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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雅是王國國師的長女,天生長了一張高雅秀氣的臉蛋,用紫色緞帶繫好一頭亮麗金髮是她平日的打扮,有貴氣卻又不失符合她年紀的青春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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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芙雅早早起床,拒絕所有待女的幫忙,獨自一人在廚房裏製作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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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國師的女兒,她理所當然地認識多種語言文字,國家法例倒背如流,精通所有樂器,同時亦與其他權貴的家人打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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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完美的女子怎可能無人追求?其實大部分的公子少爺也想娶她為妻,可是她從小與王子一同長大,幾乎每隔幾天,國王便會邀請國師攜女與他一同用膳。即使是一個五歲孩童也能想到,國王這個行為是在向世人挑明,芙雅將是這個國家的王子妃,誰敢娶她,等於搶王子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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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雅由有記憶以來已經與王子在一起,她很喜歡王子,所以從沒有對這門政治婚姻有任何不滿,她甚至十分感謝父親和國王,能夠撮合一段完美的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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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焗好的餅乾放入手提籃,在自己的房間換上昨晚配搭好的衣裳,她看著鏡中光彩照人的自己,張嘴問:「魔鏡魔鏡,世上最美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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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鏡是一面會說話的鏡子,而且只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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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芙雅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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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雅十分高興,她踏著輕鬆的小步走向馬車。這些餅乾名義上是拿給她父親的,但這麼多的餅乾是不可能一個人吃完的,去找父親只是藉口,把手製的餅乾送到王子手中才是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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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已經到達王宮,宮中侍衛沒有一位不認識芙雅,所以一路上沒有人攔她。她知道現在差不多是晨議結束的時候,她帶著兩名侍女,向國師書房門前的衛兵打聲招呼後,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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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給父親一個小驚喜,她讓兩名侍女拿著小籃子躲進書桌下,自己側是躲在沙發後面,打算嚇父親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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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眼中,她是個溫文爾雅的大小姐,但在家人面前,她也只是個童心未泯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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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她聽見了門被打開的聲音,從腳步聲判斷,來人好像不只她父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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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長進的臭兒子!真不明白他腦子裏是不是都長草了!」並不屬於父親的男性嗓音滿是怒意,芙雅知道那是國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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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脾氣一向不差,王子殿下做錯了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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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那孩子只是一時想不通,再給他一點時間吧……」父親重嘆一聲,話語中雖然沒有顯出生氣的意思,卻帶著淡淡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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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通?他就這事已經和我吵過好幾次了,我說破嘴皮子他也不願改變主意,剛才還在晨議上提出來,真是丟光我們皇室的臉子。」國王依然怒氣沖沖,下一刻的語氣卻變得溫和無奈:「只是可憐你家女兒,我對不起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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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也用與國王一模一樣的語氣道:「陛下千萬別向我們道歉,這事絕不是陛下的錯,只是芙雅應該很快知道這個消息,真不知道要怎樣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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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王子殿下發生什麼事了?為甚麼和自己有關?芙雅一雙秀眉蹙起,原本要給父親驚喜的念點早已拋諸腦後,她靜靜地蹲在沙發後,想聽清楚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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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人看得通透,你知道那臭兒子為甚麼要選個平民女子當妻子嗎?還是她有什麼獨特之處?我真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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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殿下要娶平民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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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娶的不是自己嗎?他喜歡的不是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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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什麼做得不夠好?還是太纏身了,殿下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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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一搖,差點跌坐到地上,幸好扶著沙發才不至於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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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和國師完全不知道芙雅就在沙發後,他們繼續說:「說來慚愧,我也不知道那女子何處比得上芙雅,即使是長得漂亮,也沒有芙雅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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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小子就是瞎了眼,竟然說什麼『你不能逼我娶一個我不愛的人!』,他是傻子嗎?執意讓一個平民當皇后,他是要與所有貴族對抗嗎?別的國家知道他如此昏庸,肯定舉兵攻打過來,為了這賤婦,他真是國家都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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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酸意襲上鼻尖,溫熱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芙雅不敢想像王子竟然不愛她,她跟在皇子身邊十六年,每次見面也悉心打扮,為了皇子學習各種知識,只為他一聲讚美,還有希望將來能幫上他的忙,可是他卻不愛她,甚到不惜與所有人對抗,也不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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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受人讚美,每個人也說她美麗聰明,是王子妃的最佳人選,而她也一直認為只有自己才能配上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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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王子妃是她唯一的理想,是她生命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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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的美夢出現了裂痕,好像連同眼中的那道防線也一同粉碎了,眼淚帶著滾燙的熱度湧出眼眶,抖顫的雙唇發出小動物般微弱的嗚咽,她向後坐下來,直到她父親一臉驚訝地扶起她,她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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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侍女立刻從桌下出來,把籃子放在桌上,她們低下頭去,不敢看著哭泣中的小姐,也不敢直視眼中盡是責怪之色的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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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雅知書識禮,明白自己失態了,但始終止不住淚水,只能用別人難以聽懂的哭音說:「芙雅只是……只是拿點心來的,芙雅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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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奪門而出,侍女們不敢怠慢,立刻跟了出去,她們經過國師身邊時,清楚聽見他冰冷的聲音:「看好她。」兩位侍女不由得渾身打顫,連忙加快腳步趕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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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雅從未試過如此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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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伏在床上大哭一場,然後把眼中所見之物,全數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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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王子而閱讀的書籍,撕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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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王子而學習的樂器,摔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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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覺得好看的衣裙,剪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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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一片凌亂,滿地也是雜物,沒有一塊能夠看出原樣,可以破壞的物品都已經被她破壞了。她休息一會兒後,忌火和怒意再一次燃點起來,把她燒得渾身難受,她尖銳的目光掃過梳妝桌上的鏡子,拖著疲累的步伐,手中緊握剪刀,站立於魔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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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面鏡子是王子唯一送給她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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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起來,王子真的沒有送過什麼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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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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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已經流乾了的淚,又悄悄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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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雅看像鏡中的自己,一道血痕從她的眼角滑落,她高舉剪刀,想把鏡子刮花,然而,她久久沒有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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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不了手,這是她一生中最愛的人送給她的禮物,是她每天起床後都會看一眼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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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要給這面鏡子一個機會,她喃喃道:「魔鏡,這世上誰最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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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回答:「世上最漂亮的人是芙雅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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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雅聽後淺淺一笑,又一道血淚滴落在她慘淡的唇角上,漂亮又有何用,王子不喜歡她,即使自己多完美,她還是比不上一個不知道哪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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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臉已經沒利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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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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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雅!」國師破開房門,無視一片狼藉的地面,奔向她的女兒身邊奪走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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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雅靜靜轉身,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氣,從前璧玉般通透翠綠的眼睛成了一潭渾水,旁邊的血絲向四周蔓延,腥紅伸出眼角,在她臉上增添鮮艷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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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應是猙獰的臉放在她身上,只有一種說不出的淒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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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抱緊她快要折斷的虛弱身體,心如刀割。他的掌上明珠,最高貴,最討人喜歡,最值得驕傲的女兒,變得如此失魂落魄,全都是因為一個人,一個卑微的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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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合上芙雅的雙眼,用只會在對家人說話時才出現的柔和聲線道:「芙雅,聽父親的話,好好睡一覺,明天起床後,一切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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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芙雅的聰慧怎會聽不出這句話只是一個謊言?但此刻的她只覺身心疲累,父親說什麼,她就聽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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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低頭看著女兒通紅的手,滑嫩的肌膚有幾道小傷痕和木刺,她的小腿也被雜物割出細痕,國師輕眉一皺,立刻把他的女兒抱離房間,讓侍女們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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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處理小姐身上的傷,為她淋浴更衣,送她到夫人的房裏睡,要是誰驚動了小姐,立刻處決。」國師向侍女們吩咐道,同時又向其他傭人說:「把房間收拾好,東西全部不准丟棄。還有,找人去把鄰國的巫術師請過來,就說是本國師請他來聚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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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尖銳的目光注視著城堡,那個賤人竟然安穩地在王宮中享福,他暗暗想:敢搶我女兒的丈夫,敢坐我女兒的位置,敢害我女兒受傷,本國師誓必用最毒的巫術詛咒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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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不小心寫多了……而且還未入正題……
大概是要分兩章的,可能兩章的字數會差不多,有點長真的對不起(鞠躬
標題好像跟內文沒關係,但下一章的內容會解釋到的
感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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