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女子的畫像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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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燃燒女子的畫像

Wei

Jul 26, 2020

280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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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宅邸的路途並不順遂，出發當天，瑪莉安一早便前往碼頭，委託人已經幫她找了船，載她到宅邸的所在處，而那艘船並非穩定的大船，只是由五個男人拚命划著前行的小船。

船員對她也並不客氣，他們讓她在碼頭等到接近中午才現身，瑪莉安對此惱火，但看在委託人面子上，她忍了下來。另一件事是在船上，瑪莉安在簡陋的小船上放空，看著四面環繞的海洋，努力吸進大口大口的新鮮空氣，免得暈船，但意外來得很快，放在她前方用木板封住的畫紙被一陣強烈搖晃甩出船外，她見狀奮不顧身跳下海，費力的將它拉回來，而此時幾位船員則嘻嘻鬧鬧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男人對女人的不尊重在這時代已是家常便飯。

好不容易到了宅邸附近的海邊沙灘，太陽幾乎要下山了，其中一名船員跟在瑪莉安身後，幫她將個人物品拿下船，而先行下船的她明顯很不舒服，長時間的搖晃使她筋疲力竭，不過更糟的是，船員只陪她走了一段，就把東西丟在沙灘上，轉身離開了。

「我該往哪走？」瑪莉安見他一言不發離開，便大聲問道，他不太耐煩，但仍回頭指著她面前陡峭的岩石路，叫她往上，朝樹林的方向一直往前走，瑪莉安無力和他理論，提起地上那些笨重的畫具，拖著疲憊的身軀往樹林走去。

———————————————————

由於宅邸的所在處極為偏僻，幾乎沒有客人會上門，更何況此時已日落。

前幾天女主人告訴女僕蘇菲，今天會有一位畫家前來拜訪，且要住在這裡約一週的時間，因此她從早到晚都在整理客房，等著客人上門，她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晚還沒到，甚至擔心是否出了差錯。

所以當敲門聲響起，蘇菲瞬時間卸下了重擔，以她最快的速度拿起蠟燭，前去迎接。

「我是瑪莉安。」對方道上姓名，蘇菲確認後往門邊一退，請她進來。

蘇菲走在前頭領著瑪莉安來到二樓客房，兩人沒有多聊，但蘇菲已經在腦中整理出對對方的第一印象：滿年輕的，但從她的雙眼中，看得出來盡力在隱藏疲累的神情，應該是位不服輸的女強人吧。

兩人一起進到客房，蘇菲蹲到壁爐旁，將木材丟進火堆中，瑪莉安則把行囊全卸下，並看了看房內⋯⋯這裡給她說不出的空虛感，好像很久沒人待了。

蘇菲在此時開口：「這裡以前是接待室，不過它空著很久了。」完全解釋了她心中的疑問。

瑪莉安試著聊下去：「妳住在這裡很久了嗎？」

「三年了。」

‘’三年。‘’

瑪莉安覺得眼前的女僕年紀尚輕，應該不比自己大，這樣年輕的女孩已經投入工作至少三年了，有穩定收入，努力的生活⋯⋯但她真的喜歡這個環境嗎？

「妳喜歡這裡嗎？」她再問。

「喜歡。」蘇菲很快的回答，沒有遲疑，瑪莉安判斷她是真心的。

蘇菲熟練得生好火，想讓客人早一點休息，她記得三年前離鄉背井來到這裡時，也是搭一艘小船前來⋯⋯那是很不舒服的體驗。

「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說完，她便離開，留下瑪莉安一人在爐前烘乾濕透的衣物及畫紙。

———————————————————

時間更晚了一些，原本這已是瑪莉安準備就寢的時間，但她感覺自己的肚子空到難以入睡，心中又暗暗罵了一次遲到的無禮船員，接著走出房尋找食物。

她在一樓找到了麵包和起士，雖然不是什麼佳餚，但足以讓她的肚子咕嚕咕嚕叫，雙手當然也不受控的切了一塊又一塊。

聽到聲音的蘇菲也很快前來查看，兩人眼睛對上時，瑪莉安覺得一陣尷尬，解釋到：「抱歉，我擅自拿了食物⋯⋯太餓了。」

蘇菲善解人意的微微點頭，瑪莉安才放心的問：「能幫我倒杯酒嗎？」

「當然。」蘇菲替她倒了酒，接著站到一旁等待下一個指示，這使不習慣有女僕服務的瑪莉安有些彆扭。

「介意我問些問題嗎？」她盡量用對待平輩的語氣問道，蘇菲意識到自己習以為常的動作，讓眼前的小姐不太自在，於是拉了張椅子坐下，也算是回答對方。

「妳家小姐是個怎麼樣的人？」瑪莉安一邊吃麵包一邊問。

「我和她不熟。」蘇菲回答。

「可是妳來這裡三年了。」

「她最近幾週才到這兒。」

‘’嗯？她不是這個家的小姐嗎？‘’

「她之前在哪？」

「修道院。」

「她提出要離開的嗎？」瑪莉安認為自己的問題還在合理範圍內，但卻讓蘇菲稍微停頓了一下，想了想，才緩緩搖頭。

「是女主人要求帶她回來的⋯⋯」這次她停了更久：「⋯⋯因爲她姊姊去世了。」

這個訊息讓瑪莉安有點驚訝，一個年輕千金去世了，真要說是什麼原因的話，她只想到一個，不過她先確認其他事。

「是那位本來要結婚的姊姊？」在人生大事前離開，真是不幸。

瑪莉安沒得到蘇菲的回答，不過從她的眼神就能略知一二。

「她是病逝的嗎？」她說出腦中唯一的可能原因，完全不認為會有其他答案了。

然而蘇菲嚴肅的否定，讓瑪莉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就在話題中斷之際，蘇菲自行提問：「您覺得您辦得到嗎？」

「辦到什麼？」

「畫她的肖像。」

‘’她也知道小姐拒絕被畫嗎⋯⋯還是單純懷疑我的作畫能力？‘’

「為什麼這樣問？」瑪莉安嘴角微僵，認真看著蘇菲的眼睛，想知道她話中的意思。

「之前來了另一個畫家，他沒畫成。」

這倒新鮮，瑪莉安沒聽說過。

「到底發生什麼事？」

她等著蘇菲開口，得到的卻不盡人意。

「我不知道。」

瑪莉安剛好吃飽了，兩人第一次談天也就此告一段落。

回客房後，瑪莉安稍微探索了一下環境，她發現了一架鋼琴⋯⋯也發現一幅面對牆的畫，她剛進來時沒看到它，它靜靜的躲在角落，彷彿不想被任何人找到。

她將畫板連同畫一起轉過來，接下來的一幕，她看傻了眼。

那是幅肖像畫，裡頭的人沒有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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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電影前傳——愛洛伊絲

#3 電影前傳——瑪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