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見他!」說完唐澈回過身走到身後父女的面前。「你們也快走吧!我這兒有一點盤纏,你們收著,路上好使!如果再遇上強盜,就說邪王隨後就到,他們會放你走的!」
老翁和他女兒怎可能沒聽過邪王的名號,一聽到眼前之人自認是邪王,剛剛原有的感激之情頓時化為烏有,替上的是滿心的恐懼。
唐澈看的清楚老翁臉上的恐懼神色,口氣也漸轉為冷淡:「邪王又如何?不想讓我殺了你們就快走吧!」
那對父女聽完話後,緊張的向唐澈作了個揖,連忙轉過身拔腿就跑。
他們兩殊不知,儘管唐澈就是邪王,他也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心狠手辣,手中充滿鮮血和人命的邪王了。
心有感慨的看著越跑越遠的父女,唐澈心中有些難過,想不到自己以前在人們心中竟是這樣的可怕,看來她說的真的很對……
深吸一口氣,唐澈走回赤裸男子的面前,說了句:「走吧!」只聞一陣香味飄過,剛剛還站立在原地的小弟們竟瞬間坐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你們已經沒事了,走吧,帶我見藍征!」
只見赤裸男子突然間語塞起來,吞吞吐吐的不知要說啥。
「你是否想說,藍征於九年前早已退隱江湖,你也不知他在何方?」
赤裸男子一驚,慌亂的拔出插在腰間的大刀,結巴的說:「你……你……」
「不用緊張,記得以後搶人財貨,不得濫殺無辜,不可姦淫擄掠!還有……替我在綠林中宣傳,說……邪王唐澈回來了!」說完,唐澈縱身一躍,就消失於林中,只留下還待在原地的眾人喘息聲,和那滿是不可思議神情的赤裸男子自言自語聲:「邪王回來了……邪王回來了……」
此事過後,邪王出沒的消息不斷。武林中更是有人傳言,唐澈此次歸來,是要報九年前四大門派的圍攻之仇。也有人說,唐澈此次的出現,是要挑戰四年前沒有挑戰的武林盟主之位。總之,風聲謠言從沒間斷;有些曾經得罪過唐澈的莊園世家,在這段時間更是不斷招兵買馬,只求保住性命身家。
只有少少幾人明白,唐澈這次所作的一切,只為一個理由……
江湖裡,山雨欲來之勢,一觸即發。
武當山正殿。
「師父,現在外面謠言不斷,都在傳說唐澈這次回來是要滅了四大門派,請准許讓弟子下山,會會那唐澈!」一位劍眉朗目,身材高挺俊拔的武當弟子,半膝跪在武當掌門面前,義憤填膺的說。
「琉華,此事不得鬆懈,唐澈這人可是毒蛇心腸,做事更是從沒手軟,我已經想過,我們身為正派領袖,應讓師叔們先下山,打探消息,此事休得在提!」天武真人一拍椅臂,站起身拂袖離去。
紫禁城皇宮內。
「什麼!我的指揮符令被盜?何人如此大膽?」錦衣衛指揮使石月成狠狠的看著眼前跪倒在地的手下,大聲的吼著。「你們是怎麼辦事的,嚴明!嚴明人呢?」
「石大哥……我,我在這……」只見用著薄紗纏住雙眼的嚴明,在旁人的攙扶下亦步亦趨的走進指揮使所。
石月成看著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弟子傷重如此,心中更是怒火中燒。
「說,是誰如此大膽竟敢盜竊符令?」
嚴明被攙扶到一旁的椅子上,語帶驚恐的說:「是……是……邪王唐澈。」
石月成一聽這名字,臉上頓時血色全失,神情間透露出的驚恐,絲毫不比嚴明少。
「怎……怎會是他……」石月成無力的跌坐回位置上,一項引以為傲的腦袋和地位,看來如今是完全無法發揮了。
弄丟錦衣衛符令,死罪;找出唐澈,搶回錦衣衛符令……這,這簡直比死更痛苦。
石月成吩咐部下,不許任何人洩漏出符令遺失的消息,否則,殺無赦。而他心中,正在想著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滿懷著心事的唐澈,逕自的走到了臨近的一小城。
唐澈看著眼前城門處人山人海的景象,心中有了好奇,慢步的走到了長長隊伍的起頭,才發現竟是一張富豪所貼的榜單。
「徵曾習武護衛十名,月費自酌。」
唐澈聽著周邊眾人大聲討論的內容,都是和那榜單的最後一句有關。
「趙兄,你不是說你雙掌能過火焰,還能穿石碎岩?這可是好機會阿!還不快去報名?」
「這……這……」一位身材壯碩的男子,為難的摸著自己的臉頰。
就在眾人互相揶揄、討論的同時,一位身穿華麗服飾的老著,帶著身後穿著統一的護衛,緩慢的從城門旁走了出來。
「咳!諸位少俠,請聽老翁一言!」
就在老著要開口繼續說下去時,唐澈聽到後方傳來了躂躂的馬蹄聲,聲音由遠而近,由小至大。原本還在專心聽著如何徵募護衛的眾人,也被這越來越大的馬蹄聲給吸引了過去。
來著越來越近,唐澈凝目一瞧,竟是一群身穿黃衣的錦衣衛。
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口大喊:「是錦衣衛!」,眾人一聽這話,連忙跪地恭敬的讓開道路;有些人甚至把較貴重的物品連忙收進衣物裡,就怕被錦衣衛盯上。
這次帶領隊伍的是一位剛升上小隊長的新人,還未到弱冠之年的他,很想在錦衣衛的勢力中爭取到自己的一片天,但他沒有靠山,靠的只有自己的一雙鐵爪。
「報告隊長,前方即是指揮使所說之城,還請隊長下令!」
翁晨峰看了看身旁的手下,點了點頭說道:「那走吧,把所有的通緝令在城內給我貼實!明日清晨前往下一城鎮!」翁晨峰話說完,帶著一隊的錦衣衛,就往城內奔馳而去。
就在城門口時,翁晨峰很開心的看著眼前每一個跪地對自己滿懷恭敬的眾人,但就在他眼神慢慢往城內掃去時,看到了竟有一人膽敢抬起頭與他對視。
翁晨峰年紀輕輕就可以爬上小隊長的職位,不僅是因為他本身武藝夠高,更重要的是,他手段夠殘酷。
「你這窮書生,難道不知見錦衣衛需跪地讓路?讓我來教訓教訓你!」翁晨峰罵完,雙腳在馬上一蹬,人影立馬成鷹型出現在空中,對著唐澈的頭顱就是狠狠的一爪。
週邊的人一瞧錦衣衛與人動上了手,馬上各自逃回家中,把門戶給緊閉,僅留下一道門縫觀看情勢。
唐澈看著躍在空中的翁晨峰,心裡實是感到可笑,想想自己在江湖上打滾多年,多少實力高過眼前之人的前輩他唐澈也都無所畏懼,更何況是一個剛出道的錦衣衛小隊長!
唐澈微微的側了頭,輕易的就閃了過去。翁晨峰起初也是驚訝,但卻也不已為意,雙腕一轉,雙爪分別對準唐澈面上與下陰處攻去。
這一招,可說是陰損至及,要知道,除非真要性命相搏,否則一般動武對立,是鮮少會攻擊下陰的。唐澈看著翁晨峰這一招用出,原本只打算要玩玩他的想法立刻抹去。
唐澈雙手上下大開,分別擊在翁晨峰手腕上的大陵穴上,翁晨峰手臂頓感一陣酸麻,竟半點力也使不上,翁晨峰嚇的連忙大喊後面的手下,霎時間,城門外的氣氛風聲鶴唳,唐澈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更令這緊繃的情勢更顯詭異。
就在眾錦衣衛與唐澈僵持不下時,從城門裡走出一位體型中等、身材肥胖,滿臉和藹的中年男子,但唐澈注意的卻不是他,而是跟在那人身邊體型壯碩,一臉陰沉殺氣的男子。
而先前走出來的那位老者,也恭敬的站到了那肥胖男子的身後。
翁晨峰這次可是真火了,指著那肥胖的中年男子就是一陣大罵:「錦衣衛辦事,你插什麼手?要我當街把你宰了?」說完,翁晨峰抽出腰間的短刀,惡狠狠的指著那肥胖男子。
肥胖男子依然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但他身後的剽型大漢,臉色卻是難看到了極點。
翁晨峰見那肥胖男子悶不吭聲,火上心頭,快步就往肥胖男子那處衝去,而就在翁晨峰剛踏出幾步路時,肥胖男子身後的大漢動了。
僅僅是一瞬,就連武功高強如唐澈,也被這大漢的速度給嚇到了。
只見那大漢一步跨出,就似連跨出數十步,一瞬的時間就來到翁晨峰的面前,右手高舉著翁晨峰拿刀的手,左手狠狠的就朝他臉上甩了無數個巴掌。
直到那肥胖男子喊停後,那大漢才又恭敬的退到肥胖男子身後。
一旁的錦衣衛再看傻了之後,趕忙紛紛的抽出腰間短刀,指著那大漢,但又忌憚於大漢高超的武藝,一時間竟無人動作。
那位肥胖男子似乎見慣了大風大浪,這一刻,他不僅沒有絲毫的緊張和不安,依然是那張和藹的臉。
「不知隊長是屬錦衣衛那一衙?」肥胖男子慢走到翁晨峰面前,有禮貌的說。
翁晨峰摸著自己燒燙的雙頰,忿忿回道:「十四衙小隊長,翁晨峰。」
肥胖男子一聽,把頭更靠近了翁晨峰,低聲說道:「那……不知寶船船隊的馬公公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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