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嗯,雅克同學是嗎?首先我謹以本校校長身份,對你……」這薩默斯校長打開了話閘子,便如洪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盡是一大堆官方禮貌術語,最初雅克還耐著性子微笑著,試圖聽懂這校長在說甚麼……
五分鐘後,他只剩下一副裝聽的臉,心裏早神遊太虛去了。
二十分鐘後,當雅克都神遊太虛歸來了,見這薩默斯還在說,而且已經進入了忘我狀態,自我陶醉於這華麗演說者的角色之中,根本不在乎雅克有沒有聽……
「所以嘛,身為教育工作者,本人當……」
「等一等,」雅克終於忍耐不住,打斷了他,「我這次專誠過來,其實是為了貝拉一事……」
「貝拉?誰是貝拉?」薩默斯好像很驚訝似的表情。
果然,跟這傢伙溝通很累人,雅克心想。幸好先前已聽到了羅德的警告,說這傢伙很喜歡裝逼。
「貝拉和我情同兄弟,你現在到底是放,還是不放?」雅克毫不客氣。
薩默斯那從容優雅的表情頓時僵住了,他沒想到雅克這麼快便撕破臉皮,事先都不好好的互相客套一番。
一下子被對方抓著了主動權,薩默斯乾咳一聲:「啊,我想起來了,貝拉嘛,就是那個在聖心學院搞了些小小惡作劇的有趣學生……原來他還是雅克同學的好兄弟啊?要是我早知道的話就好說了。」
雅克心想,這一切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的嗎?到底要裝逼到何時啊?
「至於放人嘛……雅克同學,恐怕你有點誤會了,貝拉根本就沒有被囚禁著,我為甚麼要囚禁潛質如此優厚的學生?」薩默斯道,「其實嘛,這是應萊恩皇帝陛下的要求,讓我薩默斯本人親自保護貝拉同學的安全,免得他遭受到聖心學園的報復。」
雅克又一次聽到撒克遜帝國皇帝「萊恩」這個名字了。
那算是甚麼?狐假虎威嗎?
「以我所知,當初是羅.德.副.校.長.親自出馬斡旋,甚至把事件鬧到萊恩陛下那兒去,最後才逼令聖心放人的。既然貝拉已被容許回到帝京,我想聖心學園為了顧忌萊恩陛下,也不會敢在獅心城裏對貝拉怎麼樣的,對嗎校長大人?」雅克道。
這番話的潛台詞才是最精彩的,就是說:
貝拉事件完全是靠羅德才得以解決的,關你這薩默斯甚麼事?用得著貝拉回到獅心城了才來當他的「監守人」?
既然貝拉的釋放已是得到皇帝萊恩首肯的,皇帝這個名頭就是最好的擋箭牌,你這薩默斯還要以保護之名軟禁著貝拉,是畫蛇添足還是別有用心?
「羅德……副校長……」薩默斯聽著羅德這個名字,前額禁不住青筋暴現,「雅克同學……你跟羅德他……是老相識了?」
「我有必要回答這個問題嗎?」
「不用回答也行,當然。羅德副校長他……多年來一直隱忍,只是不知道他原來也有在秘密地招收學生……」薩默斯道,「要是知道雅克同學和羅德副校長的關係,那我就會先警告夏卡爾他們不要魯莽搞事,那其實只是一場誤會……」
「夏卡爾的事情跟我無關,我甚麼都不知道。」雅克打斷了薩默斯的話,「如果你認為有需要道歉,請直接跟羅德老頭說。」
「其實夏卡爾的事情也跟我無關的,這只是他們在沒經我同意下自把自為……」
「夠了,說回正事吧。我要見貝拉。」
「當然當然,這絕對不是問題……」薩默斯仍不死心,「只是雅克同學,這次本人專誠邀你過來,其實還沒有說到主題……」
雅克也懶得繼續跟他糾纏下去,就放著嗓子喊道:「貝拉!」
整個校長室沉默了好幾秒鐘。
「老大?是老大嗎?」房間深處傳來貝拉的聲音。
接下來是一輪轟炸,破壞的巨響。
兩名校長特別助理衣衫破爛,非常狼狽地從裏面跑過來:「薩默斯大人,不好了!結界快要被那個小子破壞了!」
「這還了得?」薩默斯趕緊跑過去。
雅克自是要跟上的,卻被那兩名特別助理阻止:「你不能夠進去!」
「別擋路!」雅克推開兩人,「遇神殺神!」
「讓……讓他跟來吧。」薩默斯勉強地道,他也不願意就這麼跟雅克撕破臉皮。
在校長室裏面有個隱敝的小房間,貝拉就是被「監守」在這兒的。
說是監守,但其實裏面的設施,比雅克所曾見過的總統套間都要更加豪華。甚麼美食美酒,珍貴的玩意,裏面都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幾位胸部巨大的保姆在裏面侍候……
「到底是甚麼回事?」雅克有點搞不清楚了。他心裏想,這薩默斯,不是在軟禁著貝拉,想要給他為難,或是拿他來要脅我的嗎?
「老大!」貝拉看到雅克,隨即喜形於色,便對著那罩著整個房間的結界繼續狂轟猛炸,嚇得那幾個大奶保姆花容失色。
那薩默斯身體漸漸浮空,凝聚起驚人的魔力。
「這校長是個聖域高手……還是水系的?」雅克對這薩默斯有點刮目相看,因為他竟然一直看不出對方是聖域。
聖域的境界就是不同層次的。
薩默斯把凝聚著魔力的雙手,輕輕按在結界表面,頓時那結界的厚度像增強了四、五倍,貝拉轟炸結界的爆炸聲以至他大叫大嚷的聲音,都完全隔絕了。
貝拉見結界突然強化了數倍,攻擊已經無用,便也就停下手來,只是露出陰險的神情,一直盯著薩默斯看。
「這結界到底是甚麼回事?」雅克也實在非常好奇,所謂的「結界」,他已經遇見得夠多了,但這結界是怎麼弄出來的呢?卻還沒有一絲頭緒。
「難道這技術是不在正統魔法系統裏的?」
薩默斯注意到雅克的在盯著他佈置結界的方法,突然轉過頭來,銳利的眼神像直刺進雅克的靈魂似的。
雅克感覺到威脅,馬上把火系魔力完全收歛著。這功夫他從嬰孩時起就在練了,他很有信心不會被薩默斯發現。
「聽說雅克同學也是水系的,是嗎?讓我猜猜看……」薩默斯察覺到甚麼,頓了一頓,「你已經會用第八階魔法了?……還有,鬥氣是六階嗎?」
雅克牽了牽嘴角。他心裏想,我的水系鬥氣應該是七階才對。
「魔武雙修,果然厲害,真不愧是歷史上第一位能夠安然渡過凍土深淵暴雪期的人。」薩默斯微笑著鼓掌,「歷史上罕見的成長速度,加上現在還是帝京學園裏的英雄人物,雅克同學,果然有被招攬的價值。」
「……招攬?」雅克不禁發笑,「我不已經加入了帝京了嗎?校長大人,你想要招攬我到哪兒去了?」
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了。
「少廢話了,你軟禁著貝拉的目的,就是要拿來當籌碼,要脅我去幹甚麼吧?」雅克冷冷道,「直接把你的要求說出來。」
「絕對不是要脅。」薩默斯糾正道,「其實對貝拉同學的『監守令』,確實是由萊恩陛下親自頒令的,我不過是執行人。這監守令的時限,是直至雅克同學回來為止。這就是說,今天貝拉同學是一定能夠重獲自由的,所以請放心。」
聽菲兒所說,這萊恩皇帝是知道他們流落到玫瑰同盟的事,也曾出手截擊特洛伊的追兵。因為萊恩清楚雅克還沒有死掉,所以這監守令的期限是直到雅克回到帝京學園,這想法是有理據的。
他也是目睹雅克穿越重生一刻的人物,知曉他是天火傳承者,理論上說他和保祿,甘度夫一樣,應該是站在雅克那邊的人。
「其實這監守命令的原因,是由於貝拉的紀律問題嚴重,類似的搗亂重犯機會很高,所以必需要有一位能夠讓他聽話,能夠令他不再失控的監護人承擔起責任,才能夠讓他重獲自由。這也是為了安撫被搗亂過的聖心學園。」薩默斯道,「根據我們的了解,恐怕雅克同學就是世上唯一能夠令他聽話的人了。」
雅克點了點頭。
其實他心裏想,他也完全沒有把握讓貝拉不再失控啊,那個小瘋子……不過這當然不會對薩默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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