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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

八千子

Aug 26,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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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厚著臉皮向報店的老闆提出復職的要求，幸好這種苦差事沒什麼人想做，雖然免不了被嘲諷幾句但我還是重新取回了送報的工作。

　　走出報店時，看見青小姐，似乎是在店門口等我。

「喪禮結束了。」她說。

　　我點點頭。

　　那場喪禮，是我用人頭狗賺的錢──加上我自己抽成的那份，拜託青小姐找熟人替他辦的。

　　我因為沒臉見他所以沒出席，只能拜託青小姐代為致意。

「你不用感到自責的，阿九。」青小姐說。

　　我一言不發地把報紙綁在後座，騎上腳踏車。

　　雖然我很清楚對那種無親無故的人而言，花大錢辦喪事根本沒意義，但我就是不想把這筆錢留在身上。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狗頭人的事如今想來也無比遙遠。這段期間我從朋友那買了輛二手的名流100，還辭了報店的工作，開始跟著青小姐到處跑。

　　直到有一次與她路過一間寺廟，看到廟口的算命先生時，已經褪色的記憶才再度被喚醒。

　　我看見一隻黃色的土狗繞著他的攤位不停打轉，算命仙覺得不耐煩，好幾次出腳想趕走土狗，但那隻狗就是不肯離開，大概覺得別人在跟牠玩。

「青小姐，」看見這般情景，我忍不住開口問道：「金陵真的有這樣的村子嗎？」

　　雖然是許多年前的事了，但青小姐立刻就明白我的意思。

「有哦。」她笑瞇瞇地說：「你想去看看嗎？」

我想了想，最後還是搖搖頭說：「不用了。」

　　其實我只是想起了第一次讓狗頭人去賣藝時，那些握在孩童手中，小小的銅板。

　　那時的我以為小孩子是迷上了「投錢」這個動作，很多年以後，我才意識到只有銅板才能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

土狗依然在繞著算命仙打轉。

　　繼續轉著、轉著，我在想，若是土狗就這麼轉下去，總有一天也會變成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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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卡(Er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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