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誌│醉漢劇評：《馬男波傑克》│人性的虛華與荒誕 - 深夜誌│醉漢劇評：馬男波傑克S3E9│能力所及去愛了，仍遠遠不足

前陣子剛過七夕情人節，無法跟情人共度的話，何不準備一杯好酒，在家追劇呢？《馬男波傑克》這部動畫影集，擅長在荒唐的情節裡面，刻劃人與人之間幽微的關係，和每個角色對自身價值的徬徨、成長、失落。其中角色之間的感情線，更優秀地讓每一段看似苦難的故事披上一層略酸略甜的點綴。

在《馬男波傑克》中，講述的是一名美國Holywoo藝人(劇中就是這樣拼)波傑克，曾是家庭喜劇明星的他，第三季為了角逐奧斯卡獎而四處奔波。劇中的主要角色有他的超級經紀人凱洛琳公主(Princess Carolyn 以下簡稱PC)、部落格作家黛安、同為喜劇演員的花生醬先生、人見人愛的無性戀大男孩陶德，以這幾個主要角色作為基底，為觀眾展示人與人之間的分合、關愛、溫情，當然還有令人心死的苦痛、現實與冷漠。

而在S3E9這集當中，因為許多失誤的關係，導致波傑克失去了幾個重要的工作機會，因此波傑克聽從奧斯卡獎指導員安娜的建議，要與PC解約。兩人相約在波傑克買下的餐廳面談，PC不斷在話中找空隙阻止波傑克提起解約的事情。最終還是演變成兩人大吵一番，餐廳裡人仰馬翻，還有美食評論家來造訪。

曾是波傑克前女友的PC，其實總是對這個馬男做出的許多混蛋事相當寬容，PC在兩人的咆哮中說道：

「我可以說十個你的好事跟一個你的壞事，而你永遠只記得我說過的壞事！」

波傑克不服氣，PC開始細數對方的好，談話從劇烈的爭執逐漸軟化，PC細數對方為自己所做的事，如兩人的旅行、送過的禮物、對方曾給的真誠和陪伴，她深深明白波傑克這人有諸多缺點，卻也有許多他人沒給過的溫柔。

兩人談到這裡時，出現這樣的對話：

「妳知道，我做這些是為了我們對吧？」

「你愛過我嗎？波傑克？」

「……妳知道，我談感情從來不會真心投入，不是自己受傷就是傷了別人，那何必呢？」

波傑克在前季曾對PC說過「我不愛妳，其實妳也不愛我，我們只是兩個寂寞的人，想要少討厭自己一點。」然而經過了許多事件，波傑克不再坐擁這個回答了，所以他才會如此猶豫。

這時兩人看似把話說開，但餐廳仍然一團混亂，波傑克要PC先離開，希望她不要再幫忙善後了，而PC一開始也確實開車要走。但在最後一刻，她還是掉頭回去為對方善後打理一切，這不是為了波傑克而已，而是PC自己無法坐視不管。

兩人在廚房內延續了深談，波傑克一如既往地對這個認識多年的老朋友、舊情人微微敞開心房，他說：

「其實我是愛過妳的。我是指，在我所能愛任何一個人的最大能力內去愛妳，而那些遠遠不夠，我很抱歉。」

(I do love you, by the way. I mean, as much as I’m capable of loving anyone. Which is never enough. I’m sorry.)

這樣一段簡短的告白，PC的表情原本有些難過，但後來轉而出現微笑，因為這個從不對人言愛的馬男波傑克，承認自己曾經愛過，即便那些愛無法給予對方所需，但他盡力了。

PC是一個事業強人，波傑克則是他在事業和感情上都放不下的一個人，因為波傑克往往都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不多不少地提供溫暖，兩人的關係或許都是彼此互相慰藉產生的依戀，但都是彼此生命中重要的人了。

波傑克極盡一生的情感匱乏，不懂付出也害怕失去，患得患失的去談感情，即使他說自己對待情感不會認真，但其實每一季在他的關係裡面都能看見他想真誠對待別人。

但他總帶著一種匱乏在付出，這些情感變成向著對方予取予求。

對自身的不安、不自信、厭棄轉嫁到自己所愛也愛自己的人身上。

我們都同樣想要愛與付出，但又深知自己什麼都給不了，即使索求也發現那是在掏空自己，那種虛無掏空自己，最終招致無以復加的潰堤。

但是馬男波傑克始終沒有崩潰，或許他心裡也明白自己的極限在何處。他能給的不多，不知道如何付出，渴望被人依靠或依靠別人，渴望自己能愛人與被愛。可是他卻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PC的人了，他能夠知道對方需要些什麼，他理解PC回來幫忙善後不是因為想阻止自己解經紀約，而是了解對方需要這樣做來舒緩自己的心。

波傑克或許是最糟糕的情人，但在某些方面，他或許是最懂得照顧他人的一位朋友。

情人節快樂，波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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