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佳人》 - 第一百零七章　夜漫長

　　沐攸寧徐徐拉開他的衣領，先是一吻落在鎖骨，繼而往下。隨著體溫攀升，趙清絃的衣衫也敞得更寬，她的吻也印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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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褪的裡衣沾了細密的褐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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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瞧見那些乾透的血跡時不由怔忪，這些天雖覺房內薰藥的時間更長，他身上的草藥味亦是更濃，然她不過是猜趙清絃想隱瞞受傷的事，不料在看清那佔據半身的陣法，這被刻意忽略未提的事竟能給她帶來如此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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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是傷了，卻是他自己以刀充筆，在身上的陣法書滿咒文，藉此替代符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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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要這樣做嗎？」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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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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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付國師並非易事，但總會有方法，趙清絃執意選擇傷害自己，當然是有原因。他用力按住肩上未癒的傷，借疼痛自欲望中回神，答道：「他要殺我，想留我性命亦是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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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靜待他的話，可任憑她盯得再久趙清絃仍是不願開口，二人無聲僵持半晌，她自知無法得到答案，改口問道：「除了這些傷、咒文，你還喝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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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隱瞞的事被挑到明面，趙清絃反而釋然，他笑了笑，大方地承認：「我在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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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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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語調輕鬆，一褪方才的怯意，像與她在談論些無關要緊的內容：「賭一個與沐姑娘重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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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沒想過輸了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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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過的。」趙清絃點了點頭，認真看著她說：「可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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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抬手撫上他側顏，姆指輕輕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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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待她向來溫柔，如早春的清風和熙，雖帶了點寒意，仍舊讓人無法抗拒，深陷這股溫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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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覺沒法似他那般毫無保留地付出，沒法相信世上能有無緣無故的好——更別提是為那虛無難言的愛意，什麼一見鍾情，聽起來就像是拙劣的藉口，這星點懷疑就成了一泓池水裡的墨汁，混濁了原本澄淨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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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趙清絃從未被欲望佔據理智，總會奉她為先，縱容她屢次試探，給予認真的回應，從不敷衍，甚至在最情動之時亦未以此相挾，所願所盼無非是要她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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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寥寥數字，她卻能從中感受到對方的愛意有多深重，如被一張明潔的宣紙輕柔覆在水面，吸去那點並不顯眼的墨跡，池水頃刻變得透澈，將長久以來的疑慮淨化，她可以不再猜度對方的真情假意，即便趙清絃無法向她盡訴所有，那也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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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之所以有那麼多無奈，不就是因為背負的東西不同嗎？誠如他剛剛的坦白，除卻那些，即便她要取他性命，他都會笑著獻上，甚或不問一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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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已至此，她怎會猜不出趙清絃想當如何，沐攸寧無聲垂眸，嘆道：「真是傻透了，世上還有何事比活下去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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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失笑：「只能怪沐姑娘喜歡上一個混帳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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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在炭火正旺的房裡，他身體依舊是冰冰涼涼，沐攸寧視線緩緩往下，停在他外露的胸膛，隨後臂膀輕移，指腹落在心口的舊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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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道見證兩人相交的傷疤，早昭示了趙清絃的決心，他原就是個不顧生死的人，如今的選擇更是再自然不過，怎能說他是個騙人的混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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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你這樣說自己的。」沐攸寧再度湊近，咬了他嘴唇一下，一陣濃郁的清草香飄至，問：「你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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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見她收勢，乖乖把衣服攏整齊，回答道：「泡了一會兒藥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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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法力好像又滿了些，會難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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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趙清絃稍頓，見她不信，討好地捏了捏她的手，笑道：「只是有些痛，可比起什麼都做不了的虛弱感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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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沐攸寧便也不再深究，移目望去淨室：「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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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是沒有，我沒熄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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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去洗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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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喚澄流來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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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按住他：「別浪費了你那些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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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無聲笑笑，繼續往門外走去：「用在我身上便已是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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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忙活啦，乖乖在床上等我，還是……」沐攸寧揪住他衣袖，戲謔問道：「想再泡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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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她的邀約，趙清絃自認無法抗拒，她不過抬手輕拽他的袖子，雙腳就已先隨她的步伐走動，聽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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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桶說大不大，澄流置購時特意訂了個鬆動些的尺寸，可要擠下兩人，顯然稱不上寬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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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浸在水中，隔著木桶環住趙清絃後頸，他才剛泡完浴，縱將頭髮挽起，耳脖後方的位置仍不免沾了水，她按著他的後腦勺親得忘我，五指插進他髮間，指尖傳來濕潤的觸感，簪子無聲滑落，咣一聲撞到浴桶，掉進了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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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兩手用力攥著浴桶邊沿，置若罔聞，她往趙清絃的方向再靠近些，雙手輕按在他側肋的位置，問：「有傷臟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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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太久，忘了。」趙清絃低喘著氣，話音剛落，又聽她問：「還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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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前從未有人追問過他的傷，就連澄流，也只是痛罵他一頓，最終每日哭哭啼啼地幫他換藥，故趙清絃被問得茫然，直至傷患處迎來濕意，連衣服也無法隔絕屬於她的溫度，方明白對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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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握住她的手，艱難回答：「都好了，不會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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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嘴上問著他沉重的過去，兩手卻不正經地在他身上探索，笑得嫵媚動人，倏地用力將趙清絃拉扯落水，披散的頭髮泡在水中，偶有幾綹像他一樣攀纏在她身上，飽藏無盡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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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木桶確是小了點，趙清絃這般想著，卻是扶著桶沿調好姿勢，摟住沐攸寧的腰跪直在浴桶，及後虛扶她的頭靠在桶邊，撫上她腿心探向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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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心有所感，自他腰側伸腿勾住他腰身送前，兩人便靠得更近了，也能看清對方眼底積壓多日、無從抒解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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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兩情相悅，那便難以滿足於只存在於早晚別離重聚的肌膚之親，此前的擁抱親吻無疑於飲鴆止渴，說是貪歡也好，縱欲也罷，慾火既起，終究會灼傷自己，灼傷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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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解了他的衣帶，趙清絃身體一僵，順著她的視線垂首看去，兩道滲人的舊傷在水中朦朧可見，叫他愈加局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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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出趙清絃仍是不慣，沐攸寧無聲笑笑，手上的動作卻是又輕柔了些，安慰道：「不難看的，左右是傷疤而已，這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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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猙獰之處被她溫柔地撫慰著，在過去極難忍受的痛意，似乎都在此刻變得有意義了，趙清絃終於放鬆了身體，下一瞬卻又因突來的刺激而全身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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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不知何時摸到了他的陽物，在對方的注視下慢悠悠地抬起腰身，任其抵在穴口反復夾磨，卻遲遲不肯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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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被勾得情動，顫聲叫喚：「沐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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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扇子上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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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趙清絃竟是悶聲挺了進去，驀地的水乳交融將她未問出口的話強撞回腹中，換成一聲短促的嚶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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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被慾望佔去上風，趙清絃仍是下意識地扶住她，將大部份的重量壓到自己身上，好叫她不至於懸空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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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鮮有急躁之時，偏沐攸寧有心吊著他，無奈之下唯有行此一著，生生打斷她的未盡之言，掩飾道：「此等敗興的話題，沐姑娘又何必挑在這時追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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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不滿輕哼，乾脆將他的衣服全脫，咬在他肩頭抗議道：「這不是想了解你更多嗎？你……就這麼突嗯、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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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膊傳來的感覺稱不上痛意，趙清絃仍未習慣在她面前的赤裸坦露，不太自在地抿了抿唇：「不過是無關痛癢的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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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自知理虧，定住未動，沐攸寧歪頭看去，一雙桃花眸被水霧渲染，在燭光無法照亮的瞳仁裡，漸漸生出了無數壞主意，於是她湊到他耳邊問：「你這是欺我無退卻的餘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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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睫毛輕顫，正緩緩退出，沐攸寧就已按在他後腰，驚問：「你知道後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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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修時真氣會持續送入對方體內，一旦中斷……他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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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我的護符，不會有事。」趙清絃在水下摸到她的手，指腹上移至掛在紅繩那隻無瑕透亮的狐狸吊墜，認真答道：「我會替你承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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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屏息，習雙修者沒有返程的航道，無論是哪方都無法反抗，如同被逼上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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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由我帶來的厄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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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可真狡猾啊，她哪有什麼絕路呢？自始至終，他都用盡方法替她開闢出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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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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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她顯出丁點不情願，他都會及時停下，彷彿這種慾念是輕易可控，總給予她足夠的耐心，足夠的溫柔，足夠的退讓，昭示她隨時都可以奪回主導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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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小聲嘟嚷：「誰說是你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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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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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桶微波蕩漾，趙清絃低頭含住她挺翹的胸乳，目線往上，在相交之際卻改以牙輕咬了下，沐攸寧一個激靈，只覺身體熱燙難耐，欲把一切歸咎於酒醉未醒、慾火纏身，卻又知道自己腦中是一片清明，甚至是前所未有的透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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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行兇者亦不比她好上多少，眸子早被情慾佔據，見她享受更是急切地想將一切交付出去，像極個討主人歡心的奴僕，不惜用最惡劣的行徑，以色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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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宵苦短。」趙清絃扯住她的手往自己臉頰貼去，偏頭輕蹭，笑問：「確定有比這更重要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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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狠一咬牙，將他推至桶壁，拑住對方的下巴破開齒關，試圖將那迷亂的呼吸搗得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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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趙清絃可真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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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的試探修煉，歸根究底不過是貪戀他帶來的歡愉，叫她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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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諳此理，故以此為餌，並告知那片慾海中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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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鄙嗎？確實，然更卑鄙的是她在情潮的衝擊下再無了解他的意欲，方才還想盡法子想追問下去的一切頓時變得無所謂，唯有慾望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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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暗自發力，笑歎道：「真不知習了魅音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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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見狀抬腰迎合，兩人默契地尋求緩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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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氣與法力彼此糾纏不息，撞得水聲淙淙，散灑滿地，連穹頂圓月都被摘下，映照出房內逐漸滋長的慾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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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月上梢頭，尚未到子時，夜，不過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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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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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夜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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