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頂文明：回溯 - 第八章決戰伏路蟲

日出，微淡的太陽光將我的雙眼刺醒。在大家熟睡之際，我悄悄地下了眠艙，此刻的電流槍早已解扣，能正常運作。

　　我到廁所洗了把臉，經過昨晚的那間房間，裏頭傳來一陣打鼾聲。我想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對於疑惑和不安，似乎只是多想。那只是一間其他人的臥室，那一閃一閃詭異的燈光，可能只是裝飾罷了。

　　我一個人離開了族落，在離開前，我隨手寫了一張紙條。除了感謝的話以外，還發了皇宮邀約，邀請魅鬼有空時可以到我們宮內玩。

　　日光刺照在我的臉上，空氣透露著一絲冰寒。「呼～清晨也太冷了吧。」我打著哆嗦，往昨晚來這的原路走去。

　　儘管早晨的日暮再多麼的溫和，仍是抵不過周遭的低溫。估計這一路上回去得不停地打哆嗦，說不定還有可能在半路凍死。但這只是我自討沒趣的玩笑話，因為再過個幾小時，太陽露出了整顆頭後，那冰冷的氣溫將會瞬間驟升。

　　走上眼前的漫漫長路，估計這趟回去不是會被質問不然就是得對父母演一場戲了。我舉著槍隨時戒備，儘管周遭空無一物，只剩飄渺的沙塵呼呼作響，卻無法抹滅掉我內心的那道陰影，『伏路蟲』。

　　有著尖銳的四肢，前端張著如鋼鐵的刺爪，宛如火星表面的沙蟲身軀，拖著一條濃密細毛的長尾巴。頭身一粒小眼睛，視力卻精銳的可以。但通常牠從沙土內竄出前，會有一個非常明顯的信息，就是沙堆會下陷地非常嚴重，然後周遭會有明顯Ｓ形的爬行痕跡。我從衛兵那聽到這個故事，即使無法辨認真實性，內心的陰影仍舊揮之不去。我曾在衛兵的素描中見過那個樣子，但詳細真實樣貌衛兵說也只是大概畫一下，也許會和現實有所出入，甚至沒有這樣子的生物也說不定。

　　我持續往前走著，每往前一步，我的鞋子立馬被覆蓋上一層沙。

　　大約走了約有一公里的距離，前不著城後不著村，周遭空無一物，只剩冷冷的沙塵陪伴著我。就在此時，沙漠某處的中央傳來一陣巨響，轟的一聲，有如雨前的炸雷，天空揚起巨大飛天的沙塵，宛如從地底竄出了甚麼。我往聲音發出的方向探去，地面的沙子逐漸下陷成一道彎曲的溝在附近迴旋。

　　我立刻舉起細長的電流槍，移向地面那團正在移動的溝瞄準。

　　頻頻作響的沙動聲響盡空曠的周遭，此刻四下無人，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對！細天線。」

　　我掏出細天線，正準備朝著紅色按鈕按下。就在此刻，一陣巨大晃動，細天線不經從我手中滑落地面，接著細天線就在徘徊的沙塵中被淹沒。

　　此時，好幾支如螳螂般的爪子從細沙中竄出，緊插在沙面上，從底下撐起一條巨型身軀，所有沙粒嘩啦的一聲從牠身上傾瀉而下。如蟲般的長大身軀，身上數不清的飄動細毛，那張大嘴裡更有數不清的利刺，中間的喉嚨像是一條管子，可以將所有東西一併吸進去，頭頂上還有顆眼睛不停地掃視周圍。

　　砰！

　　巨大身軀朝我撲來，看來牠的目光已經鎖定到我。我收起電流槍，開始往城市的方向逃跑。摩擦聲不斷從後頭跟進，像是一撮厚重的毛在沙地裡狠狠的磨行，在四下無人的情況下，我的心臟早已跳得比雙腳還要快，我的腎上腺素增加，想往後看牠追上的距離的勇氣都沒有。我死命地跑，下意識告訴我，跑就對了。不過在心思兩難的情況下，我終究還是稍稍減緩速度回過了頭。

　　如笨重蟒蛇般的身體已經將沙地磨成了一條路，而牠距離我只剩大約50公尺遠，仍舊朝我爬行而來，牠的爪子似乎不是用來走路的，而是方便牠浮出沙面。我回過身，一不做二不休，舉起電流槍，將板扣鎖拉下，然後槍口聚集著那隻肥大的伏路蟲，砰！的一聲，一道電流光閃過周遭的天空，朝著伏路蟲擊觸。噠噠作響的電流不斷地在麻痺伏路蟲，細如血管的高壓伏特不停折磨著牠，同時正在保護我的命。「天殺的！」

　　大約快一分鐘的時間，眼見電流的能量似乎越來越小，我開始慌張地尋找槍身上的特殊按鍵。我的雙手仍持著槍，槍口不停瞄準著伏路蟲，就算只剩一條電流，也是保住我性命的一絲可能性。就在此時，我意外瞥見槍身旁有一個按鍵，寫著『CT』兩個字，一旁有個紅色眼睛圖案。我秉持著直覺，在僅有的希望下閉了一口氣，試著按下CT鍵，算是正在賭我此刻的運氣。瞬間，分散微弱的電流開始聚集在一起，變成一道光束在灼燒牠的頭部。原本細小的電流光變得更刺眼，威力開始增強，一道尖叫聲從牠的圓嘴中響際整片天空。

　　剎那間伏路蟲的頭部瞬間爆裂，一團紫色的汁液爆了出來，重重的倒在沙地上，一陣風朝我臉上撲來，伴隨著無以言喻的惡臭。「呼！太危險了。」我收起了槍，心臟仍是咚咚地跳著，毫無減緩的趨勢。「別小看我，老子可以再殺你第二遍！」

　　我不停對著眼前的屍體咒罵了幾句，牠讓我陷入前所未見的恐懼。隨著風沙逐漸覆蓋住伏路蟲，牠的身軀慢慢往一旁的沙漠中陷下去。太陽高高升起，氣溫也開始升高。即便越來越熱，周遭還是一樣地冷清。

　　我眺望著遠處，感覺沙漠正在順時鐘旋轉著。不只一處，我四處張望在我的四周都是如此。此時在遠處的廣闊沙漠底下，突然現身出好幾支利爪，支撐起了龐大的身軀。這次不僅僅是一隻，而是四隻。

　　「該死！」

　　我再度朝著城市的方向逃跑，那群伏路蟲彷彿嗅到了我的氣味，在那麼大片的區域中，彷彿那隻死去的伏路蟲靈魂正在向牠的兄弟們抱怨。

「洛蘭能！」後頭有個聲音正在吶喊，叫著我的名字。

　　我回過頭，只見魅鬼在遠處騎著風速車趕來，一道噴射氣流在車後揚起許多沙土。

　　「魅鬼！快來救我。」

　　「你先跑！」

　　我死命地往前跑，那群伏路蟲仍從四面包夾，緊追著我不放。

　　風速車開到最大的油門，後頭捲起一陣如海嘯般的沙塵淹沒了正在追殺而來的伏路蟲。一團混亂的沙塵之中，風速車宛如一條疾迅的蛇類穿梭在伏路蟲那巨大的身軀之中，不到轉眼之間衝出了滾滾塵埃，停在我旁邊。「上車！」

　　我搭上風速車，後頭的伏路蟲窮追不捨。

　　「謝謝你！」

　　「抱歉，我不該丟你一個人回去的。」

　　剎那間轟的一聲，後頭一道巨大的陰影立馬蓋住了陽光，一張齒輪般巨大的嘴巴正準備將我們吞下肚，然後在利刺的腸胃裡攪爛我們。

　　魅鬼轉了方向，往回騎，閃躲過往下撲蓋的大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魅鬼！我們要往城市方向跑。」

　　「不行，要是往城市跑，更會出大事。我得擾亂他們的方向感。」

　　「有四隻，會死的。」　　

　　「你抓緊就好，電流槍拿好。」

　　「但這感覺好像快沒電了。」

　　「怎麼可能，你是不是按了CT鈕。」

　　「我剛殺死了一隻，因為電流越來越小，如果我不按CT鈕，我就會死在他們的肚子裡面了。」

　　「笨蛋，那是武器正在儲備高蓄電，只是乍看電流很小，其實傷害性還是很大的。」他將頭靠了過來。「你按CT鍵等於是把能量一次性傳輸出去，真是的，丟掉吧！」

　　我隨即把電流槍往沙堆一扔，立馬被風沙覆蓋住。

　　此時伏路蟲開始亂竄。你可以想像一團打結的線纜，就可以發現那巨大的身軀纏成一塊，開始朝我們衝來，發出身體摩擦嘎啦嘎啦的聲音，那種恐懼感有多麼令人害怕。

　　「你會開風速車嗎？」此時魅鬼問道。

　　我緊攀住他的肩膀。「我…我可以試試看。」

　　「天啊，這樣不是辦法。」他打開風速車右倉，壓下腰身搜出一把電流槍，遞給我。「幫我拿著！」

　　「好！」

　　此時他按下按鈕，車後倉瞬間彈開。他又再按了個按鈕，左倉也跟著彈開。

　　「洛蘭能，我需要你幫我穿上吸磁裝，你自己也穿上。」他說完後，便拔起左倉的另一把槍，但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槍。

　　我回神過來。「痾！好。」

　　我緊接著從後倉撈出吸磁裝，把自己跟他套上。

　　「好！你來駕駛。」

　　我愣了一下。「我？」

　　「啊不然還有誰，你要命的話，就快點換位置。」

　　「我太久沒駕駛了。」

　　「不管！我打開了反向鏡，閃躲他們就好。」他聲音變得更加急促。「剩下的我來解決他們。」

　　「可是……」

　　「別再可是了，你要命還是不要駕駛？」

　　「命！」

　　他緩催了油門，我們在速度減緩的狀態下立馬交換了位置。此時他把背後的磁片吸在我的背上，我們呈現背對背被扣牢的狀態。

　　「催到底！」他說著，此刻在反射鏡內的他舉起雙槍。

　　一團交織流竄在沙土中的伏路蟲撐起巨大的身軀往我們撲來，轟的一聲震出滿天沙土，整個視線全模糊掉。我甩了個尾，再度往城市的方向奔去。

　　「你在幹嘛？」魅鬼大喊。

　　就在此刻，沙地開始下陷，一瞬間整條巨蟲從沙裡隆起，將我們連人帶車拋飛，在半空中轉了好幾圈。

　　「開渦底模式。」

　　我立即打開渦底模式，底盤開始旋轉那強而有力的風扇，像降落傘般將我們穩穩地帶到地面上。但在轉眼間，好幾隻眼睛已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從四面八方而來。

　　「朝族落的方向開去！」

　　「魅鬼！可是那前面也有一隻朝我們來。」

　　「直衝吧！」

　　「什麼？」

　　「沒時間了，快點直衝。衝進他的嘴巴裡，我會想辦法。」他說：「洛蘭能，相信我，我會有辦法的，你只要抓緊。」

　　我頻頻點頭，因為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任何的想法。只見眼前的伏路蟲早已撲在沙土上，張開血盆大口迎接我們。後頭又有好幾隻在緊追著我們。

　　此時魅鬼將兩把槍身架在我肩上，瞄孔扣掛在反射鏡邊。他解開磁片轉了個身面向我連接磁片。接著一道刺亮的白光電流朝伏路蟲射去，直穿他的體內，接著魅鬼再將右邊的細長槍枝射擊出去，一顆顆長腳的的圓形子彈掉入伏路蟲的嘴裡。

　　「這該不會是？」我問道：「鈣化槍？」

　　「聰明。」他回道：「那些子彈會滲入他的體內急速鈣化他的骨骼，到時候他們連動都動不了。」

　　只見電流槍持續不間斷地朝他的體內攻擊，就在我們即將滑進他的嘴裡那瞬間，他的身軀後端被電流槍炸出了一道大裂口，黏液四散。我們順勢從裂口飛了出來。

　　「掉頭。」

　　我立馬翻轉方向，魅鬼舉高雙槍，左右開攻。

　　左邊的伏路蟲，電流光不斷朝嘴裡噴去；右邊的伏路蟲吃下了鈣化槍的子彈。緊接著兩邊的伏路蟲各往中間的那隻倒去，把他緊緊的壓在地面上動彈不得。

　　他不停地掙扎，但受到重量影響，似乎無法爬起身。

　　我將風速車停了下來，魅鬼解開磁片下了車。

　　「洛蘭能，幫我注意一下四周的沙漠有沒有旋轉的漩渦。」

　　我照著魅鬼的指示做，將四周的沙漠地帶全都看盡，直到我肯定地回答：「沒有了。」

　　只見三隻疊在一起的伏路蟲似乎還有在掙扎的跡象。

　　「好，如果沒有漩渦，我就要按下CT鍵了。」魅鬼毫不猶豫地按下致命的按鈕，電流開始聚集成一道光球，瞬間變成光束將伏路蟲摧毀殆盡，轟天作響，大概有六七層樓高的汁液如煙火般的從高空中散開。

汁液啪的一聲砸落沙地，那臭味和液體四處飛濺，沾的滿身全是臭味。

　　我們在原地靜待了一下子，直到周遭的環境沒有異樣後，我們才放下緊繃的心情。「看來沒事了。洛蘭能，這台風速車先給你開回去，注意安全。」

　　「那你呢？」

　　「我再呼傳另一台風速車就好了。」他接著說：「這裡還離城市很遠呢，你趕快先回去了吧。」

　　「好，魅鬼謝謝你，你也要注意安全。」

　　他點點頭。

　　我開啟了風速車，雖然還是有點擔心魅鬼的安危，但我仍使盡力氣及速度狂飆回去城裡。或許，這時間回去還有可能不會被揭穿，但同時我也做好被質問的心理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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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決戰伏路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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