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中之狼 - 第二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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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玄葉

Apr 27, 2020

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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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美夢中被吵醒的滋味可不好受，大部分人一定會用極度糟糕的聲音怒罵噪音源，暴躁的不可思議。柏宜斯便是其中之一，家鄉的夢如讓他彷彿置身天堂，儘管尤克特拉希爾延展的樹枝上並沒有這個世界。

　　

　　柏宜斯想不到誰會在大雨的深夜拜訪這棟破爛小屋。唯一可能的同族朋友仍留在亞爾夫海姆，因禁令而無法自由穿越精靈之丘，只能等到兩顆圓日重疊在一起時的特殊日子。在那天晚上，大量的藍漂浮精靈會在森林中自由飛舞，閃著如寶石般的迷幻光芒，替森林披上藍色薄紗。

　　

　　藍螢火蟲會指引所有的生物狂歡於牠們的光芒之下，在這樣的夜晚裡所有人會拋開他們的包袱，盡情玩樂。被稱為日燼之夜。

　　而精靈之丘也會開放，精靈們會結伴同行，遊闖米德加爾特，待到日落時才到回到森林。

　　

　　柏宜斯不相信朋友會來探望自己，一來日燼之夜太過難得，二來他保持著罪人身份。又或著他們早已忘記自己了。

　　

　　亞爾夫海姆的時間和米德加爾特的計算方式不太一樣，前者的數天等於後者的幾十年。前者生物的生命承載著太陽與自然的力量，相當長壽。但無可避免的便是長年的無聊。

　　為了避免無趣的生活，他們總是拿各種事物來填滿自己空白的情趣，過程中忘記了誰也屬正常。

　　

　　柏宜斯想遍了所有訪客的可能性，最終把敲門聲當成幻聽而置之不理。這種現象發生過太多次，他早已學會了如何忽略那樣的聲音。

　　

　　但這次以往的方法不管用了。

　　

　　聲音越來越大聲，像是要把門拍壞般的大力。門被敲的一震一震的，彷彿下一秒就會倒塌。

　　

　　「同為尤克特拉希爾樹梢上的子民，請幫幫我，開門吧！」門外的訪客這麼喊著，語氣相當急迫，像是趕時間表一樣的倉皇。

　　柏宜斯有些訝異，這是第一次自稱尤克特拉希爾之子的人來拜訪。他同時也確定了對方並不是同族人，他們並不會如此自稱。　

　　

　　「你是誰？」

　　

　　「我是約頓海姆的冰霜使徒，阿貝爾格萊德之孫。請承載光明之力的森林寵愛者救救我！」

　　

　　柏宜斯皺了皺眉，他對來自約頓海姆的訪客印象並不是那麼好，尤其是阿貝爾格萊德的後代部族。

　　

　　他們在屬於水妖精的海域裡拓展冰原，創造和尼福爾海姆相像的大陸一角，並遵循著自身法則，把所有海域生物刺上尖銳陰冷的白鐵，運用帶離水邊的寒氣慢慢使牠們死亡。

　　

　　水妖精和他哭訴，比海更加深邃的鱗片閃著血紅的光，照映著海的哀嚎，嘶吼著牠們的痛苦。

　　美麗又具魅惑性的歌聲不再，也無人記得牠們的存在。有關於約頓海姆海上傳說消失在冰原上，掩埋在一層又一層的深藍冰之下。

　　

　　阿斯克和恩布拉之子還不會如此對待牠們，儘管米德加爾特的人魚消失已久，但始終流傳著屬於水手傳奇的故事。

　　

　　「拜託了，我正被追殺！主神在上！我千萬不能死在這裡啊！」門外的聲音帶著哭腔，像個孩子般地喊著荒謬的事。

　　

　　柏宜斯感到煩躁地開了門，想把自稱阿貝爾格萊德之孫的訪客趕走。門外的世界卻在那一煞那發生了變化。

　　

　　小屋不遠處的視野開始扭曲起來，變成了一道外框閃著金色光芒的圓圈，把一切光亮都吸走般的刺眼。

　　

　　從中走出的男人身穿白袍，貼合的材質襯托著他挑高的身型。金色線條遊走於白袍的空閒處，交織成一幅充滿未知符文的畫。

　　

　　柏宜斯從未見過這種圖樣，也不清楚尤克特拉希爾樹千年後的變化。眼前的男人散發著極其危險的氣息，難以不防備。

　　

　　他化身成來自黑暗世界的死亡使徒，每一步細膩而無聲，如貓輕而優雅，帶著收納靈魂的透明燈籠，無情地敲響結束的鐘塔。他的膚色來自既深層又無邊的夜，叫人看不清其真實的一面。

　　

　　如雪般清透的白髮微微一動，從金框門走出的使者勾起慘白的唇，淡淡地微笑。

　　

　　「達恩萊特·阿貝爾格萊德。」他開口，傳至耳邊的聲音宛若低空吟唱的夜鷺，迴響不為人知的寂靜。

　　

　　他們腳下的水漬不斷地掀起漣漪，沿著屋頂凹槽落下的水滴浸濕了柏宜斯的衣領，再滑入胸襟。訪客顫抖著身體，如抖落雨滴的綠葉，挨著木牆往後一段距離。

　　

　　「作為全約頓海姆的通緝人，您真好找，讓我們從西邊找到東邊，您現在應該與我回阿斯嘉接受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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