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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包含噁心、血腥、慎入】
第一篇 戰
美國陸軍第六軍團,正在對巴格達城鎮展開佔領方針,我是美國陸軍第六軍團的一名士兵「巴頓·約翰」,美軍攻打伊拉克已經邁入第四年,我很希望這場戰爭能夠盡快結束,因為,家鄉還有一位心愛的未婚妻「絲莉汀」在等著我,四年前原本預定和絲莉汀結婚,就在雙方訂好婚期的日子,我卻要去遠征。
我的職業本是一名軍人,聽從國家的命令是我的使命,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我當下選擇暫緩絲莉汀的婚期,一切等打完戰事在安排婚姻,戰爭非兒戲,我心想這一去,不知還有沒有命活著回來。離開家的前夕,絲莉汀遞出一張照片給我,照片中的人便是我與絲莉汀第一次的約會,在羚羊峽谷前的合照。
今晚軍團首要的任務,是夜襲巴格達城鎮,軍團一路上都很平順,即將進到巴格達城,在黃昏的余暉下顯得格外寂靜,空蕩的街上連一絲風聲都沒,這讓我感到怪異。
軍團的總指揮鮑威爾將軍也察覺到有異,對眾士兵下道指令,鮑威爾將軍話才說完,軍團的後方連續轟然巨響,震耳欲聾的手榴彈襲來,伴隨大砲刺眼的火光。
鮑威爾將軍跟隨軍團的最後方,在短短的幾秒鐘內,塵埃飛揚,看不見鮑威爾將軍身影,少了總指揮,整個戰場體系瞬間崩潰,士兵混亂中,像無頭蒼蠅似的各自逃竄。
我與二名小兵很幸運的在混亂當中,從巴格達城鎮逃出城外,逃跑之餘我不時的張望身後,深怕有追兵或伏兵的襲擊,逃出城外約六里處,我們躲進一個山洞中,目前我們已經分不清楚所在位置,於是先躲避在山洞內休養。
經過三個時辰後,突然有一群士兵來到山洞外,聽他們說的是庫德語,讓我們知道他們是伊拉克士兵。三人商量決策後,分兵二路,我單獨一人逃離,另外二名士兵在一組行動。我們會這樣安排,是因為怕被伊拉克軍逮捕,至少能留住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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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準備各自行動,沒想到伊拉克士兵已經發現我們的蹤跡,我們不慌不忙的照著計劃分頭跑,我們跑進山洞的深處,伊拉克軍追趕我們,我一人來到山洞內的某處,握著手電筒,探照四周圍,彷彿無人跡,我才癱坐地面休息,耳邊聽見一個人聲,大喊:「你們在不出來投降,我們就在山洞口埋炸彈,到時炸掉洞口看你們怎出去!」
「等等,我投降!我投降!」聽著另一頭傳來聲音,看樣子他們投降了,不過我也不怪他們,愛護自己生命也是對的,只是我是用別方式愛護自己。「寧願死我也不會投降!」這就是我愛護自己的方式。
過了二分鐘,外面又是一陣呼喊,聽到沒人回應。不到三分鐘,傳來一聲巨響,山洞口恐怕已經被掩埋了。 因為巨響造成的地震,上方突然掉落一顆落石,周圍太暗,所以我來不及反應,落石狠狠得砸中右腳,我慘叫一聲倒地不起,巨痛猶如刀鋒割裂。巨石壓在右腳膝蓋處沿著腳掌,我能感受到骨頭的碎裂和扭曲,鮮血也逐漸擴散,把地面的土沙浸濕。
花了將近一小時,我把身上揹得軍槍丟棄一旁,好讓上半身放鬆,得以從地上起身,我咬著牙、忍著痛,用著雙手出力地移動巨石,就算我的手掌被巨石割裂,但巨石絲毫沒移動半分。
漸漸地右腳的痛感,沒了知覺,被砸中的瞬間,原本握住的手電筒掉在地上,燈光也隨之熄滅。要問我怎麼渡過這幾天的日子,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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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食
水壺的水已見底,我伸出舌尖舔著,奢望最後一滴水的滋潤。此刻右腳感到一陣騷癢,黑暗中,聽見吱吱的聲音,應該是老鼠,老鼠把我受傷的右腳,當作是食物,真好,我真羨慕牠有頓豐盛的「腿肉餐」,當我想到這時,不對!牠能吃我,我也能吃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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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從牠發出的聲音處,胡亂地抓握,竟然一把讓我抓住,聽見牠可愛的叫聲,彷彿是牠求著能快點進入我肚中遊玩。抓住的同時,我並沒有馬上吃掉,心想著要烹煮,還是燒烤呢?這個期待,讓我的肚子更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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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我從黑暗中依稀看到牠無辜的眼神,不知道是我餓暈頭,還是真的看到,我竟然起了憐憫之心,然後,我從尾巴一口咬下,不看到牠的眼神,這樣至少心中比較對得起自己。
咬下後,牠的鮮血如中國湯包一樣,滿滿的「湯汁」飛濺到我臉上,牠的血夾雜我搬動巨石,雙手造成的鮮血,混在一起,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沒想到生吃老鼠是這麼美味,假如日本生魚片是麥香魚漢堡,那現在吃的就是帕瑪森主廚雞腿漢堡,這是多麼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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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在這其中,因為腳流出的鮮血,引來不少「小朋友」,讓我也除了老鼠外,還有能有塞牙縫的蟑螂,真不知道假如能出去,我不知道又會胖了幾磅,一想到這,我就不免噗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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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這些有趣的事情麻痺後,迎來的就是絕望。一直被巨石壓著的我,難道就要在這裡等死嗎?不甘心,我很不甘心,最後,我從腰際抽握瑞士刀,我咬著牙、忍著痛,深深吸口氣,彷彿把洞窟的空氣都吸盡似,用瑞士刀往右腳大腿切下,嘴上痛苦的嘶喊也隨著瑞士刀的起浮而定。金屬的刀面切入肉裡,鮮血奪目而出,本來以為右腳已經麻痺,沒想到切下的感覺還真令人不爽。有點後悔的我,心想頭都洗了,也不能只洗一半,只能慢慢地朝那個撕裂的肉痕一刀一刀的看著它越來越深。
刀縫流出的鮮紅液體,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有時切累了,我就尋找可愛的「小朋友」充飢,慢慢地我已經感受到,切到的不是軟嫩的肉,這時已經從「切」的狀態轉變成「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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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把腿骨旁的贅肉撕切開來,好方便處理裡面的腿骨,紅嫩液體的表面下是灰白骨頭,還有透明像軟骨似的東西,那個刀刃切鋸刺耳伴隨喀吱聲,看得我不禁感覺自己有夠變態,原來我的大腿骨,這麼的硬啊,心中苦笑了一下,「看來這塊腿骨排有得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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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最後用力喀吱一聲,我的額頭,不!應該是全身的毛細孔,奪汗而出,我嘆口氣,也不知道是成功把大腿切下而嘆氣,還是累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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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能離開巨石,但我的右腳卻還殘留在巨石下,這種感覺真是有種說不上的詭異。我拖著上身,爬行到一旁的手電筒,拿起打開開關,竟然還有燈光,我開心的擦拭一下眼角,說出阿門兩個字,因為那盞光,就如同是上帝賜與我的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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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念
一百公尺的距離,我在地上拖行,看著旁邊的螞蟻,似乎行得還比牠慢,拖行間,花費更大熱量,我開始出現脫水的現象,眼睛漸漸越來越模糊,一個翻身想稍作休息,從口袋掉出一張照片,是我和絲莉汀的合照,我滴下幾滴男兒淚,用舌頭舔了舔,因為在這時刻,眼淚也是相當重要的資源,看著絲莉汀的笑容,還有自己的蠢樣,真不知道為什麼要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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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電筒的燈光照向照片中的絲莉汀,她的笑容是那麼的美,真希望就這樣永遠看著,我伸出混著鮮血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臉龐。看著照片中的絲莉汀混著我的鮮血,感覺從微笑變成哀傷。等!假如我沒法出去,那絲莉汀不就像照片中哀傷的模樣,我不想看到這樣子的絲莉汀,不想……不想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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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激揚的同時,摸到旁邊有攤水,手電筒照去,看著自己臉龐流下眼淚,臉上夾雜著鮮血、汙泥、甚至有老鼠的雜毛,我的模樣真是狼狽啊。我把手電筒擺放一旁,用雙手接起地面汙水喝了幾口,捧著水猛力往臉一潑,清涼的水,瞬間沖刷掉所有的疲憊和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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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拾鬥力,慢慢地、慢慢地往前爬行,也不知道方向到底對不對,只知道留在原地,一定是錯誤選擇,爬行不知道多久,眼皮漸重,我打了自己幾巴掌,深怕自己睡著就醒不來,然後就這樣一直爬,累了就休息。
忽然間想吃個「晚餐」,卻察覺不知何時,老鼠好像越來越少,完全沒聽到聲音,這時的我已經餓到快出現幻覺,不過只能繼續向前,爬了不知多久,前方不斷發出吱吱的叫聲,這聲音猶如沙漠中的甘霖,而且比先前聽到的都還大聲,我用燈光一探,無數隻老鼠正在啃食著不明物體,有些都爬到那個物體上面,原來老鼠們都聚集到這裡,害我應該有好幾天沒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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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不明物體後,發現是一名士兵的屍體,看他的身形,像是之前山洞遇到的其中一位,原來當初投降的只有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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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此處的景象,我猜測到這位士兵也是被落石擊中而身亡,只是他比較雖,砸中的位置是頭部,直接暴頭,一旁還能看到如一顆黑色西瓜破碎於地上的感覺,再看看屍體發黑和腐爛的樣子,代表已經死亡多日,心中浮現出想把這具屍體埋葬的念頭,但是卻無法實現,讓我感到有些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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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麼多老鼠,正打算好好吃上一番,視力的模糊卻讓我無法捕捉老鼠。多番嘗試,連個老鼠毛都碰不到,這樣下去會餓死,轉眼間,看著屍體已經腐爛多日,我的手不自覺一挖,輕易的挖出一團團的屍肉,當下我已經不管屍體腐爛的臭味有多臭,我一口一口的把屍塊吞進肚內,剛剛吃到的是肝嗎?還是心臟?現在我也已經管不著一些人倫常理的事情,我只知道我不吃,在不久一定會變成和眼前這黑爛噁心的屍體一樣,被老鼠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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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後,又挖了幾塊放到我的口袋中當備用糧食。我持續在山洞內繼續找尋出口,爬到一個三岔路,我感覺到有救了,因為其中一個洞口,能感受到一絲風的訊息,雖然那陣風極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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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那個有風的洞口爬進,最後,我看見前方一道光源,從光源處見到一群士兵,我用盡力氣的喊著,也不管是敵方還是我方,因為我現在已經沒有選擇餘地,我聲嘶力竭的吶喊,終於用盡最後的力氣,隨後就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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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醒來,人已經躺在美軍的軍方醫院病床上,我的右腳因為受傷的太嚴重加上延遲就醫,細胞早已壞死,所以右腳在暈睡期間被院方截肢,不幸的是連左腳也被截肢,不是因為醫生截錯隻,而是我啃食太多生體,左腳被寄生蟲侵蝕,保命下只能連左腳也截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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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論我的身體變得怎樣,我醒來後是躺在美軍的醫院中,而不是在伊拉克軍的刑牢裡,對我來說這已經是很慶幸的事情,就在我檢查身上的傷時候,病房中的門打了開來,一位等待我許久,我最深愛的女人,絲莉汀,她從門外走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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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我坐著輪椅與絲莉汀在羚羊峽谷前,再次拍了張照,這張照片,除了我坐在輪椅上,和先前那張沒什麼差異,一樣的峽谷,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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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照片中唯一還有個差別就是,我們的笑容看起來更為甜蜜。之後也在教堂中,完成我們的終生大事,在教堂裡,我也不忘的再次感謝上帝,那次賜我的「燈光」, 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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