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雷雨天的晚上,出生於一個擁有天主教信仰的小康之家。他出生的那一刻就是一個平平無奇,擁有初生嬰兒該有的殼黃紅色肌膚,手腳齊全的小孩,唯一的缺陷-他的右耳耳骨上方崩了一角,但不影響聽力;左胸上,有鵝蛋狀,偏深褐色的胎記;頭型是下顎起了小彎角的方梯型,明亮的眼睛鑲進了深邃的眼窩,就像貓眼石和瑪瑙石的混合結晶一樣。
在一個天主教家庭下長大,家人是忠誠的信徒,因此他從小就要閱讀着那厚厚的黑色典籍,當然吃飯前的禱告並不少得,睡前故事也是那些小孩子或許未能聽懂的聖經故事,假日的活動是教堂的主日彌撒。
在濃烈信仰氛圍的薰陶之下,他並不是一個合格的信徒,反而活成了一個小惡魔。彌撒的時候,別人總是默念着他們共同的神,並以真誠的心禱告,而他並不愛這種沉默的感覺,平時他只會調皮地捉弄一下坐在前面的參與者,可是某一次的彌撒裡他大聲說出了:「天主,為甚麼你的老婆是人類,而你不是人?你說你能降生為任何形象,那麼你可以變成我前面的那個禿頭男的頭髮嗎?他頭太亮了,我眼難受!」眾人皆大笑了起來,台上的神父和旁邊的修女只能搖着頭嘆息,小男孩的父母當然是萬般抱歉,而在前面的禿頭男則嗤之以鼻卻又突然惱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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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男孩的惡行又何只於此。飯前禱告時偷食幾口米飯、把母親的水晶念珠打碎、常常說出不尊敬神的說話……已是兵家常事。最過分的一次或許是受洗的那一天,他教名取為「雅各」,那是一個性情急躁、有野心卻忠於上帝的十二門徒之一。小惡魔再次一語驚人:「可是我不喜歡吃魚,當漁夫不好,我不信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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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生喜歡繪畫,他只要進入了他稱為「思想空間」的時刻,他就會在房門前貼上「請勿打擾」的告示,連家人也不得再前進一步。他的語言天分也是不錯,年紀輕輕卻學懂了不下於五種外語,其中最上手的是荷蘭語和德語。他從不聽從老師的教誨,也不接納雙親的勸說,他就像是大家在電影中看到那些叛逆天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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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為繪畫而在學校小有了名氣,同學都喜歡讓他繪畫他們心中最愛的卡通人物。亦因此,百般想頭的他就開拓了他的第一盤生意,就是在學校賣畫。當然,事情很快就曝光了,被老師記了一個小過,亦通知了雙親。類似的事情怎可能只發生了一次,在學校「做生意」的行為貫徹了他整個學生生涯,甚至長大成人後也是靠賣畫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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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次意外之下他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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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為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他變得憤世嫉俗,變得更加不願意與人溝通。他一段時間沒有再畫畫,畢竟眼睛對他來說非常重要,沒有了觀察的方法,他也畫不出甚麼來,即使執起了筆,平日隨便都能繪出令人讚嘆的作品的他,亦因他的雙目失明令他只能畫出數條盡其量能稱為曲線的直線,那粗糙難看的筆觸仿如是生氣的野馬亂竄,再也看不出一絲美感。
在這段枯燥乏味,失去了正常生活的日子裡,他執着白色手杖,在街上走着走着卻又回到了那座聖堂。他用盡了當時的氣力,對懸着壁上的十字聖像大喊了一句:「該死的。」他知道失明的事情,從來與十架上的那個神無關,可是,這一刻的絕望下,甚麼原因也不重要了,他只想把所有的罪都卸到他面前的那一個聖人。
*小弟在這裡正式寫的第一篇文章,希望大家喜歡這個叛逆的小男孩。如有冒犯,希望可以告知,我會馬上處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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