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爭吵聲看去,進入 幽真 眼中的是一家武器店。
幽真 現在處於的街道,人流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稀疏店舖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客人在其中觀望,唯有這家武器店,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冷清。
「已經半年多沒有客人光臨,我們快連租金都付不起了。父親你繼續堅持每天開爐錘鍊這些到底有什麼用!!」
店內那道激動的聲音,聽起來依然帶著幾分稚氣,幽真 估計聲音的主人應該不會比自己年長多少。
然後,回應少年的,是一聲滿是不屑的冷哼。相信是那位少年的父親,也就是這家店的店長發出的。
「你懂什麼 ? 作為鐵匠,每天一千次的鎚打是絕不能少的,這是一個鐵匠的根本。」
因為被二人的爭吵所吸引,幽真 走進了這間武器店。
武器店的裝潢十分簡樸,牆壁之上只有一個個鐵勾,將一件又一件、各種各樣的武器掛起來陳列,此外再沒有其他的裝飾。店內甚至連收款的櫃檯也沒有,更別說供客人坐下來靜心鑑別武器的桌椅。
根據剛剛少年說的話,這家店貌似已經超過半年沒有客人來訪,但是 幽真 進來之後便看到,牆壁上的每一件武器依然銀光閃爍,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生輝,很明顯每天都經人悉心打理,一點都不馬夫。這樣的店鋪為什麼會沒有人欣賞 ?
接著 幽真 靠近牆壁,隨手拿起了當中一柄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長劍,裝模作樣地揮了幾下,最後斜向地面抖劍一指,一陣清鳴之音從劍身上輕輕彈起。
「好劍!」
幽真 心裡如此叫道。不過他也只是有感而發,隨便說說而已。事實上,幽真 並不懂劍。
結果,這一聲劍鳴,卻引來內室中正在爭吵的二人的注意。
內室裡,一直背對著門口,一錘又一錘地敲打著一柄大刀的中年漢,在注意到 幽真 之後,立即就放下手中的錘子,擦了擦額角上的汗水,一臉笑容地走出店面,來到 幽真 的面前。
「不好意思,這位客人,本店待慢了。不知道客人想要買些什麼呢 ?」
中年漢的態度十分誠懇,滿是期盼的臉龐上,雙眼似乎閃爍著亮光。
這慇勤的態度,和 幽真 預想中,因為店主態度惡劣,從而得失客人的情況完全不同。
中年漢熾熱的目光,看得 幽真 有些不自在。幽真 輕咳了一聲,搖了搖頭,然後重新把手中的長劍掛回到原來的位置。
「不好意思,我...只是聽到你們剛才的對話,有點好奇,所以在進來看看,並沒有想要購買的東西。」
聽到 幽真 的回答之後,中年漢的臉色頓時產生了變化,不過並不是那種聽見不是客人之後,馬上黑臉的變臉,而是失落。
從中年漢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對方真的非常期待有客人上門。
「看來是真多好久都沒有客人。而且...看起來這位,也不是很擅長銷售的樣子。」
幽真 如此地想著。但是,這也不足夠解釋為什麼此店會如此冷清。
於是,幽真 又咳了一聲,打斷了中年漢的失落,開口問道。
「據我所見,店內的這些武器,看起來品質都挺不錯,那為什麼會半年都沒有生意 ? 不知道方不方便說來聽聽 ?」
幽真 一邊問,同時右手不自覺地握了握,剛才持劍時觸感依然殘留在他的手心。雖然剛剛幾劍他只是隨意亂舞,毫無章法可言,但是最後抖出的那一劍,他可沒有刻意控制自己的力度。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如果那劍的質量不好,完全有可能因為承受不住他的力量將斷裂。
但是沒有,這說明那柄長劍的質量絕對不差。既然店主的態度沒有問題,而且武器的質量也應該在水平線上,那為什麼會吸引不到客人 ? 難道環城居民的眼光都比自己高出這麼多嗎 ?
幽真 著實有些好奇。
然而聽到 幽真 的提問之後,中年漢卻是先愣了一會,接著又苦笑了一下。
「小兄弟,你是從其他地方來的吧 ?」
幽真 點一點頭。
「難怪......」
幽真 看到中年漢的臉色有些變差,似乎是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似的。突然間,幽真 便想起自己這樣不買東西,又如此詢問對方,好像不是很禮貌,於是掏出了自己的錢袋。
「那個...嗯...剛剛那柄長劍不錯,要多少錢,要不我就先買了 ?」
看到 幽真 突然的轉變,中年漢又再苦笑了一下,不過這一次他卻搖了搖頭。
「不用了。小兄弟要是有興趣,說一說也沒什麼,反正這些在這環城裡,也不算是什麼秘密。」
然後,中年漢就開始一點一點地介紹起來。
中年漢的名字叫 段洪山,修練天賦並不高,修練了三十多年,至今依然停留在操氣境中期的修為,無法突破,更莫說凝氣境。
家裡沒有其他親人,結髮妻子在生下孩子的時候,難產而亡,如今只剩下他們孤兒鰥夫二人相依為名。
在幾年前,他有幸得到一位神秘的高人指點,傳授他鍛器的技術。然後,他在鍛鐵一途上展現出驚人的天賦,很快就在環城裡罕有敵手。直到到了三年之前,他開了這一間武器店。
那段時期,環城的每一個人都爭相前來購買他製作的武器,在環城裡風光一時無兩。
但是好景不常,他在鍛器方面的缺欠很快就被暴露出來。
雖然 段洪山 已經練出一手堪稱神乎奇技的打鐵技巧,無論是想要武器,還是一些精緻的玩物和擺設,只需要一塊黑鐵,他都有能力將其變出花兒來,令人讚嘆不已。
只可惜,武器始終是武器,最終還是需要講求質素,那可是保命的傢伙。雖然 段洪山 打造出來的武器質素也相當不錯,幾乎已經達到了黑鐵的極致,但是那始終只是黑鐵。
在仙途大陸中,擁有著很多各式各樣的金屬,好像金、銀、銅、鐵、錫,這些只能算是一般基礎的金屬。其他還有更多擁有不同效能、強度不同,具有很多變化的金屬。
環城裡的其他鍛造師,為了對抗 段洪山,紛紛拿出了一些比鐵塊更為堅硬、熱度更高,品質上鐵塊完全不能夠相比的金屬。
而 段洪山 因為受制於自身的境界,根本沒有辦法處理那些金屬。讓他出產的武器成為了環城裡的低端貨品。
不過,如果只是這樣,也不至於讓他的生意變得如此的慘淡。
事實上,也有過一些組織,試圖招攬他,對他進行投資,提供他修練資源,助他突破境界,脫離困境。
但無奈他的修練天賦,著實有點低,實力遲遲都提不上去。然後,他加入那些組織的風聲傳出,那幾個組織,相繼被環城裡其他擁有鍛造師駐紮的勢力挑戰並打敗,組織被逼解散,令 段洪山 一次又一次地流離。
慢慢地,環城裡就再也沒有組織嘗試對他伸出援手,甚至漸漸的,連到他這裡光顧的客人,也一個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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