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失眠的Miss Lam拖着與阿祖追逐一夜,疲憊的身軀回到學校教員室。
「今日咁早嘅你,哇,你個樣好攰好殘喎,琴晚太Report打到好夜呀?」Leung Sir問道。
「係囉,唔係好夠訓。」失戀並非甚麼值得大肆宣揚的事,Miss Lam索性隨水推舟,依着Leung Sir的話接下去。
「要唔要飲杯咖啡?我琴日買啲靚咖啡,諗住試下學校部咖啡機。」Miss Lam拿起一盒nespresso的膠囊咖啡說。
Miss Lam平日不愛喝咖啡,可是今天坐車都坐過站的她實在不得不來一杯。
「好呀,唔該你,我去個洗手間先。」
「記得今日教員室個廁所壞咗喎,要用出面啲學生廁所。」
「係喎,你唔講我都唔記得。」
於是,Miss Lam走出了教員室,來到了學生廁所。
與絕大部分學校的學生廁所一樣,走進去時左邊是一排洗手盆,右邊則是一排粉紅色、一格格的廁所。
這時廁所空無一人,這對不喜歡與學生共用一個洗手間的Miss Lam而言是件好事,然而,當她去過廁所,準備開門時,任由她怎扭動門上的鎖也無法把門打開。
當她開始急躁時,恰巧門外出現了一抹黑影。
「邊個反鎖咗道門呀?唔好玩啦,Miss 趕住上堂呀。」Miss Lam說道,雙手又一次嘗試扭動門鎖,卻還是未能打開它,便又說道:「拿,你依家幫我開返道門,我可以當無事發生,但如果⋯⋯」
Miss Lam還未說完,突然一股冰冷的感覺侵襲她整個身軀,冷得渾身僵硬起來,腦袋也像被灌了水似的無法思考。
直至她看到自己的雙手在滴水,滴得地上都是濕漉漉的一片,幾乎能從中看見自己的倒影,她才意識到這股冰冷的感覺源於頭頂的一盤冷水,不是傾盤而下的那種,而是像澆花一樣一滴一滴地從頭頂流到額頭,繼而是髮絲、臉頰,再沿着頸項逐漸淹沒她的衣裙、鞋襪。
雖然這是一所Band 3的學校,可是同事常和她說這裏的學生其實並不太壞,心地也不錯,只是比較頑皮。單純的Miss Lam便信以為真,以為學生不過比較活躍,喜歡挑戰老師,卻沒想過竟會遭到這等待遇。
這還能算是「比較頑皮」嗎,還是她和其他老師的定義不太一樣?Miss Lam呆站在廁所門前,一動也不動,像被定格似的,腦海不斷浮現這道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Miss Lam卻不察覺,只感受到一股冷意在身上蔓延,直至到一把聲音的出現。
「Miss Lam?你係咪係入面?」
這把磁性的聲音是喚魂鈴,瞬間喚醒了Miss Lam,說:「係呀,係咪Leung Sir呀?我比學生反鎖咗係入面,你可唔可以幫我開一開門?」
「吓,咁過份?你等等,我搵工友黎。」說罷,Leung Sir便跑了去找工友,再次剩下Miss Lam獨自站在洗手間。
渾身濕透的感覺很糟,對Miss Lam而言即使只是短短的五分鐘,但就像度過了五小時一樣漫長。
「哇,邊個咁曳呀?」工友搖頭嘆氣道,拿着工具箱,輕易便打開了廁所門。
「你做咩濕晒添呀?無事呀嘛你?」Leung Sir問道,連忙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到Miss Lam身上。
「無事,只係唔知邊個學生咁憎我,要咁玩我。」Miss Lam無奈地說道。
在剛才等工友的時候,Miss Lam不斷回想開學以來與學生的互動,明明是那樣真心誠意地對他們,為甚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她實在想不透。
「唔洗諗啦,我啱啱見到陳珊珊係女廁行出黎,好可能係佢,你之前仲要同佢結過怨,佢有晒憎你嘅動機,只要Check返個閉路電視,佢今次實走唔甩。」
我都係為佢好,先留佢堂,先同佢家長實話實說姐,唉⋯⋯Miss Lam心想,臉上盡是大寫的氣餒。
「唔洗咁唔開心喎,細路女唔識諗姐。不過你成身濕晒,⋯⋯你有無多套衫擺係學校,可以拎黎換呀?」
「無呀,我都無諗過係學校都會搞到成身濕晒,我仲要成朝都有堂,都唔知可以點算。」Miss Lam苦惱道。
「你仲諗住上堂呀?咁樣點上呀?起碼要換返套乾嘅衫先啦。」
「如果你唔介意嘅話,可以去校務處借套校服黎頂住先,再返屋企換返套衫。」工友說道。
「係喎,我地去校務處借套校服着住先呀。」Leung Sir說道。
「我着校服⋯⋯會唔會唔係咁好呀?」Miss Lam猶豫道。
「但點都好過你着住套濕嘅衫up住呀,好易病架,行啦。」Leung Sir沒有再和Miss Lam多說,拉着Miss Lam的手便往校務處走。
來到校務處的醫療室,Miss Lam脫下了濕漉漉的衣服,換上乾爽的天藍色的連身校服裙後,懷疑地盯着鏡裏的自己,心想:我真係要咁樣行出去?
Miss Lam拿起肩上的長髮,握緊在腦勺後,像是綁了條馬尾,㤦本來就很是年輕的她看起來更像一位學生,與身上的校服不僅沒半點違和感,更是比那堆濕透的衣服更適合她。
站在鏡前猶豫了半天,Miss Lam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踏出房門。
「哇,好襯你喎。」Leung Sir驚嘆道,沒想過這套校服竟這麼適合Miss Lam。
「係咩?我覺得有啲緊。」Miss Lam尷尬地說道。
由於校務處存放的校服量並不多,剛巧只剩下S Size,Miss Lam只好勉為其難穿下,沒想到卻把她的身材展露無遺,雖然腰間有少許贅肉,可看起來仍算是玲瓏浮突,比所有女學生都要穿得好看。
「我啱啱已經同校務處嘅Jenny講咗,佢幫你安排咗老師代你上就嘅堂啦,你可以返去換返套衫先。」
「唔該晒⋯⋯」Miss Lam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Miss Lam,你⋯⋯你點可以着學生啲校服架?如果比學生,甚至係家長見到嘅話,佢地會點諗?」科主任突然出現在教員室,瞪大雙眼把Miss Lam上下打量一番說道。
「Sorry呀,我都唔想着學生啲校服,但⋯⋯我無乾嘅衫。」Miss Lam被盯得渾身不自在。
「就算係,你都唔應該着學生嘅校服,依啲校服係比學生有需要嘅時候着,你就咁着走咗,萬一一陣學生有需要咁點算?」
「有無咁啱呀?」Leung Sir 自說自話道。
Leung Sir的聲線其實很微弱,然而,科主任還是聽到了他說的話,問道:「萬一真係呢?到時邊個負責?」
「我負責。」Leung Sir知道科主任經常為難Miss Lam,早已不爽她很久,加上這件事上,Miss Lam明明也是受害人,而她不僅沒半點體諒,竟仍如此咄咄逼人,更是叫他忍無可忍。
「你憑咩?」科主任把目光轉到Leung Sir身上。
「你都係想有事嘅時候,可以有人負責,有人可以比你拎黎祭旗姐,萬一真係有咩事嘅,你咪拎我黎祭旗囉,我OK架喎。」Leung Sir盯着科主任的雙眼說道,眼神裏沒半點畏縮。
科主任沒想過同樣身為新老師的Leung Sir竟敢如此頂撞自己,卻也不甘示弱道:「好,既然Leung Sir你都咁講,咁咪着囉。Miss Lam,你換完衫就好盡快返黎啦,無記錯,你今日應該有好多堂要上,萬一學生追唔上進度,就唔係幾好啦。」
「我會架啦,我返上教員室拎埋個袋就返去換衫呀。」
Miss Lam能嗅到二人之間濃濃的火藥味,而自己竟是當中的藥引,她連忙借故逃離現場,免得戰火燒到自己身上。4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7ENUmPc5u
當Miss Lam拿到手袋,走到樓梯迴旋處,正要離開時,剛巧碰上正往上走的阿祖。
Miss Lam沒想過會在這時候遇上學生,對象還要是阿祖,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而阿祖看到穿上校服的Miss Lam,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穿上校服的Miss Lam看起來又年輕了幾分,比起中學教師,更像一位中學生,身材卻比同齡人都要好,加上腰間那頭半濕的長髮,又添了幾分誘人的文青味,複雜卻特別,使阿祖的視線無法從她身上離開。
過了好幾秒,他才反應過來,說:「哇,原來你無上堂,就係去咗玩制服誘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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