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太太對米莉婭非常和善,臉上總掛上甜甜的笑容,圓圓的臉上有兩個深深的酒窩。她和其他的希臘婦女一樣,深啡色的頭髮綁成繁複的髮辮,但卻沒有別上如明子的金色頭飾,可能平日不會如此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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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排米莉婭到閣樓的房間,房子不算大,二樓的兩間房都是路易斯夫婦和納森的。房間中只有一扇窗,可以看到鎮口的噴水池-有兩個女孩在那裡嬉水。空氣有潮濕和香草的氣味,之前應該是沒人用的。角落有一張裸色的床舖,很符合周圍的環境,旁邊有一個木衣櫃和書桌,椅子是粉色的和房間的木色格格不入。是甚麼驅使他們認為女生一定會喜歡粉紅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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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旅行袋放在床邊,拿出梳洗袋及各種清潔用品,把一套套衣服隨意地放在衣櫃中,懶得把它們分門別類。她從窗戶看出去,不少小孩都在看這棟屋子,準確而言,是在看我-一個外來的入侵者,穿著着摩登的衣服和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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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打量的目光彷彿這個閣樓搬來了一隻怪物,米莉婭暗下決定,接下來的兩個星期盡量少外出,當個宅女也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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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理好以後,躺在柔軟的單人床上,百無聊賴地打開手機(如此偏僻的小鎮竟然也有網絡供應) 。發現自己的推特有一則被標注的訊息,她打開來看才發現是薄荷·奎因-他以某種神奇的方法找到了米莉婭的帳號。那張被發佈的自拍,附上「任務完成」的推文。照片中的陽光照在她和薄荷的臉上,奶茶色的頭髮反射出如金光芒,紫色眼睛像個閃閃發光的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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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米莉婭的紅髮在光芒之下有如烈焰,綠祖母石般的眼珠比起薄荷幾乎不遜色,幾乎。米莉婭淡淡一笑,點了個讚,順便看看薄荷的檔案,驚覺他竟然有成一百多萬的粉絲,推文大多是和魔法世界無關的生活照(很合理的,沒道理讓全世界都知道魔法的存在)。反之米莉婭那少得可憐的跟隨者,簡直是一天一地。可幸的是有了薄荷的標注,一堆迷妹跑過來追蹤她(米莉婭不禁懷疑她們在調查自己是否他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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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再也想不到有甚麼理由可以拖延自己出外面對自己的寄宿家庭後,米莉婭終於鼓起勇氣,無視於發生在腦海的各種有可能發生的社交災難,拉開了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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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森·路易斯就坐在門外的樓梯上,聽到米莉婭的開門聲,條件反射的彈了起身。
「嗨,你好呀。」納森神色緊張地向米莉婭揮手,臉上盡是害羞的粉紅。
「嗨……」米莉婭盡可能地友善又親和地露齒笑,不過可能看起來太牽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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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婭在褲子上擦擦手汗,納森看到她動以後,又連忙找話題。
「對了,我們都知你是美國人來的,你是哪區人?」
「我是布朗克斯區的人,一個犯罪率高的貧民區。」我坐在梯階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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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邁克和綺菈·摩根的養女,他們都是黑種人,和區內所有人一樣。自我有記憶以來,我就住在那裡。邁克曾經說我在四歲以前都住在孤兒院,不過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亦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母是誰。」米莉婭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訴說其他人的事似的,一旁的納森聽得目定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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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是我的唯一朋友,她和我是學校中的極少數的白人,她亦碰巧被選中進魔法學校,至少在學校中我能有一個朋友互相扶持。」
「我也可以扶持你的!」納森衝口而出「我的意思是,我們也可以是朋友,互相幫助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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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米莉婭笑笑後問「你住在充滿魔法的小鎮,一定有一大堆法師朋友和奇幻歷險。」
「不完全是的,我是有一堆法師朋友,不幸的是他們全都不和我同齡,所以今學年我連一個同學也沒有。而且我幾乎從未踏出過希臘半步,從出生至今。」
「也許找天我可以帶你去紐約看看,和希臘完全相反的生活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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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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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森友善、天真、單純,還是個熱情的傻子。直至路易斯太太喊我們下去吃飯之前,我倆都沒停止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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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起納森和路易斯太太,路易斯先生-查理,他理如軍人般的平頭,看起來很兇的眉毛和眼睛,還有永遠不會揚起的嘴角,令米莉婭在餐桌上不敢作一聲。哪怕被熱湯幾乎燙傷喉嚨,她也盡可能地不露出一絲表情,儘管額角的汗水可能已經出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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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森也不曾說過一句話,但他看着我吞下熱湯的表情,像是在忍笑。也許希臘人的傳統餐桌禮儀就是吃飯不准說話,整頓飯真的靜得可怕,只有餐具碰撞和吞嚥的聲音。米莉婭很確定自己不喜歡這種氣氛,以前在布朗克斯至少會聽到綺菈向邁克抱怨尤利哭鬧了多少次,拉了多少次……諸如此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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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米莉婭懷疑自己快要被沉寂和尷尬的氣氛弄得窒息了。當路易斯先生允許她和納森離開餐桌時,她跑得比逃命還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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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城的規模很小,根本稱不上是城鎮,比較似是村莊。每家每戶都挨得很近,結構也大同小異,當隔壁的小比利被媽媽吼時,每一個字都清楚聽到。雅典和紐約有7小時的時差,往日米莉婭在這段時間也在和艾瑪做功課(大多是米莉婭完成),現在已經到了睡覺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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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婭一點都不睏,她花了數小時趴在窗邊觀賞着沒污染的星空,看着它隨地球移動,一片星辰似乎伸手可觸。
「我成為了法師……」米莉婭自言自語「還住在了希臘魔法村莊之中。」
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的不可思議,不用再上沉悶的數學,聽着催眠的歷史課,只用學習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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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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