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 - 路口（微虐 ×君眼×

我不知道有多久了……有多久沒看到你的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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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小諾不知道第幾次在家的轉角巷口遇到那個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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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那個男人都會對他微笑讓他路上小心，每次每個月的月初，那個男人就會像是在等人一樣一直站在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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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覺得奇怪但也沒多想，畢竟等人的人何其多或許他只是每個月和自己的愛人約在那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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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小諾轉頭看了眼在轉角處的男人，轉身繼續去上班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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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看到自己轉身後那個男人也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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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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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程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在這個轉角處等沐小諾了，他看著自己最愛的人走出轉角前往上班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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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開心的對著沐小諾微笑道早安，完全不顧身旁他人異樣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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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看得見沐小諾，因為他的愛人在上班的途中車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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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個去上班的沐小諾，便是自己愛人的靈魂，每個月的今天他都會承受一次車禍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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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會一次又一次重複看見自己血肉模糊的愛人，即便每次都讓他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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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是唯一讓他再次看到愛人的方法，他真的真的很想沐小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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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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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清安靜的坐在咖啡廳裡，眼前的透明玻璃外是一個車水馬龍的路口，每個人都趕著上班或是下班，臉上表情不是緊張就是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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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市的早晨通常帶著壓抑和疲憊，她眼神集中在路口的斑馬線上，紅色的行人專用燈亮起時每個人都停了下來，除了一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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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人低著頭像是想事情，並沒有注意到紅燈，而他身旁的行人也像是沒看見他一般繼續著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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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清拿起了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眼裡的世界滿是混亂，紅色的血液染紅的路上的白色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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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再哭了，明明受不了還跑來這裡看。」她無奈的看這跪在路邊哭的葉程，不是她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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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盡了生死讓她有些麻木，但她還是同情那個走不出事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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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記得葉程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為他開天眼的畫面，她可能是被這個男人的深情感動了，不然不管世事的自己也不會心軟為他開了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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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她歎了口氣，喝完手中的咖啡後離開了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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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慢慢的走到葉程的身旁，安靜的陪著這個悲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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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明可以忘記的」君清微微垂下眼簾遮擋路口的世界，路口永遠是最亂的地方，生死的交界處每分每秒都有可能出現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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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忘不掉。」葉程抱著頭跪在地上，背脊因為過度悲傷向下彎曲他用著這個方法保護這自己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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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清沉默了下拿出了自己準備的藥罐，翠綠的藥瓶上有著精緻的花紋，花紋裡刻這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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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濃度已經稀釋到一個程度，至少可以讓你忘掉最深的痛苦」她把瓶子在他耳旁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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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液體撞擊瓶子的聲音，葉程抬起頭看向自己耳邊的藥瓶，上面幾個字呈現在他的眼前『孟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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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你這個我可是承大罪了，為他們辦事可能要多辦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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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程雙手合併接過藥瓶，眼裡滿是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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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好了就喝下去吧！」將藥瓶交給他後君清便轉身離開，她只希望下個月不會在這個路口看見葉程傷心的背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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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喝咖啡本來就是讓自己放鬆的，每每看見這個男人哭的像是小孩一樣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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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裏開的金紙店君清也將這件事放在腦後，繼續自己忙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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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她想起的時也不知過了幾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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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想起後她便又來到了這個路口的咖啡廳，一樣的早晨一樣的路口一樣的咖啡，不過這次眼前的畫面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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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清喝著咖啡，時間一到路口的紅燈再次亮起，她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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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淚慢慢集中在眼框眼前的畫面讓她眼眶泛紅，明明看慣了生死，可這次真的觸動了她死寂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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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費我東西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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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兩個男人走向路中央，矮小的男人在前高大的男人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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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的男人嘴角掛著笑容，兩個人便是沐小諾和葉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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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輛車接近沐小諾的時候葉程快速的向前抱住愣在原地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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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再次出現混亂鮮紅的畫面，可這次深深的刺痛了君清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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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記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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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程看著君清給的孟婆湯，雙手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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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諾我真的要忘記你嗎？」他抬起頭看向路口，沐小諾抵著頭慢慢的走到路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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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程看著沐小諾突然微笑了起來「小諾你當時是不是很害怕？是不是在想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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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身離開，沒有再去看沐小諾血肉模糊的畫面，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看了眼手裡的藥瓶就將它拋在了路邊的垃圾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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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程像是拋開了沐小諾的一切，開始自己新的生活不再去路口守候，整理的自己身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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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了下個月，葉程再次守候在沐小諾身後只是這次他沒有停在路口，而是跟沐小諾走出了斑馬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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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車子接近沐小諾的時候他抱了上去，本以為會撲空的葉程卻發現自己抱上了沐小諾，被抱住的沐小諾轉頭看向了他。原本害怕的表情變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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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諾不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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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相愛的男人互相擁抱，攝取對方冰冷的溫度，本該寒冷的感受這次充滿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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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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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清站在路中央她手中拿著一朵長這花葉的白色彼岸花，身旁的時間像是靜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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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岸花從她手中落下，觸碰到地面白色的花朵微微彈跳了下，瞬間化成了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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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這個路口不再是生死交界處不再發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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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能是我唯一能給你們的祝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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