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來到2020年的最後一天,今年有太多不幸,本不打算寫總結紀錄這一年。但是,看來還是要好好記下,如何活過這一年。
記得2019年最後一天,許下2020年的期望是:萬事勝意。可是結果不盡人意。這一年,我畢業、焦慮、找工作、焦慮、工作、焦慮、進修、焦慮,直到年末,終於適應焦慮中的社會生活。還好,想起來,還可以寫作,即便只有自己看。
「你的2020年怎麼樣呢?」年末了,許多人問我。真的回憶起來,雖然經歷了許多人生大事,但其實我的日常生活平平無奇,甚至可以說無聊、不幸。有太多傷痛難以再回憶,再觸碰是傷痕,但內裡仍流血不止。相信,許多人都是一樣的。
年初,爆發肺炎,人的本性盡露,為了保命,或是同歸於盡,什麼都做得出來。囤積、炒賣、吐口水、排通宵。比起焦慮,更多的是恐慌。大概是因為不信任,所以恐慌比任何時候來得都要強烈。當時逼瘋我的,不是病毒,是恐慌。街上所有的人,看上去都不懷好意,不知道誰會突然扯下我的口罩,不知道誰會突然朝我吐口水,不知道誰會搶走我手上僅剩的大米。因為家裡用完才買的壞習慣,我在街上心裡不斷祈求,放過我吧,真的是我家最後一包了,真的是我家最後一盒了,真的是我家最後一罐了。讓我救救自己。
年中,這日子什麼時候才到頭。逼瘋我的,不是病毒,是禁令。四人、三人、兩人;十二點、九點、六點。極度討厭不確定性的我,極度討厭被打亂節奏的我,數次瘋狂,數次強迫自己適應。能如何?剛畢業的廢柴,能逃去哪裡?比起跟隨變化莫測的指令,我自己安排吧。起碼,讓我救救自己。
年末,接下來的日子並沒有盼望。逼瘋我的,不是病毒,是人。我的生命,原來選擇也不在自己手上。我可以放棄疫苗嗎?我害怕我的生命嘎然而止。若是苟延殘喘,起碼還有說再見的機會。可以嗎?不可以。為什麼?因為我是賤民。既然如此,那讓我救救自己。
2020年的最後一天,回過頭來,似乎,不是我不焦慮了,不是我不瘋了,是我適應荒謬了。
「現在感覺2020年怎麼樣?」
「一切都很好,我已經獲得應有的抗疫權利。」瘋了。
2021,你會怎樣繼續強姦,不,性騷擾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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