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重遇 - 轉：⋯⋯把未來交給這樣的我，真的好嗎？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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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轉：⋯⋯把未來交給這樣的我，真的好嗎？

橘子樂園

Oct 1, 2020

236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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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夏天末尾，晚間的蟬聲已經遠去，只剩徘徊街燈的飛蛾茫然亂闖。細碎拍翼聲雖然擾人，但幸好能成為我內心煩躁的借口。

「道明不用送我回家吧，也晚了。」

跟美熙並肩而走，只是距離的縮減就讓我心臟接近炸裂般的躍動。

「是媽叫的，始終是她硬叫你留下吃晚飯。」我裝作鎮定的回答。

明天過後，我們的距離會在學校漸遠了吧。妳的身影繼續在班級裡發亮，而我只會被擁擠的人群推至角落。

糟糕，我要幹點什麼挽回我們的關係嗎？還是……就當是一場仲夏夜之夢，化為泡沫、假裝從沒愛慕過光鮮的妳？

更緊急的是，一男一女與寂靜的街道，只有尷尬相伴。我若是開口，聲音會不會因緊張而震抖起來？如果談起星空，以梵高的繪畫手法打開話題會不會很奇怪？

面對心儀的女孩，什麼也變得不對勁。

「……道明一直在班上靜靜的，還以為難相處呢。」

「唔？」美熙突然冒出話語打亂我腦中的糾結。

「在課室角落繪畫、偶然在圖書館靜靜看參考書的道明……專注的樣子很帥。」

我轉頭看去，才發現昏暗街燈下的小臉龐上淡淡的嫣紅，垂下的雙眸如同藏在夜間的繁星般閃爍不止。

嘟起小嘴的她，連遠方的月牙彷彿也為她的可愛而彎起來、呈一個笑意。

「原本只是好奇這樣的同學平日生活是怎樣而悄悄……只是好奇啊！所以……呃，就放學跟了一下你看看家在那兒。」美熙支吾吐言，聲音小得要專注其詞才清晰。

驚訝？生氣？我都沒有。她的一句話猶如使洶湧的湖水平靜、使雜亂的線條解開，我反而有一點喜悅。一個羞澀的側臉，已把我的思緒抽走。就像一幅畫作中的可人兒，美得不知是湖中倒影還是實際存在。

要是兩情相悅，那我的感情並不是你的絆腳石吧？

「別默不作聲啊！我知道趁暑期工接近你是我不對啦！我⋯⋯我也只是想說一下而已！沒任何意思的！」她別開臉，難為情的急起步伐，「我會好好反省的了！」

我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為了她的羞臊、為了她的坦白，我滿腔的情悸似乎得了答案。

女孩的腳跟從石地踏上油柏路，半掩起臉的轉身道別。「我家在對面，明天見！」她幾乎一瞬的別開了臉，以為我沒看到她滿臉含羞。

噠、噠、噠，為告白覺得羞怯的她在馬路線上奔走，應該一心希望快點通過長馬路，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吧？

不，這時候我反而想再見多一點，在短暫的夏夜結束前留下最美好的開始。

「我也喜歡美熙你！」站在石地邊的我沒頭沒腦的往馬路放聲叫喊。這樣的話，夏天結束後也能拉近和美熙原本遙遠的距離了吧？

當時青澀的少年，應該歡悅至極。情感麻痺了五官，心臟不止的跳動因告白而激昂、掩蓋了所聽。

美熙也一樣。應該說，我們專注得連逆行的黃燈也看不到。

「咦⋯⋯咦！」奔走的腳步剎止，驚喜夾雜興奮的複雜表情印在美熙臉上。馬路上纖細的身影如音樂盒上的娃娃般轉了半圈，我露出從孩時已不復在的笑容，張開了雙手迎接我的光芒、我的色彩。

「嗶！！！！」「啪！」

一陣剎白高速駛過，刺眼得奪去我的視覺。剛才的情緒高漲、全身的熱度，全被無情的吞噬掉。煩噪的耳鳴與模糊視像所形成的混沌挑動起我全身的神經，如惡作劇般撕裂我的意識。

但很快的，戲鬧的白色簾幕除下，而我的白紙染上一抹腥紅。

「美熙！！！！！」

從我口中喊出的是驚恐、絕望，以及沉重的罪疚感。

那晚以後，我的未來、我的夏日中再沒有美熙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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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剛才大叔你這麼激動嗎。」坐在對面的凱嘉聽後一臉平靜，令人猜不透所想。

「⋯⋯抱歉，對你呼喝了。」

待我冷靜一點之後，我和凱嘉回到了咖啡廳。想必凱嘉面對突然的大罵也很疑惑和害怕，所以我將美熙的事說了出來。只是，我想大叔的情史應該無聊至極？而且知道了我一直以來對她的溫柔是來自於相似的另一個人⋯⋯心裡會不快吧。

「大叔。」凱嘉突然別開了臉，望向了窗外，「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的事嗎？」

想別開話題不讓繼續？難道她不想面對這一個事實嗎⋯⋯可是見凱嘉遠目像是沉思，姑且繼續話題吧。

「你說因為家人不讓你讀藝術學校，然後賭氣離家出走的那一年嗎？」我揉一下微微腫痛的眼睛，慢慢回憶起五年前在咖啡店門前的瘦削身影。

「不理不睬、絕食，什麼方法也試過了，就是沒能令他們改變讓我讀遠方傳統名校的想法。」凱嘉淡淡吐出過往，像是裝著成熟的感嘆，「是大叔你在黑夜裡請我吃夜宵、默默聽我碎碎念，而不是直接大罵『乖乖聽爸媽話！』的趕我回家。」

「因為這樣趕你回去，還會有下次的。而且，你也不是次次這麼幸運沒遇上壞人。」我靠上椅背，微微抱胸道出事實。

凱嘉聽罷，微苦笑的轉回頭說：「對呢。我不是每次也遇上會直接到陌生人的家，來一個四人會議討論我去向的好人大叔呢。」

啊，那是因為你像美熙。即使是沒有交集的陌生人，我也不忍心美熙的臉冒出一點憂鬱。

當然，我現在也不喜歡凱嘉露出惆悵的臉。

「抱歉，我太插手你家事了。」

「不。」凱嘉輕搖頭，「要不是大叔插手的話，我不會能進鄰近地區藝術資源較好的普通中學。『想做就做吧。只是，你還年輕，可以先涉足其他科目再確定。』大叔是這樣說的。可能你看起來很認真，加上樣子也嚴肅得不行，我頑固的爸媽也被震懾得聽進去了，連我也很快的被說服。嘻，場面可好笑了。」

我不經意的抓抓頭，被記得這麼清楚可是有點難為情。

「這是大叔的溫柔啊。」凱嘉忽然盯住我雙眼，成熟的韻味叫我忘了呼吸。「大叔很笨拙啊，但是同時是我憧憬的插畫家、人生導師，甚至⋯⋯是男性。大叔中學時喜歡的女生，到最後也該是同樣歡躍的心情吧。所以，你不用為表白而內疚，意外沒人預料的。」

咚。我感覺到事情發展成最複雜的情況。

「跟我相似的女生，有說大叔你很帥嘛？」

「⋯⋯唔？」我很想推翻腦中預算，怎會呢⋯⋯年輕的同齡者不是更吸引嗎⋯⋯

「大叔很笨啊⋯⋯我每年僅一個月的回家時間也抽空來見大叔，才不是只為喝梳打的⋯⋯」面前她臉上的嫣紅，對我而言是窒息的毒藥。

不，不要說。這份混沌的愛很沉重，你不用一起深陷下去的。就讓它⋯⋯沉沒吧。

「其實，我喜歡大叔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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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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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起：每一年的重遇，也是難題

#2 承：我和她，失去了未來

#3 轉：⋯⋯把未來交給這樣的我，真的好嗎？

#4 合：我們的未來，可以繼續嗎⋯⋯？

#5 小小後話

#6 番外：靠近、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