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交響詩》拷問官 - 【啼哭】

【啼哭】

Sep 30,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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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腔裡滿是鐵鏽味。

　　趴在混雜各種體液的血水裡，那團肉塊彷彿洩氣的氣球般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響。

　　糾結成條的髮絲附在浸滿汗水的肌膚上，滾落鼻頭的水珠帶走了體溫，冰冷的觸感如根一般侵入骨血。

　　即使擁有和人類相似的外型及同樣的組織構造，卻像是被剝奪了逃跑的思想、排除了感知的能力，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起伏這一機能保持運轉。

　　只是躺在那裡，呼吸著，不去思考，無法思索。

　　連在黏膩的血泊中翻滾的力氣都沒有，如同放棄掙扎的無助之人，靜靜等待什麼（死亡）的到來。

　　然後，伴隨一縷冷冽的氣息，一隻大手撫上肉塊與人相應的、名為臉頰的部位，輕柔動作猶如情人間的愛撫，在墨色髮絲傾落而下的同時，手的主人如是說著：「沒有關係，好好休息吧。」

　　「不用勉強自己，只要呼吸就好，對、就是這樣。」用著幾欲消融的初雪般地嗓音，輕聲呢喃。

　　以愛憐與柔情待之，將那團肉塊重新賦予人類的概念。

　　「沒事了，會好起來的，已經結束了，所以保持呼吸就好，不要緊的。」

　　──將其拉出深淵，自黑暗邊際回到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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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進隔間的艾卡力將空針劑扔進垃圾桶裡，冰藍色的眸朝抱頭捲縮於角落的人影望去。

　　「…他…他怎麼樣了？」

　　「沒死。」

　　「我知道！」杜恩這聲怒吼幾乎劃破空氣，滿臉怒容的他脖子通紅，頸側肌膚賁出血管紋路，「你不會讓他死的，你可是拷問官啊、是怪物！他媽的！他媽的！！」

　　下一刻，揮舞著拳頭不停捶打牆面的杜恩低頭痛哭起來，「這都是我的錯……我搞砸了一切！」

　　「……」艾卡力走向躁鬱症狀反覆發作的杜恩，甫來到對方跟前就被人抓住衣襟！

　　「我做不到！聽懂了嗎？我做不到！！」憤恨纏繞的吼叫張牙舞爪地衝出喉管，「我和你們這些怪物不一樣！我會瘋掉的！正常人根本做不到！！」

　　「我不行……」放開七代拷問官，杜恩再度坐回地上，「廢物…我是個廢物……」

　　「杜恩。」壟罩在居高臨下的高大身形投下的陰影中，杜恩聽見艾卡力用從未變過的平板語調喚出自己的名，於是他抬頭看去，冷不防地落入一雙冰川般的瞳眸。

　　「你說的沒錯，你是個正常人。」艾卡力將手插進大衣口袋，被人捏皺的衣襟微敞，露出底下的剛硬鎖骨線條，「正因如此，你比我們還要清楚界線在哪，那是我和芬都不及的。」

　　在盈滿淚水的模糊視野中傳來這麼一句話，令十五年來不斷於內心回響的啼哭獲得安歇……

　　──「杜恩，你能夠成為拷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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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