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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谷思夕沒有甚麼慷慨激昂的凌雲壯志,只有守護珍重之人的意志。他明確感受到沒有形體的「心」,瞪著壯男一字一句地說出:
「旭陽他在我絕望的時候,把我從沮喪的困境拉出來。他沒有棄我於不顧,所以我現在也不會拋下他!」
壯男聽後氣得繃起臉來,暴現的青筋如蛇形在黝黑的皮膚下蠕動,他攥緊的拳頭已經咔咔作響。
「見到你這種對朋友不離不棄的人,我就生氣了!」壯男一步步走近谷思夕,空氣瀰漫起一股濃烈的硝煙味。
感受到對方周身泛起沖天殺氣,谷思夕不禁渾身發顫。
面對能力不明的敵人,也許是因為危機感導致腎上腺素飆升吧,谷思夕的腦袋飛快地運轉起來:
“正常人從高處墮下,或是被貨車撞都會骨折和傷及內臟,意識也可能會因為震盪而受影響。但他現在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裏,他的GS能力肯定與身體有關。
如果骨骼受到衝擊也不會碎裂,最直接聯想到的就是身體硬化。因為能夠硬化身體,所以就算身體受到衝擊,骨骼、內臟、神經和大腦也不會受損。
但剛才旭陽呼出的那團氣體滑過他臉龐的時候被劃破了,這與身體硬化有關係嗎?“
谷思夕摸著下巴思索間,他的指尖感受到皮膚上傳來微弱觸感,反覆摸了幾下後想通了答案:“是毛髮!人的臉上有許多細小的毛髮,假如他連毛髮也能硬化,那麼硬化後的毛髮就絕對能夠劃破旭陽呼出的氣體。”
壯男用雙手薅下自己的頭髮,夾在他指縫裏柔軟的頭髮瞬間硬化變得筆直起來,恍若針刺一樣,坐實了谷思夕的猜想。
只見壯男雙手一揮,硬化後的髮針如飛鏢般直指高旭陽,一向懦弱的谷思夕這次主動跑到高旭陽身前擋下攻擊。
髮針刺進谷思夕肉裏,鮮血從傷口流出染紅了谷思夕身上的白色校服。
谷思夕的行動讓壯男想起過去的自己,他捂著臉放聲嘲笑道:「你清醒一點吧,生命是你自己的,根本不需要為了其他人而犧牲自己!」
谷思夕感受到對方的話語裏除了憤怒外,還夾雜著一絲憂傷。但他沒有在意,義正辭嚴地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經歷過甚麼,也不知道你為何會如此激動,但我絕不會背棄旭陽!」
「旭陽說過名字是一樣東西的象徵,那麼我的GS牌就叫做《磚頭》,我要用《磚頭》築起守護他人的磚牆!」谷思夕張開瘦骨嶙峋的雙臂護著昏迷的高旭陽。
聽到谷思夕的豪言壯語,壯男輕輕搖頭,苦笑著低語道:「你這股莫名其妙的使命感,該說你偉大,還是說你無藥可救呢?」
此時此刻,在壯男的眼中,過去的自己彷彿與面前的谷思夕重疊在一起。
他內心不禁泛起一陣漣漪,隨後絮絮叨叨說起自己的過去:
「我曾是光城男子籃球代表隊裏備受矚目的隊員。我和既是隊友又是好友的光懿一起努力訓練,朝著亞洲盃籃球賽邁進。後來我們終於有機會出國參加亞洲盃籃球賽,但是在比賽前夕突然出現意外。
當時是個晚上,我和光懿外出跑步鍛鍊體能,結果我們被當地的流氓盯上,其中一人更打算揮鐵棒攻擊光懿。情急之下,我只好用手肘為他擋下這一棒。」
壯男表情複雜地盯著谷思夕,手指著他激動地說道:「沒錯,正正就是你現在為了所謂的『朋友』而犧牲自己的所為!」
「你竟然在這個時候說起自己的過去?」谷思夕一臉茫然地詢問對方。壯男立即回答了他的疑問:「因為看著你,就好像看見曾經的自己。我想說服你,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轍!」
然而不管壯男怎麼說,谷思夕都不為所動。
壯男自顧自地把剩下的故事繼續講完:「雖然後來有人報警趕跑了流氓,但我的手肘已經被鐵棒打至骨折,無法參賽。
事後醫生告訴我,就算我通過手術和物理治療治好手肘的傷,也無法重返昔日的水準。換言之,我的籃球生涯就此葬送!
比賽完結後,我的隊友們全都來醫院探望我,但我左顧右盼都沒瞧到光懿的身影。
後來隊友們告訴我,有外國的籃球球探看中光懿在比賽中的表現,所以光懿在教練的陪同下去跟對方洽談。
這則理應是讓人高興的消息,但當時的我聽到後心裏卻很不是滋味。在我陷入低谷的時候,光懿卻走上飛黃騰達的高山。
在隊友們離開後,我強撐向上揚的嘴角忍不住塌了下來。躺在病床上的我打開手機,凝視著與光懿的訊息聊天室,心裏百感交集。
我默默盯著聊天室將近一分鐘,雖然心裏很不甘,但還是發送訊息去祝賀光懿他。然而我換來的卻是已讀不回,他也沒有來探望我,一次也沒有!
事後,我深深明白到自己為他人作出的犧牲,換來的就是甚麼也沒有。我還因此在自己左眼處紋上一道由上而下的豎紋,來告誡自己要帶眼識人。」
「『生命是你自己的,根本不需要為了其他人而犧牲自己。』這個道理我可是付上自己的前途作為代價學回來!」壯男輕撫著左眼處的紋身說道。
「我在陷入人生低谷的時候遇到國王,他賜予我《頑固》,我手肘的骨折患處也因為身體硬化的GS能力而變得不再脆弱。
國王給予我重生的機會,所以我決定跟隨他執行『方舟計劃』,清除那些見利忘義的小人。
雖然你這種捨己為人的行為表明你絕非見利忘義的小人,但你的所作所為就和以前的我一樣,讓我想要像洗清過去的屈辱那般抹殺你。
可是我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轍,唯獨是你,我不介意你成為一個拋棄朋友的小人。此刻的我是真心不想殺掉你,要是你現在拋下朋友逃跑的話,我保證會放過你。
我想我們每個人都是某種事物的奴隸吧,可能是過去,可能是金錢,可能是地位,也可能是愛情,而你正是友情的奴隸!
所以你別再被所謂的『友情』綑綁著自己,你的生命就只有這麼一次,其實你可以自私一點,不必為了其他人而讓自己身處於危險之中。」壯男的眼神彷彿在向谷思夕發出最後的通牒。
像是回應壯男的話語般,一把懸空的鐵刀從谷思夕的背後升起來,宛如飛箭般直刺向壯男。
隨著谷思夕吹起反擊的號角,這場戰鬥的銅鑼正式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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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者:谷思夕
GS牌:《磚頭》;名稱取自香港男歌手陳柏宇的粵語歌曲《磚頭》。
GS能力:能夠將自己未凝固的血液變成鐵的物質並加以操縱,一滴血最大程度能夠變成相當於自己一個指節體積的鐵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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