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她與他的備忘錄 - 縈霜篇：浩瀚藍天下卻飛不出去的公主

我垂下頭，悄悄地關上你的睡房門，退了出去～也鄭重地退出了你的世界。

你胸膛上的烙印如鐵証般提示著我，你心底的答案，而我，也清楚知道了我的。

浩、我跟天豪；我、天豪和凱澄。

全因為我與你之間的糾纏不清，才會形成這兩個重叠的三角關係。

只要我決斷地放開你，世界自然會重拾平衡的安穩。

我悲哀地轉過身來，看見浩那不安的眼神與子豪臉上的期待對峙著。

頃刻間，我感到內心的一切被掏空了，只知道此際的我很需要一個擁抱。

我緩緩地走到浩的面前，把頭埋在他的胸懷上。

浩猛烈地一震，然後沉默地把我一擁入懷，不再言語。

大家都清楚知道了我的選擇。

子豪偷偷地嘆了一口氣，我把浩抱得更緊，思緒卻不受自控地飄到昨天與子豪的對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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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眼看著你在我面前倒下的一刻，我那曾被幸福包圍的心又再一次停頓了。

到達你的家，想起剛才你伏在我的身上維護著我，看著你全身斑駁的傷痕，我整個人也在顫抖。

我下意識地用雙手緊緊地包圍著昏迷中的你的右手。

抵家後，浩把你安頓了在床上休息，而後找來了醫生，一切處理妥當後，都退出了睡房，只剩下我在房內。

「從今以後你的右手是屬於我的，不許做傷害自己的事啊！」

我想起你對我的承諾，也想起你是為了保護我而失信的，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我不能自已地低泣起來，我很害怕～害怕你會因我出事，很害怕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失去你。

我從未向你表明我對你的感情，我甚至在昨天才拒絕了你。

我忽然很害怕你會離開～抱著「縈霜不愛天豪」的想法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

因此我一直握著你的手，很想讓你憑我手心的温暖去意會我的感情。

可是，我不得不承認，就算我別過頭去，眼前浮現的還是你胸前那一個名字。

我徹徹底底被打敗了。

我忽然明白，打從你毫不猶豫地把她的名字烙在你的胸膛上，你的心也為她刻上了永恆。

那一種義無反顧，是移山填海都無法阻止的。

打從你下了那一個決定，就肯定了：嚴天豪今生今世只有凱澄一個。

因為你也在破釜沉舟吧？

你根本是知道後果的。

試問世界上有哪一個女子，可以容忍倒在一個紋了別個女子名字的胸膛上？

我不過是個普通女子吧？

「嚴天豪的心裡今生今世也只有凱澄一個，你定是這樣想吧，縈霜？」

我含著淚回過頭去，才發現不知何時子豪已趕到，也許已看著我很久了吧。

我不語，因為我不知道答案，事實上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子豪見我保持緘默，便自顧自地續道：

「一年前的今天，無論是我還是哥自己也這麼堅信著，可是一年後的今日，大家都知道我們錯了。

昨晚我在凱澄的墓旁找到失魂落魄的哥。

你知道嘛？哥當時哭得像個孩子般，那是除了凱澄過身那一晚外唯一的一次，那是為了誰呢？縈霜你還不明白嗎？

哥他的心上早就預留了空位給你，只是他太多責任了，他一時間要兼顧鈴鈴、浩江、凱澄、子敖和你的感受，另一方面，又要面對自己，他才把一切都壓抑了下去。

縈霜，難道你還忍心折磨哥嗎？」

我仍是沒有回應，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做，悲劇處處，究竟甚麼才算是完美的結局？我不知道。

我的淚已爬滿了我的臉龐，子豪也不忍再逼迫我，搖搖頭退了出去。

此際的我甚麼都不想理，愛我還是不愛我都沒所謂，只要你沒事就好。

我的手一秒都沒離開你的，就連目光也無法移開～從天光到天黑，整整一天，我也不知道是怎麼過，也許是太累吧，在濛龍間意識開始模糊，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恍惚之間，從耳邊傳來熟悉的歌聲。

我勉力地睜開眼睛，發覺自己靠在浩的肩膊上，我偷偷地睨著浩，連忙心虛地鬆開了你的手。

「不。」浩温柔地捉著我的手，使我重新包著你的，然後還向我和煦一笑，彷彿在鼓勵著我。

我的心強烈地被牽動著。

浩緩緩地伸手從後抱著我，下巴抵住我的肩膀，把我抱得很緊很緊。

雖然浩一句話也沒說，可是我卻聽到他內心深處的吶喊。

浩是多麼不安，看著自己的手足為了他心愛的女孩而倒下，看著女孩一直握著自己摯友的手流淚，難道還會不明白自己的處境？

可浩卻由始至終沒有對我說出一句挽留的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我。

我倒在浩安穩的懷抱裡，雙手卻牽著你的手。

我知道情況有那麼一點荒唐，可是我的心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和温暖。

我想浩也一樣吧，在天空漸露曙光的時候，他昏昏沈沈地睡著了。

我卻一點睡意也沒有，因我的心被幸福包圍著，同時卻也被過分豐盛的幸福折磨著。

待浩睡得再沉一點時，我攝手攝腳地把熟睡的他靠在沙發上，讓攬枕代替我躺在浩的懷抱內。

我也小心翼翼地把你的手放在被窩內，然後才靜靜地關上房門。

大廳中空無一人，我在好奇心驅使下走到陽台，看見子豪滿懷心事地獃著，看著街外的景致出神，想不到三角關係的主角都沉沉睡去⋯⋯子豪卻失眠了。

「對不起。」這竟是子豪看見我的第一句話。

我搖搖頭，畢竟我是明白的。

「我收回剛才的話⋯⋯」子豪看著我歉意地說：「我知道我太自私，對哥的事我太著急了，一直以來，我都否定浩江與你是真正的愛情，可是剛才看著浩與你之間是那麼的不言而喻，是那麼的包容，我才知道我一直錯了，對不起。」

「其實一切都是我不好，把一切弄得一團糟了，傷害了天豪，也傷害了浩。

事到如今，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的，彷彿我走那一步都是傷害，都是悲劇。

我其實已經很倦了，我只求大家之間不存在誤會，我希望大家能心存坦然地一起，他朝分別亦如是⋯⋯」

子豪仰望著晴朗的天空，輕輕嘆了一口氣：「也許完美的愛情真的天地不容⋯⋯」

倏地，我想起了清冰～我最好的朋友，故忙不迭地將她誤會子豪一事相告了。

聽罷，他還是半信半疑，我知道他是信心不夠。

「子豪，現在必須珍惜，當緣份待到不適當的時候才出現的話，你後悔便遲了。」

他沒有回應，也許他也在細味我的話吧。

一陣涼風吹過來，想起靠在床邊沙發的浩也許會著涼，我輕聲地扭動門把，卻發現浩不知何時已醒了過來，輕聲地對你說：

「我以為我拿得起放得下，可原來我做不到，我真的很喜歡她，雖然明知她還是喜歡你，但我放不低⋯⋯對不起，豪哥，對不起。」

浩悲哀的說話叫我很沉痛，也叫我很驚訝。

我知你們男人都不想自己最軟弱的一面讓自己喜歡的女孩看見吧？

因此我輕輕把門掩上，盡量不驚動浩，可還是讓他發現了。

浩先是有點不知所措，後搖搖頭，平靜地示意我坐到他身邊來。

「你都聽到了。」

「嗯。」我不敢直視著浩，浩卻雙手捉緊我的肩膀，逼使我正視他。

「縈霜，有一件事我一直覺得該讓你知道，可我卻懦弱地不敢讓你知道⋯⋯」

聽浩唯唯諾諾的說話，我已經大概猜到他想說甚麼。

「也許一切皆是天意吧？」浩忐忑地踱步到窗邊，看著天際微微藍的天空，視綫卻像透到了不知名的世界去。

「你明白嗎？縈霜。當我想起豪哥在你出事時是多麼的著緊，我實在不能視若無睹，我不能否認的是當你有事時，最懂得奮不顧身地保護你的，由始至終都是豪哥，而不是我這個閒角。」

我心痛地把食指放在浩的咀唇上，示意他沉默下來。

我温柔地伸手輕撫浩俊朗的面龐，一種温馨動心的感覺從我內裡慢慢地盪開來。

浩輕吻我的臉，說：「你是第一個教我心折的女孩，活了十多個年頭，我總是獨來獨往，面對女孩的告白，我總說自己享受了無牽掛、獨善其身的生活，直到我遇上你。」

我的視線被浩攝住，時間頃刻間如停頓下來。

浩揉著我貼服的髮端，動情地說：

「你是我的初戀，雖然只是短短一天，對我來說，已是賺來的瑰寶。

剩下來的日子，我只希望你幸福，因此，不要顧慮我，請隨你的心來選擇吧。」

那一刻，我確切地感受到我對浩動了心。

彷彿最繃緊的神經被觸動了，整個心臟有種癢癢的感覺。

然後在十多個小時後，我還是選擇了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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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你醒來後，我們各人的生活列車都重新駛回軌道，彷彿從沒出過亂子一樣。

也許生活本應如此，情感也本應如此。

愛情叫我們忘記時間，時間卻冲淡了無法開花結果的愛情。

最初和最終成為一對的，始終是我和浩。

而叫人諷刺的是，當這段當初被傳得鬧哄哄的緋聞，演變成戲假情真後，大家倒沒再討論了，好像反正我和浩總有一天該走在一起一樣⋯⋯

除了我的小魔女～若晴。

「總覺得故事還未結局的。」

當若晴得悉我最終放棄了你，她啃著薯條胸有成竹地這樣說。

當時我不知道那是出自她小魔女的天賦第六感，還是由於她始終不希望我就此認輸。

後來我才發覺，她的說話竟就此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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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浩和你為著「同步人」而認識，像共同踏過漫長征戰的戰友，然今天又是為著「同步人」而開會。

當日「同步人」因為你而變得重要，景物依舊，人面全非，今天我身邊已沒有預留給你的空位。

汲取上一次聚會的教訓，各人發現兩組合併後的組員人數仍欠熱鬧，便提議三組合併。

「那麼首選當然是游浩江那一組吧，對嗎？縈霜。」舒浩弦捉挾地向我眨眨眼。

我的臉微微地紅起來，下意識地睨了你一眼。

「和小江子一組當然好，而且還有主意多多的藍若晴。我負責聯絡他們好了。」你替我解窘道。

我向你露出感激的眼神。

經過上一次跟你鄭重地道別，我、浩和你之間那一直膠著的三角關係，像傳說中的古城阿特蘭堤斯一樣在一秒間瓦解了。

而最叫我意外的是～在不知不覺間，面對你竟然對我來說變得如此坦然。

也許事到如今，我再也找不到還要對你介懷的理由吧。

我的愛情跑車曾向著目的地飛馳，看著面前的交通燈由綠轉為黃，我本可用盡全力踏上油門越過燈位到達目的地的。

但一如以往，膽怯的我本能地緊急煞停。

性格決定命運。

機會就這樣錯過了，我永遠都趕不上我的目的地。

而我得到的，是「安全平穩」四個字。

這就是我的選擇。

當我看清了故事的前因後果，我有一種認命的感覺。

我向你默契地一笑，「一會我約了若晴，讓我來告訴她，她一定同意的。」

「那麼聯絡的工作就交給你們兩個了。」段杏螢說。

我們相視一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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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不覺，我的十七歲生日快到了，明天我就十七歲了。

活了十六個寒暑，這是我首次擁有一個取暖的懷抱的生晨。

剛好明天是星期日，我衷心地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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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環IFC mall平台。

我靠著欄河遠眺，整個維多利亞港盡收眼底。

我將開雙手，感覺到整個維港都在我的懷抱中，就連對岸位處尖沙咀的文化中心建築群都像是伸手可及。

我興奮地說：「好美啊！真不曉得在中環這種經濟活動中心，也有一個這樣的綠洲。」

「最好的總是意想不到地一直在我們身邊啊！」浩擠眉弄眼地說。

我向他蹙起鼻子笑了：「你在說我嗎？」

「我指的是你的我啊！」浩沒有承認，卻動情地伸手想要牽著我的手。

我的手微微一顫，我才感到自己的手早已被寒風冷僵了，觸感遲鈍了很多。

我急忙縮回手，生怕他牽著我的手會更冷。

「我的手很冷啊。不要。」我輕輕地說。

浩沒有說話，只是不由分說地捉著我的手鍥而不捨地摩擦著。

直至我的手漸漸暖和起來，就索性拖著我的手插進他那淺灰色絨褸的褸袋裡。

可我卻清楚感到他那熱暖的手掌被我弄得涼了。

「牽著我的手你不覺冷嗎？」我明知故問。

「很冷啊。」浩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我輕拍他的頭安撫他。

「可是，」浩緩緩地把我倆十指緊扣的一雙手按在他心口上：「我這裡很暖。」

我首次在寒風凜冽的冬日裡，感到如赤道帶來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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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午膳後，浩說要去洗手間，著我在這個購物中心閒逛一陣等他。

我悠閑地路過MaBelle的櫥窗，便被那巨型海報吸引著。

「想你的公主變得令你更移不開視線？」

標語下是一位擁有天使般臉孔的模特兒，一身華麗的宮殿禮服，尤其是頭上的公主后冠～的確令人移不開視綫。

我蠢蠢欲動，想要進入店內看看，可是我看到價目標簽，我登時打消了念頭。

對於仍是學生的我而言，那是一個天文數字呢。

正感沒趣時，一首熟悉又美麗的旋律在購物中心內奏起來。

我好奇地循著旋律的方向走去，一邊輕輕地哼起歌來。

「如果今天將失去眼前的一切/剩低清風兩袖也不計/唯獨你一個是不可給取替/是我生命裡的一切⋯⋯」¹

然後，在購物中心的廣場站著變得西裝筆挺的浩，頸項上架著美麗的小提琴。

浩向我温柔地笑。

我知道他是為我而奏的，我的淚眼開始模糊，眼前的浩化成一個影子。

我看不見他俊朗的外型，沒聽到他幽默的談吐，但我仍無法移開視線。

我忽然很清楚，我在意這個人，不是因為他條件優越，而是因為他是浩。

就是這麼簡單。

頃刻間，浩傾盡全力為我而奏，我則輕輕地唱，我和浩的眼裡都只有對方。

然後我聽到自己幸福地這樣唱：

「誰似你這般欣賞我/誰那個可以你一般清楚我/問我可需要甚麼/願你終生交託給我⋯⋯」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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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維多利亞港的夜空下迎來了我的十七歲。

浩為我預備了一個小蛋糕，我閉上眼，你和浩的臉孔同時浮現出來，我許願了。

浩追問我許了甚麼願望，我守口不肯告訴他，因為我許了一個貪婪的願望。

我希望你倆可以不傷和氣地永遠留在我身邊疼我。

浩寵愛我地遞上禮物：「送給你的第一份生日禮物。」

我充滿期待地拆開精緻的花紙，映入眼簾的竟是

～Ma Belle一只名為Gloria的公主后冠型戒指。

我愛不釋手，可是這麼貴重的禮物⋯⋯浩也還是學生⋯⋯

「其實我過去一個月都在IFC 以part-time performer身份演奏小提琴。」浩說。

「我知道你和天豪都不愛公開演奏的。」我痛心地說。

「但這份工作可以讓我賺取足夠錢把這個送給你。我知道你一定喜歡的。」

我動容，浩的理由很簡單。

就是因為知道我喜歡，他就毫不猶豫地為我勉強自己做一些不喜歡的事。

我幸福地抱著浩笑了。

我的手提電話卻在深夜響起來。

「縈霜，是我。生日快樂！」萬萬想不到竟然是你。

害怕讓浩知道是你，同時又害怕你知道我和浩在一起，我抑壓著心頭的喜悅，道謝後便匆匆掛了線。

「是豪哥吧。」浩若無其事地問。

我點點頭，怯怯地說：「你介意嗎？」

「我有哪麼小器嗎？」

我笑，沒有答話，但我真的弄不清他是否介意，而且事實上是就算真的介意也不見得是小器。

浩輕輕吻了我一下，我感到很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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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上，新城市廣場Ruby Tuesday。

我換過一襲粉藍色的連身裙，戴著浩送我簇新的戒指準時到了。

座上客真的不少～

清冰、若晴、子敖、晴峰、子豪、煦風、杏螢，就連舒浩弦和喬藝斌都來了。

當然少不了浩。

才就座，坐在我右邊的浩就告訴我，你要晚一點才到。

晴峰口痕地說：「小姨生日，怎會不來？」我對這個稱呼實在很反感。

就在大伙兒豪氣地點完菜，一身深藍色的你就翩翩而至。

你匆匆地坐到我左邊的空位上，為你的遲來說聲對不起。

我感覺到晴峰的注視。

「縈霜和嚴天豪很襯～淺藍配深藍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才是一對。」

我與你不禁對望，再一望浩，渾身不自在。

倒是浩善良地為我倆解窘道：「那麼大家先吃，我去換套衫襯縈霜。」

一頓飯是在愉快地談笑間進行著。

終於到了各人向我「進貢」的時候。

我第一份拆的禮物是清冰送我的。那是一個手造的瓷磚筆座。

那一塊塊藍的、綠的、灰的瓷磚片，是我的好朋友一手一腳逐一貼上去的。

我真的很喜歡這份獨一無二的禮物。

你顯然也十分欣賞那手工藝，向我借了來看，忽然說：「上面還砌了你的名字Gloria呢。」

我意外地從你手上接過，在細心觀察下，才發覺那不同顏色的瓷磚原來砌出了我的名字，霎時間我更感動了。

為了清冰，也為了你。

原來當我也忘了我自己，你眼裡卻有我。

接著我逐一拆開大家送我的禮物，有實用的，也有充滿心思的。

最後，到了你那一份。

你遞給我一個小巧精緻的絲絨盒子。

我的心噗通地跳。

當我打開來的一刻，眾人忍不住「嘩」了一聲。

我的臉「唰」地紅了。浩的臉卻顯得煞白。

我想起了那一次你在圖書館門口喚我的，只有我倆知道的獨有的名字～藍霜。

那是一串購自Ma Belle的藍色水晶雪花型項鍊。

我受寵若驚。

「想你的公主變得令你更移不開視線？」

我⋯⋯我是你的公主麼？

我夾在你和浩中間，感到快要窒息。

你們都對我太好了。我彷彿同時擁有兩個男朋友，我甚至有點分不清誰才是我的男朋友。

我借故上洗手間，我真的需要冷靜一下。

可是上過洗手間後，剛巧你也從洗手間出來。

突如其來的獨處。

我迷糊地要隨意說些話，好讓氣氛自然一些：「你遲到了。」

你定睛地望著我，凝重地說：

「對⋯⋯我在你的生命裡遲到了，我們已註定不能相襯。」

霎時間，我真的不懂回應。

因為你正好說出了事實的重點。

你在我生命中遲到了⋯⋯

已經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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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 唯獨你是不可取替作詞：梁芷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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縈霜篇： 浩瀚藍天下卻飛不出去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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