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兩小無猜,但感覺認識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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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 「原來」只是工作上認識的。我是個普通的高中學生,經朋友介紹接了臨時演員的工作,在那裏認識到他。他是香港知專及設計學院的超媒體課程學生,需要模特兒和演員拍短片,邀請我合作,我們是這樣開始相處的。
雖然他只是個學生,但對這個領域的熱誠和投入「原來」絕不比資深媒體人少。他經常沒日沒夜寫劇本、畫分鏡、剪片,整個世界彷彿就只有廣告與電影。
觀察幾次後,我終於忍不住說:「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啊。你這樣下去有哪天會捱壞身體的!靈感也源自生活,你的生活如此單一,靈感從何而來?」
「目前靈感足夠,等我完成這幾個項目,我就會出去找靈感。到時找上你一起吧。」7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spHHCK4Ce
我一度以為,這種工作狂不會與我在工作以外有共同話題,「原來」我錯了。
他找上我逛街,相處多了發現「原來」他放下工作,是一個好哥哥、好弟弟。他在家是老四,經常幫家人跑腿。「原來」他懂得很多稀奇古怪的冷知識,有很多話題他都會。「原來」他是個很好的幫手,有甚麼事找上他,只要他能力所及,都會幫得上忙。「原來」他更是個好的聆聽者,能給予意見和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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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時間我有喜歡的對象,我身邊沒甚麼男性朋友,然後我發現「原來」他可以作為男性角度給予意見,就這樣我們開始熟絡起來。
他對我是否表白特別關心,常常鼓勵我快點行動。只是,我發現那個對象「原來」曾在通訊軟件撩女出軌,就放棄不了了之。
對此,他卻只淡淡回應了一句:「『原來』,下個更好。」7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MqcK2OJDd
在那之後,他又恢復了那繁忙的工作模式,隔了段時間我們之間沒聯絡。7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OlHxgCHk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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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七龍珠劇場版上映,我發現「原來」我的朋友中並沒有追看七龍珠的人。於是我在臉書發文徵人一起入場看電影,沒料到百忙中的他是第一個舉手的人,就一起去了戲院。
完場後吃晚飯,他沒去茶餐廳,而是刹有介事地問我要不要吃西餐。只是個窮學生的我婉拒,他堅持要請我食鐵板餐,就當慶祝他的項目殺青云云。於是我們去了花園餐廳。
食物上桌後,我撥開我不吃的粟米。「『原來』你不吃粟米啊,都給我就好了。」
「等等,可是我吃過了這碟啊!」
「我們之間沒有分這種啦!」
我一臉疑惑地看向他。
他看著我幾秒不發一言,才說:「你或許不知道,我喜歡你很久了,之前你有喜歡的對象所以只能默默支持你,當我聽到你放棄那個對象時我對心中的喜悅感到慚愧,所以有段時間不敢找你,也想透過不找你察看我對你的感情是怎樣的。答案是我真的喜歡你,你可以交自己給我,讓我們一起可以嗎?」
我的消化能力比自己想像中強。面對突如其來的表白,我盤算著可能性。論相處,是舒服的,雖然本來只是朋友意味,不過升格為戀人好像也可以。A0的我也正需要個男朋友。這時的我並沒有想太多。
「好。」
他捉起我的手往口邊吻,「我送你回家吧,我的小公主。」
這我就猶豫了。「下次吧,我家太多人了。」
「好呀,我尊重你。」
夜已深,我們分道揚鑣後,他回家後打了通電話報平安。這夜我早早睡了,讓接收到重大訊息的大腦休息一下—— 我脫單了!
「原來」,接下來的才是惡夢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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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星期六,我相約朋友們一起到上水行山。我有個習慣,行山前一定報備相熟的親友以策安全。
這次也不例外,只是除了兩個最好的姊妹外,也對他報備了。只是出發前見到他的最後上線時間還在昨天,我心想大概還未睡醒吧,就沒打電話打擾他。
我是行山初哥,只懂行入門級。這次走的山路比想像中難走,要走四圍充滿著樹木的斜山路,我發現不對勁。同行的朋友行得快,只餘我一個人,「原來」我迷路了!打開手機沒訊號,想求救都沒門。摸索著周圍,想著如果入夜還走不出去就要打緊急救援電話,才發現自己走錯斜路爬不上去!這時有人來伸出援手,「原來」是我的朋友們發現我失蹤,拜托一個行山人士來找我。這個行山人士也很熱心,一路傍著我,在大約夜晚八點我們終於下了山走出了山林。
下了山手機終於有訊號,震個不停,是我兩個姊妹見我長時間失聯很擔心,我連忙報平安。同時打開了他的訊息頁面,但他還是沒上線沒覆過。我也打開了之前喜歡的對象的訊息,我和這人還是朋友,也有向他報備行山。對方留了條訊息,稱夜晚6點前要報平安。我連忙覆了句平安。望望我的那個他,還是沒動靜。
可能在忙吧,我安慰自己。那人一工作就沒日沒夜的。
那晚11點洗完澡,望望訊息,還是甚麼也沒有。我開始不安了,整天沒聯絡,對於一個剛表白完的人是有點反常吧。
另一邊廂,覆了6點要報平安的那位也沒有上過線,我不禁失笑,傳了個哈哈笑表情符號。但至少那位有上過線關心過,還是值得感謝的。
午夜12時,我睡不著覺,起身喝杯熱牛奶,在廚房來回踱步著。是甚麼事令一個剛表白的人一句關心也沒有呢?他會不會出甚麼事?我訊息著姊妹們徵詢意見。她們也表示不確定。
我嘗試訊息和他的共同朋友們。我們的工作圈子有共同認識的人,不過他們都表示上次聯絡至少是一星期前。
有一個朋友回覆表示擔心他的身體狀況,但不肯詳說原因。
身體狀況……「原來」有甚麼我不知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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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天天氣轉差,懸掛著八號颱風信號。見他還是沒有消息,我坐立不安,打電話沒人接,我也不知道他家在哪裏。見暫時沒有橫風橫雨,決定到他學校碰碰運氣。只是八號颱風信號,學校一個人也沒有。
離開知專學院之際,終於收到他的電話。我按捺著心中的緊張情緒,平淡地說:「打風啊,你在家嗎?」
電話另一邊靜止了幾秒。「我有話說。那天……是我太衝動了,我們還是不合適。」
我腦海轟隆一聲,沒能反應過來,「為什麼?你耍我嗎?」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還是不要勉強混在一起吧。我先掛了。」電話就這樣斷了線。
先不說這些話來得太突然,我注意到他話聲不尋常彷彿逐個字花很大力氣才說到出來。我聽得出強裝的背後的虛弱。
我想起了之前朋友擔心他的身體狀況,於是軟硬兼施,死求又威迫下朋友終於說出實情。
「原來」,他有心律不正,不過靠心臟起搏器糾正,平時穩穩定定。昨日我去行山當天,他突然心絞痛,緊急送院後,發現起搏器出現故障,正在醫院留醫等排期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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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了詳情後,趕到醫院探望,但他拒絕探訪。
讓他冷靜下再說吧。
可是卻等不及了,第二天我帶日用品準備放下就走時,護士告訴我惡耗:他凌晨睡夢中因心臟衰竭引發中風,救不活離世了。
我甚麼都來不及反應,來不及做甚麼,故事就結束了。
「原來」,健康真的很重要。年青的我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
「原來」,我的初戀是一顆剝不開的洋蔥,一層層包著裏面,深不透低,摸不透,也使人流不下期望流下的眼淚。
更令我預料不到的是,這段僅不到兩日的感情「原來」影響深遠:我投考浸大的體育及康樂管理文學士,立志成為一名體育老師。也許病痛防不勝防,但人卻可透過運動,後天努力維持健康。我希望教導下一代養成運動的習慣,教學相長,相信他在天之靈也會為我感到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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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如歌詞所唱:「愛上你是種緣份」,謝謝你給過我的美好回憶,雖然短暫一瞬間但美麗,人生不都如此嗎?7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b6aoz02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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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本身我寫的故事都是個人或身邊的人經歷而來。
這是最近個人經歷被表白後被放置play 而成的。故事裏「他」的性格、病歷、緊張有喜歡的對象是真實的,尤其是放置play的感受那一段,我真的是半夜來回踱步有了寫這篇故事的想法,然後找到這個有意思的創挑,哈哈!讓我把故事寫下來然後close file吧!
啊還有上水穿林是另一個真實堆過來的情節,那時我真嚇到失禁,真的差點就迷失山林,回想都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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