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有RAP的小說//《香港淪陷 2025》 - 天無絕人之路 2025.4.3

我像是不相信自己般擦過幾次眼睛，但那確確實實是那輛軍綠色的Land Rover。

「那是我們被偷去的車！」我指著車跟他們說。

李先生在褲袋裡拿出車匙，對著車子按了一下，相應傳出嗶一聲。

「果然天無絕人之路！跟著我走果然沒有錯，你們全部都應該好好感謝我！」李先生興奮地說著。

李先生馬上抱著小Daniel跑向車子，我和阿龍見狀後也跟著他們，以免他把車開走。我們坐進車子裡頭，李先生把車子開動，車子發出渾厚的引擎聲。居然可以找回車子，這樣走起來就方便得多，終於不用再捱著不穩定的天氣。

李先生用力的踏在油門上，引擎發出乾燥的聲音，車一動也不動。

「發生甚麼事？」

「車子沒有油了……」李先生說。

「他們應該是把車子駛到這裡後沒有油，才把車子停在這裡。」

「即使找回車子都沒有用！」李先生憤怒地打在車銨上，車子發出一聲刺耳的車銨聲。

我們帶著失望的心情走下車。

即使找回了車子，沒有油的話就萬事俱灰。我看著車前面的防撞板，應該是某人為了在這環境下使用。我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一椿小事，那時候我儲了一個月的零用錢，終於買到最新款的爆旋陀螺。現在我還清晰的記得那陀螺的外型，紅藍白三色的外殼，中間刻著像是印章的青龍圖案，雖然付款的一刻很不捨得那七十三元，但那快樂絕對不止那價錢上的價值，我甚至連上學都會把它袋在褲袋。不過那快樂只維持了一個星期。一次上學的時候我把它放在後面的褲袋，回到學校它已經不見了。不管我甚樣努力去找，失望地哭，它還是不見了。現在的感覺就跟那時候差不多。

隨著失望我突然想起。

「李先生，你不是說過油缸是滿的嗎？」

「對阿。」

「從油站走過都只不過是數小時的路程，車程的話應該不到半小時，整缸不可能這麼快用盡的……」

「那為甚麼……」

我們來不及反應，一堆人不知從哪裡跑出來，大約有六至七個人。他們臉上用巾擋著臉，但從外形上看得出應該都很年輕。那邊只剩下MC KU、袁穎及妹妹，我們不應該留他們在那裡，但剛才情況實在沒有時間考慮這麼多。蒙面人像是不怕死般撲向袁穎，手上全都拿著小刀，袁穎被推倒在地。蒙面人差點圍上去的時候，MC KU衝上去把他們撞開，場面相當驚險。

「你的槍呢？！」我問李先生。

「他們沒問題的。」李先生淡定的說。

「只是因爲小Daniel在你身邊，你才可以這麼淡定！」我激動的說。阿龍已經向著那邊跑去。「快點把槍拿來！」

他看著眼前的現況，不情願的把手槍遞給我，最後再補上一句。「不要把子彈用完阿。」

蒙面人捉著了妹妹，刀子就放在她的頸前。全部人頓時停下來，一動也不敢動。

「全部人都別動，把武器放低。」帶著綠色圍巾的蒙面人說，聲音比想像中更加沙啞。

MC KU把他手上的萬用刀放下。

「那邊的，把你的手槍放下！」

我還是拿著手槍指著他們。

「喂喂喂！你是不是想這個小女孩沒命阿？」

我不是沒有顏色，只是在不同的情況有不同的顏色。

我回想起小時候玩《Counter-Strike 1.6》，我可是該遊戲的能手，即使對手移動得再快，我還是能準確射在他們的頭部。我又想起未淪陷前去台灣旅行，我在夜市裡玩氣槍射氣球，因為不服輸洗下了不少錢。眼前的情況這麼危急，我卻想起這些不相關的事惰。全部人屏息以待看著我，時間好像停頓在這一刻。

我向他們開上一槍，槍發出低沉的槍聲。

蒙面人們馬上四散跑去，只剩下綠色圍巾的蒙面人躺在地上。妹妹從他的身上緩緩地爬起來，看起並沒有甚麼大礙。

「阿秋，快點過來。」我揮著手對她說。

躺在地上的蒙面人同時站起，他檢查著自己的身體，看來剛才的那一發並沒有打中任何人，電子遊戲都是騙人的……他馬上站起來轉身就跑，我跑上去再開上槍，他應聲倒在地上。我們圍在他的身旁，明顯看見他的腰中了槍，衣服下正在滲著血。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他虛弱地說著。除了衣服被血弄濕外，他的褲子同樣濕成一片，他被嚇得失禁了。「我們只是想拿著一點物資，並不是真的要傷害你們。」

「你剛才可是挾持著我的妹妹。」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只是已經沒有食物了……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東西了……」他邊哭邊說著。

「我們的汽油在哪裡？」

「就放在那邊路旁的石櫈底下。」

我們確認過汽油確實放在石櫈下後，回去的時候他已經斷了氣，但眼睛還是張開，瞳孔已經完全放鬆，裡頭失去了本來的精神。這就是人常提及的死不瞑目。我在阿龍的袋子裡把一罐午餐肉放在地上，他們只是一群沒有食物的童黨，他們只是尋找著自身的生存之道。我應該內疚嗎？不，我們同樣正在尋找著自身的生存之道。不是我殺了他，而是這場疫情殺死了他。

傍晚的時份，阿哲一行人全都坐在軍綠色的Land Rover上著山。而在良景邨的童黨一邊吃著那罐阿哲留下的午餐肉，一邊悼念死去的同伴。在作過意義不明的悼念儀式後，他們把同伴掉進中間的火堆中，準備成為另一份晚餐……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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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無絕人之路 202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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