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其他，我只是死神啦！ - 第六話/死神前傳(一)

「小儚…小儚！快醒來，都已告訴你許多次不要睡在店舖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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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慢慢撐開，眼前拍醒我的正是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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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呵~~~」我伸展了一下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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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換衣吧，要去教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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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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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族在小區裡擁有一間地舖，旁邊樓梯上去的單位便是我家。而我被責備的原因正是因為我睡在了家族生意做殯儀生意的店舖裡，因為父母說這十分的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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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有著一副副的棺木，有不同形狀、不同顏色、不同材料的。但我其實不熟悉棺木的生意，因為我自小就只跟母親學習過死人的化妝，其他的生意都不是我負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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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到樓上換上了T恤，牛仔褲和運動鞋，並帶了頂鴨舌帽便回到店舖。而父親看見我的樣子便抱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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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女孩子，幹甚麼經常打裝得像個男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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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就可以！」我向父親伸了脷表示出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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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爭拗了，快遲到了。」母親為我倆打了完場，並拉着我和父親去到教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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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來的宗教在這個年代還未開始大型發展，傳統的中式鬼神說還是那時的主流。話雖如此，父親還是為了做其他生意而去了解其他宗教文化才去拜訪了教會，母親正是他在這間教會裏認識的，他們就熟絡下來然後發展成戀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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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兩人都是虔誠的基督徒，所以自小也被帶去教會了。在教會裏的人都知道我們的家族生意是殯儀，但都不會害怕或歧視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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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儚」這個名字也是在教會裏決定的，說我是能承載人的夢想的神之子，老實說我不覺得自己是這般的大器，在我看來只是他們的痴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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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儚」這個字的意思其實解作虛幻、飄渺的意思，在翻查那本厚厚的漢語字典知道後的我不知道該笑好還是哭好……那裡的人都是笨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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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算是在這個教會裡長大的孩子，其他的信徒也是許多我自小便認識的人們，他們都很照顧我和溫柔。雖然很少有同齡人來，這在我長得越大便越覺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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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很少同學相信的宗教是基督，或者說相信宗教的本身不少，大部分人只是為了跟從傳統，已經很少人在宗教裡追求東西，轉向相信科學的人在這個時代也開始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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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個人的看法是雖然偏向相信科學，但的確不能否定世界還存科學解釋不了的事，包括我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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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為我自小跟死人打得多交道還是去得多教會的關係，我自小已能看到一些朦朧的影子和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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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們一般都在店舖裏母親替屍體化妝時看見，雖然有點害怕，但它們是觸摸不了我也不會理我的；而光球通常在唱聖詩或祈禱時在教會裏出現，只有少數會出現在屍體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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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我便好奇的在教會裡問向父母，手指著天花上的光球，神父他看見我奇怪的舉動會也十分驚奇的問我到底看到了甚麼，我便回應是一團的光球。這件事讓小時候的我便在教會有名了，神父還尊稱我為「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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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我就其高興，自己是「天使」，感覺就自己是特別的存在，被他人尊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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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想只是一個十分羞恥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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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幸好沒有同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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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在小學時期在談話中無意地告訴了同學們我家是做殯儀的生意，我還有幫忙替屍體化過妝的事後，就開始被全班避開了，宛如自己就是甚麼污穢之物一樣，那時候我由別人口中「天使」成為了他們口中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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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我那時卻不清楚，死亡對於其他孩子來說是多麼的陰森恐怖的事情，對於剛懂事的普通小孩子來說簡直是惡夢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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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是自己從小已看慣了死亡，面對死亡對於我自己來說只也是家常便飯而已，但對其他人可能是一頓難吃至極的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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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有責怪他人的資格，畢竟大家接觸的東西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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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生便有死，這不就是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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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確信自己沒有錯，但在升上中學後也盡量避開家族生意和私人的話題，幸運地中學裏沒有同一間小學的傢伙，在中學時就沒有一個人知道我一家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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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就普通的像個平常人一樣，跟朋友聊一聊他們吃開的「家常便飯」，午飯吃甚麼、放學後去那玩等等，就為了避免再被當成「死神」而被排斥，我已不想孤怜怜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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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一個人飽受寒襲後，才知道與人的溫暖的可貴，我真的再不想活在冰天雪地的世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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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在學校的「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我自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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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作為一個優等生的自己，為了不被討厭而努力著，熱心的主動去幫或者關心他人、成績也不算差；但沒有夢想，也沒有為甚麼而努力過，只做着自己能做的事，心裏還是有點空虛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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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回家後，有工作的話就照做。而我在工作時，其實還比在學校放鬆，更似真正的自己；當然的我會尊重死者，全神貫注的幫他或她化妝。但我工作時心裏十分的沉靜，十分的舒服，就如有一個自己的放鬆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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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一點這個工作有趣的地方就是死人的打扮化妝技巧可比活人的深奥得多，引用母親的一句話，化妝的目的就是要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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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要掩蓋的東西可不是黑眼圈和青春痘這般簡單的東西，例如屍班，失去血色的皮膚，比活人深得要多的眼袋等等，我的工作就是要把死人變得如媲美、甚至美於他的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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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一次在幫過朋友在的劇社準備過化妝和後台後，那個朋友便稱讚了我的化妝技術，是可媲美那明星級别的化妝師，便順勢邀請了我入劇社並詢問我在哪裡學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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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啊！活人的臉要掩蓋的地方比死人少多了。」這是我當時心想的話，當然不能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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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時的我只是回答自小跟母親學習而已。雖然化妝技術的確是從母親那裡學來的，但我並不敢道出那是死人化妝的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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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很害怕自己又被人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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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樣我不敢告訴他人的事便就是我喜歡打扮成男生，雖然在學校我還會化一下妝，打扮成一個普通女孩子；但在校外和店舖裏的時候自己的打扮都比較男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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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為何，將自己變成男生感覺比作為女生的自己更自在。加上我更喜歡簡約的裝扮，太花巧的女孩子氣的衣服自己並不喜歡，男生的裝扮比較瀟灑我更喜歡，感覺有一種解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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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細說的話我自己也不懂如何說明，但就是這樣自小與別不同和奇怪的自己，不斷覺得自己與世界格格不入，感覺沒有真正自己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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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人面前的自己，只是一個靠別人眼中的理想而塑造出來另一個自己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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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眼中的「我」的外貌其實根本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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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化的我是為了逃避嗎？還是真正的自己？我也無從而知，也不想再深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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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便順勢加入了劇社，主要當後台補助，只是在不夠人時當一當龍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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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在劇社那裏認識到一位同類，無錯，我再不是異類了，因為我已找到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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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小儚你演技真參差……」她帶點挑逗的嘲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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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光有甚麼技巧可教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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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將自己分成多部分，不要想自己是在演戲，在需要的時候表現出那部分的自己，這就是我個人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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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字是小光，是戲劇部的主要幹事。是周圍稱呼「男人婆」的角色，而她對人的確比較粗魯，但她是她班上的人氣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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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是女生，但像極一位「大哥」，會照顧著班上的各個人，無論是哪一位，她都會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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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她家庭背景真的來自黑社會，所以她自小就明白對人「義」的重要性，當然她只跟我一個說了這個祕密，當然我的祕密也只有她知道。如果她跟全班說了的話，她的後果不堪設想，就會跟小學時候的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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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小光跟我平時類似的打扮一樣，我鼓起勇氣向小光先搭了話才跟她熟絡起來，沒想到背景比較「不平凡」一點也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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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性格上小光她比我強硬許多，跟懦弱的我一點也不相似，她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做著自己真正想當的那個理想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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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世上其實不存在「完全理解」，只存在偏差較小的誤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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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在小光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光球圍繞著了，當然她自己和身邊的人並看不到，看到的只有我。光球的話應該是神父說的聖靈，那應該沒有危險吧。這是那時我心中的想法，所以我也沒有太在意光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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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影子的真正身份據母親和自己猜測只是身體的本人，即是鬼魂吧。來看看自己死時的容貌，瞻仰自己的遺容，畢竟在意著自己外表的人有著不少，死了還在意並不出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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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小光的樣子開始慢慢隨著光球出現後變得奇怪，她最近好像經常頭痛，連劇社也開始休息不去，我代她角色的情況也多了，她做的角色通常演技要十分足和台詞也十分多，可把我折騰得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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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偶然見到她都感覺她好像失去了以前的熱情，像自己獨自一個在煩惱甚麼，每次去她的班房找她也不在，猶如被故意的避開，而和我之間的興趣交流也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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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兩星期後，她甚麼也沒有說，只給了我一封信。而信中內容是叫我在放學幫完劇社後一人去班房找她，不見不散。

使我十分困惑，難道是要跟我告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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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和你只是朋友，再者我性取向可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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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拒絕的藉口也襯在上課時想好了，但心裏還是十分的不安，甚至有點想逃避，放學直接不去見她……但我又不想因為這樣失去一個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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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不斷的百般煩惱纏繞下，終於到了放學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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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決定為了各自的關係，去見她一面比較恰當，於是我趕緊完成了劇社的化妝工作，便趕到那個只有小光在的空寂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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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看見我來到後便從座位中站了起來向我說着，但不同於平常的聲線，用著陰沉的聲音跟我道了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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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儚，多謝你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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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那個……」這時的我還在思考着是告白的事，一時不懂如何反應，而在我還未給出反應的時候，小光又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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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儚，我們都是别人眼中的異類……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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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甚至家人都不願接受奇怪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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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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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自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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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對於面前向我示弱勢的小光十分陌生，感覺不是我熟悉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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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活著的我肯定是在哪裡出錯了……不然的話別人便不會歧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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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不知道如何在她談話的之間感覺我和她的距離越來越遠，感覺她不是我熟悉的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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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要重設自己的人生，在來世過一個不再受歧視、冷眼對待的人生！」小光大吼並用兩手一下推開了班房的兩道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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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夕陽光刺入我的眼中，只矇矓的看著小光的背影站在了窗口上，被吹起的純白窗簾正在空中漂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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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人生的最後也想就小儚你一個也好，是作為明白我的痛苦，認識真正的我和理解我的同類。」她轉了身並用一個悲傷的笑容向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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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冷靜一點，小光！活著肯定還有出路的！」在那一刻我的雙腿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害怕自己的舉動會刺激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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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我已經厭倦了……已演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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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已經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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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別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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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她閉上眼並把身子仰後，雙腿也慢慢離開了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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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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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時候才用盡全力跑向了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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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趕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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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捉不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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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那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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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她的距離由數厘米，變成了幾十米的距離。但是我知道自己和小光的距離已不只幾十米這麼少，而是世界上最遠也最近的距離，生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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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自己這隻不中用的手正在抖動和流著淚痛哭的同時，也察覺了一旁已沒有跟著小光的光球，所以我便罵向了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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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不是聖靈嗎？為甚麼可以看著小光去死而不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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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祂回應了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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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靈？我可是天使啊，在教會不是見過了嗎？小~儚~」光球化成了一個皮膚雪白的女人，有一頭曲曲的金髮，身穿著一件白袍，她並沒有翅膀或光環等等的傳統天使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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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管祢！我在問你為何見死不救！」我吼向了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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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她有資格嗎？她完全違反了我們的神賜給我們的話語，既不信我們的神，又不遵守偉大的神賜給她的角色。那她已經失去到天國的資格了，那還救來幹甚麼？你的話應該明白吧？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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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將我跟祢談作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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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甚麼不同？大家都是上天的使者，看看你可愛的臉蛋~就在教堂你看到我的那天就沒有改變。染上天使的金色的頭髮必定很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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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伸手摸向我的臉頰，這對手十分冰冷，就跟屍體…甚至比屍體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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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我！」我揮開了衪的手，臉頰也受寒冷的觸碰而泛起一點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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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樣冷淡嘛……那~這樣好不好…大家都作為神的信徒，要是你願意放棄你愛扮男生的習慣，我可以用權力現在把你提攜作為天使的一員哦，我可是天使長來的……」祂提出了條件來勾引我，正如惡魔般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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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了……祢……」我對這個不救小光和自來熟的傢伙一點好感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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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在開玩笑……那個孩子我只是在灌輸正確的觀念給她而已，快點死去才有新的機會，再次得到上天國、得到永生的權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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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憑甚麼決定人的生死……那就不是死神嗎……？」我憤怒的不自覺緊握了拳頭，但同時也感覺到自己的無力，自己死去了好朋友也只能緊緊的握實拳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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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哈哈……死神根本不存在的。世上只有我們天使存在~惡魔和死神等其他都只是你們人類的單方面的幻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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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快點答應吧~我們天使十分需要你這般天生有潛質和可愛的小天使的~我真的很想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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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越來越迫近我，而無力的我也只能一直後退，直至被迫到窗邊，已無路可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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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的人可上不了天堂，對吧？」我在腦袋十分混亂的情況下動了歪腦筋，在以氣用事下打算爬出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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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想幹甚麼！停下，小儚！」她啪了啪手指後我便全身不得動彈，無論如何努力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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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幸好我反應比你快。」她直接抱著我並把我到地上，並解除了我的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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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自殺都被阻止了……我就這麼無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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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成為天使後可以做甚麼？」我小聲地問向她，而她聽到我看似有意後便十分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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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多著呢！一個響指便能隨心所欲，但是復活她甚麼你就別想了，復活已死的人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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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們使用力量需消耗自己的一部分靈魂，要回復就必需吸食其他靈魂，通常一個就夠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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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天使原來不就跟惡魔和死神跟本是一丘之貉，都是一樣嘛……」我嘆了一口氣，並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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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答應你…我會放棄打扮成男生的習慣，所以請將我變成天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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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就等你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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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了我笑了一下，再啪一啪手指，我的頭髮就被染上了金色，身上的校服也不見了，變成了一件白袍，而身體也感覺輕了不少，但也感到自己體內的溫度慢慢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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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她並沒有食言，真的把我變成天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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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愛~我老早就猜到天使的樣子十分襯小儚你了~不愧是我的小天使~~那我們一起到樓下吃掉她的靈魂補充力量吧！」天使長對着我好像流了口水並痴漢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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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就拉住了我跳出了窗外，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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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便站在小光那個在血泊的身體旁邊，在一旁還有一個黑影，那應個就是小光的靈魂了。見天使長她上前伸出手捉向那個黑影，我看見她背向我便小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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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要向祢說聲抱歉了……」我學她啪一啪了手指，心想著了一把可殺死衪的鐮刀，然後真的能將一把鐮刀變出來握在了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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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感覺到自己的內在突然被吸走了一半般，在本身已冷透的身軀裏添上進一步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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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就是靈魂消耗的感覺…就這把鐮刀便消失了大約一半……但現在也不能太過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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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祢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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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後便一刀割向了她的脖子，把她的靈魂從後頸勾了出來，把她卡在鐮刀上的靈魂拿在手上。見她還拼命想逃走的樣子我便直接吞下她的靈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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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我並不太記得，只記得不太好吃而已，但也的確回復了剛才流失的靈魂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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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望向了一旁的黑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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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我的演技進步了不少吧？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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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你復了仇了，但我也再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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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樣呢！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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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聽說這個世界是沒有死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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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我來成為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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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趕在任何人死前都可以令他們可以按自己的意思活一次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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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未死的人活下去的機會，讓將死的人滿足的離開，幫已死的人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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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成為這般的死神……小光你覺得我能成為嗎？」我微笑的問向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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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那團黑影顯現出了小光的模樣，並露出一個微笑說了一句「來世再見吧…」然後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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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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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應該不會有來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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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小光的靈魂離開後，便笑中帶淚的再啪一啪了手指，身上的白袍慢慢染上了黑色，髮型也變成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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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努力的……因為現在的我已别無其他，只是一個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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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作為人類的遙儚

死因：想成為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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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個夢嗎？肚子餓了……」儚在花田中醒來，臉上沾著少許曼珠沙華的鮮紅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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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把臉上的花瓣放進了口，但馬上便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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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苦！」這就是他對彼岸花的食後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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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話/死神前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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