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分鐘，四週一陣寂靜，兩人都沒說話，耳邊的風聲卻彷彿藏著千言萬語。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jrqA1X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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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醫生宣布我的病已經沒救的時候，我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好歹死後要葬在他旁邊，可是等我到了墳場，卻找不到他的墳墓。」他慘笑一聲：「居然連這麼小的心願都不能實現，這條命還真是不值錢哩。」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tch1ZL4q
敏兒忽然明白了，他此行的打算就是把回憶中的地方全部重遊一遍，然後從三樓教室跳下去一了百了。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0TIaGo8g6
「我現在明白了，我的確是被詛咒，不過是被我自己詛咒。我蠢到自己把重要的東西丟掉，下場當然就是永遠挨餓。當路上有洞的時候，用土填平就行了，但是心裏的破洞要拿什麼去填？話說回來，當一個人變成行屍走肉，吸收再多養分也沒有意義。」小瀚低頭看著自己交握的手，顫聲說：「也許我活該餓死，只是，我居然到死都沒能告訴他，我有多麼愛他……」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2hdgAZU1
他盯著黑暗的地面，眼前一片模糊。沈睡了一個月的眼淚，此時終於泉湧而出。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sTYs6Hyw
忽然間，有一道淡淡的光，一點一點地滲進眼前的黑暗。他驚訝地抬頭，發現敏兒從頭到腳都發出珍珠白的光芒，臉上淚水成行。不只如此，小瀚覺得她好像在緩緩上昇。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6ENGM9q19
「我想起了三件事。第一，我不叫敏兒，敏兒是我妹妹；第二，我不是女孩子。我會變成這樣是因為我走路不專心，邊走邊想『要是我是女生該多好』，結果被卡車撞，腦袋撞壞了卻還念著『我想變成女生』，然後就真以為自己是女生了。第三，我還沒有死，只是躺在醫院加護病房裏，一直沒有醒，不過我現在要醒了。」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DFOxdwHz3
她微微笑著：「我猜得沒錯，你果然是來接我的人。謝謝你。」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S3Khis5RY
「……」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42SVrYmc2
「如果有空的話，麻煩來看看我吧。學長……」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3gTfsyv2
小瀚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越飄越高，並逐漸後退隱入身後的黑暗中，他猛然醒覺跳了起來，快步追了上去。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7G3LAsTU
「阿牧！」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rAPeZIqM
他忘了腹中有如鹽酸腐蝕的飢餓，發狂地奔跑著，但是那個身影卻越去越遠。小瀚急得滿頭大汗，不行，他一定要追上，一定要追上……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mQotMdhW
奇怪的是，原本熟悉的教室走廊，不知何時已變了樣，樓梯不見了，玻璃窗不見了，只剩一條黑暗甬道，完全看不到盡頭。小瀚停住腳步，完全分不清東西南北，頓時驚慌莫名。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EdKur3fi
黑暗的另一頭忽然傳來尖銳的聲音，這聲音小瀚就是到了地底也認得。他母親。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NdGu32l2
「你神經病啦！我們家小瀚得了腦震盪，都住院一個月了，連坐起來都有問題，怎麼可能跑去關廟前面咬你？」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7Dr5A1xqD
另一個粗啞刺耳的男人聲音忿忿地說：「妳當我瞎子啊？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就是你兒子！妳看看，把我的手臂咬出一個大洞，你們要怎麼賠？」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EvPddth8
「你自己看清楚！小瀚已經昏迷了一天了，現在還躺在床上！我看是你自己又對女孩子毛手毛腳，被人家修理了對不對？噁心的老不修！」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LlNiwqU7
旁邊是一個女聲溫柔地勸慰：「這位先生，這裏是病房，麻煩不要在這裏大吵大鬧……」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l0JaOCJy
人聲漸漸消失，而小瀚此時的心情，就好像腦袋熊熊成了一盆漿糊。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QS7WEG6BB
腦震盪？住院一個月？現在還躺在床上？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HuURKXzJ
這是怎麼回事？他明明在學校裏啊！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qLQZ1dGX
這時四週的黑暗逐漸後退，籠罩在小瀚意識上的紗幕也緩緩掀開。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F4Kdw6lx
他再度看到三樓的教室，看到自己爬上走廊欄杆，閉起雙眼往下一躍，混凝土地面朝他急速接近，耳邊是淒厲的驚叫聲……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JPHt7JYK
碰！彷彿腦中的煙火忽然爆開，一切都清楚了，明白了。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1HexPy3p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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