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頭無尾短篇小說大合集 - 文字委託 -【原創｜BL】《獎勵和懲罰》

委託人：秋秋7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lbO46fCrb
委託字數：4000字7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NJjstVpF
完稿字數：4975字7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RJIMulzg
委託人要求：想看歐陽徹獎勵和懲罰秦少峰，有字數的話也想看他們去打架。7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7CpbkIfZ
注意：有疑似SM、暴力情節

世上並沒有人是不可被取締的。

「不要……不要殺我……不要──嗚啊！」

不管是父母、親人、朋友、師長、手下……甚至是自己，對徹──歐陽徹這個男人來說，沒有人是不可被取締的。人類這種生物只不過是可隨時被拋棄的垃圾，而沒有了利用價值的人更應該停止呼吸，不能因為所謂的情義和極道主義而感情用事。

「啊咳……咳咳……」

對徹來說，不應該存在的垃圾必須停止搶奪他的新鮮空氣，所以他對於殺戮沒有特別的感覺，這亦是他十分適合成為黑道一分子的原因。

「你這個……人……」

然而，如果要他成為黑道老大，也許會使他所在的幫派冒起一陣腥風血雨，因為他的用人方法實在是叫人聞風喪膽，難以讓所有人說服。

只可惜，天意弄人。

就在徹的父親被殺，而他的爺爺亦病逝的那個瞬間，一直在外國生活的徹就回流他的出生地，並聽從爺爺的遺願繼承了葉天明所屬的黑幫組織的新老大。接著，就像葉天明所想的那樣，即使一年已經過去，組織內部的變動、暗算、殺戮都從沒停止，使聽從前老大的吩咐，努力效忠新任老大的他感到十分困擾。

所幸的是，他們組織裡的「秘密武器」偏偏很喜歡這個新的老大，甚至願意戴著項圈來宣告天下自己是徹的人，這亦令徹在處理對外或對內事務時都變得得心應手，使本來隨著徹父親被殺而逐漸沒落的組織再次在圈中變得壯大起來。

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每次看到徹和「秘密武器」以最極端的手法，把偏離了軌道的事情拉回正軌時，已在組織中混了多年的葉天明都會忍不住這樣懷疑，卻很快就會命令自己必須打消這種念頭：

已逝去的歐陽忍少主可不會看走眼的。

當然，除了前老大不會看走眼之外，作為現任老大的徹也絕不會看走眼，所以即管葉天明從沒有向徹坦白過自己的忖度，徹還是很清楚他對自己的質疑。不過，比起這種用不著馬上處理的思想，徹更想先解決那些跟他搶空氣的人渣，因此他決定先放任葉天明不管。

再者，葉天明就跟眼前的這個，能夠用一把小刀獨力殺死十多個高大男人、被稱為「秘密武器」的人型生物一樣，還有利用價值，這亦是徹允許他們跟自己一起享用空氣的原因。

但是，徹從不容許他們做事馬虎，讓不應該說話的人污染空氣的。

「明明……只是個人妖……」

礙耳的話傳入耳裡時，一直站在安全地方，看著「秘密武器」進行誇張大屠殺的徹終於把某人放入了眼內。他瞥向地下，發現到一個被打到頭破血流的黑髮男子正以緩慢的速度，嘗試爬到自己的腳邊，似乎想要用盡最後的力氣接近他，抵毀他。由於他們在空曠的廢棄貨倉裡，所以只是很小的聲音都能夠讓場內的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令本來正一手捏住他人頸子，一手握著小刀的「秘密武器」停下了動作，朝地下的那個拖著血痕爬行的男子看去。

男子繼續向徹罵道：「為什麼……少主會有你這樣的孫……」

徹木無表情地注視著男子，沒有說話。

「秘密武器」在此時用小刀割開了手上的頸子，乍眼之下只是隨手一割，但事實上已構成了致命傷，亦準確地斷了對方的聲帶，使對方變成真正的垃圾。他把垃圾丟到一旁後，緊接著便朝地下的男子走去。

「你根本……根本不配──啊咔……」

聽著男子那充滿憤恨的聲音，「秘密武器」彎下了腰，一手翻轉了本來臉朝地下的他，接著捏住了他的頸子，把他舉了起來。由於「秘密武器」擁有高大的身型，所以要讓男子雙腳離地，藉此讓他感受到窒息的恐懼並非難受。

「啊咔咔……啊咔……」

「你剛才說了什麼？」就在此時，「秘密武器」說話了。由於他的聲線軟糯得像小孩子，所以如果不看他的身高和樣子，會令人聯想到是某個十多歲的小鬼在說話，讓整個畫面變得有點怪異。不過，他的聲音並沒有妨礙他把自己的憤怒傳遞給眼下的男子：

「嗨。你剛才，在說小徹是什麼？」

說著，他逐漸加大力度，把捏住的力氣提升至捏碎的程度，男子隨即奮力掙扎，雙腳踢往對方的小腿，可是窒息奪取了他的力氣，所有反抗都徒勞無功。

徹在此時向秦少命令道：「別浪費時間了，秦少峰。」

一聲令下，貨倉內隨即響起了清脆的「咔」的一聲，男子的四肢垂下，頭以不正常的角度扭到一邊去，為這次的殺戮畫上了休止符。

但是，這不等於秦少峰此晚的活動已經完結。

「抱歉，小徹，我……」

被稱為秦少峰的「秘密武器」肯定對方死透後，把他丟下，然後懷著十足的歉意朝徹說道，可是徹卻朝他露出了微笑，令秦少峰呆住。

不要。不要笑。

徹故意以溫柔的聲線跟秦少峰說：「做得好，果然是我最愛的你。」

閉嘴。秦少峰皺起了眉頭，難受在愉悅的演戲過程後急速升溫，很快就覆蓋了他整個腦袋：不要讚我。

可是，徹還是繼續把話說下去：「緊接下來的工作也要拜託你了呢。」

不……不對！「不、不是的……小徹。我、我不是……」

終於，就在徹的話音剛落，轉身離開時，秦少峰卻崩潰了。

「小徹！不！等一下……」

秦少峰追著徹，跟在他的身後，開始不斷地跟他道歉，就像小孩子做錯事後的那樣子，告訴他自己做得不夠好，告訴他下一次不會再有遺留了，可是徹再也沒有理會他。他們就維持著這樣的狀態，經過了一直站在貨倉門口等待著的葉天明，離開了這個滿是屍體的地方，坐上了葉天明的車。

葉天明在上車時嘆了口氣，因為他知道自己又要擔起哄孩子的工作了：如果不在抵達下一個目的地前讓秦少峰活過來，那接下來所出現的屍體就不會再跟這次般完整了。

雖然他已經見慣了屍體，但他還是想避免自己看到斷肢和內臟，以及不希望見到他一直在帶的二十三歲高大小鬼，會因為心情不好而在工作時受傷。

弄傷他的人，只需要歐陽徹一個人就夠了，再多的話他和黃醫生都會吃不消。

凌晨三時降臨時，秦少峰的工作在腥臭中完結，睡意卻依然沒有來襲，惹徹不快使他煩惱不安。

他怎麼沒有一下子就把對方殺死？又或者應該說，為什麼對方被他刺後卻沒有死掉？

他很少會失手的。

在深夜裡跟其他人一起，乘著葉天明的車回總部的秦少峰試著反省，卻沒有想明白剛才的事，更沒有想到要如何讓徹重拾「高興」。

為什麼他就是跟其他人不一樣？秦少峰想道：假如我對其他人這樣，他們一般會生氣，說我是沒用的廢物，但他的反應總是與別不同。

這往往讓他不解，但他亦因如此而對他著迷。

秦少峰很喜歡徹不會像一般人那樣，只會奉承或害怕他。他很喜歡徹會命令他，控制他，甚至打他、罵他，這對秦少峰來說是最美好的事。然而，這亦使他永遠都不懂得要怎樣哄他「高興」，因為即使別人或他故意惹他，對他做出過火行為，他還是能夠好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失控。

這讓秦少峰無法透過一般的途徑獲得更多的、他所知道的愛，叫總是渴求心靈慰藉的他感到頭疼。

想到這裡，寂寞突然在心中冒起，使他望向坐在了自己身邊的徹，卻只見他冷眼看著車窗外的風景，沒有把他放入眼中。

難耐冒起。

他回望自己的雙手，然後像一頭失落的小狗一樣垂下頭來。他隔著衣服摸了摸肚子上的傷疤，想起他們第一次相遇的事，並試著借此安慰自己，告訴自己徹是愛著他的。

因為徹在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就已經以行動證明了這件事。

他又摸了摸頸上的項圈，提醒自己這是徹愛他的證明。

他消氣以後，他就會繼續疼愛自己了。他努力地抽出所有正面思維：到時候他會收起那些嘔心的溫柔笑容，然後用刀子刺過來，叫我去死。

啊，他一定會這樣做的。

一定會。

不久，車回到總部時，大家都下車了，秦少峰的眼睛卻依然看著徹不放，就像那些想跟對方和好卻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的小鬼一樣。徹感受到他的視線，但他就是不想理會他，於是他冷眼看他一下後便轉入總部裡了。

葉天明看到這個情況後禁不住嘆了口氣，跟秦少峰說：「喂，小鬼，你睡覺之前要先洗澡啊。」

看著徹的離開，秦少峰關上車門，無精打采地回應：「我不想洗澡，葉哥哥。我很累了。」

葉天明試著找個借口給他：「難道你要讓你身上的血弄污你的床伴娃娃嗎？」

秦少峰鼓起雙腮。

葉天明搔搔頭，道：「再者，少主回來後也要洗澡吧？」

「可是他有私人浴室，用不著跟大家一起洗澡啊。」

「哎唷，你就不要像個女人一樣婆媽了。」葉天明用力拍他的背，說：「總之給我去洗澡。不管他是不是生氣，他都不會喜歡你這麼骯髒，不是嗎？若然你不聽話，我要怎樣幫你說話？」

聽罷，雖然依然認為洗澡這種事很麻煩，但秦少峰還是聽葉天明的吩咐，帶著毛巾和乾淨的衣物到總部的澡堂洗澡了。也許是因為夜深，而且總部的澡堂到晚上四時左右就會關閉，所以不管更衣室還是澡堂裡都空無一人，這使秦少峰在更衣時不禁認為自己佔據了整個澡堂，同時為此稍微感到了高興。

「但如果小徹能給我獎勵就好了……」他一邊脫褲子一邊輕聲說道：「不過都是因為我──」

「對啊，都是因為你。」

忽然間，背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讓秦少峰愣在原地。

那個人繼續說：「本來我還打算今天完事後給你一點獎勵，但現在都沒心情了。」

秦少峰猛然轉身，隨即看到徹靠在了更衣室的門旁站著，墨黑的雙瞳注視著裸著的他。

「小徹……」秦少峰忍不住呼叫，在他的眼裡看到了自己。

唯一的存在。

「說起來你為什麼總是要用這個暱稱叫我？」徹臉無表情地問他：「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就用這個名字叫我了，對吧？」

突然被這樣一問，秦少峰一時間回答不了，隨即吞吞吐吐起來。他目光到處遊移，似乎想擠出答案，可是亦因如此，他沒有發現到一向行動安靜的徹突然走近自己──

頭撞到地上，身體被一百八十度反轉時，他才意會到自己被踢飛了。

什麼？

下一刻，就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徹已經用力踩踏他的背部，使他的內臟跟骨頭一起在體內互相碰撞。

糟糕……

徹接著蹲下，並捏住了他的頭髮，迫使他抬起頭來。一陣陣像是要被撕裂的痛楚透入心裡，滲入血管，叫他整個人都在顫抖，大腦開始變得不太對勁。

想要發笑。

很舒服……

徹拉起他的頭，讓他可以看到自己瞪著他。「我本來不想理會你的，但明天的行動還需要你，如果你的表現仍然像今天這樣，會令我很麻煩。」

「小、小徹……啊咔……」被向後拉緊了的頸子導致無法好好地發音和合上嘴巴，很快口水就流了出來，呼吸也變得困難，但窒息感並沒有使他渴望逃走。

因為，他就是渴求著這美好的感受。

「我來說一下為何我會突然給你『獎勵』吧。」徹繼續扯著他的頭，把蹲下的姿勢改為用力地坐在了他的身上，讓秦少峰的身體發出「咔咔」的聲音，迫出了肺部的空氣。

要死了。

很棒。

快死了。

請更愛我。

會死──

突然，徹用力把他的頭撞到地板上，「砰嗒！」的聲音清脆俐落，使他痛得說不出話來，但他亦因而恢復了呼吸。誰知，徹緊接著用手壓住了他的側臉，彷彿他的頭是地下的一部分，而他必須要壓住他的頭來撐住自己那半躺著的身體一樣，使他的臉容完全變形。

牙齒刺入了口腔的肌肉中，再加上剛才的碰撞，血腥味湧入嘴裡。

是幸福的味道。

徹的手冷冰冰的，更令他感受到無與倫比的舒服。

啊，為什麼這個人……總是明白我喜歡什麼？

徹抬頭注視亮著白熾燈的天花板，開始宣告道：「今天晚上你跟我一起跑了三個地方，殺了二十二個人，並弄到了一些重要情報。就以上的成果來說，其實是頗為值得我給你獎勵的。」說到這裡，他調整了坐姿，鬆開了他的肺部，卻一下子壓住了他的肋骨，他的臀骨撞入他的背肌中。雖然秦少峰的身體算是厚實的類型，但不知道為什麼徹這樣一坐，他的肌肉就完全起不了保護作用，肋骨痛得似乎快要響起斷裂的聲音。

「啊嗄──嗄……」

繼、繼續……

「喜歡這樣嗎？廢物。」

「喜……喜歡……」

徹卻在這時縮開手，起身，讓秦少峰的幸福一下子斷開了。

「怎……怎麼這樣──啊啊啊！」

徹猛然踩住他那無力舉起的右手，指骨裂開的痛楚劃破了他的理性。

啊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徹彎下腰，以溫柔的力度摸摸他的頭髮──不……不要。

徹輕聲地，以哄孩子的口吻說道：「但是，你今天做錯了事，不是嗎？」

不要用這樣的聲線說話。

秦少峰想要說話，可是痛意帶來的快感和被溫柔對待的難受叫他無力開口。「啊咔……」

徹朝他展現微笑，說：「所以，明天可不要做錯事了，知道嗎？否則……」

停手！

徹摸向他的臉，動作就像那些給予孩子無比的愛的母親一樣，喚起了秦少峰那些令人厭惡的回憶。他隨即想要逃跑、大叫，可是被踏住的手卻成了阻力。他只能任由徹抬起他的下巴，在他的耳邊，呼出溫暖噁心的空氣，同時把還未說完的話講出口：

「我又會忍不住，給你這麼美好的『懲罰』了呢。」

話畢，徹狠狠地丟下他的頭，縮開了腳，然後冷冷地離開了只有他們二人的更衣室，丟下躺在了地上的秦少峰，頭也不回。至於秦少峰則呆在了地上，感受著全身上下的疼痛，並努力地命令自己的腦袋運作，試圖理解徹的說話……

以及行為。

接著，他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為他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以恐懼、疼痛和難受混合而成的複雜感情。

而他知道自己愛他。

就像他認為他愛著自己一樣。

「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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