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啊?為甚麼不主動作戰?當一名懦夫好嗎?」
「這是殺與被殺的世界。要是不出手,被殺的就是必定你了啊?」
多種奇怪的挑釁,詭異地一直在耳邊噥噥喃喃,跟後方湧來冰冷的「靈力」攻擊越來越猖狂。種種壓迫不禁勾一陣莫名的恐怖湧上全身,每一根汗毛都不其然的豎直起來。
本能的抗拒叫我不要想,只管向前直衝。當下層的門口越來越近,我內心更為此著急,恨不得早一秒離開這「鬼」地方。
然而,到達下一層之後我卻被另一番景象嚇到。「為什麼會這樣?」當我帶領眾人踏上下層的地面時便立即使用“地形勘探”,但得來的結果卻令我怔了一怔。
一望無際的綠油油草地以及散落的小木屋,柔和的微風真實得叫人忘了還在塔內的事實。連地形勘探都只顯示了眼前所有建築的位置,沒有一點迷宮的實況。
「夫君,這地方很眼熟。」離開了剛才那層之後,卡佩西已很快的恢復理性。瘋茄子可謂名不虛傳,正常時間和瘋狂時間都是一樣難以捉摸。但另一方面,我也為她的恢復速度感到放心和恩慰。
「是呢!不過是走了一層,怎麼風景變化這樣巨大?」拉比忒不知什麼時候已走到地上,更興奮的四處跑動。
「喂喂、別亂跑!」我命令塞吉歐抓住頑皮小兔子,但小傢伙比塞吉歐更快的跳走。這也太放鬆了吧…...雖說眼前是一片風光明媚的田園景色,卻也不至於安全到能四處亂跑的地步吧。
回頭一看,我們剛才走下來的樓梯已不存在,就連地形勘探都沒再見到那坐標。也即是說我們已無回頭路可走,就唯有硬着頭皮前進了。
腦海中忽然“啲”的一聲提醒,使我不禁一臉愣然的說:「據“地形勘探”的結果,這裡是『諾爾貝魯特』村莊。」儘管事實硬生生被丟下來,但眼前的風景卻告訴着我……
這裡不是我們所認識,在我們手上重建中的諾爾貝魯特。
『雷肯先生,既然來到“過去”的諾爾貝魯特,不打算進去看看?嘻。』手套還沒有變回正常。究竟是甚麼作契機而轉換的......算了。
過去?這就是記憶之塔的真貌嗎?
但我卻不想詢問現在的手套,因我對現在這個有別平時詛咒手套的男性聲音,打從心底的抗拒着。
當然,不是因為那聲音突如其來的改變,問題是出於他的說話方式。它現在實是太人性化、太具有“人”的形象感,這令我有一種被異樣之物入侵着思緒的難受感。
我真的很需要時間去適應那種嘔心感。
雖我很不喜歡那個男性聲音。但我還是覺得我們是要進入村莊裡去的,畢竟站着不動,是鐵定不能回到真實世界去。
「塞吉歐,你有辦法使身體縮小一點嗎?」在進村之前我先要求塞吉歐縮小到之前的體積。我可不想被誤會成攻擊村莊的壞人,要知道突然帶着巨型哥雷姆要進村,是一件很惹眼的怪事。
特別現在我們眼前是家家戶戶都正炊煙四起的時間點,我們一行怎看也似來討飯吃的賊人。
「遵命,主人。」很快的,塞吉歐變回最近常見的尺寸。我想有危機時,它也能瞬速吸收魔力變回原來尺寸,始終這兒還是迷宮塔內。
向前行了十數步左右,我忽然醒起另一件事。「兔妹妹,別跑了!我們正打算入村了。」啊,我是在湊小孩嗎?我不禁想。
「來,來了!」女兒......啊不,拉比忒拿着幾隻野兔的屍體輕巧跑回來,我跟卡佩西見到這景象都被嚇得傻眼了。
「「妳怎可以吃兔子的?!」」
拉比忒反而歪頭不解的看著我們。「我們戰兔族是亞人,野兔是兔子,為什麼不可以打來吃?」
啊,扶一扶我,頭有點暈。
「現......現在也不是時候去理這些事,還是進村吧!」我刻意避免跟小傢伙手上的兔肉視線對上。
『你就不多問我一些情報就貿然進村嗎?』詛咒手套竟忽然向我問話,不過出於反抗,我卻裝作沒有聽到。
『我明白你很害怕,但你要知道我也是有時限的。錯過了這一刻,你便不會得到任何提示,這對你的隊伍來說,將會是個很大、很大的過失、喔。』
唉,見他這麼努力刷存在感。我終於低下頭,然後從思想回路向他查問:「手套先生,剛才你所指的過去、到底是誰人的?抑或......只單純是諾爾貝魯特這地方的過去?」
『唉…其實我是不應賣關子的。』這一個模式的手套實在欠揍,被求救時又顯高高在上的姿態。『但按照規矩我只能給你有用的提示,之後就要靠你自己的力量去通關。』
「你!」我本來很想破口大罵,但現在可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好吧…請給我有用的提示吧,麻煩你了;手套先生。」我加重了專稱。
『呵呵,很好!那我就說兩個重點吧。首先是不要相信眼睛所見,其次就是不要忘記回家的想法,千萬…嗞嗞嗞…』
等!等等!手套先生的提示突然中斷。到底手套的系統是怎樣啊!
「喂!你們是外來的商旅嗎?」一道嬌滴滴的女孩嗓把我心神拉回現況。我抬頭一看,女孩的樣貌令我一剎那回憶到熟悉的身影。「⋯⋯艾利亞?」
「真沒禮貌的,這是城市人新興的搭訕手法嗎?」不,她原來不是艾利亞,除了樣貌之外其他都相差太遠。
「她是犬族人呀!」見拉比忒沒禮貌的指着那女孩的尾巴,我立即用手揞住她的兔嘴。作為一隻兔怎可以取笑人家是頭犬的,而且是頭可愛的犬。
「抱歉!我們是路過的冒險者,請問那裡可以投宿的呢?」我立刻別開話題,掃走無禮的初見印象。
「投宿!哈哈,你們身上有多少銅板?不、不、不,你們那裡都不要去!就來我家好了,就你們幾個,我家主人的大宅是足夠有餘的。」那女孩拉着我的手到村裡。
豈料任何女性一碰我,卡佩西就是氣炸、立刻拉住我另一邊手臂。「妳是誰?快放開夫君的手!」
「欸!原來你是有婦之夫嗎?對不起了!」犬族女孩立刻鬆手。「我只是想幫補一下家計,絕不是什麼不正經的女人……」那女孩一臉尷尬的說,還不停搖着尾巴,「對了,我的名字是……」
「依露!」遠遠有一個男人走過來,似是在叫喚那女孩。
奇怪,這男人的聲音非常、非常耳熟……似很熟悉,但我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這時我手臂突然一痛,原來是卡佩西忽然緊緊扭着我的手臂。我本能地望向她喊痛,卻同時聽到她震抖的雙唇念出一個名字:「雷鷹大人!」
「要說多少遍,我不是雷……」不,不對,卡佩西的視線根本沒有落在我身上。
我愕然轉身,循着她的視線回頭一望,正巧跟那個走來的俊秀青年四目相觸:「……雷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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