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是一切人類活動最為美好的起始點。呼應自東邊露臉的朝陽,人們從睡夢中甦醒、以自己的步調展開一天的生活。就這點而言,磊伊茲家與其他人並無不同。
位於磊伊茲家宅邸、偌大而空曠的前院一角,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正向心愛的妹妹──愛蓮娜‧磊伊茲說明今日的課題。
「愛蓮娜,要記住,即使妳已經掌握所有家傳武術,若無法看透對手的動作、目的為何,並採取相對應的反制,想要克敵制勝依舊是困難的。」
佇立於紅白相間、與學校操場跑道相差無幾的聚氨脂場地上,愛蓮娜忍著睡意、嘗試專注在大哥的講解。無奈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略嫌呆板的教科書式解說,令她沒能忍住、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咳咳,」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伸指扶起眼鏡,似乎對愛蓮娜的疲態瞭然於心。只見他深吸口氣、保持方才的平穩,不急不慢的說道:
「總而言之,時刻觀察、尋找破敵之策,才是常勝不敗的最大原則。要謹記在心,知道嗎?」
「是!」聽聞大哥慣用的結尾用語,愛蓮娜睜大紅寶石般的水汪雙眼,精神抖擻的回應:
「觀察、理解,全力針對對手弱點出擊,才是制勝之道。也是葛格常勝不敗的不二法門,沒錯吧?」
身為愛蓮娜的大哥,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很想伸手輕撫妹妹柔順的金黃色長髮、稱讚她半睡半醒間的記憶力。然而,在講究實戰技巧的武鬥界中,再多的知識與理解,也比不過一場實戰所帶來的收穫。
「那麼,要開始了。」
拉上紅白相間、質地輕柔而堅韌的運動服外套拉鍊,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雙足輕點,退至距愛蓮娜二十步遠、接近場地邊線的位置。總算迎來實戰練習的愛蓮娜雀躍的伸展筋骨,同時離開場地中央、漫步來到場地的另一邊,與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相對而立。
「葛格,我這邊OK囉。」
身著同款運動服的愛蓮娜拿出髮圈、將秀髮紮成馬尾後,習慣性的向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發出提醒,等待開始的信號。
「……」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沉默不語,只是將眼鏡收起,與愛蓮娜相同、有如紅寶石般閃耀的銳利雙眼,其視線在眼鏡被收入口袋的瞬間,與愛蓮娜飽含戰意的視線相互重合。
這,便是戰鬥開始的信號。兩人不約而同地踏出腳步、疾衝至雙方跟前,以磊伊茲家家傳、熾熱無比的火焰拳作為開場。愛蓮娜的火拳、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的焰拳相互碰撞,火焰四散、無情的灼燒空氣與圍牆。
「看出來了嗎?」
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收回焰拳的同時,空出來的左手擒住愛蓮娜依舊熾熱的左手臂,試圖打亂愛蓮娜的平衡。
「嘿──!」
愛蓮娜不慌不忙,藉由剩餘的衝刺力道高高躍起,嘗試以自身重量破壞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的架式。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不得已,鬆手放開愛蓮娜,並伸手擊打地面、硬是將歪斜的架式扳回原位。
「葛格,下一招要來囉!」愛蓮娜壞笑,一記掃腿朝下盤踢去。
「多說無益,來吧。」
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面不改色,輕巧後躍、於落地瞬間踏出步伐,以之字形步法接近愛蓮娜。愛蓮娜見勢不妙、接連後退好幾步,總算躲過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蓄積三成力道的迴旋踢。饒是如此,受到餘力波及的地面依舊被炸出一道小坑。
「唔──,要比力氣嗎?我才不會輸給葛格呢!」
愛蓮娜燃起家族遺傳的火熱鬥氣、力量倍增的同時,另一股古老的力量也隨著愛蓮娜高漲的情緒而匯聚。
「至高之神在上……」
愛蓮娜一句呢喃,令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收起練習時的從容,其火熱鬥氣瞬間點燃,散發出令人窒息的熾熱氣浪。
「喝啊──!」
愛蓮娜高高躍起、在半空中劃出飽滿的半圓,一身火熱鬥氣在修長、沒有半點贅肉的小腿聚集,為即將施展的高空踵落帶來火箭般的推進力。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見勢不妙,力量集中於雙腳、打算先避其鋒芒,再圖反擊。
「才不會讓葛格跑掉呢。看招!」
這時遲那時快,當愛蓮娜踢碎地面的瞬間,纏繞於小腿上的火焰爆散、如同一層展開的布幕,將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籠罩其中。只要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有所動作,火焰布幕隨之收緊,直到沉默為止。
「嘿嘿,別怪我卑鄙唷,葛格。是你說什麼招都可以用的喔☆。」
愛蓮娜再次蓄積力量,稚嫩未脫的甜美臉蛋藏不住勝利的喜悅。
「是這樣沒錯。不過,沒想到妳已經掌握家族秘術的應用。我身為哥哥,應當為妳感到高興。」
單就武術與魔法的應用,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毫不吝嗇的給出稱讚。唯獨今日的課題表現,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不得不說:
「不過,今天的重點不在這裡。」
隨著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握緊拳頭,場地兩邊的地面閃出火紅魔力、瞬間刺穿火焰布幕。再一抬手,利爪般的火紅魔力將火焰布幕扯個稀爛。
「咦?咦──!?」
失聲驚叫的同時,愛蓮娜不忘再次展開架式、以防大哥再次出手。無奈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先一步出手,灼熱的焰拳早已殺到愛蓮娜面前。
「很好,就是這樣。」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煞住攻勢、收回焰拳的同時,向愛蓮娜道出自己的評價:
「就算敗局近在眼前,只要信念堅定、雙眼直視前方,對手的弱點終將暴露。愛蓮娜,記住這感覺、在往後的武鬥中持續練習吧。」
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隨手一揮,火熱鬥氣散去,輕柔的撫摸愛蓮娜的頭頂。一向不苟言笑的嚴肅面孔難得勾起一絲微笑。
「唔……嗯,好的,葛格。」
儘管結束得突然,愛蓮娜依舊接受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的讚美,並接過隨後遞上的毛巾,與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比肩離開訓練場。
後記:
這一回,不僅嘗試描寫這對磊伊茲兄妹平日的練習,更嘗試描寫查爾斯‧夏洛特‧磊伊茲精於觀察、提前佈置的戰術手腕。不知是否有人看出其中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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