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士別三日
為了保持墜落的速度,我沒有打開降落傘,只調整著降落的姿勢,讓身體飛向怪物那邊。我穿過密密麻麻的降落傘,偏離他們原定的降落點。
那怪物仰首望來,跟我對視。
我在最後一刻打開降落傘,稍為減慢墜落的速度,飄了一段小時間,去到安全的高度後,我便脫掉降落傘,從高空撲向怪物。
怪物仰天長吼,拉弓抱拳,想要在我降落的同時攻擊我,怪物抓住我降落的瞬間,揮出震撼天地的一拳。
這一拳要是擊中我的頭,一定可以一拳就把我擊斃。我馬上調動心之力,施展出浮空術,讓他準備已久的一拳落空。
拳頭在我的臉旁擦過,凜冽的拳風在臉上留下一道赤熱紅印,它的實力又變得更強。
我在它身側著陸,踏在雜亂的農田上,與此同時,它伸手抓向我的臉,我隨即揮出一拳,打在它的掌心上,把它擊退了兩步。它顯然感到疑惑,沒想到一個人類竟有能力把他擊退。
其他的士兵陸續著地,他們都察覺到這面的情況,想要跑過來支援,可是那女隊長阻止了他們的魯莽行動,要他們先布置好防線。
我跟怪物你來我往,互有攻守,未有一方佔優,然而怪物的動作卻變得越來越快,迅速習慣我的攻擊模式。
它的學習能力很強,看來它此刻的實力遠遠未到達它的極限,除了我能夠透過戰鬥來變得更強,它亦可以。
它的攻勢越來越猛,我難以招架,在閃躲的過程中更不小心中了好幾拳,不得不用上心之力來化解,免得因此受傷。
怪物使出密密麻麻的重拳,有別於其他沒有思想的怪物,它的每一拳都使用不同軌跡,針對著我的迴避路線,迫使我要全力閃躲、格檔,連跟他拉開距離的機會都沒有。
它越來越似正常的生物,擁有思考能力的生物。
另一邊廂,士兵們的布陣已經完成,設置了不少重型的槍械,女隊長馬上派出一隊士兵帶同武器過來支援。那些士兵知道怪物的強大,所以已經注射了增強劑,可是他們和怪物之間的實力差距仍然很大,就算士兵在人數上佔有莫大優勢,我仍然不認為他們會起到甚麼作用。
我牽制著怪物,在躲避它的重拳時盡量尋找空間進攻,慢慢在它身上累積傷勢。
此時,士兵們來到,他們包圍著怪物發起一輪猛攻,怪物毫不在意士兵們的攻擊,眼中就只有我,密集的重拳攻勢沒有停下來,對著我窮追猛打,不知道它是否還記得我曾經弄傷過它,才會咬著我不放。
就算多了一班士兵從旁支援,戰況仍然膠著。
圍觀的人太多,我不便於使用其他體系的招式來迎戰,可是不使用的話,又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擊倒它。
真麻煩。
怪物突然停下了攻勢,我趕緊先拉開距離。
怪物掃視所有士兵,然後雙手按著兩邊的太陽穴,用力蹲在地上,被田中的雜草所包圍,只露出了背脊。士兵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紛紛停手,女隊長隨即下令,要所有人馬上圍攻,於是士兵們一起發動攻勢,從各個方向襲擊蹲在地上的怪物。
我集中精神感應怪物的狀態,它體內有很多不同的情緒正在醞釀,有怒、有喜、有悲、有恨,隨著各種的情感變得劇烈,它的實力亦隨之而快速提升。
他剛才的實力大概是得道階的中下層的水平,現在卻搖身一變成為得道階的高層,若我不使用心之力,我絕對不會是它的對手。
怪物用背脊硬吃如雨落下的連綿攻勢,可是士兵們的刀刀劍劍就連一條刮痕都無法留下,沒有人可以破開它的表皮。士兵們恐懼了,不過軍人只可以聽從命令,只要負責指揮的女隊長一天未說撤退,他們都不可以停手。
怪物從亂草中站了起來,圍攻的士兵頓時散開。
怪物雙手垂下,仰首呆站,接著身上有多條血紅色的裂痕出現,一隻隻不同形態的手從裂痕中撐出來,有粗的、有幼的、有長的、有短的,數之不盡的人手把它弄一個圓滾滾的「手球」。
面對眼前異象,士兵們急退到後方,不敢貿然上前。
怪物的氣勢在急速提升,要是讓它毫無阻礙地完成進化,接下來要對付它便難上加難,於是我馬上衝前,在它仍忙於進化的時候盡量攻擊,可以的話乘此機會把它擊殺。
怪物長出來的人手越來越多,人手互相纏繞在一起,像蟲子般蠕動。我一邊奔向怪物,一邊抽調心之力,再把心之力轉換成內力,然後按照記憶中的方法讓內力在體內的某幾條經脈運行。
我右手握拳拉弓,施展出一招拳法。
一招簡單的拳法,一招只有一拳的拳法。
「喝!」我一拳揮出,擊在重重人手之上。
拳頭確確實實擊在怪物的人手外殼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那層人手肉牆馬下被我轟出一個大洞,只可惜大洞並未有貫穿它的身體。
越是高層次的戰鬥,越是不會破壞到周圍的環境,因為高階的修者懂得操控力量,把攻擊所蘊含的力量完全用於攻擊之中,近乎沒有丁點外洩,把攻擊的效果提升到極致。
我收拳後退,靜觀其變。
從洞口之中可以見到很多被我弄毀了的斷肢,而在洞的盡頭是一對眼睛,那怪物的眼睛。
我跟它對視。
洞口內開始長出新的人手,把我打出來的血洞封上。人手越生越多,開始朝四方八面散去,人手在爬行之時把附近的雜草壓倒。
我一直後退,免得被那堆人手抓住,可是有些士兵沒有那麼好彩,在逃跑之時被人手抓住,再拖行向怪物之處。有人嘗試救回同伴,可是這些人手就跟怪物的表皮一樣,十分堅韌,士兵們沒有方法可以把人手斬斷,只能目送同伴被怪物抓走。
被拖行過去的士兵,很快就被人手所淹沒,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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