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瞬間,只有公爵夫妻不知道霧刃的計畫,當霧刃這麼說時,所有人都領會到了——這個瞬間就是決勝之刻,將一切都賭在這裡。
除了霧刃的所有人,都紛紛跳開了戰場,霧刃趕緊抹了自己傷口上的血,這時他的右手出現了連他自己也看不懂的古代文字,打鐵趁熱,霧刃將那些文字拍向地面,地面完整地複製了那些文字,血色的文字包攬了方圓數十公里的地方,巨大且壯觀……而且還有那麼一點不舒服,果然是因為文字是用血寫下的。
「上吧!」
隨著霧刃的呼喚,古代文字發光了,血色之光,原先只存在於平面的2D圖像,獲得了進一步的生機,足以變成3D的存在。
下一秒——地上的古代文字失去了血色,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帶有顆粒的某種顏色,無法以單一顏色來形容的特殊顏色,而且仔細一看,還能發現原先伺機而動的蝗蟲不見了,牠們都被做成了標本,被印在地上,成為文字的一部分。
這就是這一招的真面目。
看到地上這幅巨畫,霧刃也是戰慄不已,都快得密集恐懼症,不過他還是想要趕快知道,當事情變成這樣,原先以為把他們逼向絕路的夫妻檔會怎麼想:
「未末、空座,這是召喚儀式,就在剛才你們的軍團與能力都被封印進這片大地了,而且……既然它們是被當作祭品犧牲掉,就代表接下來會有新的東西出現。這是裏側的一個種族因為弱小而無條件追隨其他種族得到的東西,說是追隨,在那些種族眼裡卻是出於利益而利用他們,最終他們利用失傳的古代文字,將貪婪的傢伙一網打盡,其實他們也看不懂這些文字背後的意義,只知道當他們這麼做之後,把他們逼入絕境的傢伙都會變得與他們有正式的合作關係。」
血色的毒氣與蝗蟲在這句話之後陸續登場,雖然只是模造出來的複製品,不過在古代文字的加持下,它們將得到與本尊同等的本事。
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他們利用這些軍團反擊了。
彼列想要來個以毒攻毒,以他的毒氣來對抗淪為他們手下的血色毒氣,萊夏趁勢反攻,一刀砍倒了彼列,所有軍團大舉進攻,霧刃在第一時間逼近未末。
「霧刃……!」
霧刃吐出火球,巴力見自己無法及時親手救出心愛的妻子,讓兩副棺材代替了未末被燒成灰燼。
從天而降的憧那與龍司分別往火堆再送上一拳,讓裡頭的東西徹底消失。
「看來那裡面的東西也是那傢伙的軍團。」
唯有紀嘉娜在脫困後沒有繼續前進,她的能力不需要動到她一根腳趾頭,就這樣成熟的眼鏡大姐姐舉起了她最得意的雷管槍,一槍朝巴力的額頭開下去,完美命中太陽穴,正當大家都以為這場戰鬥終於要劃下句點——
巴力的身影消失在8級瘴氣之中。
「霧刃。」
「……?」
「我們果然不是一般的相像,能夠認識未末並待在未末身邊不只是因為夏娃的引導,沒想到我們都在想同一件事。」
真的是空座的聲音,全世界也只有這個男人會用這種語氣說話。可是……又在哪裡?那兩副棺材果然是保險……?
在那之後,憧那與龍司被一一擊退,火焰被不堪一擊地扯開,從一堆破爛中現身的,當然是這個國家的最強夫妻。
『霧刃,我們召喚的毒氣與蝗蟲都不見了!』
霧刃已經不想管這種小事了,空座都這麼說,一定就是這樣,這傢伙也在這場戰鬥之前,和他一樣從裏側得到了這方面的能力,怎麼說這個種族都不只一人,所以為了避免內戰而被同一招奪走身體或能力,他們想到了對抗的招數。
「原來那兩副棺材就是對抗的招數。雖然棺材本來就是死者最後的居所,不過也有死而復生的意思,在我得到這個能力的時候就有聽說了,因為沒有親眼見過,所以一時沒辦法認出棺材是在做什麼……不過,這麼一來,你們也沒辦法用同一招來對付我們。」
「當他們獲得這一招的同時,就暗示著他們已經不是昔日的弱者,強弱是比較出來的,一旦擁有力量,就會想要得到更多,甚至企圖從別人手上掠奪,所以這一招被迫誕生。」
「嚴鐵空座,你最沒資格這麼說啊。第一名,而且又在不久前展開不小的行動,你們手上的公爵全是在這個時期弄到手的。」
「所以,我絕對不會逃避,而且還會發動二十二世紀神話計畫,創造一個對人類、對公爵都友好的世界。雖然當初是立霧託付給我這個使命,不過我現在也想要完成使命。不管立霧是為了什麼而在臨別前這麼對我說,現在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要是計畫最終落入阿德斯克或THE 5那種人手上,還不如由你這個第一名來發動嗎?不管你的目標是什麼,你我現在都沒辦法再用這種文字作戰了,當另一方用同一招讓戰場強行重置,能力就會綁定對象,防止進一步無意義的內戰,而且為了警惕雙方,大家都是自己人,強行使用就會同歸於盡,要是無法防範,那就乾脆一點,這就是這一招存在的真正意義。」
我不反對同歸於盡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霧刃不帶命令地主動伸出右手,已經有點半透明了,怎麼看都不正常。
——霧刃,雖然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不過你還是要節制一點,你太過濫用我的瘴氣了。
「只要可以戰鬥,就是好武器,不管是來自裏側的東西還是妳的瘴氣。莉莉絲,那些傢伙和妳不一樣,他們是來真的,所以我也只能全力以赴,而且……這個世界即將被10級瘴氣吞沒,即使我繼續維持人類的樣子也沒意義,不如就這樣吧。」
——說到底,你也被傳染了吧。
「妳才是,原來妳一個人在家都在做這種事啊。這麼說來,妳這小傢伙多久沒喊我蘿莉控了?上次是不是聞我○○的時候?」
有一種身體不是自己的拉扯感,正在四處作祟,霧刃相信現在會這麼做的人只有一個。
「霧刃,盡全力就對了,我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這就是靈異組合!這就是無瑕之玉(paidakia of anthropos)!」
「憧那,那是一定的,要不是妳的主意,說不定我們早就死在那堆蝗蟲軍團的手上。」
『霧刃……』
「萊夏……」
『霧刃,明明我是神無家話最多的人,卻不知道現在可以說什麼,或許是持續使用冥府,卻又不能當場解除的關係,已經很累了……不過有一句話我還是要說,我——我們會一起陪你奮戰到最後,並見證你完成媽媽的計畫的瞬間!』
「小子,儘管去就對了,反正你和空座的腦袋最後都會是我的。」
「主人,我沒什麼好說的,我們一定會贏得這場戰鬥。」
「你們……說什麼風涼話,說了一堆我們是一起的夥伴,結果眼神與語氣上只有我一人在戰鬥,我到底是幾個人啊。」
沒有人覺得好笑,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樣的——一樣認真,為了戰勝眼前的強敵,他們無比認真,他們還要戰鬥,他們正在戰鬥,他們已經都準備好了。
「未末、空座,來吧。」
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
未末笑得越來越開心了:
「老公,你覺得呢?」
「嗯……看來再繼續使用其它公爵,也沒意義了。」
「所以?」
「就讓他們看看,我們最強的招數吧。」
「終於啊。老公,因為你不允許我使用這招,所以我一直沒有機會用上,沒想到現在就要用上了,而且這傢伙還是霧刃。」
巴力困擾地聳肩,又帶了點興致允許了未末接下來將要幹出的大事。
「霧刃,當你來到我面前時,我就有預感你會是第一個讓我使出這支軍團的人。」
「廢話少說……還有什麼招就儘管使出來。」
「那就上啦!」
地面變得動盪,起起伏伏的地表,讓霧刃等人產生了視覺搖晃的錯覺——實際上,他們的立足點確實在移動。
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像是他們所處的地下,正住了什麼樣的怪物,因為未末的命令,再次甦醒過來。
這是未末最擅長的吊人胃口,為了營造出更為壯烈的場面,為他們量身訂做的前奏曲。
不過,那樣的怪物應該已經沒有了。
摩洛已經被他們打倒了。
所以,他們下跪了,不得不下跪,要是不這麼做——就會飛出去!
宛若從正下方壓上來的詭異力道,從另一方面玩弄重力,霧刃他們頓時變得沒有選擇權,這個時候的他們是很明顯的人形箭靶,雙膝跪地,雙手只能拉著自己可以拉到的地方,與這股作用力對抗。
然而,他相信這樣只是垂死掙扎,被吹出去是遲早的事情。
未末的瘴氣還在提升,直到她主動停下,這場動亂都會繼續,在那之後未末開始釋出蓄積的瘴氣,強烈的瘴氣擺弄下,沒有人招架得了,霧刃他們有如被漁網打撈上岸的鮮魚,一人不留地全數被捲走,沒有終點,看不到終點,既然未末的瘴氣根本不只這些,在那之前他們就只能任憑對方把玩,連續性的動作下來,他已經開始懷疑,為何他們要被這樣百般羞辱……
但當霧刃重新抬起頭,所有的煩惱都被拋諸腦後了。
萊夏、憧那……大家都一樣,難以言喻的表情說明了他們現在的心情。嘴角高掛的已經不是錯愕的字句,他們有如走進了時代的博物館,而他們則是下一次展覽的焦點。
巨大的甲板一望無盡,閃耀的鋼鐵色澤照亮其艦身本尊,大片面積盤據王國的上空,覆蓋雲層,在未末近乎無限瘴氣的支配下,霧刃已經看不見天色狀況,明明這個國家正被8級瘴氣籠罩,天候與氣溫本來就是在曖昧之間的東西,可有可無,唯有這時他會想要追究……因為他想要追究也沒辦法,整片天空都被眼前的巨大物體佔據了。
坐落兩側的島式艦橋,有數十架戰鬥機、上百輛工作車輛、艦橋、彈射器、攔阻網、攔阻索、噴流擋板、彈射器綜合控制系統,艦載機為首的滾體飛彈看上去至少有五六十座,鋼鐵的身軀四周隨時都會張開,即使還沒張開,也能猜到當中的機庫應該還有數百輛備用的裝甲車、潛水艇等軍用交通工具,霧刃從沒想過自己的有生之年,可以拜見這玩意,所以他有話想說——
「未末……這就是妳的真本事嗎?居然連航空母艦都叫出來了……!」
懸浮於空的巨大要塞發出機械的聲響。
這哪裡是軍團……簡直是一座空中都市。
「霧刃,這就是我的實力。要是你想成為你母親口中的『神』,那就來試著挑戰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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