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re is Allen - 小豆逼的過去

在那下著大雪的夜晚，一名男孩緊緊依靠著身旁的一條柴犬蹲坐在路邊。

很可惜，即便這麼做也難以將那凜人的嚴寒阻擋在外。

男孩知道，要是再不做些什麼，不論是他還是那條狗，可能都將撐不過今晚。

而且比起這個他更能確信的是，要不是這條狗死活非要跟著自己，以牠的樣貌與溫馴度來說，肯定能找個願意領養牠的好人家，至少絕對比現在在這裡和自己挨寒受凍好些。

－你怎麼就這麼笨呢......

即便這麼跟牠說了好幾次，牠也只會露出一個傻氣的表情舔舔他的臉而已。

－好吧......如果你是這麼希望的話......

男孩緊緊抱住了風雪之中唯一的溫暖，靜靜地看著他倆生命的流逝。

等到回過神來時，那個男人不知道甚麼時候已經站在他們面前了。

｢呦！｣

跟四周的凜然顯得格格不入的笑容是他對這個男人的第一印象，舉起的手搭配上他的表情反而莫名地讓人覺得好笑。

男孩下意識地摸了摸身旁唯一的一個同伴，像是要跟牠分享他們在這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喜悅一般。

可惜事與願違，即便雙手冰冷，還是能感受到比那更為冰冷、更為致命的......死亡的氣息。

不知是否是因為寒冷，男孩顫抖著扭過頭看去，就算再怎麼祈禱、再怎麼不願意，也無法讓逝去的生命回到他身旁。

那一刻，男孩笑了。

並非是嘲笑著命運的不公或是世界的殘酷等等冠冕堂皇的理由，單純只是發自內心地、無來由地笑著。

從微笑轉為大笑；從大笑轉為狂笑，笑到眼淚都被逼出了也難以停止，笑累了，便癱坐在那具死屍身旁繼續傻笑。

他知道，再過不久，他也將隨牠而去。

男人默默看著這一切；看著悲極而笑的可憐男孩發洩著心中的怒火；看著無情的雪落在他與那隻狗的身上。

男人伸出手，將飄盪在男孩頭上的雪片拾起。

｢真是片絕望的雪花呢......｣

並微笑著這麼說道。

｢吶......有甚麼好笑的......我唯一的朋友死了，有甚麼好笑的？......｣

這話不知是在問男人，抑或是責問著自己，確實連他也不知道，一路走來的同伴離自己而去，到底有甚麼可笑之處。

｢那你接下來該怎麼辦？｣

然而男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自顧自地問道。

｢等死。｣

｢不祈求神明嗎？｣

｢那種東西根本不存在......｣

男人荒唐的發言讓男孩再一次笑出了聲。

｢要是真的有神......真的有神的話......｣

－那我怎麼會過成這個樣子！

尚未出口的咆嘯在男孩激動地抬起頭怒視男人時停住，只見在那黑暗的雪夜之中仍舊閃爍著、燃燒著的......暗紅色瞳孔與鋒利乃至慑人的微笑。

｢跟我走吧。｣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那傾刻的震撼讓男孩仍心有餘悸，所以即便男人收斂了表情、溫柔地這麼說，他也只能怯懦地點點頭答應。

｢好！Checkmate！｣

男孩與男人就這麼坐在溫暖的火爐旁下著棋。

這一場，是男孩的第21負。

從路邊撿來一個挨寒受凍、心力憔悴的人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讓他洗洗澡、吃個溫熱的美食嗎......

自從來到男人的住所至今，他們唯一做的事只有不斷的下棋而已，說真的，男孩完全搞不懂這麼做有甚麼意義。

｢欸不對......這麼看來，是死棋呢......｣

如同男人所說，雖然將軍了，但也只會陷入連環將的局面，照規則來看應算是和局。

｢不錯不錯，才剛學會一下子就變得這麼厲害了，看來你很有天賦喔。｣

男孩一邊啃著冷掉的麵包；一邊默默地聽著。

｢我們接下來換個遊戲吧。｣

｢不繼續下棋了嗎？｣

不用－男人深了個懶腰，從一旁的箱子中又取出一副棋子。

｢照正常的規則再繼續下也沒甚麼意思，反正之後應該都是你贏吧。｣

話是這麼說，但男孩知道，男人在一定程度上放了很多水。

｢兩倍的城堡、兩倍的主教、兩倍的皇后以及兩個要打敗的王......在這種條件下......你要怎麼贏呢？｣

完全不可能......－男孩雖心裡這麼想著，但寄人籬下他也無法選擇，只能陪男人下這一場極度不公平的棋。

無可奈何之下，男孩推動了場上的兵。

｢嗚哇......又和局了，看來你真的是天才呢。｣

不知道過了幾場之後，男人一邊感嘆著一邊收拾起桌上的三副棋，將之納入箱子。

｢不繼續下了嗎？｣

｢嗯，不用了，話說我有一個兒子......｣

這啥......提親？－直到現在仍舊感到莫名其妙的男孩，完全搞不懂男人到底要說甚麼，只是任由無端的想像搞得自己心裡發寒。

｢大概比你小個幾歲，你知道當我和他下這種不公平的棋時......他做了甚麼嗎？｣

｢不知道。｣

｢他把象棋跳棋五子棋全部搬到檯面上了，很好笑吧？｣

像是真的感到很有趣一般，男人一手扶著額頭仰天笑了出聲。

被他的情緒所感染，男孩也跟著笑了出來。

｢然後呢？｣

｢嘛，不說這個......｣

男人又一次躲避了疑問，對於這點，男孩也算是習以為常了。

｢我有一場棋局......｣

一邊說著，男人從口袋中掏出一顆金色的｢國王｣。

｢這場棋，由你來當國王。至於皇后......我想可能給我的兒子比較適合，不過他肯定會吵著要當國王吧。｣

男人又一次笑了出來，似乎很疼愛他口中的那個｢兒子｣。

｢其他的棋子呢？｣

男孩仍舊不知道他到底要說甚麼、要做甚麼，但他感覺的到，現在男人所說的話，大概就是他找他來的理由了。

｢你得自己去找。｣

｢對手是......？｣

｢神。｣

男人的回答令男孩瞬間啞口無言，雖聽起來荒唐至極，但看他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絕不是在開玩笑，因此男孩只能怯生生地開口。

｢輸了......會怎麼樣......？｣

男人微笑著搖了搖頭，甚麼也沒說。

｢那為什麼你不自己下？｣

男人再度搖頭，對於男孩的質問，他選擇沉默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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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逼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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