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尚馬鎮.火海—
「嗄……嗄……」
在四周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廢墟之中,傷痕累累的大和單膝下跪並以太刀支撐著身體。長期在火海中如此高溫的環境下作戰的他,雙眼已經有點不好使,眼前所見的事物也猶如海市蜃楼般搖晃著。
但是就在大和還在喘息著的同時,火海之中仍然還有一人與造成是次災難的主謀—火車鬥個你死我活,而那人正是大和的父親—政修。
「鏘—鏘—鏘—鏘—鏘—」
在半空中,政修揮舞著長刃,向正下方的火車瞬間斬出五連擊。雖然火車迅速反應過來並以雙臂擋下政修的攻擊,但這五連斬還是對火車的雙臂造成傷害,使得不少鮮血飛濺到半空。
而政修下一瞬間也著落到火車的身後,並轉過身來打算腰斬火車。可是就在刀刃即將觸碰到火車的身驅時,火車卻突然仰天長嘯,並有大量火焰伴隨著咆哮從身驅爆發而出。
「嘖,竟然還有這一招!」
面對突如其來的火焰噴射,政修立馬收起剛才攔腰斬擊的攻勢,轉而橫置長刃並開始後退,盡可能與火焰拉開距離,減少自身所受到的攻擊。
可是火車的奇襲並不只有火焰噴射如此簡單,而是在阻擋了視線的火焰之中,突然衝出,並大聲咆哮:「伊東!!!」同時更向政修揮出重拳。
「碰—」
重拳擊落到政修的長刃上,並發出了巨響。雖然擋下了火車的攻擊,但其衝擊力依然把政修彈飛至一旁的破屋,使他毫無防備地撞擊到牆壁上。
與此同時,勉強地站起身來的大和看著父親被擊飛,不禁大聲喊道:「父親!!!」
他對於火車剛才的一招奇襲相當記憶猶新,因為對上一次與火車交戰時,正是敗於同一招式,但當時幸得陰陽師伙伴以身相救,才沒有成為拳下亡魂。
面對著父親被擊飛,自己體力即將耗盡的困境下,大和第一時間想到的並不是自己可能即將被殺,而是擔心著正在保護鎮民的小玉。
「若是小玉遇上這傢伙便糟了……」大和一邊說著,一邊緊握著太刀,左搖右擺地步向火車。
此時,火車似乎也留意到了大和的靠近,但是看到對方傷痕累累、站不住腳的樣子,隨即便嘲笑起來:「看看你這傢伙,連站都站不穩!但既然上一次殺你不成,那這一次必定把你送至黃泉國!」
話後火車便向搖搖欲墜的大和揮出重拳,而來勢洶洶的巨拳即將無情地擊中大和的一瞬間,火車卻頓時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靈力而停下了動作,全身更僵硬起來並開始發抖:「這……這股靈力……莫非……莫非……」
回到不久前,小玉仍然倒下在庭園裡昏迷不醒。
但此刻大門外伴隨著數隻黑犬妖的男子也走進庭園內,逐步向小玉靠近。那名男子看著地上昏迷的小玉片刻後,便開始高聲歡笑起來:「哈哈,想不到吾的任務會如此容易!誰才要像火車那傢伙如此笨地與除妖人打個半天!吾只是耍一點妖術便輕鬆把小姑娘弄至睡死了!」
然而,就在男子把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一隻黑犬妖從大門走入並向男子報告起來:「犬神大人,火車已經成功壓制兩名除妖人。」原來這男子正是牛鬼的部下之一,犬神。
但是犬神在聽到眷屬的報告後,臉上立即掛上了一副厭惡的表情。
「想不到那兩名除妖人會敗給火車,還打算他們一同玉石俱焚,而吾就趁機吸收那位大人的靈力,從而成為妖怪之王。」
犬神在話後,便望向地上的小玉,並蹲下身子。接著如同犬隻一樣,對著小玉嗅起來,但是很快它的表情就變得疑惑起來:「奇怪了?」
感到不對勁的犬神,決定再次向小玉嗅起來,可是結果只是令它的表情變得更茫然不解:「為什麼會嗅不出那位大人的靈力?一目入道明明說就是這位小姑娘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完全摸不著頭腦的犬神,莫名其妙地開始抓狂起來,它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的眷屬,雙眼瞬間發怒通紅,並二話不說就撲向其中一隻黑犬妖,將其撕咬起來。
其他的黑犬妖看見主人如此的行為,一時三刻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在它們都回過神來打算逃亡之際,卻已經成為突然發瘋了似的犬神嘴下亡魂。
然而,就在犬神啃咬著眷屬的殘肢時,意識猶如醒過來一樣:「吾……吾為什麼正在吃著自己的眷屬!?」它立馬把手上的殘肢扔到地上,而該殘肢也隨即化作黑煙消散於半空。
雖然回過神來,但是犬神對於剛才所發生的事情,仍然是百思不解。首先是感覺不到那位大人的靈力,其次就是在一瞬間失去意識並發了瘋似的殘殺眷屬。
在恐慌與疑惑的交加下,犬神下意識還是盡快把地上昏迷的小玉帶走比較好。可是就在它轉過身的一刻,發覺原來倒在地上的小玉卻如同人間蒸發般消失了。
「那……那小姑娘到底去了哪裡!?」犬神不斷原地自轉,查看庭園的四周,但是仍然找不到小玉的蹤影。而更糟糕的是,它更發現自己貌似失去了嗅覺般,完全感覺不到周遭的氣味及靈力。
「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就在犬神大聲喊道的同時,庭園的大門卻突然站著了一名銀髮少女。她穿著一身陰陽師制服,頭上卻長著一雙狐耳,並且身後有三條金色的狐尾正在擺動著。
犬神瞬間感到背後發涼,馬上轉過身來向大門望向,只看那名銀髮的少女正與自己對視著。
「你是誰……等等!你……你不就是……」
「唰—」
犬神話沒有說完,就只餘下下半身在原地,但上半身卻不知去向,隨後那具下半身也逐漸化為黑煙隨風散去。
接著,銀髮少女便轉過身望向庭園外的火海,隨即雙眼一亮,同時在火海裡即將向大和揮下奪命重拳的火車,也立即停止了動作,並全身發抖起來……
「這……這股靈力……莫非……莫非……」
火車一直在重複同樣的字句,而身體更彷彿動彈不得。
大和見機,架起了太刀斬向火車,可是卻完全斬不入火車堅硬的皮膚。
「糟了,體力已經到達上限,完全斬不入……」大和一邊說著,一邊嘗試從不同的重度斬向火車的頭顱,可是仍然斬不入其皮膚。
而在體力透支及不知道火車何時再次活動的情況,大和開始變得越來越著急,握刀的姿勢也變得不正確起來,甚至開始把太刀當作鈍器地敲打在火車的頭顱上。
「小兄弟,你這樣敲打武器,武器是會哭的。」
突然一把陌生的聲音,從大和的背後傳出。使得他立馬架起太刀轉身戒備。
「對,這樣握刀才對!」
大和轉過身,只見一個拿著酒瓶的老伯伯站在眼前。
於是大和二話不說便向阿伯喊道:「老伯伯,這裡很危險!這傢伙不知道何時又會活動起來,你快點走!」
然而,阿伯卻臉掛著一副自在的表情道:「大驚小怪,這傢伙已經中了狐術,一時三刻是不會動起來的。」
「狐術?」大和頓時感到疑惑起來,但是在還沒有搞清情況時,阿伯卻打開了手上的酒瓶,並把裡頭的酒水倒在大和的太刀上。
「老伯伯你這是甚麼意思!?」大和立即把刀刃拿開,但是阿伯卻一臉得逞的笑起來:「小兄弟,放心。你嘗試再一次把刀刃斬向火車。」
大和先是皺起眉頭,看著手上刀鋒沾上了酒水的太刀,接著再看一看阿伯。而阿伯只是點頭起來,並示意大和快一點斬向火車的頭顱。
於是在摸不著頭緒的情況下,大和只好依照阿伯的指示,再一次架起太刀並斬向火車的頭顱。
然而這一刀,卻與剛才所斬的數刀完全不同。這一次,刀刃不僅沒有被火車堅硬的皮膚彈開,反而更是猶如屠刀切肉般,慢慢地把皮膚切開,再沿著裡頭的肉及骨切下。
大和對此感到萬分驚訝,但同一時間意識到怎可能放過這個可以把火車置於死地的機會。因此他都不再多問,轉而集中全身最後的力氣,決意要把火車的頭顱一刀兩斷。
而火車因為被限制了動作及說話,在被切割頭顱的同時,只能擺出極為痛苦的表情,並一邊重複著:「這股靈力……莫非……」
「鏘—」
直到刀刃乾淨俐落地從火車的下顎拔出,火車也停止重複字句,並雙眼失去色彩,隨後頭顱如同一顆被切開一半的生果一樣,沿著切痕分別向左右兩邊綻開。
這可能是大和斬除妖怪時經歷得最奇怪的一次,但是當看著眼前的火車逐漸化為黑煙消散之時,他也納起刀來,並望向半空中的黑煙之物:
「火車,斬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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