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保護
這幾天,文斯和俊傑每天朝早上學之前都會花半小時時間去跑步然後一起上學。俊傑一直沒有過問文斯那天喝醉後的說話,但文斯至到學校之後會沉默的與自己保持距離,冷冷淡淡的態度俊傑更加不明所以。直到小息時文斯聽著歌躺在桌上小休,俊傑離開座位的一刻,那些小圈子的女生蠢蠢欲動,特別是那個大眼長髮的奈美。
「馬俊傑,你沒什麼事嗎﹖」奈美走到俊傑的身邊問。
「沒有,什麼事﹖」俊傑反問。
「上星期你為什麼沒上課﹖生病了嗎﹖」奈美問。
「沒事。謝謝關心。」
「這個……下午有空嗎﹖我想約你食飯。」奈美主動的說﹕「不要誤會,我有些文學功課想請教你……」奈美在找藉口想約俊傑﹕「放學後都可以啊!你什麼時候有空﹖」
「嗯……這個……」俊傑瞄了一下仍在小休的文斯,他想文斯能夠給答案,但是她沒有答話。
「不放便嗎?」奈美裝了一個小可憐的樣子,基於本身她的大眼睛與帶點日本血統的外貌叫人感到可愛又難以拒絕,奈美從懂性開始就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面對俊傑,不是大問題。
「嗯……其實我文學也不算很好,都是跟書本照抄已而。」俊傑摸摸頭﹕「這樣吧,午飯後我們去圖書館詳談吧。」
俊傑和文斯一起午飯之後跟文斯說了一聲要去圖書館,便單獨去了圖書館與奈美見面。文斯早就知道小息時他們二人的對話,只是聽著不說。於她而言心底的確是有些抑壓的感覺,但她很清楚是不可能阻止朋友去認識其他朋友,演出沒事的堅強,總是害怕失去他。
「馬俊傑,你來了!」奈美早就在圖書館某角落裝著看書。俊傑揮手打照呼,點頭微笑。
「你不是有問題要問嗎?」俊傑說。
「沒有了,剛剛請教了老師。不過早早約了你來圖書館,總不能失約的。」奈美隨手在書櫃取了一本小說,把站在書櫃前的俊傑無法逃脫。
「馬俊傑,你平日喜歡看什麼書呢?你文學功課做得那麼好,一定有些秘訣吧?」俊傑被奈美壓在書架下無法呼吸。
「啊……都……沒有……」俊傑緊張得口吃,奈美大笑了一下,圖書館老師立即走過來要他們細聲一點。
「你放學在沒有去補習﹖我們一起去報班好嗎﹖ 我想補習數學和英文啊。」奈美繼續問。
「嗯……這陣子都沒空……」
「哦……是嗎﹖」奈美表露一臉失望﹕「星期六有空嗎﹖我們女生們搞派對,要來嗎﹖」
「未知啊!之後回覆你吧。」的確,俊傑真的不清楚之後的事,星期六更是要加操的日子,他大概整天時間都跟文斯一起,但既然奈美開聲邀請卻又難以拒絕,他的心情快要給奈美逼瘋了。還好此時響起鐘聲,俊傑立即不好意思,推開了奈美,返回了座位。
6.2
「文斯,剛剛奈美約我星期六去派對……」俊傑在文斯的耳邊細聲說。
「關我什麼事。」文斯在抄寫筆記。
「我看你會不會……」
「不會!」文斯立即放下手上的黑色原子筆,以凌厲的眼神怒目俊傑。
「那我也不去了。」俊傑轉眼望回老師在黑板上的白字,抄寫著。
「你可以去啊。我沒有阻止你。」文斯繼續抄寫黑板上的字。
「我去了你別吃醋啊!」俊傑其實不知道自己應該不應該出席這個派對。他本身對奈美突如其來的關心與一連串的壓迫到底有何用意,他是不是要小心一點去防範與保護自己。但同時間又想重新認識新朋友又不知道如何去界定對方的好壞,假切出於直覺判斷就只有文斯這個女生,他打從第一眼就知道自己的意欲去結識她,不是出於天性的愛戀,而是一種從夢中得悉的一種渴求的夢幻。
只是一直,她的態度,忽熱又忽冷。
放學,俊傑向奈美推卻了派對一事,只輕描地說那天大概沒空,奈美表現出失望的表情也無法挽回俊傑的心意。俊傑只想跟文斯繼續訓練然後去溫習再一起吃飯談天說地不休的快樂。也許奈美的派對會叫他忘記訓練的瘀痛和逃避學業上的沉悶,但所有派對的快樂都不過是一剎那的花火,他不是沒有試過的失落,最終還是要曲終人散。
奈美給推卻之後的沉重,其他以她為首的女同學都說一定是文斯的不該,說她在勾引在佔有在俊傑面前說奈美的不是。奈美的怒火燒上心頭,眼見文斯一個蹲在儲物櫃前收拾,立即跟其他女同學打眼色,包圍文斯,然後上前把文斯推倒在地上。
「聽說你很好打,有本事就打我丫!」奈美把文斯推倒在地上,文斯在沒有防衛之下被推跌在地上,扭傷了腳踝的舊患。文斯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望住奈美。
「八婆! 你以為自己很有本事嗎﹖馬俊傑是我勢在必得的!」奈美摑了文斯一耳光﹕「你連我都打不過!收皮啦!」 然後圍坐她的其他女同學對她踢腳,文斯只有雙手掩頭的縮在一團保護自己,她沒有出手反抗,也不想出手反抗。就如當日阿光在學校的作弄,她也沒有反抗,她只想好好的過日子,無風無浪走過學校的生涯,她相信所有事情只要忍到劇終就會轉好。
眾女生一直圍住她踢來踢去,其他同學都不過只是在圍觀或是拍片,沒有一個願意拯救文斯。也許是文斯跟本不願意跟別人交朋友,但其實文斯並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或做錯什麼事情而被排斥,也許她跟俊傑一樣,如同外來的血液輸入到一個血型不符的身驅出現排斥的病徵等待被救援醫好大家的不吻合,又或者互相攻擊直到這個驅殼這個班房這個世界停止運作。
俊傑上了一個洗手間回來聽到女生們的圍堵,他沒有看清楚誰被誰攻擊,他出於本能反應立即衝上前推開女生們,看到掩護頭顱的雙手牽著一條熟識的幼繩手鍊,他立即蹲下來,抱住了她。
「文斯,沒事了。沒事了。」俊傑低聲說。
「早就說你們兩個是有關係啦!這個八婆有什麼好!」奈美不屑的說。
俊傑保護文斯的說﹕「我只不過是不去你的派對而已,你就要欺負我的朋友嗎﹖」
「馬俊傑,我沒事。」文斯含住眼淚的說,卻又借俊傑的身驅支撐自己站起來。
奈美撓起雙手﹕「八婆!死TB!馬俊傑你別信這個八婆,她貪你的錢而已。」
馬俊傑還未說話,奈美的臉已經被揍了一拳,顴骨立即青瘀了。
「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麼﹖你也不過是貪他的錢而已。」文斯還是忍不了奈美的粗口與侮辱,出了一拳記在奈美的臉上,奸笑。然後她一拐又一拐的推開所有人,離開了課室。
俊傑此刻已經怒燒心頭,狠狠的推跌奈美的桌子,手袋的化妝品護膚品貼紙與七彩的原子筆散落地上,奈美嚎哭起來,其他女同學嚇得呆了,而男同學更是立即收拾細軟逃走,免得傷及自己。
俊傑衝出了課室,文斯在學校走廊上一拐一拐的走著,她雙眼都是淚水卻在忍耐。俊傑看著交斯的背影,有一種戚心讓他感到內疚不安,他上前立即把文斯的手誇過頸背擱在肩膀上,支撐住她偷偷的用升降機到醫療室急救。文斯沒有掙扎,任由俊傑的處理,她從他支撐她的一刻瞄了他一眼後,一直垂頭慢慢的走著。
只是眼淚,一滴又一漏的落在走廊冰冷的地磚上。
鼻水的凝結使人窒息,文斯的呼吸愈來愈重,要很用力才能透氣,身體在吸呼之間抖震了幾次。在醫療室以冰敷著舊患的她即使一直垂頭默不作聲,但已經控制不了情緒間的暗湧,已經咬著唇沉默的哭起來。俊傑對此束手無策,他未曾遇到女生在自己的面前流淚,也不會安慰對方,他心慌的站在她的前面,又改坐在文斯旁邊。俊傑很想好好的保護她,卻又怕自己的行為會把文斯嚇壞。思前想後,俊傑生硬的伸出手搭在文斯的肩上,文斯輕輕的退開,抹去眼淚,說著無事。
「我真的沒事。」文斯說。
「看你哭得眼睛都紅了,還說沒事。」俊傑再次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的拍著的一種安慰與支持,文斯這次沒有退開,只是玩弄在腳踝上的冰袋。此時班主任走進醫療室,問候一下文斯的傷勢,俊傑嚇得立即縮開在文斯肩上的手,班主任至上次誤會文斯俊傑跟阿光打架一事而導致他們兩個對班主任沒有半點好感,甚至討厭。但今日班主任簡單的一句問侯他們兩個都感錯愕,但仍然不想多談,反正事情最終都被知道。
班主任命他們不要離去,亦通知了阿龍在接走文斯。文斯更是緊張,她害怕阿龍回去之後把自己責罵一番,又害怕權師兄看到自己的傷勢,愈是想著之後,愈是緊張……
「文斯!」權師兄隨班主任的帶領下走到教員室,他看到文斯冰敷的腳踝,又哭得紅腫的眼睛,緊張得立即跑上前﹕「你沒有事吧﹖」
「沒事。」文斯輕輕的說,那怕是短短兩字仍聽見聲線因哭泣而變得沙啞。
「看你都哭得這樣子了。還說沒事,我們回去吧。」權師兄說。
「我不想回去……阿哥會罵我的……」
「傻瓜。」權師兄摸摸文斯的頭,像是摸摸小動物似的哄著,這招對女生來說是一種難以抗拒的軟化內心的招數,文斯這種外剛內柔的女生,更是無法言語的溫柔。只是俊傑一直站著, 一直站在文斯的旁邊看著權師兄對文斯的溫柔,無法言語的心底有種莫名其妙的失落。
「來吧!」權師兄半蹲在地上﹕「別怕羞吧!上來吧!」
「權師兄啊!」文斯瞄一眼俊傑,尷尬得很。
「你從小都是給我背住走的啦! 怕什麼﹖」權師兄說。
「我不會說出去的。嘻嘻。」俊傑又插嘴的說。
文斯慢慢的伏在權師兄的背上,雙手繞在他的頸上,臉上有一種透紅。
「斯,你重了很多呢!」權師兄笑說﹕「你別再傷了,我也未必能背起你呢。」
文斯沒說話,臉頰貼在他的背上,也許是哭得太兇,又或者權師兄是一種安穩令自己感到舒服而帶有倦意,她想就這樣合上眼睛,忘記堅強,忘記受傷,忘記世界的一切。
俊傑看著文斯給權師兄保護與照料,再看著自己骨瘦如柴的身形,就算自己已經每天在操練卻沒長半點肌肉,別說背起文斯,連自己的書包也背得腰痛。憑什麼說照顧他人﹖自己只能任由別人欺負她也無力保護,哭得梨花帶雨都不會安慰,還說是朋友……此刻除了覺得自己是書僮替文斯取書包開車門之外,自己沒有一件事比權師兄來得有優勢,自己也許不過是二人之間的電燈泡,不過是一隻「乒」而已。
那種酸溜溜的感覺,入心入骨的不安,卻又無法釋懷。
6.3
權師兄背起文斯返回家中,俊傑一直以為她和阿龍是住在拳館的,原來他們又是住在另外一地方的公屋。文斯的家中還算整齊,沒太多的雜物,一點生活的氣息也沒有。只有簡單的沙發、餐桌、書櫃、衣櫃、鞋架和一個矮身雜物櫃。沒有間隔的空間,兩張睡床只依在牆邊成L字型靠住,被窩有點混亂。其中一張床頭有一隻小熊,就是這樣的簡單。
權師兄把文斯放下在沙發上,阿龍早在家中準備了鐵打藥酒,輕輕把文斯已脫下白色上學短襪的的小腿擱自己的大腿上,在腳踝倒下藥酒替她揉搓,文斯一直別過臉,咬著唇的深呼吸。俊傑給權師兄叫了到騎樓聊天,權師兄點起一根煙,輕輕的呼出煙雲。
「傑,之後的日子辛苦你了。」權師兄吐出煙絲﹕「斯的舊患,至少要休息半年。」
俊傑跟權師兄並排而站,二人都望住出面的街景,車偶爾的經過,行人又在穿插,到底人與人之間,要幾大的緣份才能相聚在一起,成為朋友或是敵人。
「一切都是我的錯。」俊傑嘆一口氣﹕「我想,我該是時候離開。」
權師兄呼出了煙絲,淡然的說﹕「公平競爭吧。」
「競爭什麼﹖」俊傑疑惑。
「文斯。」權師兄把手上的煙蒂弄熄。
「別說笑吧!」俊傑笑了一下,認真的說﹕「我覺得每一次,都是我害她的。要不是我,她就不會受傷了……」
「你要是覺得是自己錯了,那就好好補償吧。」阿龍此時走出來,拍一拍俊傑的肩﹕「文斯不肯說,你說發生了什麼事。」
俊傑把整件事從頭到尾一口氣說出來,俊傑一直怪責自己,無論是之前的還是今天發生的事情,他想得到原諒,只是沒有人認為他應該得到原諒。
「馬俊傑,我沒有怪你。」文斯把分格騎樓與客廳的門輕輕的打開,她一直都在聆聽,他們不是不知道這道玻璃門是不隔音的,只是他們當自己是病人是失聰者是軟弱者,不在自己前面說話就可以了,就聽不見了。他們聽到文斯的聲音都轉個背呆了看著她,只見她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換上了居家服,頭髮顯得長了,樸素的大碼長袖Tee顯得更為消瘦。這是俊傑第一次看到穿起運動服或是校服裙之外的文斯,心跳得快要撲出體外,也許是一句說話,也許是她顯得更為少女,也許,不過是男性某種荷爾蒙作祟。
「我……我……」俊傑到底是緊張還是害怕,他不知道。
「不關你事的。」文斯想踏前一步,卻因腳傷的痛而向前傾了一下身子,俊傑立即上前捉緊她雙手。
「你們餓嗎﹖我去買些外賣回來。阿權,要一起嗎﹖」阿龍似乎看穿了二人,還是三人。阿龍一直都知道權師兄對文斯的情感已經超越了朋友,但到底是一種所謂的兄妹還是暖昧的暗戀,他不會去問,他不想知道答案。他從小到大就只有他一個好朋友,一個如同家人一樣的好兄弟,而另一邊是自己的親妹,若因答案而失去,他寧願沒有答案。
權師兄跟阿龍出去買晚飯,留下了文斯和俊傑兩個人。兩個人互相對望,顯得有點尷尬。7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57vVxCSCj
「我還是返入屋內坐……」文斯低頭的說。
「我扶你吧。」
「不用了。」他們兩個人忽然變得陌生尷尬,文斯獨個兒坐在沙發上,俊傑坐在旁邊,呆望沒有電視機的牆壁。
「其……實……我……」
「沒要緊的,」文斯深呼吸一下,面帶微笑,說﹕「我們是朋友來的嘛。其實我們又有什麼不能說呢﹖」
「這個……這個……其實……你跟權師兄是一對的嗎……」俊傑吸氣了吸氣,還是吞吞吐吐的把字說了出來。
文斯聽了之後隨即發笑,笑得肚子都彎了﹕「你……真是!我跟他都十幾年了,我當他阿哥而已。我有兩個哥哥,一個是阿龍,一個是權師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會為我出頭,我受傷了又照顧我,我就痴著你這個好朋友不走,嘻。」文斯忽然變成一個少女,俊傑再次感到心跳的厲害,他很想伸手撫摸這張可愛的臉。很想,很想。
阿龍和權師兄終於買了一大二袋的茶餐廳外賣,這都是俊傑很少接觸放入口中的,除了跟文斯平日午飯之外,之前母親一直都不許他吃這些平民的食物,對她來說這是一種身份問題,也是一種出於過度保護孩子的情緒,此刻她一睡未起,對俊傑來說不只是解脫,更是一種自由的釋放。至少到晚上,俊傑不用趕去練琴,不用在放學後收到電話質問或是立即回家,文斯夾起了魚塊給俊傑,俊傑忽然之間感覺到一種溫暖,他瞄了大家一眼,把夾起了的一塊豬扒又分了一塊給文斯。
「好了,你們兩個別夾來夾去了,快食飯。」阿龍說﹕「對了,下兩星期就要跟阿光比賽了,文斯你傷了就不要勉強。讓阿傑去吧。」
文斯只是哦了一聲,沒有說話。俊傑咬了一口白飯﹕「知道了。」
「哥,我也想去……」
「你跟權師兄去觀賽就可以。」阿龍說﹕「今晚我還有堂,不回來了。阿權你就留下來陪文斯吧。今日麻煩你了,阿傑。」
「我留下來吧!」俊傑用手肘輕輕的碰一下文斯,搶著說﹕「就讓我照顧師姐吧!」
「我又不是小朋友,你們要教班就出去吧,俊傑你喜歡就留下來吧,你不想回家我也明白的。」
「我不是不想回去,只是在家中跟Hazel 兩個人始終是尷尬的……」
「Hazel 是那個女明星嗎﹖」權師兄忽然插嘴。
俊傑臉紅的點點頭,阿龍此刻說﹕「人家是馬亨集團主席兒子你不是不知道吧﹖娛樂新聞都報導了好幾天……」
「你們不要談論別人的家事好嗎﹖」文斯咬著筷子說﹕「你們別這樣八掛啦!」
「你根本一早就知道,文斯,你看你自己甚配得起有錢人呀﹖」權師兄扁咀的說。
「權師兄,我們只是朋友而已。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呀﹖」文斯維護著自己和俊傑﹕「你們不是要出去嗎﹖」
「好吧,我們出去了。」阿龍拍拍權師兄的手臂,兩個人收拾檯面的外賣盒,拿起背包出面口,跟文斯說再見。權師兄心有不甘,不明白為什麼阿龍願意留下他們兩個在家中,孤男與寡女,文斯還要處於行動不便的情況下不能反抗或逃跑,他愈想愈是擔心,焦急得想衝回去把文斯帶走,但基於阿龍一直處之泰然的狀態下,他唯有孤注一擲,把信任投放在阿龍身上,除了跟他返回拳館。即使在那天文斯出事之後他跟自己許下承諾要永遠保護她,自己一直默默的守護,最後還是什麼都做不了,還說什麼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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