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王牌｜短篇合集 - 晚間八點

「澤村，我先到後台算錢，前面就交給你了。」

「是的！將軍！」

「………說幾次叫我店長就好。」

目送店長走進小房間，名喚澤村的店員簡單整理桌面，下意識看向左手腕上的錶，距離晚間八點還有三十秒，有些緊張地嚥下口水，在倒數三秒的時候，他開始低頭做自己的事，為了顯得更自然一些。

八點一到，自動門緩緩開啟，掛在上頭的吊鈴發出清脆的聲音，歡迎光臨，澤村有禮貌的說，接著將目光停在走進來的那個男人身上。那個戴著眼鏡、長得有點帥的男人對他微笑點頭，然後往後方的貨架走過去。

「今天只有你一個人在呀？」他將紅色包裝的盒子擱在櫃台，雙手插在口袋望著四周。

「沒有，將軍人在後面處理事情…」澤村將盒子拿起刷了條碼，價錢還沒有跳出來，就直接開口道：「總共是880円。」

「哈哈哈，將軍是什麼啊……」男人從口袋掏出一千元日幣放在澤村手裡，「謝啦。」

語畢，男人將紅色盒子拿走，頭也不回的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以及手中的發票與零錢，澤村不由得嘆口氣，還是老樣子，這個男人，每個晚上八點都會來買東西，找零跟發票都不拿，說是要給自己的小費。

澤村在便利商店打工已經三個月，他每晚都會買一模一樣的東西，紅色盒裝的保險套。最初幾天，澤村對這個眼鏡男人一點印象都沒有，一週之後才注意到，有一個這麼奇怪的人。

究竟是多大的使用量，需要每天晚上都買？這附近剛好有聲色場所，御幸長得也不算差，澤村早就將他的形象定位在牛郎那裡了，而且是不能特別接觸的那種。除了客人與店員的關係，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一直沒有向他搭話，連名字都是某晚從他和友人之間的對話聽來的。

而御幸和澤村開始對話的契機不算太好。

大概是澤村剛來的第二週，大部分的工作內容他都記得住，唯獨香菸品牌就是有困難。品項太多，一聽到名字就傻在原地，還要客人主動說幾號或是第幾排。

那天來了一個渾身刺青的客人，講著電話，直接走到櫃台說，我要一條MEVIUS。

當時正好快要八點鐘，澤村轉過身從一號開始慢慢找，途中還忘記名字請客人再說一次，打斷客人講電話直接被吼，還沒有得到任何回覆，看著對方兇惡的目光，他已經緊張的聽不見四周的聲音，腦中都在模擬待會兒對方揍過來的畫面。

「第八排第十二個。」突如其來的嗓音，澤村回過頭，看見御幸瞇著眼朝他使了個眼色。

澤村趕緊將客人要求的香菸拿出來刷條碼、收錢，點頭道歉，結束一場小風波。

「那個，謝謝你，……御幸先生。」

「哦，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啊！之前聽你朋友提到的。」

「這樣呀，我還想說像你這麼笨手笨腳的傢伙，應該不會特地去查客人叫什麼名字才對吧，畢竟連香菸的牌子都記不住了，如果不是我在，說不定你剛剛就被揍了。」

「………你說誰笨！」澤村有些不悅，他們沒有很熟，雖然剛才得到了幫助，但對方也沒有什麼資格用這種口氣說話吧。

「剛剛那傢伙啊，是前面那間牛郎店的老闆，不過生意一直很差，常常拿不相干的人出氣，幫你省了一筆醫藥費，還不感謝我嗎？」單手叉腰，他的笑容看在澤村眼裡有些刺眼。

「要怎麼感謝你？」澤村語氣有些無奈，受人之恩，還是要報答一下。

御幸吹了口哨，看起來心情不錯，他走到後面的貨架，如往常的拿了紅色外盒的保險套，輕輕地擱在桌面，說道：「那這個就給你付了。」

「………混蛋四眼欺負大學生。」他低語。

之後澤村常常想起這個時候，最適合問御幸保險套都用去哪裡的時候，但他卻錯失良機，以至於澤村至今還是不敢開口問他，那些保險套究竟用到哪裡去了。

那是某個暴雨的晚上，澤村剛到便利商店打卡，外面就開始下起大雷雨，行人連腳踏車都騎不動，風雨相當強勁，儼然就像颱風前兆。店長讓他將玻璃都以交叉方式貼上膠布，讓他在風雨小的時候提早下班，畢竟現在的天氣狀況，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客人來。

一陣強風吹過，放在外頭的傘架硬生生被吹倒，澤村套了件雨衣想要將傘架拿進來，蹲下身時卻看見有其他人的影子，納悶地抬起頭，看見御幸撓撓臉頰，手裡的傘早就只剩骨架，他乾笑地說道：「唉呀，沒想到外面的風雨這麼大，我就出來散個步說。」

澤村愣住了，他看了一眼手錶，八點整。

「你先進來吧，外面雨很大。」左手抱著傘架，右手拉著御幸的手，轉過身的時候，沒有看見身後的人露出一絲笑意。

「澤村，你等等回去的時候……咦？有客人？」店長從後面提著一個背包走了出來，看起來準備離開的模樣，一看見渾身濕透的御幸，有些吃驚。

澤村看了一眼御幸，支支吾吾地說：「呃，他是我朋友。」

店長懷疑地看向御幸，後者微笑地點頭，「好吧，等風雨小一點你們就趕緊回去，不要太晚走，我怕電車會停駛，到時候你們就被迫住在店裡了，晚上很冷，會感冒的。」

「是的！將軍！」

突然想到什麼，他走到商品貨架，將衛生衣和毛巾各拿一份，湊到御幸面前，說道：「把身上的濕衣服擦乾吧，要是感冒就不好了，既然你是澤村的朋友，就從他薪水扣吧。」

「那怎麼好意思……」

「將、將軍！」澤村翻了翻白眼，差點咬舌自盡，這邏輯是怎麼回事！好歹免費送他或是讓他自己付錢啊，怎麼從他這個無辜的工讀生薪水扣呢！

接過毛巾和衛生衣，目送店長遠去的背影，御幸不由得笑出聲來。

「御幸先生，請你不要笑了。」

「只有我們兩個在，你何必對我這麼客氣？」動手將商品的包裝拆開，澤村往他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見御幸將身上濕衣服挑掉的場面，下一秒迅速撇過臉，耳根微微發紅。

果然是做牛郎的呀，體格怎麼這麼好。

還沒將衣服換上，御幸的手按在肚子上，忍不住又大笑起來，接著勾住澤村的脖子，手臂搭在他的肩上，體溫有些冰冷，顯得澤村身體的熱度，「幹什麼，你害羞呀？」

「沒有。」澤村撇過頭，毫無說服力試著推開他的手臂。

「你是童貞啊？」耳邊的輕喃，讓澤村使勁將他推開。

「干你什麼事啦！！！」接著他頭也不回地走進櫃台。

御幸沉默不語，乖乖將衣服穿好，用毛巾將頭髮擦乾，帶著笑容看向澤村，「開個玩笑，別生氣了，外面風雨小了，趕緊回去吧。」

澤村沒有辦法控制逐漸攀高的體溫，他覺得自己的臉就像要燒起來一樣。

「我又不像混蛋四眼一樣那麼無節操。」他小聲抱怨，雖然外頭雨聲很大，但御幸還是聽見了。

「啊？我什麼時候無節操了？」

「每天晚上都買一盒保險套回去，還算有節操嗎？果然做牛郎的就是不一樣。」

特別會撩妹，嗯，連撩弟都會。

御幸沒有馬上接話，只是撓了撓頭，笑著說道：「沒想到你對我的評價這麼高。」

「我才沒有誇獎你好不好！！！！！！」

「但是聽在我耳朵裡，就是滿滿的誇獎呀。」

澤村雙手環胸，神情相當不悅，「都說我沒在誇獎了。」

「趕緊準備吧，雨變小了，再不把握機會，就真的要住在這裡了哦。」御幸換好衣服，在貨架拿了一件雨衣，走到櫃台結帳，「這個和衣服、毛巾的錢一起算。」

「今天不買保險套了？」

「啊，不了，都這麼晚了也用不到啊。」

「說得也是。」澤村刷了三樣商品的條碼，接著從自己的錢包裡拿出對應的金額放回進收銀機，見御幸微皺起的眉頭，他接著道：「你之前的找零我都有存下來，就拿那個付吧。」

御幸嘆口氣，只能妥協，「好吧。」

若不是滿地的樹枝殘葉能當證據，昨晚的風雨彷彿就像一場夢，翌日早晨出個大太陽，而澤村因為頭重腳輕初判是感冒症狀的連學校都沒去了，更別說是晚上便利商店的打工。難受地躺在床上，吃著母親替他準備的白粥，整天都在睡眠中度過。

恍惚地睜眼，看見牆壁上的時鐘，不知不覺已經要晚上八點了，不知道那個傢伙是不是也感冒了？對牛郎而言，請假一天就少賺很多錢吧，尤其是每晚都要用到一盒的……

一想到那張臉和波霸美女走在一起，心裡突然有些惱怒，他想要將腦海中的畫面甩出去，沒想到這個舉動卻讓他的頭更暈了，自己為什麼在意起這個四眼牛郎了啊……

暈了，都暈了。

等澤村痊癒回到便利商店工作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了。

他聽著店長哭訴那晚的風雨將店面弄得殘破不堪，關鍵時刻好幾個工讀生都請假沒辦法來上班，自己只能好含著眼淚默默地清掃乾淨，才有現在澤村看見的乾淨清新的畫面。

『昨晚那傢伙還有來買保險套嗎？』突然很想這麼問，但想想為什麼要在意這種事呢。

「哦，對了，澤村，你沒來的兩天，你朋友來找你呢。」

在補貨架的澤村往拿著平板電腦點貨的店長看了一眼，「都在晚上八點的時候來嗎？」

「誰會注意這個呀。」店長低著頭，手指輕點螢幕，「我只跟他說你生病了，沒辦法來上班，雖然臉上沒什麼變化，但是看起來有些緊張的樣子。」

「他前兩天都沒有買保險套嗎？」

店長將平板放下，有些無語地盯著澤村看，「都說誰會注意這個了啊……」

澤村眉頭緊鎖，這麼說起來，四眼牛郎現在是禁慾的狀態啊？兩天沒有買保險套，這是要忍耐多久啊，不自覺得替他嘆口氣。店長看著自家店員，開始搞不懂這個大學生在想什麼了。

晚間八點，澤村站在櫃台發呆，熟悉的身影從外面跑了進來，有些狼狽的外表彷彿被人追殺一樣，他連歡迎光臨都還沒說，御幸雙手撐在檯面上，劈頭就問：「你身體好些了嗎？」

注意到站在他身後準備結帳的女孩，用眼神示意讓他滾開，先幫女孩結帳，將商品全部刷過條碼後，接著道：「總共是450円，收您500円，這是找您的零錢。」

等店裡沒有客人的時候，御幸收起方才的語氣，用無奈的語氣說，「我聽說笨蛋都不會感冒的，怎麼被風吹一下你就病了兩天啊？」

澤村額際冒出青筋，這個四眼牛郎從什麼時候損自己損得這麼自然了啊？

「那你怎麼被風吹一下，就兩天接不了生意啊？牛郎先生。」

「啊？」被澤村的話弄得一愣一愣的，許久他才回過神來，接話，「沒有呀，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這句話你有聽過吧？」

「我只知道縱慾過度容易早死。」

「你最近醋味很重耶。」嘴上這麼說，但他卻笑得很開心。

澤村將自己的右手背湊到鼻子前面，吸了幾次，不以為然地答道：「我什麼都沒有聞到，你是不是聞到自己身上的酸味啦？」

御幸一把抓過澤村的手，幾乎是將鼻子貼在他的手背上，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嚇得澤村瞬間收回手，一臉慌亂地吼道：「你幹什麼啊！突然間的！」

「我怕你鼻子不靈，也聞聞看啊。」

「我要告你性騷擾。」

「同學，冤枉啊，你這個誤會可大了。」

他們之間的關係看在旁人眼裡，感情不錯，但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而御幸似乎打破對自己的束縛，不再限定晚間八點出沒，甚至連保險套都沒買了。

對此，澤村只覺得，他鐵定是失業了。

不過卻滿開心的。

因為御幸出現的時間不再固定，澤村自然而然也沒有去想他什麼時候會出現，當他注意到御幸沒有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他站在櫃台，突然有些擔心，因為御幸在這半年來從來不曾缺席，除了自己有事請假外，基本上都會碰到他。

拿出手機想聯繫，卻發現沒有存他的電話號碼，仔細想想，雖然他們……勉為其難算朋友，認識超過半年，只知道彼此的名字，其他的事情都不太清楚。

這樣的朋友關係，好像不太對。

第二天，御幸一樣沒有出現。

澤村工作的時候心不在焉，因為分神而被客人指責了，店長甚至將他調離櫃台，讓他去後面補貨，仍然沒有讓他精神集中起來。澤村有些頭疼，也不能問店長知不知道御幸去哪了，當初說那是自己的朋友，怎麼有人會不知道朋友的聯繫方式的？

第三天，御幸依舊沒有出現，就像消失了一樣。

會不會是當牛郎的時候不小心得罪了哪個大哥，已經參與東京灣填海計劃了？

腦海中閃過御幸的臉，看著他的笑容，聽著他的笑聲，澤村心跳微亂，上面的猜測完全有可能啊，被那種嘴壞的傢伙嘲諷，怎麼可能有人不記恨啊。

第四天，澤村向店長請了假，他最近精神不夠集中，想要藉此讓他收點心神回來。澤村開始在附近的牛郎店徘徊，雖然不想承認，但御幸長得這麼帥，應該會是店內的紅牌吧，那麼外面的宣傳海報鐵定會有他的照片。

他走過第一條街，被牛郎店的海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內心甚至想，說不定御幸就是因為點名率太低才鋌而走險跑去勾引大哥的女人，如果說紅牌牛郎的髮型都是殺馬特的話，那御幸絕對是不及格的啊，想像那個畫面，整個人都抖得不行。

「喂，小鬼。」聽到身後有人講話，澤村回過頭，發現是那個曾經出現在便利商店，渾身刺青沒有耐心的那個……牛郎店老闆？

「有什麼事嗎？大哥。」試著保持輕鬆的心情，澤村答道。

「我說你在我的地盤瞎晃什麼，晃來晃去的真是礙眼。」

澤村立即彎腰鞠躬，「對不起，大哥，我現在立刻回去。」抬起腳步，還沒跨出第一步，左右各一個小弟緊緊抓住澤村的手臂。

「大、大哥你這樣我要怎麼走呢？」

「我有說要讓你走嗎？」

完蛋了，難道他也要步上御幸的後塵，參與東京灣填海計劃了嗎？

緊閉雙眼，澤村不願去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唉呀唉呀唉呀，這是幫我製造英雄救笨蛋的機會嗎？」

熟悉的嗓音，澤村睜開眼睛，往聲源處看去，御幸穿著黑西裝，意氣風發的模樣，推著眼鏡對著他笑，澤村見狀，嘴角緩緩揚起，吼道：「混蛋眼鏡你是跑去哪裡了啊啊啊啊！！！！！」

用食指塞住自己的耳朵，御幸等周圍的空氣振動幅度降低後，笑著說道：「你精神還這麼好啊，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會哭鼻子呢。」

「我才不會哭！！！」語畢，澤村左右手使勁揮了揮，抓住他的人不知道被甩去哪，自顧自地哭了起來，天知道他剛剛多害怕啊，嗯，人都去哪了？

「……戰力驚人啊。」御幸感嘆地道。

「你這傢伙是誰啊？難道你不知道我是這附近的老大嗎？」

「我以為這附近是我瀧川大哥的耶。」

聽見御幸口中的名字，原本目光兇惡的人瞬間弱了，驚恐的神情全寫在臉上，他急忙跪下不停的磕頭，說著求饒的話語，還拉著澤村的褲腳，讓他幫忙求情，但是澤村一臉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御幸笑了笑，打個響指，身後突然出現好幾個黑衣人，將刺青男和四處逃竄的部下不知道拉到哪裡去，澤村一臉納悶地看著他，問道：「你不是牛郎嗎？」

「不是啊，我從來沒說我是。」

察覺到附近小弟們投來的視線，御幸拉著澤村到陰暗的巷子裡。

「抱歉，消失了幾天，我幫大哥執行了任務。」

「你是……黑道？」

御幸對上澤村的眼睛，無奈地笑了笑，「你害怕嗎？」

澤村沒有說話，應該說他不知道講什麼，找了很久的人，原來不是被拉去填東京灣了，而是拉別人去填東京灣，不過幸好，他沒事。

御幸上前，將他攬在懷裡，「本來以為笨蛋天不怕地不怕的，沒想到會怕黑道。」

「我……」

「別說話，讓我說。」御幸打斷澤村的話，接著道：「我喜歡你。」

「我…」

「你別講話，讓我說完。」他露出無奈的笑容，說：「這大概就叫做一見鍾情吧，我有次幫同事到便利商店買保險套，看見你站在櫃台打瞌睡，突然覺得你很蠢又可愛，隔天，我幫另一個同事買保險套，然後你又睡著了。」

「我……」

「說也奇怪，又不是動物的發情期，那週一直有同事讓我幫他買保險套，連續買了幾天，我發現你好像注意到我了，於是我將錯就錯，每天晚上八點就去買一盒保險套，沒想到真的拉近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御幸將他攬得更緊，「果然留一些記憶點是對的，這樣會讓你更加在意我，一直沒辦法確認你的心意，剛好大哥讓我出任務，我想你已經習慣我每天去找你，如果你真的有點在意我的話，我消失幾天，你一定會試著來找我的，結果……我真的很高興你來了。」

「我…」

「你不用急著回覆我，我們還是能夠像以前一樣相處，而且你也不必擔心我縱慾過度，因為除了你以外，我完全沒有興趣，澤村，我真的很喜歡你。」

「我很熱！！！你快放開我啦！！！！！！！！！！！！！！！！！！！！！！！」

「喔，抱歉。」

抹去額際的汗，澤村看著御幸高舉雙手，一臉傻愣的模樣，不由得笑了出來。

「你出任務，應該沒有殺人吧？」

「當然沒有呀，黑道已經不殺人很久了。」御幸笑著說道，伸手要抱澤村卻被閃開，「我只是陪老大哥的乾女兒去動物園、植物園和迪士尼玩了三天而已。」

「你和她坐摩天輪了？」

「對呀。」

「切，我怎麼不是第一個跟你坐的啊。」

聞言，御幸意外他的回覆，嘴角嶄露笑容，緊皺的眉頭也漸漸鬆開，他從西裝口袋拿出紅色包裝的保險套，說道：「這個我還沒有用過呢，你可以當第一個哦。」

「你滾開！！！！！！！」

牛郎街的來回追逐。

便利商店的戀愛故事還會繼續。

尾聲

店長站在貨架前面嘆氣，眉頭深鎖看起來有什麼心事。澤村好奇地上前，恰巧御幸也從外面進來，跟在他的腳步後面，「將軍，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規律地敲打自己的下顎，喃喃自語地說：「過去半年來，這款保險套一直賣得很好，怎麼現在卻賣不太出去了啊？我好像進太多貨了啊。」

御幸乾咳了幾聲，對上澤村無語的眼神，笑道：「沒關係，我幫你買掉一些吧。」

「這堆保險套是怎麼回事？」

「兄弟們不需要，我們只好自己用了。」

「我才不要！！拿走！」

「原來你想要不戴………」

御幸一也後腦感覺到一股重擊，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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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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