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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中必須有一個人犧牲，你做好選擇了嗎？」
位於塞爾加群島上的艾西塔那國，物種豐沛、人文鼎盛，沒有外患更沒有內憂，那些個什麼勾心鬥角、父子反目的戲碼根本沒有，從裡到外、由上到下一派的和諧順治。
而今天，在宮殿大堂上，一位不請自來的吟遊詩人突然這麼說道。
「犧牲？選擇？」聽得卡爾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頭盯著跟在身後不遠處的人複述重點。
「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由你選擇決鬥方式。」跟著停下來的吟遊詩人——艾倫補充說道。
「我還是不明白這跟『犧牲』有什麼關系？」
「你不用知道，你只要選擇出一種方式能分出勝負就好。」
卡爾眯了瞇眼後驅身向前。
雖然是差不多的身高，可是那直直而來的挺拔身型卻是帶著一股壓迫，無形中教艾倫不自覺地一直往後退。
直到退到後背受阻，艾倫才驚覺自己已無路可退，想趕緊往右閃出繼續退離，可身體才一動，一結實健壯的臂膀立即出現在他頰旁，那咚然一響鑽進了耳膜，心跳亦跟著失去節奏。
「你阿……認真過頭了，那種整人遊戲的懲罰沒人會真去做。」卡爾直視著艾倫，那明明不想來，卻又不得不忍著來找他的神情，真的看得他心頭發火。
雖然國內是一派和諧，可周圍的小國卻不是，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各國都派出自己國家裡的一位皇族子女過來艾西塔那國，明為學習請益，可實際卻是讓人無法苟同的隱性人質，送來這邊後便自以為地就能維持表面上的歸順。
有夠無聊，明眼人一看也知道是想找機會鬧事，好瓜分富饒的艾西塔那國。
曾問過父王為何要接納？把人拒絕回去就是，反正不管武力還是經濟，艾西塔那國妥妥贏周圍小國不止千里萬里。
可父王的回答是……來了就當客人招待，難得都聚在一起大家就互相學習，剛好年紀都差不多也可以給你作伴。
當初聽到有人能作伴真的是很高興，可是久了就厭煩了，尤其又是一堆私下搞小動作的、搞小幫派的、別有用意的，沒人會像艾倫這樣學傻了的對任何事情都那麼較真。
「誰認真過頭了？」
倔強，是卡爾對艾倫不變的印象，尤其又是現在一臉頗不認同地皺著眉反駁的表情。
而這位被送來當人質的艾倫是位在艾西塔那國北方的奧塔納皇子之一，正確的說法是不被待見的私生子。
不知道是不是艾倫也明白自己的身份處境？所以伴隨來的作弄跟背後嘲笑，他一概默默忍受或是忽視。
為什麼這次的整人遊戲他就認真了？卡爾不明白，明明就是那票人作弊讓他輸的，他大可不接受懲罰，為何還認了？還是……背後有什麼隱情逼得他不得不來？
「你知不知道你缺了什麼才會被整？」不過不管原因是什麼，卡爾這次決定不再袖手旁觀。
「缺了什麼？」艾倫無法理解地繼續皺著眉。
他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也知道他的身份不是秘密，所以會被嘲笑戲弄一點也不稀奇，何況自己還另有目的，所以才借助這個懲罰來接近目標——艾西塔那國最受寵的卡爾王子。
不過，這跟他今天的目的有什麼關系？
看著艾倫一臉不解，卡爾收回手改挑起他的下巴說道：「缺我。」
不管為的是什麼，只要人在艾西塔那國一天，他就不會讓那群人私下興風作浪、為所欲為，尤其是利用一點野心也無的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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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中必須有一個人犧牲，你做好選擇了嗎？」
在宮殿大堂旁的花園一隅，坐在鏤空雕花的鐵製座椅上頭的卡爾不爽地揚起眉看著來人。「我記得警告過那群人不要再玩無聊的整人遊戲，所以你今天為的又是什麼？」
上次莫名遭艾倫一拳擊中腹部，然後人沒攔住地被跑了，痛到他去暴打一頓整人遊戲的起頭者，才知道那個懲罰只是要艾倫扮成吟遊詩人來宮殿大堂晃上一圈。
既然這樣，那麼那句話到底是為何而來？
「為什麼你很清楚！」
眼尾瞥到艾倫手上攢著的衣飾，「阿，化妝舞會。」卡爾瞭然，笑得一臉開心。
既然要罩人，當然得昭告天下這人是我的，如果還眼殘的敢去惹那就是不想活了，小到召集眾人霸凌、大到央請父王開戰都隨他挑，所以卡爾很有自信沒有人敢再欺負艾倫。
不過任性也是有代價的，在即將來臨的成年禮慶典上，他非常、非常不高興地被父王強制要求在眾女賓中選出一位未來的伴侶，不管以後會不會在一起，就是得選一個出來，美其名可以讓他定下心。
呿，最好這樣就能定下來，他一不花心、二不亂來，是要他定下什麼？若是定下眼前的艾倫來陪陪他倒是無可無不可，至少他不用去防艾倫會搞什麼小動作。
「還阿？是你的成年禮，關我什麼事？為什麼要拖我下水？你乾脆直接打我一拳得了！」自從上次揍了卡爾後，艾倫很清楚絕對會被揍回來，因為卡爾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防範好幾天後的結果，竟是被強制在化妝舞會上扮演女賓……
他是男的！男的！就算他是被排擠的私生子、就算他是繼承皇位無望的繼承人，也不要這麼惡整他好嗎？
不過是打了區區一拳，直接回揍他一頓不就好了？那個誰不就莫名其妙地被卡爾痛揍，從此以後看到他就像見到鬼一樣掉頭就逃……嗯……好像不止一人，而是好幾人……
「為什麼要？你可是我的人。」
還在想著那些人為什麼突然間狂迴避他？打人的是卡爾又不是他的艾倫猛地被驟然靠近的身影嚇了一跳，再加上聽入的話……「誰、誰是你的人？」驚得他險險咬到自己舌頭。
上回說什麼缺他，這回又說什麼是他的人……什麼時候他成了艾西塔那國小霸王卡爾王子的人了？雖然他的目標確實是他，可是不是成為他的人，而是……
「那你說說，為什麼你不是我的人？」
這話問得艾倫一噎，哽了老半天都沒能吐出一個字。
因為怎麼想都想不出來為什麼會是他的人？本來就不是他的人了，怎麼會突然變成他的人？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為什麼那麼執著要我選擇，但是你說的『犧牲』倒是說對了，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確得有人犧牲……」卡爾斜睨了一眼艾倫，雖然身高差不多，但略略矮了半顆頭的艾倫對他來說剛剛好，「而那個人就是你。」就著靠近的姿勢攔腰將人往懷裡帶。
「放開我！為什麼是……」
「一個題目分勝負，猜對你可以挑其他的晚禮服穿；猜錯你就甘願點犧牲，穿我替你挑的晚禮服參加。吶，題目是……猜猜我是什麼座？」
卡爾使力同懷中扭動的身體抗衡，更是靠近艾倫的耳旁問著，因為他知道這樣一定能讓想掙脫的艾倫停止動作。
果然如所想的停了，可那疑惑的眼神瞟來……不知道是意識到那話有問題，還是在思考他的問題該怎麼回答？
不過不管是哪個，卡爾發現那表情他還蠻喜歡的，然後臂彎中的感觸也還不錯，再加上這麼同艾倫緊靠後從他身上傳來的味道聞起來又挺舒服的，不像那些意有所圖靠近的女賓渾身散發出令他作嘔的香水味。
所以他的選擇是對的，該「犧牲」的人果然就是艾倫。
什麼座？什麼意思？猜星座嗎？「獅子座？」艾倫不確定，他對星座沒研究，不過會這麼亂來又蠻橫的個性除了獅子座以外，他想不出來還有什麼星座能匹配。
「錯，我是『為你量身訂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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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中必須有一個人犧牲，你做好選擇了嗎？」
又來！
連續被艾倫莫名挑釁的卡爾這次二話不說抓起人就往自己的寢室衝，不管是不是在宮殿大堂上、不管是不是會因此嚇到路過的一票人，他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知道原因！
借著衝勁推開房門、將人甩上床，而後更一鼓作氣撲了上去，妥妥壓制住急欲起身逃離的艾倫。「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讓我明白你為什麼一直重複這件事！」
雙手手腕被緊緊壓住，雙腳的膝關節也被重重壓著，可這些都不是造成艾倫不敢再掙扎的原因，「『看、看你不爽』這理由夠了吧？」因為他發現只要自己一試著掙脫，卡爾就會更使力的往下壓，搞到現在他們兩個只差一掌的高度，彼此的身體就會完全貼合。
這讓艾倫很困擾，更是無法適應地將頭撇到一旁去回應，如此近距離被強迫面對面……說真的，對他的心臟不太好。
「不夠！單純看不爽你會直接無視，不會一直過來挑釁。所以，你一定有什麼非這麼做不可的理由！」
近距離的怒吼吼得艾倫短暫耳鳴，可是聽進的話卻是讓他不信，完全無法理解卡爾為什麼會這麼篤定他的反應？
「要我在說多一點嗎？你是奧塔納國裡最不被待見的皇子，坊間還謠傳是你母親對國王下藥，更是想藉著生下你來飛上枝頭當鳳凰。不過因為你母親出身低下，所以奧塔納國王沒讓她進宮，而是把她送去鄉下別館眼不見為淨。
就這樣一丟十幾年，期間都不聞不問，要不是你那體弱多病的王兄上回重病差點死掉，奧塔納國王才不會把你們母子接回宮。
不過我看奧塔納國王一樣還是不喜歡看見你，不然不會把你派來這。而你會來這也一定有原因，照你的脾氣除非被抓住軟肋不然不會來，而這個軟肋就是你一再對我挑釁的原因，我沒說錯吧？」
難以置信地回頭瞪著卡爾，雖然知道自己的事不是秘密，加上那些謠傳十句有八句錯，不過卡爾卻是從中猜出他是被抓住了弱點才來，而不是……
「幹嘛瞪我？又不是我捏著你的軟肋逼你來，不過我倒是很感謝逼你來的傢伙，不管是奧塔納的國王還是皇后，我都感謝。」
艾倫驚愕到不知該回什麼，對又一次聽進更令人不敢相信的話瞠眼。
當真對卡爾這人無法理解，知道他在艾西塔那國裡備受寵愛、也知道他在被派來當人質的眾皇族子女中橫行無阻，而能讓他如此的原因除了他本身就非常受歡迎外，跟隨他而來的利益才是最大的主因。
國王也是看上這點才要他來的，要他找機會把人給帶到奧塔納，然後就會把母親還給他，讓他們能再度回到鄉下自由自在的過活。
纖弱的母親禁不起囚禁，再加上已受創的神智更是讓她懼怕，猶如嬰兒的泣吼劃破耳膜直鑽入心，教他明知不可為卻又不得不為之……
「你在想什麼？連我這麼靠近了都沒感覺？」鼻間直接吸進已然貼在額上的卡爾呼吐出來的氣息，教艾倫險險一嗆，可這還不是讓他最驚駭的，更讓他嚇到的是他跟卡爾之間身體的距離已歸為零……突然意識到自己正承載著卡爾的重量，艾倫真的很想揍自己一拳，他竟然分神到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管你在想什麼都好，不過要是能想我更好，別忘了在舞會上我們已互定成為伴侶，希望你能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其他阿貓阿狗都給我丟到天邊去。阿，不過如果是想著你的軟肋，我希望你能說出來，你想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因為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能掐住你，因為……你只能由我掌握。」
這話讓艾倫更是驚訝到不知要回什麼，什麼叫舞會上定了？那個舞會還是他使詐逼他穿女裝參加的！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艾西塔那國王會在舞會上欽點卡爾的伴侶！
就算他穿了女裝參加，他還是男的！
沒想到知道真相後的艾西塔那國王竟然只是笑笑，什麼反對也沒有的照舊認定，就因為是卡爾自己選的……他終於見識到受寵到變成沒原則的溺愛是什麼樣子，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遇上的！
然後掌握是什麼意思？他的母親他自己救，沒必要靠個外人幫忙，就算是條件裡的本人也一樣，他要靠自己的實力贏了之後在把人帶去奧塔納！
「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你在想『我為什麼要別人幫忙，我可以自己來。』對吧？」
除了瞠眼，艾倫真的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看你的表情……我猜對了，那我再猜猜你現在一定心裡想著『見鬼了，為什麼他會知道？』對吧？」
艾倫抿了抿嘴，不予回應。
「既然你腦子裡的想法我都能猜透，那應該不介意……我順便把你的身子看光光吧？」
說完就做的卡爾一點都不等艾倫反應過來，趁著人還怔愣之際一口氣解開他的上衣扣子，單掌撫上那略顯單薄的身子輕逗。
「等、等一下！」猛然回神的艾倫驚慌大喊，身體頭一遭被人這般撫觸的詭異感知教他下意識地掙扎，顧不得他跟卡爾之間早已緊密貼合，只想掙脫出一個空隙好趕緊逃離。
他完全想不透卡爾不是要逼他說出緣由的嗎？怎麼現在卻成了好像要發生什麼不宜的恐怖事件？他完全不想當這個事件的主角阿！
果然在最開始一看到卡爾時腦中的警訊是對的，這種人他應付不來！
「不等，好不容易出現一個我想要擁有的東西，不做個記號上去確定是我的，我會渾身不對勁。」
「什麼？」老兄，你要做記號請找別人，多的是樂意的，不要找我！
「嗯哼，你又在心裡腹誹我了？我現在最想擁有的人是你，不找你找誰？」
最想擁有？他何德何能能讓卡爾說出這種話？「可是我一點也不想擁有你！」而且這種甜言蜜語的話……說真的，一點實質的感覺都沒有！
「是嘛……？」
非常明顯的落寞瞬間出現在卡爾臉上，那略垮的眉眼唇角跟落落寡歡……活像討拍失敗的小狗、呃，不對，大型犬。
「那個……我……」莫名地看得艾倫有點於心不忍，可是順了卡爾的意思又不對，當真不知該怎麼做才是。
「唉……我以為我已經很高調地跟你告白，然後你也聽明白了，那些個什麼『缺我』、『為你量身訂做』可是我把臉皮丟到地上去踩出勇氣後才敢說出來的，然後你聽了不好意思才揍我當回禮的耶。」
「什、什麼？」這種結論是怎麼來的？誰不好意思了？那種白癡的土味情話不管什麼時候聽都只會惹人發火好嗎？
第一次揍他是因為真的欠揍，第二次又揍他是因為以為終於可以一次定勝負，結果給的是什麼爛答案，不揍他根本消不了氣！
「你知道嘛？在你踏進艾西塔那國站在宮殿大堂上就已經吸引我的注意了，從那時候開始我滿腹心思都是你。既然你把我的心給弄亂，那自然就是由你來弄亂我的床了，這麼說一點也不過分吧？」
什麼鬼？！「等等！嗚！」
他才不等！卡爾一鼓作氣吻上意欲辯駁的雙唇，既然他已經等到父王允了、定了，人也在懷裡了，那他幹嘛還要等？要是艾倫真對他反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靠近，所以艾倫肯定也是對他有意思的！
大不了事後隨艾倫處置，反正他老嚷嚷得有人犧牲，那他就順遂他的心願做出選擇——
選擇由他來「犧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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