
兩人就這樣肩併著肩朝靜室走去,路上偶遇了許多剛下學的弟子,其中當然也包含了藍思追和藍景儀,魏無羨看見兩位小輩朝著他們走了過來,開口喊道:「思追、景儀!今夜的筵席可別遲到了!」
藍思追彬彬有禮地朝著藍忘機和魏無羨行了個禮,說道:「好的,藍先生讓我和景儀去尋他,若沒事我們就先離開了。」
「恩?叔父找你們?那趕緊去吧!」魏無羨看著兩人神色匆匆的模樣,只好放棄攀談的念頭,望著兩個小輩匆匆離開的背影,許久才轉過頭向藍忘機問道:「藍湛,你拿這麼多東西,重不重呀?要不,我幫你拿一個?」
「不重。」藍忘機看了看魏無羨傾斜的傘面,一大片雨露透過縫隙灑在了魏無羨的肩上,看著他肩頭濕透的那片布料,開口說道:「傘,撐好。」
魏無羨將拿歪的傘面正了正,然後說道:「那我們趕緊回靜室去吧!」
藍忘機看著魏無羨一臉和煦的笑顏,淡聲說道:「好。」
就這樣,一白一黑的兩個身影,緩緩地走在有些崎嶇的山道上,漸漸地霧濛濛的雨絲遮掩了兩人的身影。
藍忘機和魏無羨終於走回到了靜室的院內,兩人並未直接朝著屋子走去,而是朝著院子裡的石亭走去。魏無羨站在石亭入口,並未將傘收起,而是靜靜立於原地等待著藍忘機;而藍忘機則是大步走進庭院內,將裝有傍晚筵席吃食的食盒,放在亭中的石桌上,用了些許靈力溫熱著食盒中的餐點,隨後轉過身來走到魏無羨身旁,空出的那手垂放在身側,藉著衣袖的掩蓋,藍忘機悄悄牽起了魏無羨未執傘的手。
本來空閒的手突然被人緊緊握住,魏無羨低頭看了看藍忘機遮掩在衣袖下的手掌,忍不住調笑道:「二哥哥,我們應該才分開了一下小沒有牽手而已吧?怎麼手剛空下來便這樣偷偷摸摸地勾起我的手?」
「很久了。」藍忘機沒有多說些甚麼,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然而一瞬間充血泛紅的耳尖卻出賣了他。
魏無羨看著藍忘機泛粉的耳尖,忍不住笑問道:「有很久嗎?我總覺得只過了一會而已。」
「……」聽見魏無羨的回答,藍忘機只是默不作聲地收攏了握著魏無羨的手,微微地蹙起眉頭。
魏無羨見身側之人沒有反應,偏過頭看著藍忘機,而藍忘機那張有些委屈卻又不願說的表情直接撞進了魏無羨的眼底,看著這樣的藍忘機,魏無羨心疼地把人拉向自己,輕輕地磨蹭著藍忘機的肩頭說道:「好像是有那麼一點久,我也想牽二哥哥了。」
藍忘機看著在自己身上亂蹭的魏無羨,淺色的眼瞳染上了些許的墨色,啞著嗓音應道:「恩。」
「二哥哥,羨羨想吃飯了,你煎的魚好香,那香氣一直從食盒的縫隙裡飄出來,聞的我都餓了。」魏無羨抬起頭看著藍忘機舒展開的眉頭,和眼裡強忍著的情慾,乖巧地向藍忘機撒嬌著。
看見魏無羨刻意轉移了話題,藍忘機只是微微揚起嘴角回應著:「恩。」
魏無羨再次用傘將兩人罩住,然後肩併著肩朝著靜室走去,藍忘機率先走了進去將食盒放在桌案上,而魏無羨則是將雨傘撐開屏靠在靜室外的迴廊上晾乾,隨後才跟著藍忘機的腳步走進靜室之中。魏無羨剛踏入靜室,便被撲面而來的香氣給吸引了注意,腳步飛快地蹭坐到了桌邊,此時的藍忘機已將食盒裡的菜餚盡數取出,正朝空碗裡添飯,眼角餘光看見魏無羨一副口水直流的模樣,便將手中才添半碗的飯放到了魏無羨的掌中,隨後拿起一雙筷子塞給魏無羨。
魏無羨有些困惑地看著手中的半碗飯,抬頭對藍忘機問道:「藍湛,今天的飯怎麼這麼少?」
聽出魏無羨語氣中藏著的不滿,藍忘機悠悠地解釋著:「看你餓極,便先給你半碗飯。」
「喔喔喔!原來如此,真不愧是藍湛,我餓到前胸貼後背都被你看出來了。」魏無羨執起筷子便對桌上擺放的酸辣魚出手,夾起一塊肥嫩又可口的魚肉放進口中,隨著咀嚼的動作,滿足的笑容亦浮現在臉上。將口中的魚肉吞下後,魏無羨又一次伸出筷子,夾了一塊肥美卻沒沾上辣醬的魚肉,湊到還在盛飯的藍忘機嘴邊,說:「藍湛,你也吃!這塊我特別挑過沒辣的。」
「恩。」藍忘機依言張開了嘴,將魏無羨夾著的魚肉含入口中。
魏無羨笑看著藍忘機將魚肉吃下,隨後問道:「好吃嗎?很鮮肥對嗎?」
「恩,你多吃點。」藍忘機將盛好飯的瓷碗放在了桌上,執起桌上的筷子夾了一大塊魚肉放進碗裡,將魚肉間的魚刺挑起後,才放到魏無羨的碗裡,說:「吃飯吧。」
魏無羨看著藍忘機幫他挑好刺的魚肉,開心地說道:「好。」
兩人就這樣並肩坐在一塊,藍忘機默不作聲地替魏無羨夾魚肉挑魚刺,而魏無羨則是難得安分地吃著飯,時不時朝藍忘機的碗裡夾些水蓮和沒蘸上辣醬的魚肉,而魏無羨則是開心的沾著藍忘機幫他裝來的辣醬,津津有味地吃著午飯。
待二人吃完午膳,魏無羨整個人朝著藍忘機身上蹭了蹭,說道:「二哥哥今天能陪我睡午覺嗎?」
「好。」藍忘機溫柔地說到。
聽見藍忘機的回答,魏無羨高興地動手將吃完的碗盤收回食盒之中,然後把食盒放在門外的迴廊上。將東西收拾乾淨後,魏無羨轉身蹭到藍忘機身邊,牽起他的手就朝床榻邊走去。
剛來到床榻邊,魏無羨便將自己的外衣和中衣脫下披掛在屏風上,隨後轉過身準備動手褪去藍忘機身上的衣服,卻一把被藍忘機抓住了手腕,說:「別亂動。」
魏無羨噘起嘴一臉無辜地說道:「恩?要睡覺不需要脫衣服嗎?我們剛在廚房弄了那麼久,衣服肯定也髒了,總不能穿著弄髒的衣服直接躺床上吧?」
藍忘機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說道:「我自己來。」
看著藍忘機不太自然的神色,魏無羨揚起有些壞心眼的笑容,對著藍忘機調侃道:「二哥哥該不會是起了什麼壞心思吧?」
藍忘機一雙淺色的眼瞳看著魏無羨,喉結有些不自然地上下滾動著,隨後才啞著嗓子說道:「我沒有…」
「恩?沒有?」魏無羨勾起嘴角朝著藍忘機靠去,整個上半身倚靠在藍忘機的胸膛上,修長的手指勾著藍忘機的下巴,繼續說道:「真沒有,為什麼不讓我幫你脫衣服,恩?」
「我……」被魏無羨突如其來的發問,藍忘機被堵得啞口無言,看著魏無羨一臉質疑的神情,藍忘機紅著耳垂說道:「晚上有宴,別胡鬧。」
魏無羨笑吟吟地看著藍忘機說道:「我真沒要鬧,就只是想說平日都你服侍我的,只不過想說今天要幫點忙嘛…」
魏無羨說完便伸出手抓著藍忘機地的衣帶就準備動手解開,卻被藍忘機用力收攏的手掌給禁錮著。藍忘機又一次出聲警告道:「別亂動。」
魏無羨看著藍忘機隱忍的表情,打消了作惡的念頭,微微張嘴打了個哈欠,說道:「不鬧你了,今日太早起來,現在好睏的。」
藍忘機將打著哈欠的魏無羨拉進懷裡,揉了揉魏無羨頭頂澎鬆的髮絲,說道:「要不你先去床上等我?」
「那可不成。」魏無羨把臉埋進滿是檀香味的懷抱,聲音悶悶地說道:「我怕我一沾到床就睡著了,那你如果偷跑去看書沒來陪我,我也不會知道;況且沒有你我可沒辦法安安穩穩地睡覺,所以等你脫好,一起。」
看著懷中的魏無羨,一副睏意來襲地半瞇著眼,嘀嘀咕咕地說著可愛的話語,藍忘機低下頭在柔軟的髮頂落下一吻後,說道:「好,等我。」
魏無羨鬆開手稍稍站離藍忘機有些距離,一雙染著睡意的眼眸緊盯著藍忘機的一句一動,看著自家俊俏的郎君在自己面前一件件脫下衣服,魏無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當藍忘機將中衣脫下後,魏無羨『噗』的一聲撞進藍忘機的懷抱;剛把衣服披上屏風的藍忘機,被魏無羨突如其來的飛撲嚇了一跳,在被撞倒的前一刻穩住了身形,並伸手將人摟住。
藍忘機看著魏無羨把頭悶在自己懷裡的行為,有些擔憂地喊道:「魏嬰?」
隨著藍忘機的叫喚,魏無羨的聲音緩緩地在他懷裡響起,說:「藍湛,你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成了我的人?老天爺真的是對我太好了,有你陪我的每一天,都是無比美妙的日子。」
藍忘機輕輕撫拍著魏無羨的後背,低沈有磁性的嗓音認真地說道:「有你在的每天,對我來說都無比珍貴。」
未等魏無羨回應他,藍忘機便蹲下身來抄起魏無羨的膝彎將人打橫抱起,然後便同那人一起上了床榻。藍忘機將魏無羨輕放在床上,伸手拉過薄被將兩人蓋住,隨後在魏無羨的身側躺下,並把人擁入懷中。
本欲開口說些什麼的魏無羨,被藍忘機清新又讓他安心的檀香味包裹著,迷迷糊糊地閉上了雙眼,整個人朝著藍忘機懷裡拱了拱,說道:「二哥哥,午安……」
「……」藍忘機並沒有馬上搭話,而是將環在魏無羨背後的手臂輕輕收攏,感覺到魏無羨的呼吸逐漸平穩後,藍忘機才低聲在魏無羨頭頂說道:「魏嬰,午安。」
就這樣,藍忘機環抱著魏無羨靜靜地躺在床榻上,窗外高掛的陽光被屋簷遮擋,藍忘機並沒有閉上眼小寐,反倒是將目光投放在遙遠的藍天,只是時不時會將目光移回懷中之人身上,就這樣輕擁著魏無羨度過了一個時辰的午睡時光。
直到約莫申時,靜室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聽來應當是藍思追和藍景儀在交談,這時藍忘機才低下頭輕輕呼喊著懷中之人:「魏嬰,醒醒。」
魏無羨躺靠在藍忘機懷中睡得香甜,聽見藍忘機的叫喚,微微蠕動了身軀,伸出修長纖細的手掌,摸上藍忘機俊俏的側臉,隨後精準無誤地在藍忘機薄唇上『啵』地親了一口,隨後喃喃低語著:「好藍湛,再陪我睡一會嘛…我方才夢見你給我做天子笑醉雞了,還沒吃上一口你便把我叫醒了,我們再睡一會嘛……」
藍忘機用食指摸了摸魏無羨方才吻過的地方,低下頭在他唇上回吻了一口後,說道:「魏嬰,思追和景儀來了,要準備晚宴的東西了。」
「唔嗯……」魏無羨因為藍忘機的親吻而睜開了眼,睡眼惺忪地說:「思追和景儀來了?」
藍忘機伸手將魏無羨扶起,卻仍舊讓他依靠在自己胸膛上,低聲說道:「恩,在外頭。」
聽見藍忘機這麼說,魏無羨揉了揉仍有些睏意的雙眼,高舉雙手伸了個懶腰,然後朝藍忘機懷裡蹭了蹭,說道:「那好吧……我們穿上衣服出去吧?」
藍忘機看了眼魏無羨仍舊一臉睡意,溫柔地說道:「若還睏,要不你再睡會?我先同他們去準備東西。」
聽見藍忘機這麼說,魏無羨強打起精神來看著他,說:「嗯……不要,說好了今日要一起的。」
「好。」藍忘機看著魏無羨堅持的模樣,藍忘機將人抱在懷中,走到屏風旁替兩人穿上衣服。
穿好衣服的兩人來到靜室門口,站在庭院內的藍思追和藍景儀,看著賴在藍忘機懷裡的魏無羨,只是稍微將目光撇開,仍然禮貌地朝著藍忘機和魏無羨的方向行了個禮,並同時開口說道:「含光君、魏前輩,我們將晚膳做好帶過來了。」
「恩。」藍忘機淡聲應到。
而魏無羨則是痿痿地靠在藍忘機懷裡,對於兩個小輩的行禮絲毫沒有反應。
看著這樣的魏無羨,藍思追有些擔心地問道:「含光君,魏前輩這是怎麼了?」
「只是沒睡飽,今早為準備晚宴的菓子,早早就醒了。」藍忘機語氣輕柔地回答到。
聽見藍忘機說他沒睡飽,魏無羨有些不滿地抗議著:「我睡飽了,只是還沒睡醒。」
說完便睜眼看了看站在遠處的兩位小輩,然後說道:「啊!思追和景儀來了呀?嗯?兄長還沒來?」
「恩。」藍忘機扶著還不太清醒的魏無羨,步伐緩慢地朝著庭院裡的石亭走去,兩個小輩手提著食盒,自發性地跟在他們倆的身後。
進到石亭後,藍忘機讓魏無羨坐在石椅上休息,隨後轉頭對著藍景儀和藍思追說道:「景儀,你去寒室請兄長過來;思追,你在此與我將菜餚擺放好。」
藍思追與藍景儀異口同聲地說道:「是。」
隨後穿著藍白校服的三人,便分別做起自己的工作,而魏無羨則是趴臥在桌邊,靜靜地看著藍忘機和藍思追忙碌的模樣。
藍思追看著魏無羨仍舊沒什麼精神的模樣,有些擔憂地問道:「魏前輩,您真的沒事嗎?」
魏無羨看著藍思追一臉擔憂的神情,在臉上揚起笑容,說道:「我沒事,思追你別擔心,有你們家含光君在,我能有什麼事?就只是很少那麼早起,今日突然起得早了,還有些發睏罷了。」
藍思追聽見魏無羨這樣說,想了想覺得也很有道理,便將注意力放回到手上的工作;而藍忘機則是用眼角餘光偷偷注意著魏無羨的狀況,確認魏無羨的神情漸漸清明,便也將注意力挪回擺放菜餚這件事之上。
過了一會,魏無羨總算從濃厚的睡意中清醒,笑吟吟地靠到藍忘機身邊說道:「藍湛,有什麼事情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藍忘機看了看眼底恢復光芒的魏無羨,溫柔地說道:「恩,擺碗筷。」
「好咧。」魏無羨笑著應下。
魏無羨將藍思追和藍景儀提來的食盒中所放的碗筷拿了出來,在與石椅對應的桌面上一一擺好碗筷,而此時藍景儀跟著藍曦臣一起回到了靜室,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石亭。
「忘機、無羨。」藍曦臣溫潤的嗓音,在魏無羨身後響起。
聽見藍曦臣的呼喚,藍忘機和魏無羨同時回答道:「兄長。」
這一聲剛喊出口,庭院裡便是一陣寂靜,隨後魏無羨爽朗的笑聲在院裡迴盪著,伴隨在笑聲之後的,便是魏無羨氣息紊亂的說話聲,道:「藍湛,沒想到我們這麼有默契。」
藍景儀看見魏無羨恢復活力的模樣,終究還是忍不住吐槽的說道:「魏前輩,你們同時開口有這麼好笑?讓您笑得東倒西歪?」
「景儀。」藍思追拉了拉藍景儀的衣襬,朝著他使了個眼色。
聽見藍景儀的疑問,藍忘機蹙著眉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被魏無羨搶先說道:「景儀,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我想要跟藍湛異口同聲可是極為難得的,畢竟…畢竟你們家含光君說話可是不超過三句;而你魏前輩我呢!可是開口必定超過三句的人,所以能跟藍湛異口同聲,可是少之又少的機會呢!」
本欲開口責罰藍景儀的藍忘機,在聽見魏無羨這般說法後,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恩。」
看著環立在桌邊的四人,藍曦臣開口說道:「好啦好啦!趕緊坐下吧!別都站著說話。」說完,藍曦臣便率先坐了下來。
聞言,藍忘機在藍曦臣右邊的座位坐下,而魏無羨則主動地在藍忘機身側坐下,藍思追和藍景儀則分別在魏無羨和藍曦臣的身側坐下。
見眾人都已就坐,藍曦臣率先開口說道:「今日乃乞巧節,而無羨是第一次在姑蘇過此節日吧?我們姑蘇的習俗是乞巧當日,需於院內擺放巧果、蓮蓬、白藕和紅菱,並同家中親友圍坐團聚,故而今年忘機向我提議,說是要在靜室內的涼亭同你我和小輩們一塊同桌共宴。」
聽見藍曦臣的話語,魏無羨壞笑著說道:「喔~原來是二哥哥策劃的這次晚宴呀!我就想說過往二哥哥從不讓人在靜室用餐的,今天怎麼破例讓大家都聚到這來了,原來是為了我?」
雖然魏無羨說這話時是看著藍曦臣的,但實際上卻是在調侃藍忘機,而藍忘機怎麼會聽不出來,故而順著他的話應道:「恩。」
「噗哈哈哈哈!」魏無羨被藍忘機的回答惹笑了,整個人笑得前仰後合,半靠在藍忘機身上。
而藍忘機則是伸手將人堪堪接住,悄聲在魏無羨耳邊說道:「坐好,小心摔著。」
就這樣五個人圍坐在石亭裡的圓桌旁,開心地吃著藍思追和藍景儀備好的晚膳,用完晚膳後眾人開心地吃著藍忘機和魏無羨製作的乞巧菓子和白藕等吃食,邊吃邊聊著最近遭遇的趣事與糗事。原先格外寂靜安寧的靜室,此時充滿了歡笑聲與交談聲,直至戌時才相互道別各自回房,而所有用過的碗盤食盒便由藍思追和藍景儀順道送回到膳房去。
看這藍曦臣和兩個小輩離去的身影,魏無羨伸手牽著藍忘機的手,聲音低低地說:「藍湛,今日的宴會我很喜歡。望來年,兄長、思追、景儀和你我,甚至是未曾來參與此宴的親友們,來年都能夠一切順利平安。」
藍忘機並未馬上接話,而是牽著魏無羨走回靜室內,站在房門口抬頭看一眼高掛在天上的半圓月,然後低頭一臉認真地對著魏無羨說道:「一定會的。」
「恩。」魏無羨笑吟吟地望著藍忘機應到。
一白一黑的兩個人影,就這樣肩併著肩站在靜室門前,天上柔和的月光映照在二人身上,而兩人緊緊相握的手卻悄悄隱藏在衣袖之下。
不知持續了多久的寂靜後,魏無羨拉了拉藍忘機的手,轉身望著藍忘機等他回頭看自己;而藍忘機感受到魏無羨的動作,轉過頭來看著魏無羨。
「藍湛,乞巧節快樂,我愛你。」魏無羨一臉認真地望著藍忘機說道。
「魏嬰,乞巧節快樂,我亦然。」藍忘機一臉認真地望著魏無羨答道。
隨後藍忘機伸手將魏無羨擁入懷中,低下頭將唇輕覆在魏無羨的唇上,一抹烏雲隨風飄過,將天上的月光稍稍遮掩著,而相吻的二人於此同時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天上綿綿細雨,地上微微濕漉。一餅寄予祝福,祈願來年順遂。與親齊聚一堂,勝過萬千話語。年年此時有你,日日不負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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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至此,但他們倆的故事仍舊繼續著——————
作者閒聊處:
這次很早就開始寫七夕的文了,但……因為諸多原因所以在七夕到來的前三天才寫完。5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pdBh1dIy7
會寫這麼久的原因,其實是本來預計只要寫三到五千字而已,卻一不小心寫到了一萬多字。5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BaKhT3OhQ
這其中還花了不少時間去研究乞巧節的習俗跟特殊菜餚的做法,5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WwweVCOJz
若文中有做法錯誤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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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寫完之後,下次可能與節慶有所關聯的可能就是中秋節了。5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JnNafLzpS
而開始寫中秋節賀文之前,我打算先將金秋之殤全文做再次潤稿+校對的工作。5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skre0HFbW
因為有打算要將金秋之殤做成無料本,不知道有沒有小伙伴想要無料本的?5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HfQ6LAdHq
這本無料我找了畫師幫我繪製封面及內頁,若有興趣的小夥伴,可以在這篇下面先留言讓我知道唷!5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czhjDyOEG
之後我可能也會另外發表單統計有多少人想要,畢竟不想要多印放在家裡。5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LRZd2WKlX
目標是在羨羨生日之前將無料本製作完成並送出,還希望小夥伴們能多多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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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此篇沒有車車,但我卻寫得很盡興。5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qL3e1PyUm
畢竟我很喜歡寫藍二哥哥和羨羨的親密互動,他們兩個每次放閃的互動模式,5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Xn0zSq8G1
都會讓我忍不住被閃得好滿足,雖然身為單身狗被閃還是有點難過的,5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a1F9XMnjD
但~我可以單身,但我愛的CP一定要天天甜蜜。5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hRfRQv2RM
所以,最後祝福忘羨七夕快樂,也希望所有看文的小夥伴都能夠天天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