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大暑,在氣溫超過攝氏30度的星期六下午,幾十名市民在烈日當空下站立了近兩小時,為了觀看在山上棒球場舉行的一場棒球比賽。
「『晴空』勝出這場準決賽肯定沒有難度啦,今年又準備奪冠了吧?」
「當然啦!加上有『那位』球員助陣,冠軍是志在必得的了!」
觀眾們的你一言我一語,吸引了場邊正在跑步的一位市民停下觀看。
「原來棒球比賽是那麼激烈的嗎?」
五局上半,在「晴空」落後一分,二壘有人的情況下,教練要求更換擊球員。穿著「29」號球衣的「那位」少年從休息區走出來,慢慢步入擊球區。
「出來了!『晴空』的王牌第四棒!」觀眾席上的歡呼聲將場上的氣氛推上最高點。
「說笑的吧?他看起來連身高一米六都應該沒有吧?身形又不是那麼健碩,那麼小的身形也能打棒球?」那位跑步的市民一句話破壞現場的熱烈氣氛。
「你這位『門外漢』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他的打擊能力是全隊中數一數二,接球穩定,他今年剛入隊不久就成為隊中正選捕手及第四棒。什麼年代了?還以貌取人?」有觀眾忍不住回頭反駁。
「哦,是嗎?這種身形的棒球員,將來肯定會吃大虧的。」
「這個你又不用擔心,他還年輕,將來他肯定會是全國最厲害的棒球員。」
少年站上擊球區後,對方球隊的王牌投手看到這位擊球員後,與捕手不斷打眼色,面上流露出令人感到冒犯的笑容。彷彿這對投捕拍檔毫不擔心這位第四棒有擊出長打的能力,完全不把他放在眼內。
那位少年裝作沒有看見,只看著自己的球棒,然後擺好擊球準備姿勢並直視投手。
那位投手邊繼續微笑邊投球,場外的「門外漢」亦暗地冷笑,正打算回頭繼續跑步的時候,「鏗!」的一聲,半空中的棒球愈飛愈遠,愈變愈小。少年將快速直球完美擊出,棒球直飛遙遠的計分板上。
「是逆轉全壘打!」、「這個人又擊出關鍵一球了!」、「這個直球可是有時速130公里啊!」觀眾席上的歡呼聲此起彼落,棒球場上的氣氛變得更加熱烈。
「不是吧?想不到他這個身形也能擊出全壘打…」「門外漢」頭回到球場上,看到目瞪口呆。呆住的不止是他,還有那位投手。
背向主隊觀眾席的那位少年平靜地圍繞場內跑壘,跑過二壘時向著休息區擺出勝利手勢。
少年回到本壘的一刻,第一位迎接他的是第五棒投手,子博。「皓然,你又成為全場焦點了!你這個王牌第四棒真的不是說笑的。」子博與皓然擊掌慶祝。
「沒甚麼特別的啦,只是把飛來的球擊出去,就是這麼簡單。」
「你又來了,常常裝作若無其事,不要壓抑你內心的感受了。」子博笑著說,然後站上擊球區。
對方投手被那一擊嚇倒後,投出的球威力大減,子博把握機會,擊出飛往中外野與右外野之間的二壘安打。賽事的形勢已經偏向「晴空」棒球隊的一方。
攻守交換後,皓然穿上捕手護甲,與子博一同跑進場內。
「這對投捕拍檔終於在這局出現了,繼續把對方的氣勢壓下去吧!」觀眾對這對投捕拍檔報以掌聲,對他們充滿期待。
果不其然,皓然與子博都在餘下局數把對方球隊壓制到0分,「晴空」以三分領先優勢來到第九回合下半,對方球隊最後一輪攻擊。投手丘上的子博大汗淋漓,面對著二人出局,一、二壘有人的局面。
皓然抬頭望向擊球區上的第四棒,再望向投手丘上的子博,心想:「子博在第四局才上場,但投球數已超過一百了,要速戰速決。」皓然對子博給出投內角球的暗號,打者只擊出三壘滾地球,球傳向一壘的一刻,觀眾席上熱烈的歡呼聲再次響起。
「比賽結束!」裁判宣布結果後,「晴空」棒球隊以4:1擊敗對手,連續第二年打入地區賽決賽。
「投得好!你這個王牌投手真的不是說笑的!」皓然大聲說,換來子博一陣笑聲,在選手席的教練看到他們的互動,亦微笑點頭。
開心過後,皓然回頭望向他的隊員,阿原及阿祖
「阿原,阿祖。你們二遊間的協調太差了,最後一局有一球本可以讓跑者出局,如果成功,比賽就會更早結束,子博也不用投那麼多球了。」
「我會改善的,皓然師兄。」阿原回應後,心想:「師兄真是我的偶像,個子雖小,但有很高的潛質。希望將來我也變成像他般厲害的棒球員。」
阿祖卻一臉不滿地說:「切,只會關心負責投球的拍檔,何時有把我們這些防守球員放在眼內?」皓然聽到這番話後臉色一沉,子博馬上輕拍皓然的肩膀,將氣氛緩和了下來。
「不要放在心上啦,大家都是為球隊好,已經盡了本分。」皓然沒有回應,繼續往球場的出口走去。
「晴空」全體隊員準備離開球場時,「晴空」的教練最後向他們大聲說:「好!明日的決賽要繼續努力!」
「噢!」全體隊員以最凌厲氣勢回應他們的教練。
皓然的腦海中不斷回想起這一段數個月前的比賽經歷,緩慢地步向山上的棒球場,看到自己的隊友正在比賽。
棒球場上正在進行「晴空」與「旱雷」的友誼賽,計分板上顯示兩隊1比1的平手局面。賽事來到第九回合上半,「旱雷」終於抓住了子博的投球,擊出「陽春全壘打」。
「子博還是體力不太好嗎...?」皓然站在場外無奈地說。
在落後一分的情況下,隊員為子博製造一擊反超的機會,但只見子博喘氣地站出休息區。
「是不是要換代打呢...?」「晴空」的教練一臉擔憂時,突然看到場外一個熟悉的面孔。「皓然!你來了?」教練馬上要求暫停賽事,拉著皓然到場內。
皓然還未回過神來,已經代替子博站上擊球區了。子博如釋重負般,向著皓然微笑並回到休息區。皓然在擊球區歎氣一聲,但擊球時神情非常專注,眼神堅定地把飛過來的球擊飛出去。
「打出去了!」觀眾大叫的一刻,皓然的再見安打令賽事以2比1勝利告終。
「打擊技巧沒有退步嘛,儘管你之前遇到甚麼事,你的棒球夢也不會結束的。」「晴空」的教練看著場上的皓然,感到無比欣慰。
「所以說,只要有你在,我們會一直追求自己的棒球夢。對吧?皓然。」子博邊看著皓然,邊回憶著與他剛入球隊時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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