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0年8月20日 02:40
記憶持有人:Non Found(編號:Ghost 6)
記憶晶片讀取完成後,因為內心的衝擊仍然不太想張開雙眼。「記憶晶片」是種只能記錄記憶持有人認為是現實的片段﹑讀白或是影像的晶片,所以若不是以前的我是個瘋子,就是這晶片內所說的都是現實。
建基於我真的失去了三年前的記憶的事實,那是現實的可能性亦相當大。雖然不知有多少是「我認為的現實」,或是真的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但至少能確認中央系統的確出了什麼問題。不管是從系統那不可思議地統一的數據或是從管理人的處事態度來看,毫無疑惑地這個世界一定是藏著什麼問題。
三年前,失去記憶的我以「自願成為研究納米腦無效化的生物研究素材」為起點,進入了中央政府工作,慢慢地憑著直覺(還是該說是以前留下來的身體記憶?)來學習一點電腦相關的知識,然後最近才正式能碰到中央政府系統的數據。還當我以自己也許是用記憶換來這身才能,而開始自我懷疑時,就發現到自己一直載在身上的頸飾上,居然藏有一張舊型號的記憶晶片。
看到這張記憶晶片時,我從暗中調查能入手這張晶片的方法開始,花了一個月時間,當中的確找到些可能跟過去的自己有什麼關係的人,亦有懷疑過自己其實就是一名駭客。好吧,可能自己真的是沒想像中的聰明,下次要做這些行動時,理應需要想像「若是自己做不出理想成績」事的後果。不,或是那時候我是以「就算做不到也沒關係」為出發點,來作出這樣的行動的。
我打開了接近鬼域的地下街買回來的二手電話,以光纖連接到藏在床下的手提電腦上,將電話的資料重整,並恰當保留原有的系統以及數據後,就先去淋了個浴。我就只拿著那電話以及晶片,就從窗邊逃出去了。
當你從心低不信任一件事物時,就不從循規蹈矩地行事,這也是相當合理的事吧。還好我的住所只是離地一米左右,可能他們深信我這種自願來當實驗的「素材」不會懂得反抗,因此亦沒有在這邊多做些防衛設施。雖然亦有可能是他們沒表明的實驗觀項目,但我亦不時會用這種方法逃出去(反正窗邊沒有任何感應器,晚上9時後也不會有人來檢查我在不在房間),那部電話亦是以這種方法獲得的東西。
從研究所逃出來,按著上次的路線,於樹木與草叢之間穿梭著,最後來到一個與某酒吧天台相連著的山頭。5分鐘40秒,比上次慢了一點。我脫下那無趣的黑色連帽外套以及黑色運動褲,露出單邊吊帶的純黑襯衣﹑略短的紅黑色格子裙﹑黑色的格網絲襪以及短皮靴。雖然是一身適合到酒吧的裝扮,但對我來說,這套衣服重點只是以項飾擋著後頸的素材編號。
在山頭看著燈光夜延的城市,是種無言的治療。以虛幻光彩,為黑暗增添迷人魅力。我從山邊小路走進酒吧之中,今夜難得地有駐場DJ,並工作至這個時間。昏暗的燈光令人忘記時間,帶有強勁節奏的歌曲挑起人類隨歌曲搖擺的衝動,不少人都在DJ的音樂帶領下,走到舞池生硬地跳起舞來。
不引起政府注目地打聽鬼域內某人的資訊,這裡是個好地方。我走到吧台前坐下,點了一杯長島冰茶,在電話上打了一串電報碼,再將電話螢幕面向店員,他就向我點了點頭示意。
這裡的店長立了一個相當奇怪的規矩,所有他認可的情報師都可在這裡買賣情報,只是買賣雙方都必須將酒喝光才能開始進行情報交易。一來是為了有充足時間找到恰當的情報師,二來是店長討厭浪費。雖說這裡的無酒精飲料亦相當不錯,但總不可能每次也點無酒精飲料吧?我猜這也是種促銷方法。
未幾就有一個人從我身後抱著我,然後將我的電話放進自己的褲袋內,並在我的後頸編號下方吻一下。我順其自然地轉身過去抱著那個人,對方是一位身材偏瘦的年輕男人。橘色頭髮,金色的尖銳眼神,簡單來說就是長著經典硬漢臉的年輕人。我比較在意的是他一身街頭風格的打扮,卻點上一杯血腥瑪利,一句招乎或介紹也沒有,就這樣在我身旁坐下。
我們二人沒有任何多餘的對話,只是點了個頭,然後各自喝著酒,默默觀察著大家的舉動。他的左耳載著耳環式的通訊器材,大多是有伙伴在一旁觀察著。他的拍檔大多是個槍法不錯的人吧?始終在視範圍內都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緊盯著這裡或是電話,而且店主還說過只要是破壞這裡任何東西的人,亦不準再在這裡進行交易。不管是出手或是還手的人,也是一樣,所以不會有人傻得在這裡動手。
他把我從頭到尾來回看了幾次,就有如看著今夜的獵物一樣。從他一開始就在我後頸下手,不是看到我的編號,就是一個希望以肉體交換情報的情報師,當然亦可能是他兩種想法也有。
看著他輕巧地將酒杯拿起又放下,跟這身裝扮真的有種不可比喻的違和感。每一個動作都不會透露多餘的情報,同時亦仿似能將人從頭看透一樣。
我一喝完自己手頭上的酒,他同時亦喝完他的血腥瑪利。沒一秒閒暇,他就一下將我抱著,粗暴而急躁地吻著我。酒精令我的反應變得更慢,也令我失去主權,他在我耳邊說了一句:「現在跟我到後面去,用口幫我解決就是訂金」。他那低沉的聲線跟表面年齡完全相反,我開始懷疑他的年齡了。
他把我拖到酒吧接近山頭的後巷,在確認沒有任何人後就立即打開了褲頭拉鍊,並脫下內褲。我一口含著他那充了血的生殖器,才將表面的薄膜拉下,以舌頭挑逗著最前端,不時亦吸吮著他的生殖器,增加一點刺激。
「很好,就是那樣。」他的呼吸漸變沉重,我隨著之加快自己的動作,亦開始用手尋找他的敏感帶。沒想到,在研究室的經驗會如此應用在這社會上。
不消數分鐘,他就從生殖跆吐出混濁的白色液體。我一口將所有精液吞下,然後幫他穿回那黑色牛仔褲。這時我才發現到,他雙腳是一對接近人類皮膚的機械腳。那對腳用的更是仿造度極高的人皮,要在鬼域得到這些玩意,以我所知絕不簡單。
「你是想要找在鬼域中的地下醫生,而不是藥師吧?雖然醫生不止夜叉一個,但有中藥學知識的人就只有他了。」他從褲袋拿出我的電話,然後輸入了一個電話號碼,以及一個地標編號,就把電話還給我了。「這是他現在所用的電話號碼,兩﹑三天前更換的。另一個是我的地址,找到他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後,就來找我把餘下的尾數還清就好。」
「當然若是你喜歡我的話,就算沒有任何事也可以隨時來找我。」離開前,他一下把我壓在牆上在我耳邊說。我並不討厭他那種粗暴直接的方式,但能夠選擇的情況下不會是首選。
我從小路走到市區,又買了一套新衣服,方才回到偷走出來的路上,換回原本的衣服。我將新買的服裝藏到一顆樹下面,方便下次出來時更換。我在那顆樹上畫上了今日日子的波斯密碼,好讓自己記得什麼時候買了偷走出來時用的東西。
回到研究室恰好是四時半,我便小睡了一下。在早上八時被研究員叫醒時,跟他們說我今天不適,需要休息數天,順便跟他們投訴冷氣最近有點太大。在補眠的期間,不時聽到有裝修師傅出入的聲音。應該是他們安裝了些新的監測研究器材吧?
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拿著電話走到浴室在小便的時候,試著找了一下那情報師有沒有動什麼手腳。意外地居然沒有偷偷安裝什麼奇怪的程式,亦沒有看過電話的資料。看他不似是不會懷疑別人的人,也許只是根本就對我沒多大的興趣。
我沒有多想他的事,都先把心力花在思考下次的逃走計劃,以及在不引起他們懷疑同時,找出他們又動了什麼手腳。結果就只是在門口跟地毯下安裝了調溫裝置,看來進來安裝的並不是人,而是只會安著命令行動的機械。這亦證明了,以中央系統式思考的東西有多愚笨。
一邊在政府機關內如常地休息,一邊思考著另一邊的事,有點可笑又有點危險。雖然都是同樣在地球上活著,卻似是活在不同的世界中。到底這個世界是如何變成這樣,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是現在就能尋覓到的答案,但感覺有一天我總要面對那些現實。
因為我很清楚,自己為了什麼目的而令自己失憶,以及來到這裡工作。從讀取記憶晶片那一刻開始,我就記起自己的目的。只是那目標太遠大,現在只能一步一步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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