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茄與我--吾家幼夫初長成 - 相見不好、同住更難！

風光明媚的清早，伴隨著百鳥爭鳴的自然音樂，看看時間：早上八時十二分。嗯，果然像很多人口中所說的一樣，結婚後很多事情都會改變，包括自己的生活習慣和處事心態。還未拍拖之前，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準備出門買早餐去，然後趕著去上班。然而，拍拖後，早餐這種事理所當然會有人事先準備好。

「親愛的起來了？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快起床去梳洗啦！」

看到了吧？一講曹操，曹操就到。結婚真好，甚麼事情都有人替自己打點好，完全不用自己煩惱。所以說婚姻是愛情墳墓的，都是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葡萄友。這樣的美夢，我願意夢一輩子……

叮叮叮、叮叮叮……

「喂，傻仔，起來了！已經八點十五分，你再不起來要遲到了。」

「早啊，老婆。今日的早餐是甚麼？」

「還說甚麼早餐？你要上班時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自己去買！」

「啊？說好的早餐呢？」

「誰跟你說好早餐？你是不是做夢，夢到已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沒有啊，剛才不是說……」

「我看你真的還未夢醒！」

大手揮下，清脆「啪」的一聲響起，一個紅通透的五指印就深深的烙在某人的臉上。原本還是兩眼惺忪的男子頓時清醒不少。看著手撫著臉、目瞪口呆的男子，女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當時我究竟嗑了甚麼迷暈藥，竟然會選擇了他！

事源的四年前，一個寂靜的晚上，一個傷心欲絕的女生，一個剛失戀的男生，一個不太熱門的交友手機應用程式，就這樣，紅線就被牽上了。男生找上了女生，聊了數次後，女生覺得這個男生很不可理喻。

「我是說，為甚麼明明我說得這麼簡單，你硬要簡單複雜化？」

「沒有啊，我只是換個方式再說一次妳的話，看看我有沒有理解錯而已。」

「那為甚麼要換個方式再說？」

「跟妳表明，確保我真的明白妳在說甚麼。」

「所以我剛才說了甚麼？」

「妳是說……甚麼來著？」

「唉！我不說了！」

怎樣說也不明白我在表達甚麼，究竟是我的表達能力有問題，還是他的理解能力好差？當時還是大學生的兩人，女生就借考試為理由，沒有再回覆男生的訊息。良久，女生感覺有點空洞，好像少了甚麼。重新聯絡上的兩人，男生終於鼓起勇氣約女生出來吃飯見面。

第一次的見面，男生相約女生去吃個晚餐。本想著遷就大家的女生就選了某一間日式快餐店吃火鍋，誰知事後才知道男生的家就只是在快餐店的後方。為此，每每當女生感到不高興時，就會再次提起「我為了你，連第一次相約見面的地方也選了在你家附近！」當然，男生總是微笑不語。女生對男生的第一印象一點都不好，甚至想過不會再有下一次的見面，不過天意總是弄人的。

第二次的見面，冬末春初天氣仍寒，身穿女裝大褸冷帽，應約的她來到他的跟前。眼前一亮的他以為她是為了取悅自己而打扮得漂漂亮亮，其實這只是她昨日跟好友出門後想多穿一天才洗的裝束而已。一個沒有特意去問，另一個沒有特意去講，誤會就這樣產生了。

男生帶女生去吃他所認為好吃的，看著餐牌，女生並沒有甚麼特別想吃的，隨便點了東西就好。沒甚麼好聊的，就說著今日很多男生爭先恐後地跟她說早安，想著看看他的反應。誰知，男生一句「今日也很多人跟我說生日快樂。」就把女生嚇呆了。

「今天？今天是甚麼日子？」

「我的生日啊。」

「你今日生日嗎？」

「是啊。」

「今日是幾號啊？」

「今日是二號。」

「今日真的是二號？」

「真的。」

「噢，我是知道你二號生日，但我忘記了今日是二號……」

「沒關係，好像沒女生在我生日時獨自跟我吃飯，妳應該是第一個。」

「是啊？」

「是啊。」

「噢……抱歉啊，沒生日禮物給你，這頓飯算我的好了。」

飯後走走身體健康，來到一個空中花園，女生開始傾吐憾事，花容失色的她哭成淚人。看著這樣的她，他於心不忍，究竟是經歷了甚麼她才會哭得這樣悽涼？暗暗地跟自己許下諾言：這女生，必定要好好保護她。一句「準備好了嗎？」打亂了女生的心。你……現在是跟我告白嗎？但像我這樣脾氣差性格壞的女生，跟我一起只會令你感到很大壓迫感很辛苦，你會受不了這樣的我。

「我不會這樣說的，妳不試試看，誰知結果？」

「這……先讓我考慮一下吧？」

「相信我，我會令妳幸福，流下的也只會是感動的眼淚。」

「這太突然了。我……反應不來。」

「好……」

第三次的見面，男生正式和女生表白，女生也接受了。才兩次的見面，其實大家已經心裡有了對方，只是需要一點點時間來整理大家的思緒而已。曾經有句說話，很貼切地用來形容我們：有些人只能默默守候，有些人兩三年都沒有結果，有些人只要一眼就能認定對方。很多時候，其實只用第一眼，就已經決定了結局。

可是才好了沒多久，某一次出街吃完晚飯後，男生跟女生來到甜品店，第一件引起女生之後常常不信任男生的事件，就發生了。

「我要一份奶凍就好了。」

「好吧，那我要杯西瓜汁就好了。」

「怎麼一直看手機？給我，我要查崗！」女生開玩笑說。

當然本來只是想開個玩笑，看一下他的手機就還他。誰知……

「她是誰？」

「以前的朋友。」

「『早知妳那天也有空的話，就叫妳一同出來玩啊！』是甚麼意思？」

「沒有，只是得閒飲茶的問候語句而已。」

「而已？你這不就是說跟我出門很沒趣嗎？要多一個女人出來陪你？」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這個意思？那整個手機聯絡人都是女的又是怎樣？」

「我把她們全都刪了好未？」

「好未？你這算是甚麼意思？現在是我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所以說是我誤會了你啊？」

「不是啦！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跟其他女生有甚麼關係。原諒我，我會做得更好。」

「哼！今次是第一次，講明再有下次格殺勿論！」

「知道！」

好像沒事的又過了一段小時間，男生說女生的生日快到了，不如到離島住個三日兩夜小旅行。女生聽到很高興，終於感覺到男生的重視。心裡自己幻想著很多美好場景的她，暗爽終於可以嘗試一個二人世界的生活。可是當要去訂租屋途中……

「其實，我還未確定，所以不知道要不要去三日兩夜。」

「你未確定甚麼？明明已經說好了，甚麼都準備好了，我還想著要帶煮食工具去做飯給你吃，你還在擔心甚麼？」女生開始語氣不太好。

「沒有，我只是有點需要顧慮我們的時間，還有這是我們第一次在外過夜，很多事情要了解清楚才行。」男生試著解釋。

「我明白把事情想得周詳是好，但太多顧慮只會令事情停滯不前。還是說，其實你根本不想跟我去玩？」但女生只知道他的出爾反爾。

「當然不是！我很想跟妳去過一個二人世界小旅行。」

「那還有甚麼要擔心？你根本心裡沒有我！你只顧著你那些女人！」女生快要哭出來。

「沒有！真的沒有！我知道我很優柔寡斷，我會改。給我時間，我一定會改好！」

話雖如此，但男生還是繼續刺激女生。話說某一次三天連假，女生一早已經約好男生時間，想著再次過一個二人假期。誰知男生收到他朋友的電話，臨時約出外唱歌，男生想也不想就把女生放在一邊。知道之後，女生真的再忍不住了！

「你算哪樣！明明我先約好你，為甚麼你能說走就走？」

「我是想朋友跟女朋友都一樣重要，陪妳一天，再陪他們一天，有甚麼問題？」

「有甚麼問題？我一早已經約好你三天的時間，你也回覆了我可以，理應時間全都屬於我。你現在竟然能說出口有甚麼問題？」

「妳鬧夠了沒有？就是出外唱歌，有必要這樣吵嗎？真受不了妳。」

「受不了我就分手吧！反正朋友比我重要。重點是，那個大學同學又是你的心儀對象，你就是想跟她好而已。我只是代替品，只是你『人有我有』心態下的產物。」

「不是啦，當時我是追過她，但她拒絕了我之後我們還是朋友而已。」

「而已？又只是而已？你覺得沒甚麼大不了？那我們分手也只是沒甚麼大不了的事而已。」

「不要啊！我會改了，再給我機會，我會改的，真的！」

又過了不少的時間，看起來好像風平浪靜，但暴風雨的前夕總是平靜得可怕。就在女生跟家人去外地旅遊時，女生因為一點事而被刺激到要說分手。事後很後悔，馬上聯絡男生：

「我昨晚睡得不好，都沒有睡過的樣子，很累。昨日跟你通完電話後就這樣，你呢？對不起，我知道我很情緒化，常常改變得很快，昨日不歡而散，真的對不起。你說得對，我是想逃避，雖然我也想有人疼愛，但我真的很驚很擔心，我們一直這麼好的關係終有一天會沒了，到時候只會更受傷。所以，你再考慮清楚，想清楚如果日後真的結婚了，我的情緒還是這麼大起大落的話，對你的影響可不只是一般的大。我不想再傷害你，昨晚我真的不想再讓你因為我受傷害而衝口而出，真的對不起。」

「我也睡不到，早上六、七點時才睡到一點點。先說回情緒化這個問題，由我認識妳那時候已經知道妳有這樣的問題。而妳，亦有反覆跟我說過很多次，所以在決定跟你開始之前我都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昨晚發生這件事後，我再反思這個問題，我都有問自己是不是真的接受到。最後，我得出來的答案跟之前的都是一樣。

情緒人人都會有，當我知道妳的過去之後更明白妳的情緒為甚麼會變得這麼快、這麼大。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獨特的優點和缺點。我一直都這樣想：喜歡一個人是應該要連他的缺點都包容，如果做不到就不應該開始。所以在我決定跟妳開始時，我就決定了我會包容妳情緒化這個缺點。因為妳除了這個缺點之外，還有很多優點，例如妳會為將來打算、體諒人、懂分寸，還有很多未能一一盡錄。可能妳會說這些不算是甚麼，但在我眼中，這些都是我的擇偶條件。

別人常常說女人是水造，但我就覺得我也是水造的男人。不過不是因為我常常哭，而是那種道家所說的：上善若水的水，滴水可穿石、潤身細無聲。我深信我可以容得下妳的情緒，因為我會像個水球一樣包著妳，妳在我這個水球裡面情緒如何改變也好，我都不會放開妳，而妳在我這個水球裡面亦不會再受到傷害，因為我會保護妳。

我在這裡重申：老婆，我喜歡妳，妳的大情緒我容得下，就如妳再重我都背得起妳一樣。」

雖然經歷了不少次想要分手卻分不了的事，男生也曾經表示他已經到了極限，再也受不了女生的大反應。明明大家都好像已經想放棄，但不知道為甚麼卻可繼續捱下去。直到三年前的某一天，一個女生突然跟在她身邊的男生說了一番很奇怪的話。

「喂，拍拖一週年那天，你向我求婚好不？」

「啊？」

「我說，那天你向我求婚好不？」

「我跟妳才一年而已，有需要這麼快就求婚嗎？」

「有！我怕你會跟別人跑了，先困著你就沒錯了。」

「有這個需要嗎？」

「有！你跟你之前那些藕斷絲連，要是死灰復燃，那我怎麼辦？」

「不會啦！妳的腦洞又大開了。」

「甚麼不會，你不是說過你喜歡長腿美女嗎？我又沒錢沒樣沒身材，沒權沒勢沒未來的，現在沒安全感都是因為你好嗎？」

「是的、是的，那我去準備一下啊？為了妳的安全感。」

就這樣，一個毫無驚喜又平凡的求婚儀式就進行了。既然她口口聲聲說不滿意這次的安排，好吧！再來一次，這一次一定要令她感動落淚。秘密地籌辦著第二次的求婚大計，沒想到女生也太聰明了，怎樣都瞞不過她的雙眼。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因為他的一句說話，她哭出來了。

「嫁給我。」

「啊？沒有啦？下一句呢？」

「啊……我會令妳很幸福。」

「就憑你這兩句，我都挺肯定我的將來會很悲哀。」

「為甚麼！」

「因為你連這麼重要的求婚都只是一句就算，可想而知如果真的結婚後我也沒有甚麼好日子過。」

「不會的、不會的。相信我嘛？」

「有甚麼好相信？反正像我這樣脾氣差性格壞的女生，跟我一起只會令你感到很大壓迫感很辛苦，你也說過受不了這樣的我。」

「這表示，是我還未達到妳的要求，是我還未做得夠好，是我的不對。」

「所以？」

「所以嫁給我，讓我為我們的幸福繼續努力。我會養妳一生一世，讓妳衣食無憂，做一個不用上班也能數錢數到手軟的幸福少奶奶。」

「鳴鳴，死人頭！你就是喜歡把我弄哭的！」

成為未婚夫妻後，很多事情好像變了順理成章。傻仔當時說的，跟他心裡真正的想法有沒有出入，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知道自己當時應該只是因為一時衝動答應了他，以致了今日的後果。

「喂！死蕃茄，你究竟要不要上班去？當時是誰說要養我一輩子的？」

「是我……」男生低下頭回道。

「那你不去上班哪裡來有錢？」

「這個……」一直被說的他頭繼續低下。

「都已經不指望你，你能顧好自己我已經要多謝你了。」

「是的……」感覺身體愈變愈細小了。

「我常常對自己說：對你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了。」

「其實……」好了，知道啦……不要再說了好嗎？

「那你還不起床上班去！」

「知道！」

被大聲喝令的男子馬上從床上連滾帶爬地跑到洗手間去梳洗。看著這個半吊子老公，女子又暗暗地嘆了一大口氣。拍拖那時候已經很多事情要煩，訂婚後還是這個樣子，甚麼都看不順眼。這就是所謂的「相見好，同住難」啊！應該說，相見時已經不好相處，為甚麼還要未婚同住啊？究竟我前世做錯了甚麼，今世要這樣懲罰我啊老天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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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不好、同住更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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