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今天辛苦了。」
會議結束後,卡莉絲、蒂雅拉和阿默站在升降機旁送別眾人。
羅姆、卡爾、蘭德、阿德莉安和代爾踏進了下降的升降機,妮娜則是倚在櫃臺等待上升的升降機。
「咦,好香啊。」妮娜嗅到一陣香氣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跟我讀書時學院的蔬菜湯好像。」
「這的確是蔬菜湯的味道,妮娜小姐。」坐在櫃檯後的伊歌露笑道:「娜拉很喜歡學院的蔬菜湯,她經常會烹調蔬菜湯作為晚餐的一部份,味道真的很棒。」
妮娜聽到背後有跟自己說話的聲音便轉過身,面向伊歌露回答說:
「回憶中的料理總是特別好吃的。」
「是這樣沒錯,妮娜小姐。」
卡莉絲走到妮娜身旁補充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娜拉跟妳是就讀同一所魔法學院的。所以那是同一款蔬菜湯也不意外。」
「女生比較多的軍團真是幸福,我的軍團中只有一人有烹飪天份。更不用說那堆小男生,仗著年紀小,甚麼都敢扔進鍋子裡煮……」
蒂雅拉聽著妮娜碎碎唸時靈光一閃,望向卡莉絲。
二人對視數秒後卡莉絲點點頭,蒂雅拉便開口:
「妮娜,要不要和妳的成員們來六樓,一起吃一頓晚餐?畢竟我們還欠妳一個人情。也叫上妳的成員們來玩吧?」
妮娜先是驚訝地瞄了卡莉絲一眼,見她也向自己點點頭便笑了:
「這下我軍團的孩子們該樂翻了。我回去確認一下接下來的日程,再看看你們哪一天有空吧?」
升降機回到六樓,妮娜也踏進了升降機,在升降機門關上時笑著向對方揮手道別。
當升降機門關上後,妮娜臉上的笑容立即垮下,整張臉皺成一團。
「啊……」
升降機門再次打開時,板著臉的妮娜迎上了兩道目光——卡爾和蘭德正站在「藍」軍團總部的櫃檯前。
妮娜的臉上仍然掛著那副不爽的表情,加上卡爾和蘭德不帶一點表情的臉,讓三人看起來像是在對峙一樣。半晌過後,妮娜一言不發,直接在二人之間走過,推開櫃檯旁的通道說:
「進來吧。」
儘管只是短短的一句話,蘭德也發現了妮娜的聲線,正因情緒波動而輕微顫抖著。
蘭德和卡爾一起跟著妮娜走進了她的辦公室,妮娜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一屁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著二人。
二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一言不發地走到辦公桌前,拉過椅子坐下。
妮娜仍然帶著一臉怒火,她瞟一眼確定門已經關上後,從齒間慢慢地吸了一口氣才開口:
「跟康奈爾家族有關,但不先告訴我是在鬧哪樣。」
儘管蘭德清楚知道妮娜並不是因自己的關係而生氣,但仍然雙唇緊閉,只是看著妮娜雙眼。倒是卡爾像是見怪不怪似的,保持著放鬆的坐姿,雙手抱胸:
「就算妳跟康奈爾家族的人毫無關係,在會議中露出驚訝的表情也不過份。誰不知道康奈爾家族是菲爾特斯家族外,星圖上最有名的貴族之一?」
妮娜看著卡爾的雙眼,他理所當然的語氣跟放鬆的姿勢讓她忍不住咂了咂嘴:
「嘖。嘶……兩年了,過了兩年我才剛讓卡莉絲放下一點警戒心。沒一星期就立即來這種破事,時機也太巧妙了。」妮娜又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後接著道:「反過來說,那傢伙不簡單啊,不是嗎?特地挑康奈爾家族範圍內的廢棄採石場下手,看來那傢伙是知道些甚麼嘛。」
卡爾沒有回話,而是站了起來走向妮娜。
蘭德只是瞄了他一眼,猜到他要到陽台抽煙後便把目光重新放到妮娜身上。妮娜頭也不抬,只是看著自己放在桌上的手,用指尖敲著無意義的節拍。
蘭德托著頭看著眼前的女性,看著那純白的髮絲看得出神。那被夕陽的餘暉映照成耀眼橙金色的髮絲,讓他的記憶仿佛回到多年前——
「不對。」妮娜的嗓音打斷了蘭德的回憶,卡爾呼出一口煙霧後亦開口:「怎麼了。」
妮娜雖然仍舊看著自己的指尖,但已經沒有再敲打桌面。她半晌後再次開口:
「我怎樣想也覺得不太對勁。」
卡爾從妮娜的聲線知道了她已經冷靜下來,便看著她的背影問道:
「原因是甚麼?」
「你們把我剛剛說有人特地挑康奈爾家族採石場下手的事忘記吧。老實說,要是說到星圖上的家族的話,敢招惹康奈爾家族的能有多少人?」
妮娜邊說邊站起來,對站在陽台的卡爾說:「再者,雖然說星圖上的軍團勢力和貴族勢力不會互相干涉,但誰知道今天在你面前的人背後的勢力有多強大?當初菲爾特斯為了讓大家不帶有成見地處理軍團的事務,便設立了『只用名字稱呼,不提及姓氏』這個規條,所以沒有人知道到底誰是貴族,誰是平民。但以過往的紀錄來說,總軍團長中十之八九都有貴族背景。」
蘭德只是靜靜地看著妮娜,思考著她的話。
星圖上的家族勢力主要可以分成三派:近皇族、菲爾特斯、康奈爾。
近皇族是三百多年前與皇族交好的親皇族派系的統稱,但在菲爾特斯推翻帝制後,近皇族也隨著年月過去而衰落,殘存的家族亦慢慢向著菲爾特斯家和康奈爾家靠攏;菲爾特斯和康奈爾原是共同推翻皇族的戰友,但在後期發現目標和意見不合而分道揚鑣。菲爾特斯家是推翻皇族後才成為有名的貴族,而康奈爾家則是經歷了比皇族統治更長歲月的古老家族。
雖然蘭德並沒有深究過兩個家族之間的恩怨。但他自己也算是貴族出身,這讓他更加清楚知道,星圖上不同家族間的聯姻和利益往來,早已讓那些家族的關係變得像老樹的根一樣紏纏交錯。要是軍團的人員想插手其中,搞不好在查出有用的資訊前就失去了自己的職位,甚至性命了。
妮娜見二人沒有接話,便再補上一句:「剛才我的想法太先入為主了。現在仔細一想:如果那些人的目標不是我們,而是卡莉絲呢?從她的言行舉止,不難看出她是貴族出身吧。又或者再放遠一點的話……」
蘭德抬起頭時,目光跟看著自己說話的妮娜對上了。蘭德看著她的眼睛數秒後接過話,陰沉地說:
「也許那些人的目標是整個星圖上,軍團和家族勢力的平衡?」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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