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雞店的我與她(炸雞、狗鍊、挖土機) - 3.垃圾場和詭異的小白

「放假拉——。」

終於到了星期五的下班時間，想到接下來能夠休息兩天，劉靖滿心歡喜地打開休息室的門。不過薛晴寂寥的笑容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讓他興奮的情緒一瞬間冷卻了下來。

她應該沒事吧？

在進入休息室前，劉靖朝著站在送餐區的薛晴看了一眼。

在薛晴露出那樣的表情之後，劉靖一直想找機會問她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事。但她在那之後又恢復成一般兇巴巴的狀態，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讓劉靖找不到開口的機會。

順著劉靖的目光看去，薛情正有些不滿地和雞叔對話，似乎是因為雞叔又叫她晴晴兒了。

看起來應該沒事了，可能是我自己操心過度了吧？

今天輪到我打掃休息室了，真麻煩。隨便掃一掃，趕快回家吧。

劉靖關上休息室的門。他拿出掃把很快地將休息室掃過一次，再隨便拿條抹布將置物櫃外和桌上明顯的污漬擦去後，丟下抹布準備回家，但這時他卻聞到了一股異臭。

他快速地掃視了一下休息室內的空間。

桌上和椅子上都沒有任何的東西，那麼一定只能是在置物櫃裡了。

好臭。是有什麼人把食物忘在櫃子裡放壞掉了嗎？2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9AkUjtT6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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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靖從門口方向照順序將置物櫃一個一個打開來檢查，每個都將頭探進去聞了聞來確定其是否為臭味的源頭。

不是、不是，這個也不是。

一直檢查到了從裡面數來的第二個置物櫃，當劉靖打開置物櫃看見放在裡面的東西後稍微呆了呆。在裡面的是亂糟糟地擺放在一起的少女的衣物和包包。

糟糕，忘記了這是薛情的置物櫃。

因為有了之前的教訓，劉靖馬上將櫃子的門關了起來。

這個……要檢查嗎？萬一被她知道了可就慘了。

劉靖有些猶豫地立在原地。

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吧，萬一壞掉的東西在這個置物櫃裡也要處理才行。

不要用聞的，稍微看一下有沒有放什麼奇怪的東西在裡面就好了。

劉靖在轉頭看了一下休息室的門口，接著打開了薛晴的置物櫃。

檢查完只需要一下下，她不可能會在這個時間進來吧。

劉靖在置物櫃中探了探頭，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

奇怪了，也不是這裡。到底是哪裡在發臭？

我很確定我的置物櫃裡沒有食物阿。

劉靖有些不解，思考著那個東西是不是在薛晴的包包中。

算了，還是別亂翻好了。

就在劉靖伸出頭來，要關上置物櫃時，他聽到了像是爆炸般的巨大撞擊聲。

砰——

劉靖轉過頭，發現薛晴臉上帶著像是要殺人般的可怕表情，站在門已被關上的休息室入口。

她不發一語，面色鐵青地快步朝劉靖走來。

「等、等等……你聽我——。」

劉靖慌忙地解釋，卻被薛晴一巴掌打在了臉上。

「差勁！」2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uLmjW2l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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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晴從櫃子拿出自己的衣服抱著它們快步走了出去。

朝外面走出去的她緊咬著下唇，眼角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劉靖摸著自己火辣辣的臉頰，目光有些呆滯，但很快地就恢復了過來。

我真的沒做什麼懷有不良居心的事阿，為甚麼要挨打阿？

他感到有些委屈，因為自己只是在找尋臭味的來源而已。

不過還是向她道歉一下好了，畢竟擅自打開她的櫃子本來就是我不對。任何人看見這一幕，可能都會誤會吧。

得好好說明清楚才行。

※※※

「奇怪了，她到底跑到哪去了？」

下星期一的早上，打算向薛晴道歉的劉靖把店內各處都尋了一遍，卻始終沒有發現那纖細的背影。

雞叔看著從一進到店內就忙著四處查看的劉靖，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他站到劉靖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雞叔？」

轉身看見拍自己的人是誰後，劉靖驚嚇地向後退了一步。

糟糕了，薛晴該不會把那件事告訴他了吧。

完全忘了有這種可能性，該怎麼解釋好呢？

劉靖緊張地看著眼前的雞叔。

「怎麼啦，我長得有那麼可怕嗎？」雞叔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抬起手摸摸自己的鬍子，說：「還是說，我這周末忘了刮的亂糟糟鬍子嚇到你了？」

「不、不是這樣的。只是您突然向我搭話，所以我才嚇了一跳。」

劉靖擺動雙手解釋，盡可能不讓自己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看他這個反應，薛晴應該沒有告訴她這件事。

「你在找薛晴吧，她讀的高中從這個星期開始暑期輔導，要在三點半放學後才會回來幫忙。」

雞叔在說話的同時，順手將一張客人離開時沒有推回去的椅子歸位。

劉靖看著寧靜的店鋪內擺放不如往常整齊的桌椅，總覺得有股心靜不下來的感覺。

「這樣啊。」

「就是這麼一回事，在薛晴回來之前店內就只有我們兩個人。雖然不是尖峰時間客人不會那麼多，不過只有兩個人還是會很忙碌，好好加油吧。」雞叔拍拍劉靖的肩膀，給他一個微笑後走進了廚房。

暑期輔導啊………

劉靖動手把雜亂的桌椅和桌上的瓶瓶罐罐調整回平常薛晴要求的樣子。

等到她回來以後，一定要好好向她道歉和解釋才行。

不久之後，客人開始陸陸續續進來，人手比平常要少的劉靖和雞叔便忙碌了起來。

一直忙進忙出到了能夠稍作休息的時刻，劉靖已經是汗流浹背了。靠在送餐區吧檯的他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方形時鐘，上面的指針顯示現在是三點四十五分。

雖然平常總是嫌棄她很囉嗦，但一旦她不在後，就覺得少了些什麼。

真是矛盾阿，我這個人。

劉靖露出了苦笑。

她應該快回來了吧，都放學快二十分鐘了。

一滴汗水悄悄自劉靖緊握的掌心滑過。

雖然已經決定了要好好道歉，但因為無法想像薛晴會做出什麼樣的回應，劉靖還是感到了有些緊張。

叮鈴——

「我回來了。」一道沒什麼情緒起伏的聲音從門口的方向傳來。

劉靖看向門口，身著紫色制服上衣加上黑色百褶短裙的薛情正站在那裏脫下鞋子。劉靖朝著她走了過去準備向她道歉，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那個……」，劉靖將視線從薛晴臉上閃躲開來，但又很快地逼自己看著她說出真正想說的話：「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薛晴放下手中的鞋子，抬起頭用厭惡的眼神看著他。

「你這個變態，不要靠近我。」

劉靖停在了距離薛情有段距離的地方，攤開雙手向薛晴解釋。

「你聽我說，上次的事真的是誤會。我只是在檢查那股臭味是從哪一個置物櫃中傳出來的，我真的只是朝櫃子裡看了一眼而已。」

「什麼臭味，我看是你的汗臭味吧。臭死人了。滾開，別擋路。」

薛晴推了一下劉靖的胸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劉靖被那冰冷的眼神震懾得向牆邊退了一步，看著她頭也不回地走進了休息室。

看來是徹底被討厭了阿。

劉靖露出一抹苦笑。

不過我真的有那麼臭嗎？

劉靖好奇地抬起手臂嗅了嗅自己的腋下，整個臉皺成了一團。

好臭。

※※※

在劉靖發現自己在流汗之後有多臭過後，他每天都會帶著替換衣物去上班，並在薛晴回來之前換上。

「變態，過來排桌子。」

薛晴大聲地叫喚著劉靖。

感受到來自店內一道道緊黏在自己身上，灼熱得讓自己都快要燒起來的視線，劉靖有些不滿。

他走到薛晴身旁，看著她的臉。

「我說——可以不要再叫我變態了嗎？不是已經向你解釋過很多次了嗎？」

在那件事之後薛晴對劉靖的稱呼就變成了變態，雖然劉靖已經解釋過很多次事情的因果，但她卻完全沒有要改口的意思，令劉靖感到很丟臉。

「我才不信，你這個變態。我沒有把那件事告訴叔叔就已經對你不錯了。」

算了，不相信我就算了，我也不想解釋了。那副像是在審問罪犯的神情，看了還真是討厭阿。

可惡，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夠報復回去？

劉靖的眼光上下掃描了眼前鄙視地瞪著他的少女，最後他的視線集中在了她的手腕上那條奇怪的手鍊上。

有了！

劉靖故意提高到了店內所有人都能夠聽到的音量，說：「為甚麼你要把狗鏈戴在手上阿薛晴？」

在聽見他說的話後，所有在店內用餐的客人都回過頭來望向他們。

劉靖挑釁地看向薛晴。

怎麼樣，這下大家都知道你的手鍊很醜了。

「關你什麼事？」

出乎劉靖意外地，薛晴沒有憤怒地反駁，只是輕輕地用右手覆蓋住纏繞於左手腕上的鎖鏈，然後微微向後退了一步。

「還真的是狗鍊？」

劉靖大吃一驚，無法明白為甚麼有人會把狗鍊戴在身上。

「是又怎麼樣？」薛晴沒好氣地看了劉靖一眼，道：「不叫你變態總行了吧。少廢話，快給我來排桌子。」

「是是是。」

雖然還是有點不滿，但因為薛晴也沒有再叫他變態了，劉靖乖乖地照著薛晴的話做。

發覺到沒有好戲可以看的客人們，在發出了惋惜的抗議聲後，紛紛專心回到他們的餐點和原來在聊的話題上。

在確認劉靖開始執行自己吩咐的工作後，薛晴放下了摀在鎖鏈上的手，轉身接待客人。

「不好意思，耽誤了一陣子。我馬上就替您帶位。」

她掛著職業性的笑容迎接每一位客人，卻沒有人注意到滿溢她眼中的憂傷。

小白——這是你對我的逞罰吧。

不知不覺間，她白皙的手掌又覆蓋回了手鍊上，而且握得更緊了，握到了被鎖鏈纏繞的左手隱隱發疼的地步。

※※※

外頭的天色才剛暗下來，現在理應是人數最多的晚餐時間，劉靖卻已經在收拾自己的個人物品準備回家了。

今天一早劉靖就被雞叔告知因為他今天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營業時間只到傍晚。

劉靖將背包甩到肩上走出休息室，發現在門口外薛晴正被那條狗纏著繞圈圈。因為店內外的溫度差，玻璃的外側凝結了一層薄薄的水珠，露水所化做的薄紗令劉靖無法看清楚薛晴臉上的表情。

就在劉靖準備打開店門踏出去時，薛晴握著左手腕低著頭走了進來。

那傢伙……沒事吧？

劉靖轉頭看著和自己擦身而過的薛情。

薛晴在向店內走了一段距離，走進檯台後似乎是發現了劉靖的視線，抬起頭來看向他。

「還待在那裏幹什麼？快滾出去，我要關店了。」

說話的語氣還是和平常一樣令人不爽阿，白擔心她了。

「你以為我很想留下來啊。」

劉靖在留下一句像是鬥嘴的話後，用力推開玻璃門走了出去。

咚——

在門關上的那一瞬間，薛晴失去了勉強站立的力氣，整個人猛地坐到了吧台的圓形旋轉椅上。

它真的和你長得好像阿，小白。

這也是……對我的報復嗎？

你要提醒我一輩子都不能忘記我做過的事。

放心吧，我不會忘記自己做過什麼事。

對不起，我會好好地贖罪的。

夕陽下，對街建築物的陰影延伸爬竄進了炸雞店內，駭人的黑將整個櫃台的位置連同薛晴一起吞噬殆盡。

※※※

劉靖離開炸雞店，朝自己家的方向前進，卻發現平常對自己愛理不理，甚至可以說是很抗拒的那條白狗擋在自己的腳前。

它坐在自己腳前，搖著尾巴用傻傻的表晴看著他。

汪汪——

看著它那身滑順的皮毛，劉靖卻完全沒有想觸碰的願望。

此刻的劉靖腦海中全都是薛晴低頭握著鎖鏈的模樣。

麻煩的傢伙，別待在我腦中。沒事的話就給我滾出去阿。

「呼——。」

他大力吐出了一口氣，試圖將薛晴的影像連同盤踞在胸口的煩躁感一同排除。

「抱歉阿，今天沒有心情陪你玩。難得今天早點下班，我想早點回去休息。」

劉靖繞過那條狗，繼續朝自己家的方向前進。

我幹嘛對一條狗解釋那麼多啊，我是白癡嗎？

劉靖在路過了一段長長的斑馬線後，想到自己剛才的行為，不禁搖頭笑了笑。

不過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那條狗又追了上來，重新攔在他腳前。

這次劉靖沒有再對它多說些什麼，就轉身走進了一次只能容許一個人通過的狹窄住宅區巷弄。奇怪的是，當劉靖快要走出狹長的巷弄時，那條狗又出現在了他面前。

真神奇，這明明是條兩邊都是牆壁的路，剛才也沒看見它從我的腳邊跑過，它到底是怎麼到這的呢？

難道是某戶人家的牆壁破了個洞，讓它從那裏鑽了出來？

還是，它是跳上圍牆沿著上面跑過來的？

劉靖看向兩側到自己肩膀高度的圍牆。

才不可能吧，它又不是貓。

雖然有些不解，但看著站在他面前的白犬似乎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劉靖還是決定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你餓了嗎？上次不是還想咬我嗎？一定是因為餓了又沒人餵才來找我吧，真是個現實的傢伙。」

汪汪——

白犬抬高了自己的左前腳。

我的背包裡好像有根香蕉，印象中狗好像可以吃，就拿出來給它吃好了。

劉靖脫下背包，打算拿出今天早上在超商買的香蕉。不過在他連拉鍊都還沒拉開時，那條狗就已經朝某個方向跑了一段距離，坐在那裏望著他。

不是想要吃東西嗎，怎麼自己跑到那裏了？

劉靖跟著它走了過去，但當他走到白犬原本待的位置時，它已是又移動了一段距離坐了下來。

它到底想幹嘛？

劉靖有些不明白地跟了過去，白犬又位移一大段距離。

就這樣反複幾次後，劉靖發現了白犬似乎是希望自己能夠跟著它。於是他腳步沒有停地緊緊跟在白犬身後，而白犬也沒有再停留過。

伴隨一人一狗的前進，周遭的景色越發地荒涼。從高樓林立的市區一直來到了平房也沒幾間，廢棄空地遍布的城市邊緣。

走著走著，大約過了二十五分鐘後，劉靖開始聞到陣陣惡臭。他皺起眉頭，用手摀住了口鼻。

臭死了，這是什麼地方啊。

劉靖的視線從白狗身上移開，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座巨大的垃圾山。

這裡是——垃圾掩埋場？

劉靖在垃圾掩埋場的出入口停了下來，不明白它為甚麼要帶他來到這種地方。然而，在他還來不及阻止的時候，眼前的白犬就像是發現了什麼般興奮地搖起尾巴向前衝。

汪——

等等，這種地方不能隨便進去吧。

劉靖左右看了一下，確認附近沒有人後跟著追了進去。

白犬的奔跑速度很快，劉靖得要奮力狂奔才能確保和它的距離不會被拉開。在過了幾個彎後，劉靖發現它的身影消失某座堆在角落，比較小堆的垃圾山附近。2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HCxljpA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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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阿——哈阿——」

在撐著膝蓋喘著氣的同時，劉靖抬頭看向白犬消失的這座垃圾山。

雖然和周遭的垃圾山比較起來確實算小堆沒錯，但這座垃圾山還是有大約兩層樓高，對人來說非常龐大。在垃圾山的旁邊停著一台布滿灰塵還鏽蝕累累，看起來已經報廢的挖土機。

該不會是躦進去了吧？

在呼吸緩過來後，劉靖在那座垃圾山前蹲了下來，卻沒有發現任何大小足以讓那條狗鑽進去的空間。

奇怪了，它到底是怎麼鑽進去的？

汪汪——

「哇！」

就在劉靖好奇那條狗到底是怎麼鑽進去時，一雙發亮的眼睛穿透垃圾堆出現在他面前，它臉上的絨毛幾乎就要和他的臉碰觸到了，嚇得他跌坐在了地上。

劉靖揉了揉眼睛，看向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白犬。儘管鑽進過垃圾堆，但它的毛皮卻依舊潔白無瑕。

應該是我眼花看錯了吧，它剛剛怎麼直接穿透了垃圾。

就在劉靖懷疑自己的雙眼時，白犬當著他的面穿透垃圾，垃圾在它經過時就像是被什麼虛擬投影給包覆住了，看起來那裡只存在它的身體，不過在它離開後，那些垃圾的位置和角度卻完全沒有變化，連一絲輕微的聲響也沒發出。

它像是踏在沒有障礙物的地上一樣，輕鬆地走了進去又走了出來。

「哈阿——哈阿——。」

劉靖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無意識地摸著地面向後移動了一小步的距離，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正在大口喘著氣的胸口，試圖平息從那裏不斷竄起的驚恐。

幽靈！它是幽靈！

劉靖想要起身逃跑，但雙腿卻像是與連接大腦的神經被切斷般不聽他的使喚。

汪汪——汪汪——

白犬沒有張牙舞爪地朝無法動作的劉靖猛撲上來，只是緊盯著他的雙眼，似乎是想要向他傳達些什麼。

冷靜……要冷靜，這種時候得冷靜才行。

它看起來沒有惡意，就試著和它交流看看吧。

「呼——。」

劉靖在深呼吸幾次後，心跳稍微緩和了下來。他用自己還有些發軟的雙腿站起來，舔拭了有些乾燥的雙唇，道：「我聽不懂你想說什麼啦。要不這樣吧，要是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就叫十聲。」2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8qOd8a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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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在劉靖一說完話後，白犬立刻照著他的話叫了十聲。

劉靖盯著達成要求的白犬，有些驚疑。

才成功一次，有可能只是巧合罷了。再試一次吧。

「我再問一次，要是你聽得懂我說的話，那麼就叫八聲。」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這次白犬一樣完美地完成了他的要求。

劉靖看向白犬那雙靈動的雙眼，似乎從中看見智慧的蹤跡。

看來它是真的能夠聽得懂我說的話。

劉靖來回摸著自己的下巴有些刺人的鬍渣，一邊在腦海中快速思考這樣的處境究竟該怎麼做。

它找上我一定是有一些目的。那麼就趕快幫它完成想做的事，這樣它就不會再纏著我了吧。

「很好，接下來我來發問。如果我說的是對的你就叫一聲，錯你就叫兩聲。」

劉靖快速地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思緒後開口發問。

「你是幽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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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

白犬在發出叫聲的同時舉起了它的右前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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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找上我，是因為你想要我幫忙做些什麼事嗎？」2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AImWbQv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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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白犬先舉了右前腳，再舉了左前腳。'2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y17uGh2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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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汪汪——。」白犬舉起了左前腳。2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Yx9RbfK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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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汪汪——。」2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bh2B3Bx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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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我幫忙，但又不是要我幫忙。它到底想表達什麼？

劉靖摸著下巴沉思，腦海中突然一閃而過白犬圍著薛晴繞圈圈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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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找的人其實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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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

白犬的尾巴第一次興奮地左右搖擺起來。2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uo4o6Oi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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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我幫你把薛晴找過來？」2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qhWfkH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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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

「沒問——。」劉靖差點一口答應，但薛晴的臭臉卻在這時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不可能吧，她一定不會相信這種事的。你自己想辦法帶她來不行嗎？」

「汪汪——。」

「沒有辦法嗎？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啊，她現在可是很討厭我啊。」

「嗚嗚——。」

在聽見了劉靖說的話後，白犬走到了他的腳邊坐下來，抬頭望著他露出可憐的眼神哀號。

「不要那樣看著我。」

「嗷嗚嗚——。」

白犬的叫聲變得更哀戚了，就像是劉靖要拋棄它一般。

無法忍受和那樣的眼神一直對視著，劉靖將視線轉到其他的地方。不過雖然看向了別處，但劉靖視角的餘光依然能夠瞥見白犬仍在盯著自己看。

「好吧，我幫你試試看。不過我只會試一次，她不來我也沒辦法了。她如果不願意跟我來，你也不能繼續纏著我，這樣可以嗎？」

劉靖最終還是心軟答應了白犬的請求，並開出了自己的條件。劉靖轉頭看向它，想看看它在聽見自己答應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卻發現它已經不見了。2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Q8ObqF8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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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已經過了啊。

劉靖看著眼前像是灰黑色簾幕的天空，想起了之前白犬在店外時也是在天色黯淡的瞬間消失。

害我白白挨了一頓罵呢，你這傢伙。

看來它似乎只能在黃昏的時候出現，還真是神奇阿。這是……為甚麼呢？

劉靖有些感嘆地看著空無一物的地面。

既然它已經消失了，那我也沒有理由待在這個臭的要命的地方了。

剛剛雖然答應它要帶薛晴來這裡，不過既然它沒有辦法出現，那還是明天再試試看吧。

該怎麼做才能讓她跟著我來呢？

好麻煩啊啊啊啊——。

一想到明天要如何說服薛晴，劉靖就覺得有些頭痛。

劉靖用力抓了抓後腦勺，把後面的頭髮抓的一團亂。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還是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好了。

劉靖捏著鼻子，抬起雙腿奔出垃圾場。

※※※

意識重新回到身體的時候，我已經靠在媽媽的懷中了。

媽媽單手環抱著我的背，另一隻溫暖的手則輕柔地撫過我的頭髮。

「嗚嗚——嗚嗚——小白、小白它，嗚嗚——」

我縮成一團顫抖地抽泣著，勉強從口中擠出支離破碎的話語。

「我知道，我知道。已經沒事了，乖——媽媽在這呢，只要你沒事就好。你沒出事媽媽就很開心了。」

平時只要聽見這些話語，我就能夠安心下來。但在現在我卻一點也不覺得這些話有任何幫助。

什麼叫「已經沒事了。」？

小白它可是死掉了阿，它可是再也不會動了。

這樣才不能說是沒事吧？

小白不是我們的家人嗎，為甚麼能表現出得毫不在乎阿！

薛晴激動地從母親的懷中掙脫。

「小晴！」

她站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

不知道什麼時候，周邊已經圍了一群人了。除了爸爸媽媽外，還有好幾個穿著

制服的警察不知道和公車司機正在說些什麼。

爸爸帶著嚴厲的表情說：「小白真是太不懂事了，竟然傻傻地跑到路中間玩。要是害得我們小晴也被車撞到，那該怎麼辦啊？真是條笨狗。」

「孩子的爸，你別把話說得那麼過分阿。」

「哪裡過分了，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不是的——才不是這樣的——

都是我，是我害死了小白。

她低著頭快步走到了父親面前，打算向他解釋清楚。

「我——」

不過當她一抬頭，和父親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對上後，才剛聚集在胸口的一點點勇氣瞬間消散在空氣中。

「為甚麼在這種時候一個人隨便跑出來？你不知道這樣子很危險嗎？」

薛晴低下頭，眼淚不爭氣地又流了下來。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對眼前勃然大怒的父親道歉，還是對代替了自己死去卻還要無故背負上責罵的小白道歉。

「你要給我好好反省。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嗎？」

「我會好好反省的。這個教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薛晴握緊了拳頭，低著頭走到了仍淒涼地躺在路上的小白前方。

小白的四肢微微地變型，眼皮即使在死後也沒闔上，像是在責怪薛晴般無神地盯著她。

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小白你一定很怨恨我吧，不只害你失去了生命，還不敢向爸爸把事情解釋清楚。

薛晴順著小白身體的方向往下看，看見了它脖子上那條自己牽了無數次的狗鍊，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就這麼做吧，這麼做的話，或許小白就能稍微原諒我了吧？

她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水，把狗鍊從冰冷的小白身上取下來。

明明小白倒在了一片血泊中，這條狗鍊卻一滴血都沒沾到。閃耀著銀色光澤的鐵鍊就和小白還活著的時候一樣嶄新。

薛晴將狗鍊捧在手心，站了起來。

她面無表情地面向父母，說：「我能把這個留下來嗎？」

面對她說的話，母親露出擔心又猶豫的表情，父親則是沒什麼反應地看著自己有些榻下的衣領，用手將其拉直。

「隨便你。回去之後你會被禁足一個月。做錯事就得接受懲罰才行，聽懂沒？」

「嗯……」

薛晴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

做錯事就得接受懲罰呢。

感受著手中鐵鍊的沉重，薛晴露出了欣然接受的笑容。

小白，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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